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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難為》第62章
第62章

  白侯夫人忙出去迎接, 宮裡來的是個臉生的公公, 不是在皇上身邊時常伺候的那幾位,但這都不打緊,白侯夫人楊氏看到抬進來的那些個賞賜時, 注意力就全在這些上頭了。

  叫人備了茶備了酒,將人帶去偏廳內休息,等將這些人送出府去已是半個多時辰之後的事了,楊氏回到前廳,看著這三口箱子, 金銀首飾加綾羅綢緞, 想著那位公公說的話, 樂的合不攏嘴。

  下午時等白侯爺回來, 楊氏便向他說了這件事。

  可白侯爺聽下來, 從頭到尾都皺著眉頭。

  皇上這賞賜來的微妙, 賞他忠心耿耿, 賞他為國為民, 還賞白貴妃賢良淑德。

  「就說了這些?」白侯爺沒看那幾口箱子,臉色越發沉凝。

  楊氏點點頭, 見白侯爺臉色這般,笑意收斂了些:「老爺, 可有什麼不對?」

  沉默了會兒, 白侯爺吩咐:「你明早去一趟避暑山莊,求見貴妃娘娘。」

  去避暑山莊?過幾日就是宴會了,也不急這一時半刻啊, 楊氏還欲發問,白侯爺已經沉著臉跨出了前廳朝外走去,楊氏扭頭看那幾口箱子,又看白侯爺的背影:「這……」

  白侯爺並未出府,因為白顯瑜回來了,父子倆這臉色一對上,沒說什麼,默契的去了書房。

  關上門後白顯瑜才開口:「父親,大哥在刑部。」

  白侯爺去了避暑山莊後,已經有所預料,昨天一早屋子裡就沒人了,也打聽不到去處,刑部是在令湖那兒抓的人:「他偷進避暑山莊去了?」

  彼時白侯爺問的時候,還沒把事情想的太嚴重,即便是偷偷進了避暑山莊,也沒釀出什麼事來,到時尋個理由,也不會罰的太重。

  「刑部上下守口如瓶,兒子使了不少銀子才打聽到了一些眉目,前天夜半時就有人在碼頭邊上看到大哥,四更天時去了令湖,看樣子是偷上了迴避暑山莊的船,冒充管房內公公的身份混進了山莊,今早刑部的馬車將抓獲的幾個人押送回城,其中就有大哥,據招供,是大哥指使他們在藥膳房中動了手腳。」

  話音未落,咣的一聲,白侯爺狠狠拍了下桌子,原本還沉斂著的神色,登時暴怒。

  在皇上的湯藥中動手腳!

  「混賬東西!」書房裡偏昏暗,襯的白侯爺那張臉陰沉沉的,豎著身子,唯有瞭解他的人是知道,他這會兒怒意滔天。

  但也只是怒意滔天,沒有懼怕。

  白顯誠微垂下頭:「父親,為今之計還是盡快把大哥從刑部帶回來。」

  書房內沉默了一陣,白侯爺已恢復神色:「可知下的是什麼藥。」 早朝時皇上精神很好,顯然是沒有受此影響。

  「未曾查明。」

  兒子在山莊內被擒,皇上卻還派人往白家送賞賜,這其中的意味,縱使是白侯爺在官場內混跡多年,也沒能全然揣摩明白,但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想辦法見兒子一面。

  白侯爺正欲安排人去刑部疏時,白侯府外來人,正是刑部的,請他去刑部走一趟。

  …………

  此時天色微暗,半點風沒有,天上烏雲密佈似是要下雨,白天曬燙的地面還冒著熱氣,攪的人越加心浮氣躁。

  刑部尚書常大人就在衙裡,郭大人也在,見白侯爺來了,即刻叫人上茶,這對付的態度倒是客氣。

  未等白侯爺開口,常大人先道:「一早就該和侯爺您說的,不過刑部這兒都忙的抽不開身,眼下才空了些,正好也有些事想向侯爺討教,便就勞煩您到這兒來走一趟。」

  白侯爺瞥了他一眼,常德奎這人,十句話裡只能聽三句,所謂抽不開身不過是為了率先一步將事情查明,免得受白家阻撓。

  心知肚明的,白侯爺不多提,直奔主題:「你們將我兒抓起來了。」

  常大人的臉色一下凝重了幾分,往他身後的白顯瑜身上看了眼,隨即沉聲:「侯爺請跟我來。」

  這態度又叫人二章摸不著頭腦了,白侯爺沉得住氣,管他裝什麼樣,茶也沒喝,帶著次子直接跟常大人去了衙門後面,過了道長廊後就是大牢。

  一路無話,直到進大牢之前,常大人在白侯爺耳邊低聲說了句:「侯爺,您可知道大公子犯了什麼事。」

  故作玄虛,白侯爺冷冷道了句:「本侯也想知道。」

  常大人像是沒聽著他那口氣似的,嘆了聲:「他在皇上的湯藥裡放了春散,還指使人在主殿外守著,意圖將皇上帶去西殿的貴妃娘娘那兒。」

  走在後面的白顯瑜並未聽見常大人和父親在說什麼,只看到父親的臉色,一下變了。

  若說到刑部時白侯爺的情緒尚還算穩,常大人說完這話後,白侯爺那臉色,猶如是遭了一記重悶,措手不及。

  這時已經走進去了,大牢內門口掛著兩盞燈,裡面昏暗的很,每隔幾步都有人守著,越往裡走,傳來的聲音就越加奇怪,前頭還有人喊冤,中間沉悶了一段後,裡面傳來的是瘋癲的哭笑聲,還有人朝門欄這兒趴過來,不知關了多久,渾身泛著臭味,瘦削的臉上,一雙眼睛尤為凸顯。

  守在一旁的獄卒將他打了回去,白侯爺瞥見他破爛衣服下掛著的古舊錦袋,收回了視線,再走幾步,就是關押白顯誠的地方。

  常大人很是「識相」,命人開鎖,放了白侯爺和白家二少爺進去。

  白顯誠衝上來想說什麼,被什麼牽制住了,沒能上前:「爹!」

  白侯爺看到那條鎖在兒子腳上,與牆壁相連的鏈條,臉色很難看。

  牢房內有兩種鏈條,一種是鎖著雙腿,間隔不大,就是為了以防逃跑,還有一種就是如此,大都是用來鎖發瘋難管束的犯人,這一類的關在牢裡,都不當人瞧,他白侯的兒子遭此待遇,不是在打他的臉麼。

  常大人這人沒別的擅長,在刑部多年,就喜歡把事兒給講清楚,見白侯爺有看那鏈條,便解釋了下:「他在管房裡打傷了好幾個宮人,大牢這裡進出送飯的都沒他這麼好的身手,未免再傷人添罪行,只能先鎖著。」

  白侯爺如今也沒心思計較這些,走到白顯誠面前。

  「爹,我沒有在皇上的湯藥中動手腳,真的不是我,爹您要相信我……」

  「啪」一巴掌,幾乎是用了十二分的力,白顯誠一下被剮倒在了地上,整個人都有些打懵了,白侯爺抬手又是一巴掌,都是下著死手的:「混賬東西!」

  「爹!」白顯誠捂著臉抬起頭瞪著他,難以置信。

  「你還不知錯!」白侯爺向一旁看去,走到門口直接拿過了獄卒手中的棍子,朝白顯誠身上砸去。

  白侯爺以前是當過兵打過仗的,這一記記下去全是實打實,刑部那麼多審問犯人的手段,常大人怎麼會看不出這力道的深淺,十來下打完白顯誠的聲音就弱了許多,再多打幾下,怕是要出人命。

  常大人和郭大人對看了眼,郭大人要上前,常大人卻是微晃了下手示意他不用動,就這麼看著,他還就不信了白侯爺會真捨得將這個嫡長子給打死。

  白顯瑜卻是上前阻攔了,阻攔時還被白侯爺誤傷了兩下,險些將手臂打斷,他這一聲悶哼才將白侯爺阻止。

  白顯誠靠在木欄上,喘著氣,渾身上下都疼,躲在那兒,哪裡還有半點氣勢勁。

  打完之後,白侯爺才問常大人:「下藥一事,常大人可已查明。」

  「一年前香柳弄中發生過一件命案,一個花娘猝死在了床上,驗屍結果是用春散過度,過於興奮了,當時這花娘伺候的就是白大公子,白侯爺應該有所耳聞,這春散也是白大公子所喂。」常大人頓了頓,「這藥,白公子那兒應該還有許多,是從市鶴橋那兒的藥鋪中專門配製而來的,白侯爺您也知曉,這春散也有不同,白公子好這一口,為求效果,所用的也是獨一份,經由太醫查驗,下在皇上湯藥內的春散,和白公子身上搜出來的,是一模一樣。」

  前半句說的時候還有的狡辯,就算是一樣的春散,又不是獨家秘方,難道就沒可能是遭人陷害,可後半句一出來,白侯爺那話便說不出口了,看向兒子,死德性,走哪裡都不忘帶上這種下作的東西,現在讓人拿了做把柄!

  白侯爺深吸了一口氣:「常大人,可否容我與我兒單獨說會兒話。」

  常大人點點頭,十分爽快的帶著郭大人出去了,兩個人還直接走出了牢房到外頭,郭大人有些不解:「大人,這案子是板上釘釘,皇上要如何判?」

  常大人望了眼高牆外的天,適才要下雨的徵兆,這會兒又沒聲沒息了:「你都說了是板上釘釘,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私闖內宮,呆了一天一夜,以他朝廷官員的身份,必定是要卸任懲治,至於給皇上下藥,即便是沒有害成,死罪也難逃。

  「但這白家……」

  「郭正你可知,皇上今日還派人抬了不少賞賜去白家。」常大人扭頭道了這麼一句,郭大人點了點頭,他知道是沒錯,但卻不知皇上走這一步棋是為何意。

  常大人拍了拍他肩膀:「你可知那白家先祖是個什麼人物,是個無賴,娶了三房妻子,憑這助力步步高陞上去,又連生了數個兒子,娶了兒媳婦回來,一群子孫,熱鬧的很。到了白侯爺祖父那一輩,冀州街上,但凡是能說的上來的,都能和白家牽扯點關係,到白侯爺父親那一輩,兄弟數人,從冀州到阜陽城,你當今日的白侯府是那般容易坐下來的?」

  如今這朝中,說的上來的,哪家又是簡單的,那沈家,衛家,還有致了仕的傅閣老,齊家,皇上之所以當初繼位時孤立無援,是因為他不像以前二皇子那樣有個衛家這個母族,也不像如今的齊王,背後還有張家。

  這也是白家因此囂張的緣由,皇上要是將白家打壓的太死,與白家牽連甚深的都會跳起來,但又換句話說,要是能將白家拔起來,皇上這威就徹底立下了。

  郭大人心中一想:「照大人這麼說,除非是白家犯了通敵叛國這樣的罪。」

  「那也不用,你看白侯爺不是生了個好兒子麼。」常大人笑的意味深長,轉過身走近了牢房,「看看去。」

  牢房內,白顯誠跪在地上求道:「父親,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我進山莊只為看看妹妹,下藥一事我真的不知情,那些指認我的人我都不認識。」

  白侯爺看著這個兒子,旁的不說,這些話,白侯爺是信他的,他既敢做,當著他的面就不會不承認。

  「誰放你出府的。」

  白顯誠身子微瑟:「是……是母親。」

  白侯爺哼了聲:「你進山莊的事,還有誰知道?」

  白顯誠搖了搖頭,只有個小廝跟著他一起出府,之後安排這些事的也都是他的人,弄了身份後混上船也沒人跟著,在山莊內起初一直呆在管房,是藉機才進了內莊去了西殿,後來直接又回管房,中間都沒在別處逗留,他也是留了心眼的,凡事都小心極致,但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無人知曉,誰會設下這種陷阱來害你。」

  「爹,這不是害我,是害白家。」白顯誠恍然,倏地抬起頭朝白顯瑜看去,語氣中有質疑,「二弟應該也應該知道才是。」

  白侯爺看向白顯瑜,白顯瑜微垂下頭:「父親,兒子確實知道母親將大哥放出去了,得知大哥出府,我便派人跟隨,沒多久就被甩下了,兒子原以為,大哥是要去香柳弄……」

  當家主母要放人,他一個庶子怎麼管得著,只能派人偷偷跟著,跟到了香柳弄附近跟丟了,就以為是去香柳弄那兒尋開心,一夜未歸兩夜未歸也是尋常事,誰知道會跑去避暑山莊。

  「圍場狩獵時你如此敏銳,怎麼那時想不到了。」白顯誠就是對他起了疑,在父親面前裝乖賣巧,背地裡不知道幹了些什麼。

  白顯瑜抬起頭,一怔,顯然是有些茫然:「大哥去香柳弄,除了花樓還有別的去處?」

  白顯誠神情滯在了臉上,冷哼了聲。

  「你在這裡留幾日。」

  聽到外頭有腳步聲,白侯爺從次子身上收回視線,沉聲道。

  白顯誠臉上一喜,他就知道父親有辦法。

  常大人已經過來了:「白侯爺,時辰差不多了。」

  白侯爺淡淡嗯了聲,跟著常大人往外走,快到門口時道:「常大人,明日我會去山莊親自向皇上解釋。」

  常大人沒說什麼,一路送到他到了刑部門口,正要道別,像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請白侯爺站到一旁輕聲道:「侯爺,是我糊塗,有件最重要的事忘記告訴你,之前查到,領皇上去貴妃娘娘那兒的人,正是在西殿侍奉的宮人。」

  白侯爺目光一凌,常大人尤未察覺:「春散是為何用,你我都清楚。」藥是貴妃娘娘的親哥哥下的,領路的人是西殿的,宮妃牽連進對皇上下藥一事,下半輩子不就是在冷宮度日了麼。

  常大人說的委婉,還帶著幾分可惜在裡頭,就像是在告訴白侯爺,皇上拿你白家沒辦法,要拿這件事處置你嫡親的一雙兒女,那可是輕而易舉的事。

  然沒了這雙兒女,尤其是這女兒,白侯府頂著這門面,和抽了一半血有什麼分別。

  任憑白侯爺的眼神再銳利,常大人始終是笑呵呵的,如何取捨,就看白侯爺自己的了。

  白侯爺沒能忍住,一甩袖上了馬車,回府的路上,這臉色比進牢房時還要陰沉。

  皇上送的那幾箱賞賜,原來是這用意。

  白顯瑜偶爾抬起頭,不動聲色垂下後,右手輕輕轉著左手食指上套著的玉扳指,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

  …………

  快近月圓夜,晴朗時,天空中垂掛著這一輪皎月,越來越明亮。

  避暑山莊內,從東殿的窗外看出去,屋簷外正好能瞧見明月,半點星辰不見,全是它的光。

  沈嫣放下白子,抬起頭,發現皇上有些心不在焉。

  「皇上,您在想什麼?」

  紀凜捏著一枚棋子,指腹不斷的摩拭,視線落在她身上,道了句:「夜深了。」

  沈嫣將被圍住的黑棋子挑出來:「今日您還賞了西殿。」

  映入紀凜眼底的,就是她泛著桃紅的臉,剛才說到白家大少爺下藥的事時她也是如此,可能是想問他昨夜到底喝了多少湯藥,卻又問不出口。

  「我還派人賞了白家。」

  沈嫣怔了下,賞完貴妃賞白家,又將白貴妃軟禁起來,這是何意。

  「白家乃『功臣』。」紀凜話說的隱晦,眼神可不隱晦,沈嫣聽明白了,何謂功臣,助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圓房。

  沈嫣捏緊了棋子:「查到了?」

  「嫡庶之爭,由著他們自己鬧去。」紀凜起身,將這棋盤往旁邊一挪,從她手心裡將棋子翻出來放到罐內,牽起來,說的十分認真。

  「夜深了,早該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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