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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遍地走[綜+劍三]》第82章
☆、第82章 完結

察覺到身後石門的動靜,著杏黃衣衫,長相十分俊秀深雅的男子的即刻轉身望去,深色眸中不單是夾帶著刺骨的冰冷,還有毫不掩飾的清晰怒意。

有人闖進了他的密室。

他最為心愛之人的身體被他完好地安置在這間密室的最里間,只稍微設想下闖入者或許擅動了那具身體,他就無法保持冷靜。

即使沒有擅動,闖入的行為也是一種驚擾。他現在就想讓對方嘗一嘗,這世間最為絕望痛苦的事情,是怎樣的一種美妙滋味。

但這個想法是沒能持續太久。

石門推開至看見門內之人的面容的時候,杏黃衣衫的男子一瞬間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僵硬著身體的站在那裡,狹長好看的雙眸注視著在石門之後的青年,絲毫不肯移開。

“師尊……”像是極其困難才發出的聲音,聽起來頗有些小心翼翼。

不可置信卻又極端欣喜,種種的強烈情緒交疊之下,方才正與杏黃衣衫的男子對峙著的眾人第一次看見對方失態的樣子。

“這好像是……我們在祁山幻境裡見過的那位前輩?”石門以內的青年眉目溫和,面貌極清俊秀逸,即使只是在幻境中匆匆見過幾回,風晴雪仍是記得對方。

一起經歷過祁山幻境的眾人都對此留有印象,他們現在只更覺得謎題重重,不明白為什麼杏黃衣衫的男子會稱呼青年為‘師尊’。

見著自家徒弟這個表情,顧遲只覺得心尖上有種說不出的酸澀感,隱隱泛著疼痛。

說到底,是他讓對方等得太久。當初他如果能如約回去,許多事情是不會變至今天這個模樣的。

青年的片刻沉默,在注視著他的人眼裡就有了新的解讀。

為什麼不回應他?他的師尊在石門之內,把他和那些人的對話聽去了多少?

沒有辦法面對青年的沉默,杏黃衣衫的男子垂斂下眉眼,方才面對眾人時的冷笑也早已收起。他只是注視著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如當初一般低著聲音詢問:“師尊也覺得,弟子所做的事情太過殘忍?”

縱使面色平靜,那雙深色眼眸中翻湧著的情緒卻根本藏斂不住。眸光明滅,或許只有這雙眼睛的主人自己才知道,他是在害怕失去。

師徒重逢,何曾料想過會是如斯情景。

“弟子只不過……”

“長琴。”對注視著他的俊秀男子微搖了搖頭,顧遲溫聲喚了下對方的名字。他剛才沉默的那一會,好像把自家徒弟給嚇到了……現在都還站在那邊不敢過來。

“過來為師這裡。”

本來從青年口中聽見久違的稱呼,長琴就已經怔在了那裡,這時要是有人偷襲,估計成功幾率是挺大。

而再聽接下來的一句,他即刻把身後眾人拋之腦後,快步走到那個他世世執念的青年面前。

坐在輪椅上,顧遲再掩唇低咳了幾聲,然後抬眼去看站在他前邊的那人。

自家徒弟是過來了,但微垂著眉眼也不說話,眼也不眨只一個勁盯著他看,像是生怕他跑了。

“站這麼遠做什麼?”仍是溫和著的聲音,但這次帶上了些許無奈。把這句話說完,顧遲大大推著輪椅再往前移動了大約是兩三步的距離。

“師尊。”為了方便青年能夠平視著他,長琴於是蹲下身去。忍耐也已至極限,他先緊握住了青年的手。

說什麼他也不會再放人離開了。當初在青年說要去償還因果的時候,他就該搶先一步把覆雲城毀了,捏碎那些敢來向他師尊討要因果的人的神魂。

“為師不會再離開。”被握住的是左手,顧遲抬起右手去摸了摸自家徒弟的頭,溫聲安撫。他知道對方現在並不安心,要讓對方真正安心下來,是需要一些時間。

“其他事情容後再說……”

頭上的溫柔輕撫沒有了,長琴倏忽也就不自覺地微蹙下眉,然後他看見青年把目光移到了在外邊的那些人身上。

“弟子這就去解決他們。”長琴站起身來,對在外邊的人垂斂下眉眼。

本來他是對在這些人臉上看見不可置信而又悲痛憤怒的表情有幾分興趣,但現在沒有了,他不想理會,更不希望被打擾。

但在他剛踏出一步,準備去實踐自己所說的話時,他被坐在輪椅上的青年拉住了。

“為師並不認為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是對的。”顧遲知道自家徒弟做了什麼,如果還能查看任務,那無論是烏蒙靈穀還是琴川,這兩個任務定然是都失敗了。

長琴頓時微僵住身體。

“但為師總是要站在你這一邊。”顧遲低歎了口氣,人的心畢竟是偏的,他也不能免俗。

“總之,現在先讓為師去跟他們談一談。”雖然事已至此,恐怕是沒得什麼好談的了。

眾人之中,其中一個穿紅衣的女子,也即是名為‘紅玉’的劍靈,在青年靠近之時,她的神情就愈發凝重。

這般凜然劍意,即使輪椅上的那人手中無劍,這份威壓仍是十分強烈。同樣的感覺,她只在自己侍奉的主人身上感受過。

當然這也因為她是劍靈,常人是不會對此有太大感覺的。

“沒什麼好談的!他自己親口承認,二姐是他殺的,連魂魄都沒有放過拿去煉藥。也是他把琴川的這些病人變成焦冥,這還有什麼可談的……”一說到‘二姐’,藍衫少年的表情悲痛且充斥著恨意。

“蘭生。”紅玉難得的叫了少年的名字,只是想讓他稍微冷靜下來。

“你是少恭的師父?”眾人之中,交涉這種事情還是紅玉最為擅長,她平靜著聲音詢問。

從剛才她看那人的反應,可知對方對青年的出現也驚訝萬分。他們在祁山幻境中看到的那兩人,一個是眼前青年,另一個還是一名幼童。

幼童的名字是‘長琴’,而青年方才喚杏黃衣衫的男子時,正是喚的這個名字。

可祁山仍完好存在都已經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這如何可能……

“是。”顧遲點了點頭。比起‘少恭’,他還是更喜歡喚自家徒弟為‘長琴’。

這是著杏黃衣衫,長相俊秀深雅的男子就站在輪椅旁側安靜不語。如果不是青年說要談,他現在大概已經用縛咒把對面人全捆了起來。

“明明你也有心愛之人,為什麼你卻要隨意殺死別人的心愛之人,為什麼你能隨意做那些殘忍的事情——?!”自幼就疼愛自己的二姐被眼前之人殺死,且還變成了焦冥。只要想到這點,方蘭生無論如何也冷靜不下來,他望著站在輪椅旁側的男子,連聲質問。

微眯起狹長好看的雙眸,但杏黃衣衫的男子最終沒有出聲。他之前可還沒把自己做的事情說完,要是說完了,眼前這些人的表情豈不是會更加精彩?

長琴微低下頭去注視坐在輪椅上的青年,不去說那些事情,因為他知道他的師尊不會喜歡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千百年來,他從不計較自己改變了多少。

冷血殘忍、偏執瘋狂?他視人如螻蟻如何,隨手捏死幾隻螻蟻又如何?

但他不能……讓他的師尊也看見他的這一面。

抱持著這個想法的太子長琴卻並不知道,他所想的那個人對他的這一面其實早有瞭解。此時親身面對,也已經悉數將之接納。

沒得談。對話幾句,雙方就都有了這個共識。

“既然前輩也承認徒弟做錯事情,那您做為師父就不該再護著。”紅玉不贊同地搖了搖頭,短短幾句談話,她就覺得眼前青年該是性情溫和之人。從凜然的劍意也可見其實力之強,如果對方仍不分黑白硬要護著徒弟,那將會是很大一道阻礙。

坐在輪椅上的青年掩唇低咳了會,這具身體的老毛病還存在著。

“抱歉……教不嚴,實乃師之過。”

話音一落,以冰系術法凝出一把冰劍,顧遲握著這把劍,像前方地面橫向揮下。

刹那間劍光流影,如一化萬千,但並無傷人之意,只是劍氣形成了一道屏障將雙方隔開。

等到屏障消失能看清對面景象的時候,對面早已空空如也,人是已經不見了。

顧遲是用了在流月城中習得的空間轉移術法,思考了好幾秒目標地點,最終還是只想到天緲峰。

帶著自家徒弟回到天緲峰峰頂的竹屋之內,剛環顧四周,顧遲就微愣住了。屋內佈置還和他記憶中的一樣,且纖塵未染,像是經常有人來打掃的樣子。

“那些事情,不要再做了。”徒弟做錯事情是要糾正,但私心之下,在自家徒弟與他人對峙時,顧遲還是選擇先維護。

長琴低應了聲‘是’,頭枕在青年膝上,緊握著青年的手,他低悶著聲音說了一句:“只要師尊不再離開,弟子一直守在師尊身邊,自然是不能去做什麼事情的。”

這並不是威脅,而只是一個事實。他心底最後一處柔軟的地方只留給了眼前青年,不能承受再次失去。

“嗯。”顧遲大大本來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自家徒弟的頭,聞言先靜了一會,但還是回以肯定的應聲。

這一聲讓把頭枕在青年膝上的俊秀男子驀地抬起頭來,用深黑色的雙眸注視著,唇角彎起了一抹非常溫柔的微笑。

“弟子不再渡魂了。”命魂,也不需要了。

他之前想搶奪回命魂,原因就只是因為他需要更多的時間,去尋找能救回眼前青年的方法。

“與師尊一同,結束於此世便好。”

這遲來了千百年的結果……

在這之後顧遲大大過了好幾天的平靜日子,峰頂籠罩了隱匿的術法,尋仇的人也找不上門來。

直到有一天。

“弟子只想與師尊結親。”

顧遲:“…………”

自家徒弟說他沒去過蓬萊,也並不認識巽芳,然後就說了剛才那句話,顧遲大大現在已經整個人都懵了。

等得太久,到今天與青年談及這個話題,長琴終於知道……要等他的師尊自己明白,恐怕他得等到天荒地老。

所以不能再等了。

“長嗯……長琴!”顧遲大大肯定沒想過自己會有要用這種語氣喊自家徒弟名字的一天,近乎於低喝。清潤的聲音現在微帶著沙啞,難有威懾。

身體上的快感過於強烈,這樣的快感持續大半天,是正常人都受不住好嗎。

腰間束帶掉落在地上很久了,層疊繁複的衣袍沒有了這一束縛,就會變得鬆垮,很是容易解開。

青年的眼角微紅著,墨色雙眸微有些濕潤,尾角處依稀可見到一點點的透明水跡,

當然純粹是生理性的淚水。

“師尊,最後一次,好不好?”長琴親吻在身下青年微紅了的眼角處,然後向下吻在臉頰,最後吻至青年溫軟的唇瓣上。

這樣的師尊非常好看……他真的很喜歡,不能更喜歡了。

向來眉目溫和的青年大約是惱了地瞥了他一眼,長琴仍然低斂著眉眼微笑著,他把他的師尊壓在床上做了大半天那種事情,早也料到對方會氣惱。

但並不後悔。

因為他知道即使如此,他的師尊之後也不會不理他,只要他在事情過後表現得聽話一些就好了。

“好不好……師尊?”說到最後兩字的時候,長琴注視著青年的雙眸。

接觸到自家徒弟的這個眼神,顧遲大大一時就忘了自己當前的處境,而抬手去摸了摸對方的頭,充滿了安撫意味。

“師尊。”

“嗯……”顧遲微歎口氣,同時也放鬆下身體。

就如了他的願吧。

到第二天。

“師尊……”

“不行。”顧遲大大覺得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再心軟了,今天他的腰都還有些酸著。

長琴微垂著眉眼,也沒再說什麼,就是靠近去在青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環住青年的腰際之後就安靜著不說話。不給做那種事情,親親抱抱之類他的師尊卻不會拒絕他。

來日方長,他還有很多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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