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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種田打臉兩不誤》第41章
 第41章 包子落地

  臘月初。

  屋裡燒著一盆沈季堯自製的炭火,炭燒得不是特別幹因此有些微的煙霧,屋裡靜悄悄的,偶爾有一兩聲炭火發出的劈啪聲,這樣的環境十分適合睡覺,黑蛋正安靜的趴在火盆邊打瞌睡,一群嫩黃的小鵝亦趴在地上眯著眼小歇,許是被這氣氛感染了,沈季堯也跟著趴在桌上睡著了,手裡還抓著一件做好的小棉襖。

  屋外的冷風呼呼的刮,周圍一片蕭條,樹葉全掉光了,院子裡的草也枯黃了,但那一園子的菜卻長得不錯,藍千玨裹著一身粗布棉衣,手裡拎著一包東西,身後跟著蘇燁,他拉開柴扉讓蘇燁往前,他則將柴扉重新關好,兩人向著屋子走去。

  蘇燁被凍得雙頰通紅,他穿著一身單薄的棉衣,身上背一個小木匣子,頭上依舊罩著斗笠與面紗,估計是凍得厲害了,他走起路來一陣哆嗦。

  屋裡正瞌睡的黑蛋聽到有腳步聲警惕的抬起了頭來,瞧見開門之人是藍千玨後立馬扭著屁股奔到藍千玨腳邊繞來繞去的打轉,蘇燁進得屋,上前去輕手輕腳的將木匣放在桌上,隨後頗為好奇的拿起沈季堯手中的小衣服來瞧,小棉襖做得不怎麼細緻,針腳亂七八糟簡直沒法看,蘇燁看著看著不禁抿唇笑了笑。

  藍千玨將仔細關上,轉身來瞧見沈季堯正趴桌上睡覺忙上前來放下手中的東西要將他抱到床上去睡,蘇燁忙阻止道:“就讓他靠這兒睡會兒吧,有火盆不會生病,他現在的身子最好別總是抱他,藍大哥,你看這小衣服,季堯做的。”

  藍千玨聞言接過來看了看,嘴角不由揚起一抹溫暖的笑意,雖然做得確實不怎麼好看,但藍千玨卻是越看越喜歡。

  黑蛋在屋裡竄了一圈後重新趴回火盆邊,藍千玨拿著小衣服看了會兒,剛要將衣服放竹篩裡,沈季堯便悠悠地醒了。

  藍千玨伸手去扶著他的手臂,以免還沒清醒坐不住往後摔去,他說:“醒了,還要去床上躺會兒嗎。”

  “不用,不怎麼困了。”沈季堯揉了揉眼,眼前逐漸清明,沈季堯一眼便瞧見了蘇燁,他頓時清醒了,愉悅地說:“你來了,快來坐這兒烤火。”藍千玨讓他自己坐好,他則拎著自己方才拎回來的包袱拿到床上去拆開,裡面儼然裝的是一些乾淨柔軟的棉布,這是為將要出生的寶寶準備的。

  蘇燁依言坐下,笑著說:“我是來給你送藥的,姥姥說了,咱們哥兒與女子不同,得趁早用藥,因為不一定是足月生,所以得先做好準備,到時候就算是我趕不及過來你也可以靠著自己的能力生子。”

  沈季堯贊同的點頭,再沒有人比他對生孩子這事更驚慌了,他說:“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有備無患總是要好些,本來前幾天一直記得要讓千玨去找你一趟,總忘記,不過你們怎麼是一起來的。”

  “藍大哥去找我。”蘇燁說:“他不放心你,想問問我若是遇上突發情況要怎麼應對,我就跟著來了。”

  沈季堯抬眼去看著藍千玨笑了笑,才說:“藥是什麼樣的,我看看。”

  “好,你等等。”蘇燁說著打開木匣,翻出一包油紙包著的東西來小心地打開,說:“就是這個了。”

  沈季堯湊上前去一看,居然是一包白色的粉末,很像米麵。

  沈季堯說:“這是什麼藥。”

  蘇燁回憶了一番,道:“姥姥說這叫花腸草,雖然我也不知這花腸草是何物,但為了你的安全著想……”說著他看了一眼床那邊正仔細將棉布收好的藍千玨,起身來湊到沈季堯耳邊說:“我自己親自試過了,有效果。”

  沈季堯挑了挑眉,說:“有勞你了,不過這是怎麼使用的。”

  蘇燁將花腸草包好,遞給沈季堯,說:“水燒沸騰後就舀一點進去一邊攪一邊熬,等把水熬得差不多了,花腸草呈粘稠狀就能使用了,不過一定要抹進去些,且要記得每晚都要用效果才會更好。”

  “知道了。”沈季堯笑著接過油紙包,說:“你還沒吃東西吧,我前幾天做了點東西,給你嘗嘗。”

  蘇燁也不客氣,笑著點了點頭。

  雖說兩人並不是很熟,加之這次見面也只是第二面,不過特殊的身份總是讓兩人能產生共鳴,壓根無需過多相處以及溝通便自發的感到了親密,是以短短兩次見面便似已認識了許久的老友一般相處得很是自在。

  藍千玨將棉布收好後過來將沈季堯手中的油紙包接了過去收在一邊,說:“我去給你拿吧,你坐著吧。”

  沈季堯點了點頭,與蘇燁繼續談天。

  寶山寨。

  昨日是寶山寨最為熱鬧的一天,好幾戶人家殺了年豬,於是今日便開始在自己院裡搭起棚來熏豬肉,而張天文家卻是在忙著分割豬肉,只見一頭肥碩的伢豬被砍成兩半放在一張長型案幾上,張嶽生正打理著豬腸子,說;“弄一早上了怎麼還沒好,弄好了就趕緊給沈哥兒他們送去,再晚就熏不成臘肉了。”

  “哎呀我知道。”張天文將豬肉分好後用布袋裝起來,他把豬肉裝進背簍裡,說:“爹,我走了。”

  張嶽生擺手道:“去吧去吧。”

  於是張天文背著竹簍走了。

  張天文腳十分程快,從寶山寨到蓮花村只用了一刻多鐘,他循著上一次來時的記憶走到藍家院外,打量了一番確認下來後,便進了院中去敲了敲柴房的屋門。

  “誰啊!”裡面響起一道男子不耐煩的聲音喊道:“等會兒!”

  張天文聽到這聲音微微蹙起了眉,這聲音不是沈季堯與藍千玨其中一人的聲音,難道是這家人又欺負他們了?要真是那樣,他非得揍這人一頓不可,張天文如是想。

  正思考間,門被拉開了。

  開門的是一名邋遢漢子,他一頭毛躁的亂髮,下巴上滿是青胡茬,正是楊紹成,他看著張天文滿臉不悅地說:“你找誰啊。”

  張天文問道:“之前住在這裡的那兩個人呢。”

  “什麼人啊鬼的。”楊紹成不耐煩地說:“不認識,別煩我,快滾。”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張天文嘖了一聲,十分不爽楊紹成的態度,且想著沈季堯他們可能被這人欺負過,於是抬腳照著楊紹成的屁股猛地踹了一腳,直把人踹得撲進屋子裡,這才解氣的往前走去,那邊被莫名踹了的楊紹成頓時火起,操起門邊的棍子就追了出去,卻被張天文三拳兩腳就給收拾回來了。

  張天文鄙視的看著他,說:“想跟老子玩,活太久了。”

  那楊紹成不學無術,哪裡是張天文的對手,於是只得暗暗咽下這口氣了。

  張天文出了藍家院子在村裡裡逛了一圈,好不容易瞧見了個人,那人見了他就想跑,張天文背著一塊肉繞了村子一圈已經很不耐煩了,見這好不容易遇上的人想跑,於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說:“我今天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找事,你知道沈季堯他們家是住哪兒不。”

  那村民見他確實無惡意,於是便將藍千玨他們的住處老實說了。

  張天文道謝之後就順著那人指的路找去,不多時還真給他找到了一條夾在兩排屋子中間的小路。

  張天文一路順著小路走去,不多時便穿過一排屋子來到山腳,這一帶靜悄悄的,他一眼就瞧見了那座小院子。

  看來兩人現在的居住壞境還不錯,張天文由衷的笑了笑,背著肉往院子走去。

  沈季堯與蘇燁正在討論小衣服的做法,兩人湊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直把坐在一邊掰玉米粒來喂雞的藍千玨看得羡慕不已,此時,那本是安分趴在火邊烤火的黑蛋突然警惕的立起雙耳,隨後起身跑向門邊,對著門縫汪汪的叫了兩聲。

  藍千玨聞聲看去卻並未在意,那邊黑蛋又叫了兩聲,藍千玨蹙了蹙眉,沖著桌邊正在說話的兩人提醒道:“有人來了,蘇小哥,你的帽子要戴上嗎。”

  蘇燁自然是不願意被人發現他是哥兒,於是起身去拿起掛在牆上的帽子來扣在頭上後又坐回了位置上,他與沈季堯也不說話了,紛紛一致看向門外。

  藍千玨上前去將門拉開,張天文剛巧站在門外抬起手來想敲門。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都把彼此嚇了一跳,待得反應過來後張天文率先哈哈笑道:“藍兄,可算找到你家了,住得還挺偏僻的,叫我一陣好找,對了,你怎麼知道我來了,還特意來為我開門。”

  這張天文還真不是一般的不正經,藍千玨笑了笑並未作答,他拉開門讓張天文進屋,黑蛋警惕的過來嗅了嗅他的褲腿,突然汪汪汪的狂吠起來。

  如今黑蛋也長了些個頭,叫起來倒是像模像樣的,已經具備威懾力了。

  沈季堯伸著脖子瞧了半天才見進屋來的人張天文,遂起身迎上前去,一旁的蘇燁見狀起身來扶著他,沈季堯笑道:“張哥,快請坐。”說著他又隨口去對著黑蛋低聲呵斥道:“黑蛋,不許叫了。”

  那黑蛋當真就不叫了,逕自安靜的跑回屋腳去趴著,不過那戒備的目光卻一直在張天文的身上。

  張天文徑直走到沈季堯面前,說:“你身子不方便,先去坐著吧,不用管我,我自己招呼自己就行。”

  沈季堯哈哈笑了聲,說:“那我也不跟張大哥客氣了,你自己隨意。”他說完便走回去坐下,蘇燁也跟著坐到位置上,他看也不看張天文,顯然是對陌生人有一定的排斥感,這也不怪他,他不想再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

  張天文自顧自的走到屋子一隅去打算將身上的背簍卸下來,那邊藍千玨上前來幫著他把背簍放下,說:“去烤會兒火暖和暖和,我去給你倒杯薑糖水。”

  “沈小哥做的?”張天文毫不客氣地說:“倒滿點啊。”

  藍千玨:“……”

  沈季堯:“……”

  他全然瞧不見兩人又好笑又無奈的模樣,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來意:“昨天殺了豬,我爹就讓我給你們送了塊肉過來。”

  沈季堯聞言先是一愣,這才知曉那背簍裡裝的是給他們的豬頭,他蹙眉說道:“無功不受祿,張大哥,張阿叔這是何意,你還是將肉背回去吧,我們受之有愧。”

  “嗨,管他是什麼意思。”張天文說:“我大老遠的背來,可別想再讓我背回去,我爹給你們吃,你們留著就是,別跟我客氣。”

  藍千玨端著薑糖水過來遞到他手裡,淡然地說:“這不行,張阿叔的心意我們心領了,不過這麼重的禮物我們怎能收,作為小輩應當是我們去看望他,待會兒我給你背回去,再當面向張阿叔道個謝。”

  張天文不樂意了,他不耐地說:“哎,你們這是嫌棄我嗎。”

  藍千玨見他連激將法都用出來了,寶山寨的人一向一根筋,要是再拒絕也不知他會說出什麼話來,於是感謝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說:“好,那我們就收下了,等季堯的身子輕便了,我們再登門拜謝。”

  “拜謝就不用了。”張天文又恢復了痞兮兮的臉,說:“帶著沈小哥常來玩倒是可以。”

  藍千玨點了點頭,說:“行,就這麼說定了,你們先坐著休息會兒,我去做飯,今夜在我家吃飯。”

  “那最好不過了。”張天文爽朗的笑著說:“好久沒吃到沈小哥炒的菜了,趁此機會再來蹭頓飯。”

  沈季堯聞言笑了起來,說:“張大哥何時想來都可以,我們一定好好招待,對了,忘記給你介紹了,這是蘇燁,是我朋友,蘇燁,這是張天文。”

  蘇燁隔著面紗瞧了張天文一眼,隨後淡漠的點了點頭,張天文卻在沈季堯引薦之後一直死死的盯著蘇燁看,那審視的眼神很是令人不自在,直把蘇燁看得不自在了,張天文才說:“這青天白日的,蘇小弟做什麼頂著個帽子,難道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蘇燁自張天文進屋起就注意到他了,他總覺得這人粗俗無禮,現在居然莫名其妙的說到他頭上來了,蘇燁不免有些憋氣,他冷冷道:“與你何干,我愛戴便戴著了,季堯都未曾說什麼,你管我。”

  張天文皺了皺眉,對這樣的斗笠與面紗是又恨又厭,想當年他娘便是被戴著面紗的人傳染了麻風病不治身亡,張天文條件反射的就對這樣的人心生警惕與不滿,於是毫不客氣地說:“我是怕你有什麼病症,不小心傳染給沈小哥,不然你當我願意說你?”

  蘇燁眉頭越皺越緊,不滿道;“你這人,怎麼能隨便詛咒他人。”

  沈季堯適時插話,說:“蘇燁沒什麼病症,多謝張哥的關心,他自有他的難處,張哥多多體諒才是。”

  蘇燁不說話了,他默默的看著火盆,心中十分鬱結,自小不是因為額間的蓮花印記被人認出來是個哥兒被人說長道短,就是因為他不分場合的戴著這頂斗笠遭人口舌,奈何他又不能似沈季堯這般坦然的摘下斗笠面對眾人,如今被這可惡的人說了,他還無法反駁,實在是令人惱怒得很。

  那張天文哦哦的敷衍了兩句,自去端著薑糖水喝,誰知等蘇燁放鬆後,他卻迅速伸手去挑飛了蘇燁頭上的斗笠。

  “啊!”蘇燁被嚇了一跳,他短促的叫了聲,反射性的抬頭看向張天文,下一刻卻忙伸手遮住了自己的臉。

  沈季堯蹙眉看向正一臉震驚的張天文並未說話,他起身去幫蘇燁撿起斗笠來給蘇燁戴上,頗為不悅道:“我敬你一聲大哥,你跟蘇燁都是我的朋友,我知曉你是為了我好,但你這樣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張天文堪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難得表現出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這人竟然也是名哥兒,自己卻這般過分的掀人家斗笠,張天文支支吾吾片刻,才說:“我只是心中有疑而已,對不住,我給你賠禮。”

  蘇燁卻肩膀一陣抖動,竟是難受的哭了。

  沈季堯蹙眉,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低聲安撫道:“他沒惡意,你別難過了。”

  蘇燁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他肩膀默默抽動了會兒,好半響後才說:“季堯,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你。”

  他說著站起身來就要走,眼瞅著天就要黑了沈季堯哪裡放得下心他一人回鎮上,他一把拉住蘇燁,說:“現在天色也不早了,這麼遠的大路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先吃飯,晚些我讓千玨送你回去。”

  “不了。”蘇燁已經平靜了下來,他說:“我自己就能回去,不必勞煩藍大哥,他還得照顧你呢。”

  他說完提起桌上的木匣子就要走,沈季堯自然是不想蘇燁就這樣敗興而歸,然而不論他怎麼勸都沒用,反而還被對方拖著走了幾步,一旁的張天文看著蘇燁眉峰緊擰,現在知曉了對方是個哥兒,他很是後悔自己方才的行為,此時哪裡能讓對方就這麼回去,他站起身來一把抓住蘇燁的手腕,聲音渾厚低沉地說:“是我的不對,我向你認錯賠禮,希望你不要介意。”

  “別碰我。”蘇燁不耐煩的要甩開張天文的手,卻被對方死抓著不放,蘇燁這人硬脾氣,他不耐煩的猛力甩開了張天文的手,誰知這一下卻用力過猛,且對方見他掙得厲害也順勢放手的緣故,導致他一個站立不穩,瞬間把站在他身後的沈季堯給壓翻在地。

  砰的一聲響,黑蛋開始狂吠起來。

  在灶房淘米的藍千玨聽到狗吠聲心中一跳,忙放下瓦罐往屋裡走去。

  他甫一推門進去,卻瞧見沈季堯正捂著肚子一臉蒼白的倒在地上,張天文兩人一臉張惶的跪在他身邊不知該如何是好,藍千玨心中猛地一疼,忙幾步沖上前去拉開張天文,小心的抱起了緊咬牙關表情難受的沈季堯。

  沈季堯腹部疼得厲害,他緊緊抱著藍千玨的脖子,渾身害怕得不住發抖,艱難的咬牙痛哼道:“千玨,我肚子疼……”

  “沒事,沒事,別怕。”藍千玨說話都哆嗦了,他輕聲的安慰著沈季堯,自己卻也跟著害怕得心臟猛跳,他忙將沈季堯放到床上去,緊張的扭頭來喊蘇燁:“蘇小哥,快麻煩你來幫季堯瞧瞧。”

  蘇燁的斗笠掉在地上也不撿,他看著沈季堯的模樣害怕得渾身發抖,此時聽到藍千玨喊他忙抹了把眼中蓄著的眼淚上前去小心的沈季堯的肚子,隨後一臉驚慌的看著藍千玨說:“藍大哥,季堯好像要生了,怎麼辦,花腸草都還沒用過。”

  藍千玨緊緊握著沈季堯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他看著沈季堯一臉痛苦卻隱忍的模樣實在是痛心得很,他粗喘著氣說:“現在用還晚不晚。”

  蘇燁顫抖著說:“興許可以起一點作用。”

  “能起一點作用是一點。”藍千玨說:“怎麼弄,你告訴我我去弄。”

  蘇燁漸漸鎮定下來,說:“用熱水熬成黏糊就行了。”

  兩人正說著,沈季堯突然痛苦的低叫一聲,隨後又緊緊的咬緊了嘴唇強忍著,握著藍千玨的手越發緊了。

  藍千玨被他這一聲嚇得魂不附體,忙俯下身去為他擦著額上的汗,心疼的問:“季堯,怎麼樣了。”

  “疼……”沈季堯雙目緊閉,眉峰緊擰著,一隻手緊緊的拽著腹部上的衣物,疼得話都說不利索地道:“下麵,有,有東西流下來了……”

  “別怕別怕,沒事的。”藍千玨一邊安撫沈季堯,一邊無措的看向蘇燁,焦急地說:“蘇燁,你快看看。”

  蘇燁又摸了摸他的腹部,感覺到胎位在向下滑,他微微蹙起了眉,忙伸手掀開棉襖拉開他的褲子摸到後面,發覺有液體流了出來,蘇燁大驚,忙說:“快,來不及了,羊水破了,你去燒熱水,我這就為他接生。”

  “我去我去!”一旁神色凝重的張天文喊了一嗓子,忙跑了出去。

  蘇燁一邊解沈季堯的衣服一邊說:“藍大哥,你先出去等著。”

  “我就在這。”藍千玨跪在床邊握著沈季堯的手,另一手為他擦汗,說:“你只管接生就是,我在這兒陪著他。”

  “你先出去……”沈季堯一手按住蘇燁解他衣服的手,艱難地說:“你,你在我放不開,先出去,去外面等著。”

  要他當著藍千玨的面張開大腿來展現自己最不堪的一面,他做不到。

  藍千玨不放心地說:“季堯……”

  蘇燁見沈季堯臉色越來越難看,現在疼得話都說不出了,心中又一陣內疚自責,他焦急地說道:“藍大哥,你還是先出去吧,我會照顧好季堯的,你放心,我雖然沒我姥姥厲害,卻也是懂的,我一定保他跟孩子平安。”

  藍千玨咬了咬牙關,說:“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一定要喊我。”

  他說完後起身去抱起在屋裡嗚咽個不停的黑蛋出了屋子。

  張天文正蹲在灶房外抱著頭,瓦罐上燒著一罐水,他見藍千玨出來了,遂緩緩站起身來,一臉內疚地說:“藍兄弟,都是我的過錯,要不是我為難那小哥兒,沈小哥也不會出事了,我對不住你。”

  藍千玨煩悶的抬手抹了一把臉,說:“命該如此,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不必太過自責了,我相信季堯他不會有事。”

  張天文聽了藍千玨這番救贖的話心中更加不好受了,他不住的點頭,不住念叨著沈季堯會沒事的話。

  屋裡已是一團亂,蘇燁將沈季堯的褲子脫了,瞧了瞧他的下面,雖然下面被羊水濡濕了,但還是緊緊的縮著,沒有撐開的跡象,他摸了摸沈季堯的腹部,胎兒確實開始下滑了,於是說:“季堯,你試試用力,胎兒下滑了,你加把勁。”

  沈季堯大汗淋漓,他大喘著氣,苦中作樂地說:“我,我擦,我懂,看,看過太多了,我也想用勁啊,你去弄點豬油來給我軟化一下,我怕,怕夾傷了寶寶。”

  “豬油?”蘇燁說:“沒用,你現在是裡面還沒有打開,你得多用勁,身體放鬆,只要等下面打開了就好生了。”

  沈季堯滿頭大汗,感覺自己真是個鼓著肚皮待宰的青蛙了,他也不打算再說話,而是用盡全力去生寶寶。

  他挨過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也沒喊出聲來,下嘴唇早已咬出了血,蘇燁瞧見了,忙找了點布給他塞在嘴裡讓他咬著,就在沈季堯快疼得虛脫昏迷時,他恍恍惚惚的聽到有人說:“看到寶寶的頭了!”

  沈季堯原本渾噩的思緒頓時猶如醍醐灌頂般清明,開始攢足了勁去推肚子裡的胎兒。

  屋外,黑蛋蹲在藍千玨的腳邊,時不時的抬頭去看看屋裡,那模樣竟跟個人一樣,顯得十分滑稽。

  天漸漸暗了下來,屋裡的人已經半個時辰沒動靜了,就連沈季堯的痛哼聲也一直沒聽到過,瓦罐裡的水燒幹了一次又一次,張天文心中自責得要命,不禁焦急的問:“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好。”

  “再等等。”藍千玨聲音十分冷靜,然而他的手卻已經捏得骨骼突出,青筋暴起,可見他並不輕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屋裡傳來幾聲輕微的嗚咽,最後哇的一聲,一陣嘹亮的小孩子哭聲響起。

  “生了生了!”張天文興奮的拍著藍千玨的肩大聲說道。

  藍千玨卻顧不得開心,他忙上前去貼著門喊道:“蘇燁,季堯還好嗎,需要什麼東西我給你拿進來。”

  蘇燁正用一塊布包著滿身血水的小孩子看得開心,聞言才想起要給小孩洗乾淨,遂說:“需要,麻煩藍大哥端盆熱水進來。”

  藍千玨忙去兌了一盆熱水端進去,張天文則跟黑蛋繼續在屋外一邊燒水一邊等。

  藍千玨按著蘇燁說的將水放在桌上,蘇燁抱著剛出生的小孩過來要給藍千玨瞧瞧,誰知藍千玨卻繞開他匆匆向沈季堯跑去,蘇燁一怔,隨後頓時明瞭,心中感動異常,也不再出聲打擾兩人,而是抱著小孩默默去洗乾淨。

  沈季堯此時正虛弱的躺在床上,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一頭青絲全被汗水浸濕了貼在面頰上,藍千玨心疼的跪到床邊握住他的手,為他溫柔的撥開面頰上的髮絲,說:“季堯,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疼。”

  沈季堯聞言撐開眼來看了藍千玨一眼,遂勉力笑了笑,老實地說:“就是後面有點疼,其他的都還好。”

  藍千玨握著他的手說:“給我看看。”

  “別。”沈季堯忙道:“過幾天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藍千玨無聲的點頭,握著沈季堯的手吻了又吻,這時蘇燁已將孩子洗了乾淨,用另一塊乾淨柔軟的布包著抱到兩人面前,說:“藍大哥,你抱著給季堯看看,我出去倒水。”他說著將孩子遞給藍千玨。

  藍千玨接過孩子,謝過蘇燁,他打量著這剛出生因此滿身皺巴巴紅彤彤,五官尚未舒展的孩子看了片刻,孩子很安靜,此時正閉著眼睡覺,藍千玨把孩子放到沈季堯身邊,溫柔地說:“這是我們的孩兒,是男娃還是女娃。”

  “男孩。”沈季堯說完這話,不禁一陣臉熱,總覺得有些彆扭怪異的感覺,藍千玨卻並未察覺,而是開心的用手指輕輕在奶娃娃的臉上滑動幾下,滿眼都是溫柔,他對沈季堯說:“你說要取個什麼名才好。”

  沈季堯開始累了,意識逐漸朦朧,聞言答道:“不知道,你想。”

  藍千玨抬頭來看著他疲憊的倦容,輕輕握住他的手不再說話。

  屋外。

  蘇燁剛端著一盆血水出來,便險些與張天文撞在了一起。

  蘇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繞過他去將水潑了去灶房打算再兌一盆水給沈季堯擦身子,那邊張天文撓了撓臉,頗感不自在的跟著他進了灶房,說:“方才的事是我的不是,但我也是有我的原因,你別跟我一般見識。”

  蘇燁看也不看他,說:“現在季堯能沒事,我就謝天謝地了,那事就讓它過去算了,否則總是提醒我險些釀成了大錯,我心中不舒服。”

  張天文嗯了聲,也不出去,好半晌後說:“我來吧。”

  蘇燁也不跟他客氣,只默默的走到一邊去讓張天文添柴燒火。

  等水燒好後,蘇燁便端著乾淨水走了,張天文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後突然揚起一抹玩味的笑來。

  又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哥兒,他是否該把握住時機。

  藍千玨趁沈季堯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間裡伸手去小心摸了摸床鋪,想著若是髒了得給他換乾淨的才行,不過床上並沒有多少血腥,反而是角落堆放了一堆破舊的深藍色布料,當時在生孩子的時候沈季堯就讓蘇燁拿了幾件破舊的衣服來墊在身下,是以並未弄髒床鋪。

  藍千玨就著蘇燁端進來的水為沈季堯擦乾淨身子,這才給他蓋好被子,出門去將張天文請進了屋子裡,本意是要讓他們休息,誰知蘇燁卻主動擔起了做飯的事兒來,藍千玨當他是朋友,自然不與他客氣,便讓他去做飯了。

  張天文瞧見後便跟著去灶房幫忙,獨留藍千玨一人守著一大一小犯難。

  現在孩子終於生下來了,他之前一直沒想到的問題也出現了,之前並不知道沈季堯會現在生,是以奶娘也還沒去找,現在天都黑了,也不知該去哪裡找,過會兒要是孩子餓了哭鬧,又該如何是好。

  正當他毫無主意之時,沈季堯又迷迷糊糊的醒了。

  藍千玨緊張的握住他的手說:“季堯,怎麼了,是不是難受了。”

  “還好。”沈季堯說;“我口渴。”

  藍千玨忙去舀來點水喂給沈季堯,後者喝了水後說道:“孩子沒奶喝,你去問問看誰家有奶羊,讓擠點奶來喂喂。”

  藍千玨聞言頓悟,心中稍安,他說:“好,你別操心,這事交給我。”

  沈季堯點了點頭,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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