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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難為》第97章
第097章

  屋內暖烘烘的, 床幃內旖旎一片。

  紀凜是說到做到了,小心翼翼的,卻是更細緻的將她給「嘗」了個遍, 有了身孕後沈嫣的身子變得額外敏感, 稍加撥弄就潰不成軍,這是緩而長的過程。

  這時的意識很淺, 飄飄浮浮,猶如湖面泛起著浪花, 大到不能沉靜下來想, 乾脆的, 只能順著一塊兒飄蕩。

  將有三個月沒碰她,前頭小菜都能讓紀凜眷念很久,沈嫣給與的回應又鼓舞到了他, 絲綢薄被下,兩抹交纏,紀凜環抱住了她,側躺著在她身後, 緩緩侵入。

  沈嫣微抿著嘴,身子顫了下,脫口而出的嚶嚀, 灌到了他耳中後,紀凜低低一笑,欺在她耳畔,輕聲說了兩句話。

  沈嫣張開眼, 卻沒能回答上來,貝齒輕咬著嘴唇,眼底漸匯聚起薄霧來。

  這一幕落入到紀凜眼中,越發不能自已,尚存下來的一些理智還惦記著不能傷了沈嫣腹中的孩子,試探中,她流露出的神態怎麼都看不夠。

  將這香豔藏在了帳內,屋外偏冷一些,紅鶯靠在門框邊上忽然驚醒,抬起頭看木槿,後者微紅著臉,兩人對視之後,紅鶯很明白過來了。

  兩個丫頭一心是為著娘娘的,雖說沒嫁人,這事兒也聽了不少,可屋裡傳出來那動靜,明顯和之前兩個月裡不一樣啊,紅鶯低聲道:「木槿,你說這要不要與蘇嬤嬤說一聲。」

  娘娘沒吩咐,她們擅自去說也不行,但就是有些擔心在裡頭,過去在沈侯府裡,大少奶奶有身孕的時候,大少爺可都是睡偏房的,如今皇上將這些規矩都給破了,還……

  半響,木槿思量道:「聽太醫的。」這總不會錯,只要太醫過來說娘娘一切都好,那就沒事。

  紅鶯點點頭:「你說的對。」娘娘懷著身孕皇上還一直來永和宮,這也是好事兒。

  兩個人輕聲說著話,木槿還出去了一趟,讓人燒些水先備下來,萬一皇上和娘娘要用。

  半個時辰後,內屋傳來了聲音,木槿和紅鶯抬了水進去,床幃只掀開了一角,兩個人也不多看,很快退了出來。

  紀凜掀開帷帳,下床後輕掖了下被子,沈嫣其實已經快睡著了。

  待他絞乾了布巾過來給她擦身子時,沈嫣睜開眼,看到他手裡的布巾,伸手按了下來:「讓木槿她們來就行。」

  她的臉還透著潮紅,粉中待俏,沒全清醒過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有些憨,抬手時,散開的衣襟下露著的滿是他留下的痕跡,點點印在她的嬌嫩肌膚上,膚白中更添了幾分誘惑。

  她按便按罷,手覆在他手背上,柔軟的,就似她求饒死推著他的無力,這才剛熄下去的興致,又拔了上來。

  紀凜低嘆了聲,將她往被子裡藏:「別著涼了。」看不著總還好受一些。

  「明日交給她們罷。」沈嫣也不想讓他來做這些,從被子裡伸出手拉住他,紀凜放下布巾回握,沈嫣指尖輕撓時,觸及到了他拇指上的繭,沒忍住,又多摸了兩下。

  「菀青,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紀凜握緊了她,沈嫣抬眸看他,這麼近的距離,一瞬便接受到了他眼中釋放出來的涵義,沈嫣往被子裡縮了下,聲音跟著低下去:「夜深了,皇上該歇息了。」

  極少見她認輸呢,紀凜失笑,明明是她挑的他,退的倒是快。

  只是今夜這般也夠了,再要繼續,也擔心會傷了她。

  紀凜還是沒有中止動作,絞了布巾替她簡單擦了下,可這擦的時候得解了衣衫,解了之後氣氛又偏過去了,最後好不容易將衣衫給拉上,躺下時,都有些喘。

  沈嫣的睡意倒是被驅散了,摸著他手中的繭:「這是何時長起來的。」

  「不記得了。」

  紀凜用拇指輕輕蹭了下她的手,有些癢,沈嫣細細的摸著這輪廓:「往後不必做這些。」

  「我願意。」這樣的事,就是再多,他也樂的其中。

  沈嫣聽出他話裡的不正經,輕捶了他一下:「再不睡,明日就起不來了。」

  這一捶,疼沒有,倒是舒服的很,紀凜笑了,點點頭:「也是,來日方長。」

  沈嫣閉上眼,紅著臉乾脆不理他,可真是越來越能說葷話了。

  確實也該歇息了,紀凜摟著她,親了親她的發。

  …………

  已是深夜,院子內清冷,花壇中尚還綠著的矮叢中露水結霜,北風一陣陣的吹過,一夜過去,連牆頭上都布下了一層霜。

  清晨起來時,邁出門那冷意撲面而來,僅是一夜的功夫,阜陽城的天又冷了許多。

  家家戶戶都備起了暖盆,買不起炭的,在灶頭裡捂了前夜燒的柴火,也能用上熱氣騰騰的水。

  接連幾天的風颳下來後,這天兒隱隱有了要結冰的跡象,很快,白侯府那兒,這喪事已經操辦到第五日,就要發喪。

  即便是上半年時白侯爺趕上那樣的事,在阜陽城中,根基未倒,白家依然是有本事的,五天中前來弔唁的人有許多,朝中相熟的不去說了,不熟的,按著禮節也過來看了看。

  第五日時人少了些,大清早的,如今又是這般的天,白侯府外白綾垂掛,更顯清冷。一輛馬車從百丈街那兒過來,瞧著並不起眼,就是兩邊護著的侍衛引起了些注意,還在猜測這是誰家的馬車,這輛馬車繞過彎後,到了白侯府的側門。

  兩個宮人先行下了馬車,緊接著扶了個帶著遮帽的女子,邊上這些侍衛圍著,瞧不清下來的人到底是什麼模樣,很快由這些人擁著進了侯府,一刻鐘後,白侯爺將靈堂外侍奉的人遣散了些,走廊那兒,夏堇攙著白玉瀅,朝靈堂走來。

  這與宮妃省親不同,不可能大張旗鼓,白玉瀅入府也低調,更別說讓人參拜了,她在府裡最多一個時辰就得回宮。

  朝靈堂走去時,白玉瀅的腳步是越來越沉。

  這幾日她都是強撐著讓自己好起來的,能下床了,能走路了,儘管夜裡還是睡不安穩,但她至少是能夠出宮回侯府來見母親最後一面。

  走到靈堂前時,要跨過門檻,夏堇低聲提醒了句,白玉瀅抬腳走進去,拿下戴在頭上的遮帽,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棺木上大大的「奠」字,隨之耳畔便傳來了哭腔,是白侯夫人身邊侍奉的王媽媽。

  「娘娘,夫人昏迷的那幾日喊的都是您的名字,就是想見您一面,可……」王媽媽捏著帕子泣不成聲,再不能往下說。

  兩年前白玉瀅入宮時王媽媽還不是這體態,如今消瘦成這般,想想也知道是這一個月裡折騰的,白玉瀅紅著眼眶,視線從王媽媽身上轉到那邊的棺木,雙腳猶如被灌了鉛,難以挪動:「打開棺木。」

  站在門口的白侯爺揚手:「讓她看看。」

  守在裡面的人挪開了棺蓋,沉重的聲音響起過後,白玉瀅走過去,在看到躺在裡面的人之後,身子一個踉蹌,雙手扶著棺身,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白侯夫人喜歡吃些葷食,身材豐腴,氣色不錯,以前瞧著都是比原來年紀要輕上許多,可現在,瘦削成這般的人,像是一月間蒼老了二十,就是已經過世,這神態也不安穩,死前該是多麼的痛苦。

  王媽媽在一旁哭道:「可憐夫人,那幾日昏昏沉沉,連東西都吃不下了,還一直吐,肚子裡都沒什麼可吐的了,她還咳血,太醫開下的藥一口都喝不下去,到去了前,她還念叨您和大少爺。」

  夏堇想勸著王媽媽莫要再說了,娘娘這幾日已經夠傷懷的了,再聽夫人病時的模樣,回去之後又該生病。

  但王媽媽也是在替夫人傷心,後頭那些日子夫人昏昏沉沉的,說的那些話只要一想起來就得跟著落淚,哪能放得下去。

  白玉瀅看著棺木中的人,悲痛的喊了聲:「娘!」整個人癱軟下來,倒在了夏堇的懷裡,幾乎是要暈過去。

  夏堇趕忙和王媽媽一起將她扶出靈堂到一旁廂房內休息,白玉瀅靠在那兒,滿是悲痛。

  白玉瀅身旁令有宮人跟著,所以也不能和白侯爺說什麼額外的體己話,白侯爺進來安撫了她幾句後,外面有人客到來,白侯爺出去了。

  夏堇端了茶過來,給白玉瀅撫背順氣,也擔心娘娘會再度暈過去,勸著她不要傷心。

  白玉瀅揚手:「扶我去東院。」

  夏堇勸不住,只得扶著她往內院走去。

  東院是白侯夫人所住的院子,白玉瀅不為別的,就只想進去看看,感受一下母親在時感覺,到了主屋門口後,白玉瀅與那兩個跟著的宮人道:「嬤嬤,我想一個人進去待會兒,不會很久。」

  宮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開口:「時辰不早,還請貴妃娘娘快一些。」

  「多謝。」白玉瀅福了福身,連夏堇都留在外面了,推開門走進去,清掃乾淨的屋內,還有一股藥味殘留。

  白玉瀅獨住小院之前就是養在這裡的,外屋左邊是白侯夫人住的,她養在右邊的裡屋。

  如今那邊已經改成了給兩個小侄子住的地方。

  白玉瀅往左邊的裡屋走去,掀開垂簾,裡面的藥味更重一些,沒來得及置換的香爐擺在中間,幾天沒有點,和這屋子一樣的冷。

  白玉瀅扶著坐塌坐下來,緩緩摸了摸上面的錦繡墊褥,若是在以往,這時節應該換上更厚的了,母親對這些講究的很,從不會忘記,但病的那一個月裡,她沒了這些心思。

  抬起頭望向床幃,白玉瀅還是難以相信母親就這麼走了。

  正當她望的出神時,床的另一頭靠著櫃子那一側,忽然傳來了響動,跟著那垂著的床幃也動了下,白玉瀅怔怔看著,待看清從那後面走出來的人時,呼吸一緊。

  「大哥。」

  從床幃後面走出來的人,正是應該在北嶺的白顯誠,一身麻衣,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滄桑憔悴。

  白玉瀅驀地起身,扶著坐塌邊上的扶欄,整個人都在顫抖,不用問也知道,他肯定是偷偷逃回來的:「父親不知道你回來,是不是。」

  白顯誠看著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陰霾道:「玉瀅,這些都是白顯瑜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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