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John，正雄公司李是我客戶，前頭工作都是我這組跟進，中間不過停頓了一段時間，憑什麼你一句話就轉給了二組娜娜？”

　會議一結束，毛愛愛就闖進自己頂頭上司辦公室，強忍住往他臉上潑水沖動，盯著一句一句問道。

　John聳了下肩，藍灰眼楮看著毛愛愛，顯得很無奈︰“Alie，這不是我決定，是客戶決定。客戶指明要娜娜做他私投顧問，我們只能尊重客戶意見。”

　毛愛愛心里咯　一下，暗暗罵了一聲狗娘養。

　總部別地設了個公司，John已經確定不久就要調去當一把手，空出來這個私投部經理位置自然就成了下面幾個組長眼紅肥肉。毛愛愛磨刀霍霍，她大競爭對手，二組娜娜自然也不是吃素。兩人公司人脈混得相當，上半年業績也差不多，就看這個季度了，誰能壓住對方，爭奪經理寶座天平上砝碼自然就加重了一大塊。

　正雄公司李胖子資財豐厚，本來一直是毛愛愛爭取客戶，眼看已經進入商談簽約階段了，李胖子開始對她動手動腳。

　毛愛愛生平恨痴肥男人，尤其是色迷迷黑肥中年男人，如果不是看他是自己金豬份上，早一腳踹過去了。有心想放棄，只又舍不得這只分量很重豬，于是這樣吊了一個多月。沒想到眨眼間，竟然被二組娜娜給挖牆腳了。

　被這麼肥一個黑胖子給壓身下，想必滋味也不大好受吧？

　毛愛愛腦補了下鬼打架情節，這才覺得有點心理平衡，只是很就沮喪了。

　李胖子估計就算抹了印度神油也堅持不了多久，那女人再難受也就一會功夫。只是自己一時之間，到哪里再去找比李胖子分量重金豬？李嘉誠、李紹基也是散戶，但不是誰都有運氣能抓到。

　毛愛愛紅唇微微翹了起來，眉頭蹙著，看著Jhn幽幽地嘆了口氣，哀怨表情，不多也不少，恰恰既可以打動對方，又不會讓他覺得過了。

　金豬跑了，那就努力再這個即將離任頂頭上司面前爭取點印象分也是好，真到了那一刻，高層肯定也會詢問他意見，有他推薦，再加上自己自己過往業績，也不是全無爭取可能。

　她知道他吃自己這一套，從前屢試不爽。

　果然，John盯著她看了一會，手桌上無意識地敲了幾下，猶豫了片刻，靠了椅上說道︰“Alie，我一直覺著你很有希望接替我位子，我也看好你能力。我給你介紹個客戶，為人非常低調，但實力絕對不是正雄李可以比擬。老實說這個客戶我自己也聯系了很久，但對方一直不為所動，至今連面也未見過。如果你能我離開前拿下，我敢保證我現坐這個位子一定會是你。”

　“潤潤，不跟你說了，我開車，要去見只大金豬，晚上回來你給我炒菜慶功。”

　毛愛愛掛了電話，順手放了檔位桿邊上，抬頭看見前面十字路口綠燈只剩三秒了，她前面就一輛車，看著也是想搶綠燈，趕緊一踩油門跟上。

　“砰”一下，她車頭吻了前面車子屁股。

　那輛該死車，明明看著是要加速過路口，偏偏到了斑馬線前，黃燈還閃爍時候一個急剎車，她雖然眼疾手，也跟著狠狠一腳踩下去了，但因為慣性還是撞了上去。

　“你瞎眼了……”

　前面車上下來一個罵罵咧咧男人，等看見了肇事毛愛愛，雖然臉色還很難看，總算沒再繼續罵下去。

　毛愛愛大怒，你個蠢蛋，既然要遵紀守法，干嘛還加速弄出一副趕黃燈樣子？只是終究是自己追尾，這個理到哪說也是說不開，只能強忍了下來。

　車子撞了是小事，耽誤自己下午約會才是大事。

　綠燈再次亮了。邊上車道車子開始通過。

　她身後那輛奔馳sV不停按著喇叭。

　停了冷氣車廂里很就悶熱了起來，毛愛愛額頭冒出了層薄薄汗。但她怕花了精心化出來妝容，不敢去擦。

　sV拐了彎從她身邊車道駛過，開車特意搖下車窗，朝她方向倒豎了個中指。

　毛愛愛呸了一聲，你丫裝什麼大佬，有點錢早去開邁巴赫了。

　離約定兩點只差三分鐘。毛愛愛幾乎不顧一切像旋風一樣地卷進了大廈電梯里。趁著上升當，從包里摸出了紙巾對著明晃晃得可以當鏡子照電梯壁輕輕按去臉上汗漬，又飛地補了下妝。

　悅耳叮一聲響起，電梯停了二十八層。

　三點差一分。

　毛愛愛終于面帶得體笑容站了南方公司接待小姐面前。

　“你好。我是KK投行Alie，和貴公司米先生約好兩點見面。”

　笑容甜美接待小姐穿著矜持又不失俏皮整齊套裝，看了毛愛愛一眼，伸出白嫩指電話上按了個鍵，哦哦了兩聲，放下電話，看著毛愛愛遺憾地說︰“非常抱歉，我們米總下午出去了。剛才王秘書說，米總交代過，毛小姐要是願意話，請到藍江工地去，他那里。”

　毛愛愛驚訝地微微張開了嘴，但很就閉合了起來，朝接待小姐道了聲謝，轉身離去。

　拽吧，拽吧，誰叫你是金豬，放人鴿子肥金豬。

　毛愛愛心里咒罵了幾句，腳下卻絲毫沒有停頓，繼續一陣風似地掠到了大廈門前馬路上，伸手攔了輛士。

　要想說服一個人把錢放心地交到你手上，必須先要知道他發家史，了解他喜惡，好連他早上起床蹲馬桶時是習慣發呆還是看報紙也知道，這是一條所有干毛愛愛這行人入行第一天起就被教導話。

　但是很遺憾，這一條用到她金豬身上卻不太適合。除了Jhn告訴她，這幾天她根本找不到任何別有關他資料。只知道他名叫米南，電話里聲音听起來不老，回國沒幾年，從前國外好像從事建築師職業，現經營這家名不見經傳南方公司，據說背景有些神秘。

　低調，這年頭有錢人流行玩低調，此人是登峰造極，低得連張照片都找不到。

　毛愛愛覺得自己這兩天和姓米真有緣。剛當了回米姓兄妹便宜媽，轉眼又要千方百計去套住另個姓米，只不過這回，大概要輪到自己裝孫子了。

　這個米南一開始就通過一個聲音听起來像是中年女人王秘書極其冷淡地拒絕了她，試過幾次都是這樣。但她從來不是一個踫壁就回頭人。絞腦汁熬夜寫了封聲情並茂又不失專業、能讓任何人看了都相信把錢交到她手上是此生理智選擇郵件，並且附上自己滿意一張職業照發到了他郵箱，祈禱不要被當做垃圾郵件直接PAss掉後，第三天，毛愛愛終于接到了王秘書電話，約她這個時間過去見面。

　毛愛愛對此極其興奮，熱血沸騰。她覺得自己運氣真不錯，此人對投資有興趣時候被他聯系到了。至于這其中，是不是自己那張玉照起了作用……，沒辦法，誰叫她天生麗質難自棄，不小小地利用下就是暴殄天物聖所哀了。

　當然照片只是個小小道具而已，這樣男人，就算她毛愛愛是西施楊貴妃轉世，也絕不會因為她皮相而被她牽著鼻子走，這點她非常清楚。所以為了這次見面，她精心準備了完善資料，模擬見面後對方可能會問到任何一個問題，直到自己覺得已經無懈可擊、善美了，這才信心十足地過來。

　結果……

　追尾是第一打擊，不僅讓她痛失交通工具，覺出師不利。

　被放鴿子甚，就仿佛滿懷希望地打開一盒包裝精美巧克力，結果發現里面是空。她覺得自己起頭所有準備一下子落空了。

　但是……

　她是毛愛愛，撞了南牆也要牆上掏個洞出來人。

　去工地就去工地，只要見到那個人，不管是辦公室還是工地，只要自己有開口機會，就一定能有個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