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當清新的晨光喚醒白駝新的一天， 緊張備戰的一夜悄然過去。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只討論葉斯卡尼人可能得目的，好像昨天晚上只發生了這麼一件事。

不過當越山青準備巡山的時候，看著那兩顆毛茸茸的肉鈴鐺上方，那形狀清晰明顯的擴容器，無論是狂奔而出的越山青還是留下的幾個人，都看天看地看太陽，假裝視而不見。

為了確認昨晚葉斯卡尼人的目的，除了越山青之外， 老唐和杜峻沿著葉斯卡尼人離開的路線追蹤過去，尋找其他的可疑痕跡，而司文鷹則和阿白留守哨所。

不過這種情形下，卻要特別留下司文鷹，阿白總覺得裡面有點特殊目的。

司文鷹這人真是很奇怪的，說他死板保守吧，他對阿白的接觸卻挺開放挺主動，說他開放吧，平時又總是一副很守規矩很刻板的樣子。

阿白想著這些，是因為他上午坐在安慰室看書，司文鷹已經以掃地，拖地，要不要喝水，倒水，吃瓜子等理由進來好多次了…

等他又一次以問午飯吃什麼進來的時候，阿白抱著胳膊，臉色不善地盯著他。

司文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常，臉色訕訕地坐下了。

阿白抱著胳膊也不開口，就是那麼靜靜看著他。

過了良久，司文鷹低著頭犯錯誤一樣說：「能，讓我看看說明書麼。」

阿白噗地樂了，不過他沒敢笑太過，他怕司文鷹惱羞成怒。

他努力嚴肅表情問道：「你真的做好準備了麼。」

司文鷹坐的筆直，似乎在思考。

擴容器對於有深度結合意向的哨向，是個必不可少的輔助用具，很多高階哨兵在遇到合適的嚮導之前，就會開始初步的擴容，避免一旦需要深度結合的時候，身體卻沒有準備好。

而只要願意接受深度結合的嚮導，也會提前進行擴容，畢竟高階嚮導太過稀少，而戰場又瞬息萬變，沒有達到高階的嚮導，就沒有能夠在危機時刻控制住局面的能力，那直接承受就是必不可少的辦法。

目前國家服役登記在冊的七階嚮導只有三位，六階十二位，五階一百四十四位，同階位的哨兵數目數倍於嚮導。

五階對於哨兵和嚮導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門檻，但是五階之前，嚮導只是哨兵的輔助，五階之後，一旦成為擁有主動技能的光環嚮導，那對於哨兵的能力提升是非常可怖的。

每個領悟光環的五階嚮導都是國家稀缺資源，那些逐級提升，早就有了深度結合哨兵的嚮導，並不會在意深度結合的上下問題，因為那是多年配合久經考驗才磨礪出的彼此的包容和愛惜。

但是那些國家特殊培養，年紀輕輕就達到五階還領悟了光環的嚮導，已經很少有需要被動承受才能解決的危險情況，就能夠得到非常大的自主權。當然，能夠成為五階光環嚮導的深度結合對象，也很少有哨兵會非要在上面。

那些沒有達到這種層次的哨兵嚮導都覺得，這是五階嚮導太稀少，哨兵不敢要求「上面」待遇。

不過其中真正緣由，或許只有達到這個層次的哨兵才能心照不宣吧。

阿白其實很想瞞住自己的真實水平的，畢竟烏蘇裡雖然是重要的邊防哨所，卻還不夠資格留下他這樣的嚮導，他不想讓哨所裡的人誠惶誠恐，失去了他的本意。

誰知道於秦這個小婊砸處心積慮想把他騙回首都， 老首長也直接替他做了決定，送來的擴容器裡，就沒有嚮導使用的那一款。

這讓他其實有點擔憂，畢竟空降而來的嚮導，又一副背景雄厚的架勢，帶來了擴容器，卻又沒有嚮導款，擺明了是要哨兵們奉獻菊花。

這和他緩圖慢攻，逐步收攏哨所人心，讓哨兵們不要有心裡芥蒂的初衷並不相符。

令他感動的是，哨所裡既有杜峻這樣心口不一，雖然拿著工作職責做幌子，但心裡終究是眷慕阿白的哨長，也有越山青這樣自小就目睹了老一輩哨向悲劇， 對哨向接受度極高的楞貨。

相比之下，老唐心結不解，他也不會急躁，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嚮導的工作，就是幫助哨兵解開心中的傷痛。

而情況到了司文鷹這裡，他就又有些費解了，在四肢發達戰力強悍的哨兵中，司文鷹是少數愛學習肯動腦的理智型，他對於哨向關係很瞭解，也知道他如果不想可以拒絕阿白，阿白也明確釋放出了「絕不勉強」的意思。

但是他在有些時候的表現，又比什麼都不懂的越山青還主動，比一心拿工作責任做甲殼的哨長還積極。

「我，準備好了。」司文鷹沉思良久，才鄭重地回答。

阿白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興高采烈為又一個哨兵肯主動獻上菊花而高興，因為他能感覺到，司文鷹心中，還有迷茫，只是他看不清著到底是什麼。

「你要考慮清楚，咱們哨所，哨長和越越已經願意接受深度結合了，從戰鬥力，從明面上考慮，對咱們哨所來說已經足夠了。」阿白非常誠懇地勸解道，「你的精神問題雖然不輕，但也不到必須深度結合的地步，區別只是慢性治療和強效手術的區別，你不用擔心，我會盡心盡力，也能給你明確保證，肯定能給你治好的。」

「我接受深度結合，我有我的原因。」司文鷹捂著自己的臉，「你，你會發現原因的，現在，能別問麼？」

阿白輕歎，看來司文鷹這邊的心理負擔也不小啊，嚮導雖然擅長心理疏導，但正如一位西方嚮導大師說過的，人心不是一本書，不可以隨意翻閱，思想也不是刻在腦子裡的，不可以讓人鑽進去讀。

即使是五階嚮導，也只能引導著，通過精神圖景來窺探人們心中的真實想法，這些想法往往只是把一些情緒和感覺變成了精神圖景裡的幻象，比如阿白學到過一個案例中，一個受到qj傷害的普通女性陷入瘋狂，嚮導醫師在為她治療的時候，發現她的精神圖景裡，有長滿鐵刺的蛆蟲在鑽她的私.處。

只有六階嚮導能夠引導出真正的記憶，甚至將這記憶的書頁抹除。

而只有七階嚮導，才擁有改寫這本心靈之書的能力，這在國際上也是屈指可數的頂尖水平了。

既然司文鷹此刻不願，他也只好姑且放下，拿出了擴容器的箱子。

令他意外的是，裡面只剩下一個擴容器了。

他若有所思地拿出說明書，把包在真空塑料裡的擴容器放到司文鷹面前。

也只有越山青這樣的傻貨，才會直接把擴容器放進去，杜峻恐怕也只是按照學過的標準做法，調整了標準大小。

可是他們不是找不到嚮導，只能默默按照平均標準數值準備的哨兵，而是已經要和阿白定向結合的哨兵，操作方法比他們想的還要複雜些。

學霸司文鷹沒有辜負阿白的期望，他首先拿出了上面的數據卡，臉色微微漲紅了。

阿白也裝作若無其事地拿著書，畢竟看著司文鷹讀取上面關於自己長度直徑頭部尺寸的各項數據，他也會感到有點小羞恥。

他知道司文鷹也有一個對應的數據，那是用一根筷子細的小棒棒，測試出的後面的夾力…

接著司文鷹翻到了禽類獸型對應的數據欄，根據一些公式，代入剛才看到的數據，能夠計算出他第一階段需要調整到什麼大小。

因為這一套是於秦送來的，所以都是參照阿白的尺寸，常規的標準套裝，本應包括多個大小尺寸的頭部，莖部，和根部，結合計算出的結果，進行拼裝，司文鷹至少省了自己挑挑撿撿拼出一個jj的羞恥步驟。

太小的尺寸，以哨兵強悍的身體，只要拿出來就會恢復原狀，根本破不開這道窄門，若是太大了，哨兵也會感到不適。

一般經過三個階段，逐步擴展，就能讓那裡大小合適，緊窄妥當，能夠達到最好的效果。

此刻阿白默默看著資料，司文鷹寫寫畫畫代入公式，一副認真好學的場面。

當年發明了擴容器的前輩，一定也是這麼嚴肅正經的幹著這麼讓人無法直視的工作吧。

於秦送來的套裝也是更適合亞國比較常見的貓科獸型哨兵，偏偏司文鷹是少數民族雕鷹科禽型，需要做一些微調，如果司文鷹不是學霸，那這個計算工作就得阿白來做，就得問清司文鷹後面有多緊…

所以好學的哨兵真是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