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寬敞明亮的書房一向被莫雅人用來當作家中辦公室使用。

　　此時他站在窗邊，透過藍芽耳機與遠在國外的閒散董事長谷騰軍通話中，後者這些天帶著女伴參加豪華游輪之旅，現在人正在加勒比海玩樂。

　　這通電話是莫雅人主動聯絡的，在討論過十五分鐘的公事後，谷騰軍終於把話挑明，不想再繼續浪費通話費用。

　　他在另外那端笑道：「雅人啊雅人，公司裡的大小事，我不是已全權交給你處理了嗎？你剛才提的那幾件事，不用找我商量吧？我相信你一定早就看出其中的利害得失。」

　　渾厚笑聲不斷傳出，還配上歡樂的背景音樂，不難想像現場有多熱鬧。

　　莫雅人暗自微笑，嗓音依舊沉穩，說：「還是跟董事長報告一下比較好。」

　　「你也別喊我董事長，又不是在公司。」谷騰軍小小抱怨了一下，「咱們都這麼熟了，你就像我的兒子一樣，幹嘛喊什麼董事長？聽了就彆扭。」

　　莫雅人仍是淡淡牽唇，終於改口，「谷伯伯。」

　　「這還差不多。」谷騰軍哼了聲，繼而又問：「說吧說吧！突然聯絡我，到底為了什麼？是不是伊麗又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唉！伊麗這孩子，我實在拿她沒辦法，她只聽你的，如果連你也管不動，跟我求救也沒用啊！說老實話，伊麗長得漂亮，心地也善良，就是任性了些，活潑外向到有點野，但她確實是個好孩子，你幫我多管管她、多照顧她一些，如果她惹你生氣，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太跟她計較，我回去會……」

　　「谷伯伯，我喜歡伊麗。」莫雅人平靜地吐出話。

　　「我當然知道你喜歡伊麗，我也知道伊麗喜歡你，你們兩個……呃！等等。」谷騰軍突然頓悟過來，語氣緊繃，氣息粗重。他沉默了五秒鐘後，終於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說，你、你喜歡她？」

　　「是。」

　　「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願意追她、跟她交往，然後……然後把她娶回家？」谷騰軍的聲音竟然興奮到顫抖。

　　莫雅人壓了壓掛在耳上的高科技耳機，俊臉浮出紅暈，鄭重地說：「是。」

　　「噢！雅人……」

　　「谷伯伯，我愛伊麗，我……我想追求她。」

　　「所以你才特地打這通電話來報備嗎？」

　　莫雅人低聲應了一句，面龐更紅了。還好一個在台灣，一個在加勒比海，他窘迫的樣子還能藏得住。

　　谷騰軍哈哈大笑，笑得莫雅人的耳膜嗡嗡亂響。

　　「我說雅人啊！你知不知道？谷伯伯等你作這個決定等到頭髮都白了，我老早就想把伊麗推給你，又怕把你給害了，一輩子當妻奴，結果……結果你現在竟然自投羅網，哇哈哈哈……好！太好了！雅人啊！你要是能把伊麗成功地拖進禮堂結婚，整個長逸食品集團就是你的了！你谷伯伯絕不食言！」說得好像自己的女兒是顆燙手山芋似的。

　　莫雅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谷騰軍爽快地又說：「那就這樣決定了。好好加油吧！谷伯伯永遠支持你！」

　　一直到通話結束，莫雅人臉皮還燙燙的，他拿下耳掛式的機子放在一邊，思緒還有點紊亂。

　　以前，他在伊麗身邊扮演的是一名單純的守護者，隱藏心意不敢讓她知道，怕造成彼此的負擔。

　　如今，兩人的關係複雜而緊密，牽一髮而動全身，他沒辦法克制自己不再碰她，照這樣繼續下去，讓她受孕是極有可能的事。

　　他和她的孩子……

　　他們的孩子……

　　光想著這個可能性，他喉嚨就一陣緊縮，左胸湧起無法言喻的暖流。

　　因此，事先跟長輩報備是有其必要性的。

　　以前的他不敢架構他和伊麗的未來，但現在的他可以了，儘管伊麗只是把他當成親人，對他的感覺依賴大過愛情，那都無所謂，他可以放開胸懷去追求她，也許有一天，她會愛上他。

　　叩、叩！

　　有人敲門。

　　他循聲抬起頭，就見敞開的書房門口站著一名美麗佳人。

　　「帥哥，請問今晚有空嗎？跟我約會好不好？」谷伊麗故意妖妖嬌嬌地倚在門邊，對著站在窗邊的高大男人眨動翹長的密睫。

　　今晚的她刻意打扮過，烏黑的長髮綰起，露出優雅的頸項。她穿著一件酒紅色的露背禮服，這大膽的顏色一個不小心很容易掉進俗艷之流，但穿在她身上就是很不一樣，美得過火，舉手投足間顯得純真又性感。

　　莫雅人差點不能呼吸，看得眼睛都發直了。

　　而他驚艷的反應讓谷伊麗好開心，滿足得不得了。

　　她款款走到他面前，手撫上他的胸膛，偏著頭對他嫣然一笑，「莫先生，你今晚看起來特別帥呢！」

　　莫雅人穿著三件式的名牌西服，合身的設計強調出他的寬肩和窄臀，兩條腿要命得修長，他的黑髮整個往後梳，露出飽滿的額頭，眼神深邃神秘，鼻子俊挺，兩片薄唇雖然有些冷峻，但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好帥啊！

　　谷伊麗內心頓時升起莫名的驕傲。

　　一顆心蠢蠢欲動，她想也沒想，雙手竟已攀上他的肩，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被偷走一吻，莫雅人終於回過神來，眼神變得難以捉摸，閃著危險的光。

　　啊！不好！谷伊麗腦中才閃過這個念頭，還來不及說話，一隻強健的臂膀已環住她的腰，猛地把她摟過去。

　　接著，她被狠吻了。

　　柔嫩唇辦遭到男人薄唇的襲擊，她無法抵抗，只能乖乖投降認輸。

　　唉！這就是逗弄他的後果，欺負人的反倒被欺負得更慘啊……

　　片刻過去，莫雅人才結束這個吻，但他並沒有放開她，而是以額頭抵著她的秀額，慢慢地調整氣息。

　　「壞人，你把我的唇蜜都吃掉了。」谷伊麗嬌嗔著，實在拿他沒辦法。

　　莫雅人終於抬起頭，以指腹為她擦掉被他吻花了的嘴唇。

　　還好她的妝清清淡淡的，天然的玫瑰色唇辦上只擦了點有顏色的唇蜜，雖然遭他「凌虐」，狀況仍算得上完好，只要等會兒再簡單補點妝就好了。

　　「我應該把你關著，徹底當個大壞人，不讓你走出家門一步。」他雙眉略沉，皺著眉心打量她的衣著。

　　谷伊麗開心的笑，也抬手幫他擦掉薄唇上的蜜彩，邊搖了搖頭，「不行，今晚的慈善募款餐會是『星宇金控』的林家所主辦的，看在素欣的面子上，我非去不可，如果今天晚上素欣沒有見到我，她會跟我斷交的，這年頭很難交到知心朋友，我可不想失去她哩！」

　　素欣是谷伊麗的死黨之一，也是星宇金控林家的千金小姐。

　　今晚林家主辦的慈善募款餐會就是由素欣所負責，在一個月前，邀請函已經發出，邀請不少大中小型企業共襄盛舉，而發給長逸食品集團的邀請函雖然是寄給莫雅人，但谷伊麗當然得力挺自己的好朋友，無論如何都得拉著莫大總經理出席，更何況，今晚她的其他兩位死黨小陶和曉晨，也會代表她們自家公司前來參加。

　　這一邊，莫雅人眉頭仍糾著，兩手甚至佔有性地抱著她，怎麼都不肯鬆開。

　　他的溫熱掌心貼在她的裸背上，有意無意地緩慢撫摸，他這個小動作讓谷伊麗膝蓋發軟，雙頰潮紅，包裹在酒紅色晚禮服底下的胸脯高高低低的起伏。

　　「去換件衣服。」莫雅人在她耳畔誘哄。

　　「不要，我喜歡這件。」谷伊麗努力穩住。

　　「乖，別穿這件，聽話。」

　　他的嗓音低沉帶磁性，像大提琴醉人的音色，谷伊麗不禁心跳加快，口乾舌燥，差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屈服了。

　　突然間，擺在書房裡的古董鐘噹噹噹的發出聲音，把她快要被催眠的意志震回來。

　　吼！這男人太可怕！

　　她驀地瞪大眼，捧住他的臉，聲音很清亮地說：「不要就是不要啦！莫先生，我就是要穿這樣去參加募款餐會。還有啊！時間快到了，我要是再去換衣服，肯定會遲到。你是知道的，本小姐最不喜歡遲到，你到底走不走啊？」

　　說完，她很無厘頭地靠過去咬他的嘴。

　　莫雅人一愣，雙手鬆了松，果然讓谷伊麗成功的從他懷裡逃脫。

　　一得到自由，她迅速朝門口跑，在離他一小段距離之後，她回眸格格笑，小臉發亮。

　　「雅人，快點啦！人家真的快遲到了。」她雙眸靈動，性感地聳聳巧肩。

　　「好啦好啦！我會脫掉它，不過要等我們參加完餐會回來……」她略頓，誘惑地說：「等我們今晚回來，你可以親手幫我脫掉啊！如果你想的話。」

　　如果他想的話……莫雅人太陽穴明顯跳動，得深深地呼吸再呼吸才有辦法壓住腹部那團火。

　　該死的！他當然想要！他現在就很想要！

　　但是，他必須克制。

　　星宇金控的林家小姐是伊麗的手帕交之一，如果因為他的衝動和慾望而導致伊麗無法出席募款餐會，她事後可能會氣到不和他說話。

　　「雅人，你快一點啦！」谷伊麗嚷嚷著，人已經往大門移動。

　　莫雅人認命地歎氣，追上那個教他憂心也讓他歡喜的曼妙女郎。

　　慈善募款餐會的地點是在五星級飯店「皇家玫瑰」的頂樓空中花園。

　　這座空中花園相當著名，曾多次被報章雜誌報導過，因為位在飯店的最頂端，視野非常開闊，又以溫室的手法養著不少奇花異草，讓前來與會的賓客在享受美食美酒之餘，也能欣賞美麗的植物。

　　谷伊麗對於皇家玫瑰這座空中花園還滿熟悉的，因為她所任職的浩瀚設計公司曾在此舉辦過慶功宴，再者，她也曾陪同浩瀚設計公司的老闆彭浩綸來這裡參加其他宴會。

　　今晚募款餐會辦在這裡，她倒是挺熟門熟路的，在與主辦者素欣打過招呼後，見素欣還得忙著應付其他賓客，而餐會應該再過半個小時左右才會開始，便挽著莫雅人的手臂逛進一旁美麗的小溫室裡。

　　進來溫室挺好的，剛好可以讓莫雅人調適一下幾乎要爆炸的心情。

　　正如他所預料，伊麗的出現一下子就吸引來眾多目光，男人們儘管表現得紳士有禮，腦子裡想些什麼，他大致能猜得出，那讓他更是火大。

　　雖然很想朝那些目光一直緊追著伊麗不放的男人們揮拳，但他已經盡力壓抑自己的佔有慾望，而且忍得快得內傷。

　　谷伊麗沒留意到他的狀況，只是親熱而自然地挽著他走進溫室。

　　精巧的溫室裡佈置得相當引人入勝，特別是動線規畫設計得很好，讓進來逛的人可以逛得很優閒、舒適。

　　莫雅人剛才隨意一瞥，已經看到不少政界和企業界的熟人，看來，星宇金控的面子確實大，今晚這場餐會結束，應該能替他們底下的慈善基金會募到不少款項。

　　只是在這些受邀的賓客中，他倒沒想到會遇上彭浩綸。

　　「boss、玫玫。」谷伊麗揚聲叫喚，拉著他走向站在角落欣賞著十多盆垂吊植物的一對男女。

　　聽到聲音，彭浩綸轉過頭，而挽著他手臂的未婚妻楊玫玫也跟著看過來。

　　「伊麗。」彭浩綸爽朗一笑。

　　「伊麗，你今天好漂亮。」楊玫玫心無城府地說，隨即笑著露出酒渦，「呃……我是說你當然每天都很漂亮，但今天特別漂亮啦！」

　　「謝謝。」谷伊麗翹起嘴角，「玫玫今晚也很亮眼呢！」

　　她本來把楊玫玫看成情敵，後來發現彭浩綸眼裡根本是除了楊玫玫以外，再也不可能容下誰。

　　她確實很欣賞彭浩綸，但感情這種事強求不來，她努力過了，既然人家對她真的沒意思，她谷伊麗提得起、放得下，也不會繼續糾纏著不放。

　　再者，認識楊玫玫之後，才發現她真的滿可愛的，個性溫馴又無心機，害她都好想欺負她哩！

　　沒關係，楊玫玫有她的親親未婚夫疼著，她谷伊麗也有人疼呢！想著，她的臉蛋不禁有些熱，挽住莫雅人臂彎的藕臂也跟著收攏，抱得更緊些。

　　一時之間，無以名狀的柔軟感情在胸中滾動，谷伊麗想起他前些天提及的事！他說，只要發現她受孕了，就必須結婚，跟他結婚。

　　他當時的表情和口氣如此果決，絕不容許她有任何異議，他好霸道，但……她的心卻怦怦亂跳，這幾天每每想起這件事，她的嘴角都忍不住往上翹。

　　雅人啊……他總是為她設想許多，總是包容她、對她好……

　　心情好好，谷伊麗揚起美麗的小臉，對著莫雅人笑。

　　「雅人，我的老闆彭浩綸先生你認識的，另外這位是楊玫玫小姐，楊玫玫再不久就會成為浩瀚的老闆娘了。」谷伊麗語氣輕快地介紹。

　　莫雅人沉穩地和彭浩綸握手寒暄，也對楊玫玫道恭喜。

　　儘管表現得十分自在，莫雅人內心卻有些七上八下。

　　他寒暄、微笑、傾聽、對應，大部分的心神仍留在谷伊麗身上，仔細地感受她、觀察她，擔心她的狀況……

　　然而，一切似乎是他多慮了。

　　他看不出來谷伊麗是否在強顏歡笑，因為她的笑顏好美，彷彿見到彭浩綸帶著未婚妻出席這場餐會那很好，大家共襄盛舉捐款行善，好得不能再好。

　　「今晚餐會結束後，每位與會的賓客都會得到一份精緻小禮物，莫先生知道嗎？」彭浩綸笑問。

　　莫雅人抓回注意力，淡淡勾唇，搖了搖頭。

　　彭浩綸接著又說：「那你一定不知道，那份精緻小禮物是一組白瓷對杯，而且是出自浩瀚的專業設計師之手囉？」

　　「boss幹嘛說這些啊？」谷伊麗輕嚷。

　　莫雅人注意到她的臉蛋變紅了，粉嫩嬌艷，靦腆的模樣特別動人。

　　他朗眉一挑，有些明白了，不禁低聲問。「是你設計的？」

　　谷伊麗對他俏皮地眨眨眼，點了點頭，「是啊！」

　　「那一定很漂亮。」他面露溫柔。

　　聽到稱讚，谷伊麗忍不住噗哧一笑，「莫先生，莫大哥，謝謝閣下的大力相挺，小女子感恩啊！」

　　他們之間的互動如此溫馨，落在別人眼底，就跟熱戀的情侶沒兩樣。

　　「莫先生，所以……你是伊麗的男朋友吧？」要不然怎會這麼甜蜜？楊玫玫終於問出心底的疑惑。

　　哪知，楊玫玫此話一出，兩個當事人都愣了愣，還相互對望了一眼。

　　楊玫玫一雙大眼睛來回看著他們倆。「呃……我說錯話了嗎？」

　　莫雅人率先反應過來，淡然微笑著，平靜而坦然地回答，「楊小姐沒說錯什麼，只是伊麗和我不僅是男女朋友，也是親人，很親密的親人。 」

　　「啊？」這次換楊玫玫一愣，搞不太懂他的說法。

　　谷伊麗倒是沒有否認，不過粉嫩臉蛋上的紅暈有加深的傾向。

　　此時，溫室外傳來陣陣音樂聲，現場的小型爵士樂團已開始演奏，看來餐會就要揭開序幕了。

　　莫雅人斯文有禮地對彭浩綸和楊玫玫頷了頷首，「走吧！該出去了。」

　　於是，女士們挽著男人的臂彎，男士們護著他們的美麗女伴，紛紛往溫室外移動。

　　谷伊麗淡淡垂著粉頸，若有所思，她跟隨著身旁的男人，信任著他，而所有曖昧的、值得深思的情感，都暫時先藏在心裡吧！這一陣子，她的心好滿，無數的情緒交纏，似乎都是同一個男人引起的，是該靜下來好好想想。

　　她和雅人之間，真的得好好想想呵……

　　男朋友？女朋友？

　　在谷伊麗的想法裡，她和莫雅人之間不能用這麼狹隘的男女關係來定義。

　　但是，當莫雅人大大方方回答了楊玫玫的問題，承認他們確實是男女朋友，而且還不僅止這樣的關係時，那「男女朋友」的一詞竟讓她的心抽震了一下，像被彼此套住了，自己只屬於對方一個人所有。

　　她好喜歡這種歸屬感。

　　「大美女想什麼啊？」一個清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谷伊麗回眸，見到同樣精心打扮得漂漂亮亮前來出席餐會的兩個摯友——小陶和曉晨。

　　谷伊麗開心揚眉，握著她們倆的手，哼了聲說：「我就在想啊！你們兩位大小姐究竟跑哪裡去？素欣辦的募款餐會，你們竟然敢遲到？」

　　小陶擰起秀麗的雙眉，「這事不能怪我啊！我讓司機開車繞過去接曉晨，哪知道這女人竟然睡午覺睡到傍晚，妝也沒化，頭髮亂七八糟，還是我親自出馬把她從棉被窩裡揪出來的。」

　　曉晨臉紅，很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呃……就這幾天工作量暴增，難得有假，當然拿來補眠啊！」

　　曉晨揮揮手，吐吐舌頭，「好啦好啦！是我錯，我等一下自己跟素欣賠罪。對了，伊麗，你家的莫老大不是應該陪你一塊來嗎？他人咧？」

　　谷伊麗笑著，知道她想轉移話題，挺配合地回答：「他去幫我拿些吃的，應該在自助吧檯那邊吧！等會兒就會回來。」

　　餐會采自助的方式，飯店無限量地提供數十道佳餚和甜點，全都擺放在另一邊的長形吧檯上，賓客可以自由取用，至於一些現場燒烤的食物則可以請服務人員幫忙拿取，除此之外，吧檯內還有專門準備飲料的人員。

　　她們三個邊聊著，視線不約而同往擺放美食的那一方看去。

　　這一看，谷伊麗的雙眸不禁瞪得圓滾滾，竟然有三位年紀比她還年輕的名媛圍在莫雅人身旁！

　　這、這是怎麼回事？

　　「伊麗，你家的莫老大很有行情嘛！這也難怪，他是要人才有人才，要身材有身材，五官英俊那就不用多說啦！談吐又斯文，而且還是大集團的總經理，放在外面招搖，一定會引來追逐啊！」曉晨輕敲下巴，說得頭頭是道，「你看、你看，那三位不正是『中雲航運』王家二房的小女兒，還有『福農紡織』趙家的千金……唔！不過另外那位是誰？我沒見過耶！會不會是喝完洋墨水、剛回台灣？小陶，你認識嗎？」

　　「你別說了啦！」小陶用手肘頂了一下神經有點大條的曉晨，然後用眼神猛打暗號，要她留意谷伊麗。

　　谷伊麗的臉色超級難看，如果眼光能射穿人體，那三名圍在莫雅人身邊，試圖引起他注意的女人們恐怕身上已多出好幾個洞。

　　強烈的妒意瀰漫，空氣好嗆人，嗆得剛才還吱吱喳喳的曉晨也不敢多話了，她和小陶面面相覷，這時才意識到谷伊麗和她的「管家公」之間肯定有些什麼。

　　吼！沒想到這種事伊麗竟然連她們也瞞，實在太不夠意思！

　　不過，儘管心裡興奮也好奇，她們倆可不敢在這時候不要命地多問，因為谷伊麗真的快氣炸了，特別是當趙家的小姐很有技巧地把一杯紅酒灑在莫雅人的西裝上，然後驚訝地嬌呼一聲，隨即抓著手帕想替莫雅人擦拭時，谷伊麗再也無法冷靜了。

　　她揚起漂亮的下巴，踩著三寸高跟鞋，很有氣勢地穿過人群，途中，她隨手從服務生的托盤上取走一杯紅色雞尾酒。

　　還嫌不夠亂似的，她一走近，也是很有技巧地滑了一下，手中的雞尾酒全倒在趙家小姐的背上。

　　正藉機貼近莫雅人，無比慇勤地為他擦拭酒漬的趙家小姐發出尖銳叫聲，整個人跳了起來，她倏地轉身，對上谷伊麗閃閃發亮、充滿戰鬥力的雙眸。

　　「你、你你……」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拐了一下，杯子就飛出去了，趙小姐，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啊！你原諒我，別生氣，我會賠你一件禮服的，我真的很抱歉。」谷伊麗語氣好無辜。

　　趙小姐被她唬得一下子罵不出聲，但她的舉動當然逃不過莫雅人的眼睛。

　　他有些驚奇，兩眼瞬也不瞬地看著她，薄唇淡淡滲出笑意。

　　伊麗在生氣嗎？

　　為什麼？

　　只因為其他女人對他感興趣，所以伊麗不開心了嗎？

　　她對他也已經有霸佔的慾望了，是嗎？

　　儘管莫名其妙被潑了滿滿一杯的紅酒，但莫雅人此時心情卻好得很，很想大笑。

　　至於跟過來看好戲的小陶和曉晨，早就忍笑忍得快內傷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