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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難為》第38章
第38章

  紀凜小時候美好的記憶很少, 關於生母的太模糊, 剩下的,大都與容婕妤有關。

  三歲時南平公主自縊身亡,若非當時的皇后娘娘要求, 也許他還會被丟在冷宮裡,所以即便是交給容婕妤撫養,紀凜的生活也沒有特別大的改善,除了能吃飽穿暖之外,一樣的不受皇上重視, 即便是他病了, 皇上也不會來看他。

  皇宮就是如此, 見高踩低, 即使是皇子, 混到這份上還不如個寵妃娘娘身邊的人, 皇上不重視, 宮裡就跟著不待見, 短缺什麼是常有的事。

  每每到過年元宵這樣的日子,余榮苑這兒膳食總是最遲送來的, 天冷的時候,送的遲一些飯菜就涼了, 再熱上一熱都不是那個味, 所以每年的元宵,容婕妤都會為他做一碗酒釀圓子。

  余榮苑內沒有廚房,便用燒水的爐子, 頂上瓷罐,讓小宮女去內務府取雞蛋來,圓子都是現搓的,沒有餡,卻格外好吃。

  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很久,到了八歲那年,容婕妤病倒了,至此後,斷斷續續的,兩年後沒挨過冬天,容婕妤病逝。

  從那以後,紀凜再也沒有吃過這個。

  和她提起這件事是在好幾年前,當時也是中元節,在酒樓內吃園子時隨口提過,沒想到她會記得。

  正月十五的天,這時辰很冷,沈嫣見他還沒動,拿起調羹舀了一勺朝他湊去:「快嘗嘗。」

  她舒展著笑意,一門心思讓他嘗,沒有要提起以前的意思,待他張口,沈嫣笑眯眯的介紹起這家不起眼的鋪子來:「要買酒從前面的鋪子進,要吃這個就等從巷子裡來,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一年之中掌櫃的就賣這倆月,這家的甜酒釀特別好吃,若是裹了餡,反而是撞了味兒。」

  吃了滿口,是很香甜,濃稠適中的湯,軟糯的圓子,還有她的笑容,紀凜胸腔抵了一股氣,漲的很滿:「你什麼時候找到這兒的?」

  第二勺時,對著他的視線,好似是被院子裡香甜的酒味給醉著了,沈嫣微紅著臉:「好幾年前。」

  確切的說是當初他提起時她就記下了,正好這家鋪子的酒釀圓子賣到二月,沈嫣來嘗過後覺得味兒不錯,本想帶他來的,但那陣子他一直沒有出宮。

  如今想起帶他來,心境卻和那時不太一樣了,沈嫣想待他好一點。

  紀凜抬手,手背在她臉頰上輕輕撫了下,繼而從她手裡接過了調羹,很快,這一碗就見了底。

  沈嫣的聲音輕了幾分:「好吃嗎?」

  紀凜放下調羹,抬眸,眼底是笑意:「你挑的,一定是好的。」

  她問他好不好吃,這都不忘誇她。

  沈嫣嘴角微翹,十四五年歲時的嬌憨,一手托著腮幫子,正好是看到了對面屋簷上方:「放燈了!」

  「走。」紀凜牽起她的手,從小院裡離開,李福在後面付了錢後忙跟上去,經過這條巷子,往前就是香柳弄外的十廊橋。

  香柳弄是溫柔鄉,靠近香柳弄的十廊橋入夜之後也很熱鬧,在中元節這樣的日子裡,十廊橋上有許多人點天燈,還有人在橋下放花燈祈福,沈嫣剛才看到的,就是從十廊橋那兒放的天燈。

  巷子內的安靜與外面的喧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煙火在頭頂盛開時巷子內被照亮,湮沒時又恢復了黑寂,沈嫣提著裙襬,另一隻手被他牢牢抓在手中,往前走著。

  不用擔心會摔著。

  耳畔的熱鬧聲越來越近了,邁出巷子口,前面不遠處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橋上的人實在太多了,想放個燈都不容易擠上去,更別說橋下沿河兩邊,都是放花燈的人。

  水面上飄滿了花燈,什麼樣顏色的都有,有些花燈式樣好看,不止點一支蠟燭在上面,風一吹和其餘的花燈擁擠在一塊兒,順著水流往東面飄去。

  往橋邊走去時,附近還有叫賣的小貨郎,挑著擔子,貨架上什麼都有,吃的用的,大都是孩子們喜歡的,他經過時,後面跟了一串的孩子。

  從沈嫣身邊經過時,嘴裡還唱著歌兒。

  沈嫣目送他們過去,再往前人更多,怕是要掉個頭,收回視線時,沈嫣的眼前多了個十二三歲年紀的姑娘,比她矮了一個頭,輕歪著腦袋看著她,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別提多機靈了。

  沈嫣微怔:「姑娘你……」

  小姑娘笑眯眯看著她,一派天真的樣子令人不設防,看了她一會兒又看向她身後的紀凜,看畫兒一般,恨不得湊到他面前看仔細的樣子,眼神閃閃,瞥見他拉著她的手後,撅了下嘴,又恍然想起了什麼,神情一怔,回到了沈嫣的這兒:「怎麼辦,被你發現了……」

  還苦惱上了,剛才看了這麼久,現在才慢半拍?

  沈嫣正要開口,忽然,她搶過了沈嫣掛在腰上的珮飾,拔腿衝進了人群裡。

  「……」

  混在人群中的侍衛反應很快,即刻追了上去。

  人群中這樣追趕難免引起了些騷動,小姑娘機靈的很,轉而拐進了巷子,那兒好走就往那邊跑,一面跑還一面往後看,這神情怎麼都不像是為了搶東西而去的。

  正當她高興呢,巷子口那兒出現了堵她的侍衛,她想了下後乾脆的很,在跑過去後直接將那珮飾往他身後用力拋去,等他去撿的時候從他胳膊底下鑽了過去,不忘衝他扮個鬼臉,朝巷子右邊飛奔而去。

  幾個侍衛碰了頭:「追!」

  跑了好久都沒把人給甩掉,小姑娘的臉色沒剛剛那麼輕鬆了,想停下來休息,後面又跟的那麼近,尋思著要不要再出巷子混到人群中去給他們製造點麻煩。

  拐彎後經過個小門時,一隻手將她猛的拉了進去。

  關門,捂嘴!

  小姑娘瞪大著眼睛,看清楚了是誰後才放棄掙扎,用力拍了下他的手示意他趕緊放在自己,兩個人靠在牆角,安靜的聽門外巷子內的聲音。

  「人呢!」

  「再找找,你們先回去覆命!」

  「是!」

  等了許久,確定他們離開了,小姑娘撫著胸口鬆了一口氣:「可嚇死我了。」

  高他許多的男子無奈的看著她:「誰讓你下樓去看的。」

  說到這個,小姑娘轉了一臉興奮,拉住男子道:「祁風,我看到他了,他真的和阿爹書房裡那畫像上的人很神似。」

  想說教她,又不捨得放重話,最後祁風無奈摸了摸她的頭:「靈珠,不管他是不是,你這樣會打草驚蛇的。」

  「你們定的是什麼計畫,等要等到何時呢,阿爹什麼都不告訴我,也不讓我出來。」說著,剛剛還站在地上的人,一下就整個人掛在了祁風身上,她摟著他的脖子,認認真真道,「你可不能把我丟下,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南平那麼遠,我回不去的。」

  說罷,頭往他胸膛上一靠,依賴的很。

  祁風動了下,沒把她抖下來,輕拍了拍她的背:「我不會丟下你的。」

  靈珠靠著他不肯下來:「回去之後阿爹要打我,你要帶我快點跑。」

  祁風笑了:「好。」

  靈珠這才滿意的從他身上跳下來,才剛站穩腳呢,手往腰上一摸,整個臉色又垮下來了:「我的荷包不見了。」

  一張臉怎麼能有這麼多的表情呢,祁風看她這小秀眉都快擰到一塊兒去了,打開門朝外看了下:「是不是丟在來的路上了。」

  「有可能啊,我剛才跑的那麼急。」靈珠想了想,一路過來他們追的那麼近,很有可能丟在那兒了,「會不會被他們撿走?」

  就算是被撿走了也於事無補了,祁風安撫她:「巷子裡這麼暗,他們不會注意到的。」

  靈珠點點頭,退回來後又纏上了他:「你快告訴我,出來之前你和阿爹商量的計畫是什麼?」

  …………

  這廂,在她逃走後沒多久,沈嫣就發現了掉在地上的一個荷包。

  紅鶯將它撿了起來,巴掌大的荷包看著普通,但只要一抹就知道用料不便宜,加上繡在上面的花樣,和那姑娘的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好人家出來的,怎麼會是小偷。

  「我看她像是故意的。」之前眼睛一溜不溜的看著他們,像是在認人,被她發現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搶珮飾的行為更像是在掩飾她之前盯著他們看那麼久。

  紀凜看著沈嫣手中的荷包,翻過來時看到厚重流蘇下掛著的小銅牌時眼眸微閃,這時沈嫣也發現了那藏在裡面的小銅牌,是幾塊小圓牌串在一起的,刻著看不大懂的符號,倒像是這邊廟裡的護身符。

  這時追過去的侍衛回來了,拿回了沈嫣被搶走的珮飾,人沒抓到。

  紀凜沉聲吩咐:「回宮。」

  …………

  十廊橋那兒發生這麼一遭,雖說沒有損失,但總歸是落了一件心事。

  只不過一路想著也沒想明白,回宮之後,沈嫣就讓紅鶯將荷包收起來,暫且不去想了。

  這時已經過了子時,三更天了,洗漱過後回內屋,皇上還在看從她架子上拿下來的書。

  沈嫣是有些困了:「皇上不睡?」

  躺下後,紀凜放下了書,沈嫣瞥見書上所畫是淇河一帶的地圖,便猜到他在擔心郭大人他們這一行的結果,好幾個月前出發的,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不知情形難免會憂心。

  「若是能過太平日子,誰也不想鬧事,南平遺民也好,百姓也罷,經歷過戰亂,都會珍惜現在來之不易的生活,郭大人這一行,會有好消息的。」

  紀凜轉頭看她,說話是精神的,眼眶卻是有眯起來的趨勢,便不再說什麼:「睡吧。」

  沾了枕頭,這睏意席捲的就更猛烈了,眼皮子打了兩回架,沈嫣靠在他懷裡,下意識輕湊了下,安撫似的:「皇上放心。」

  紀凜親了下她額頭:「燈謎都讓你猜到了,你想討什麼賞。」

  還以為是睡著了,過了會,懷裡傳來她的輕聲喃喃:「沒想好,先欠著。」

  紀凜笑了,撥開滑落到她臉頰上的秀髮,撫了撫:「那好,那就先欠著。」

  許久都沒有回應,這次是真的睡著了,帳內昏暗,此時的屋外,天際漸露了魚肚白,熱鬧的一整夜的市集,很快由早市接替而上。

  新一輪的熱鬧,融雪後的天依舊很冷,但止不住初春即將到來的氣息,不論是城外還是宮內,四處透露出一股生機來。

  永和宮內的牆角,被大雪壓了一月有餘,有些發暗潮濕的縫隙間,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了青芽,大清早的,大寶在永和宮內上躥下跳的,禍霍了幾盆木槿剛剛端出來的盆栽後,竄上屋頂,在那兒呆坐半個時辰,就看天上飛來飛去的鳥。

  今天的天氣特別好,開陽後,驅了夜裡的寒意,照暖了迴廊,外屋中紅鶯她們進進出出,誰都沒有發出動靜來,皇上和皇后娘娘還沒起呢。

  一刻鐘後大寶從屋頂下來,習慣性的要找沈嫣,在內屋門口繞來繞去走了幾回後,開始撓門,喵喵的叫個不停。

  沈嫣被它叫醒了,起初朦朦朧朧想問什麼時辰,睜開眼,一看帷帳內很亮,人即刻清醒。

  「醒了?」頭頂傳來聲音,紀凜早就醒了,半靠在床上,沈嫣就在他懷裡躺著。

  沈嫣支起身子,抬了下拉開帳子一角,屋裡還要亮堂,都開太陽了,便叫了聲紅鶯。

  在外候著的紅鶯這才推門進來。

  大寶竄的比她快,到了床邊,揚起腦袋看著沈嫣,尾巴一晃一晃的,喵了聲。

  沈嫣伸了手它才跳上床,親暱的蹭了蹭她的手心,沈嫣揉了揉它的腦袋:「等急了?」

  外面很快備好了膳食,起來後用膳,雖不用早朝,紀凜還是召見了幾位大臣,回乾清宮忙碌去了。

  沈嫣去了一趟延壽宮,回來的路上,遇上了準備去延壽宮請安的白貴妃。

  原本白貴妃行禮過後各走各的便是,白貴妃卻叫住了她:「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嫣一怔,輕笑:「好。」

  旁邊就是小花園,亭落中很快備下了茶和點心,沈嫣看她今日這脂粉添的有些厚,細看下眼眶還有些沉,沒猜到她的來意便沒作聲,等著她先開口。

  白玉瀅看向亭子外的花壇,這時節春花未開,冬梅已落,園子內說不上好景緻,她卻盯著花壇內的木芙蓉看:「皇后娘娘,您可還記得三年前的春山同遊。」

  開春時節,阜陽城裡滿是出遊踏青的人,平日裡不得出宮,到了這時候,宮裡也會組織妃子外出踩青,每隔幾年會去春山一趟,還會邀請一些世家夫人小姐同往,沈嫣從八歲開始就跟著母親參加這些宴會,自然記得。

  不等沈嫣回答,白玉瀅說了句:「那時,我們都很羨慕皇后娘娘。」

  沈嫣抬眸,噙著笑意:「貴妃說笑了。」羨慕她什麼。

  「那一片的木槿花田,從山上往下看,特別的美,大家都說從未看到過這麼大的花田。」

  白玉瀅還是那神情,眼底卻多了抹意味不明,沈嫣執了杯子,輕輕轉著,嘴角笑意越濃。

  原來是有備而來。

  沈嫣特別的坦然:「山下有一些農戶,靠養花為生,那些木槿花就是他們種的,採收後拿去鎮上賣。」

  她當然知道白貴妃說的羨慕是什麼,無非想說是二哥哥帶她去看那花田,無非是想告訴她,她沈嫣過去還有個身份,是前太子的未婚妻。

  那是隱藏在這話的意,即便是明說,沈嫣也沒有回應她的必要。

  「是啊,若不是娘娘發現,大家也看不到。」白玉瀅掩了下嘴,從那木槿花上收回視線,看著沈嫣,「卻不想,我們入宮之後成了姐妹。」

  沈嫣臉上的笑意斂了幾分:「白貴妃,恐怕你是忘了,不論怎麼樣,我們都會在宮裡遇見。」姐妹就算了,她沈嫣平生就一個妹妹,待字閨中,尚未嫁人。

  不論是二皇子登基還是六皇子登基,她們都會成為宮妃,當初太子沒有出事,大婚之後,白家照樣會送白玉瀅入宮,這不是「卻不想」,而是「一定會」。

  白玉瀅自然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一閃,想要開口,沈嫣已經起身:「貴妃若是無事,就早些去延壽宮請安。」

  沈嫣走下亭子,白玉瀅緊握了拳頭,起身朝著沈嫣問了句:「沈嫣,你當真不記得了!」

  沈嫣停了下腳步,白玉瀅卻是不肯歇:「別人羨你和二皇子感情深厚,卻不想,這麼快你就都忘了。」

  「否則呢。」沈嫣轉過身看她,神情冷靜的不見一絲觸動,「我是不是該一頭撞死在柱子上,然後將這皇后之位讓給你。」

  白玉瀅拳頭緊握,抿緊著嘴,明擺著是認為她沈嫣不該入宮。

  見她如此,沈嫣冷冷道:「倘若今天登基的不是六皇子,白家與你,豈會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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