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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電影》第67章
第67章 復仇5

  拍攝大廳裡, 孫星耀翩然一笑, 「老皇帝佔著位置不干正經事, 劇情還怎麼發展下去?當然得讓他得個風寒什麼的,從此一病不起、整天躺在床上才好。」

  林導看著孫總,表情很是無奈,「其實可以用溫和點的辦法讓太子監國。」

  孫星耀大手一揮, 「劇情如此精彩,哪有多餘時間浪費在過渡情節上?簡單粗暴挺好的。」

  林導徹底無語了。

  **

  文靜留在屋裡品茶, 誰知太子去的快, 回來的更快。茶水未涼, 他就鐵青著臉回到寢殿。

  文靜有一瞬間的茫然, 「早朝已經散了?」這速度也太快了些。

  「散朝?」路陽笑意很冷,「根本就沒開成!百官告假,只有我一人上早朝!」

  「下馬威啊。」文靜喃喃自語道。

  「他們這是聯合起來,故意給我難堪。」路陽在寢殿裡走來走去, 神情怒不可遏, 「沒想到朝野上下,所有人都聽命於宰相!」

  「不一定吧。」文靜提出不同看法,「這種大規模罷朝, 就算有人心裡不贊同, 也不好當面表露出來,只能隨大流。」

  接著,她話鋒一轉,「不過大部分人聽令於宰相, 應該是沒錯的了。」

  宰相權勢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他們是想告訴我,我應該乖乖當個傀儡、傳話筒。」起初路陽有多意氣奮發,現在就有多沮喪,「老老實實聽從宰相的意思做決定,大家就能相安無事。如果不聽,我就會變成孤家寡人,站到所有人的敵對面去。」

  「也不至於孤家寡人,起碼我會站在你的一邊。」文靜安慰道。

  聞言,路陽心裡稍稍好過了點。他看了眼文靜,問,「現在怎麼辦?你有什麼想法麼?」

  「有點模糊的念頭。」文靜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上朝?」

  路陽冷笑,「直到我向宰相低頭,他們的病怕是好不了了!」

  「沒有提起歸期?」文靜再三確認。

  「沒有。」路陽十分煩躁,「要是確定了歸期,我就不用這麼焦慮了。」

  「原本想著,只是個簡單的下馬威就算了。既然他們狠得下心,我們也不用留情。」文靜給路陽倒了杯茶,「你先坐。」

  剛坐到位置上,茶水特有的清香便撲鼻而來,路陽的心彷彿也跟著平靜下來。

  「用不著去求他們,高明的做法是讓他們自己主動跑回來。」文靜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口茶。

  「你是說……」路陽神色一動。

  「我們都知道,他們是在裝病。不過我們可以讓他們真得病,一種不上朝就康復不了的頑疾。」文靜笑了笑,「你不是培養了一幫暗衛麼?終於能派上用場。」

  不上朝就康復不了的頑疾?

  路陽,「……」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文靜敏銳地察覺到太子欲言又止,於是笑了笑,「你有什麼看法?說出來我們討論下。」

  「讓所有官員得病,會不會太狠了點?」路陽婉轉表達自己的意見。

  文靜不以為然,「要麼讓所有人敬你、擁護你,自發按照你說的話去做,要麼就讓所有人都怕你,不敢違逆你的意思。兩條路都可行。」

  「不過從目前來看,第一條路怕是走不通。官員們再敬愛你,也敵不過對宰相的恐懼。」

  「那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讓他們都怕你。最好讓他們覺得,就算得罪宰相,得罪所有人,也不能讓你不高興。」

  文靜笑語盈盈,說出的話卻像刀鋒一樣銳利。

  路陽忍不住動搖起來。

  停頓片刻,文靜接著說,「只是給他們點教訓,又不是真要他們的命。等他們乖乖回來上朝了,頑疾自然不藥而癒。若是有固執己見、死活不肯回來的,那就直接病逝掉算了。省的佔了重要官職,卻整天不干人事。」

  路陽恍然大悟。會頑抗到底的官員肯定是宰相的人,能藉機剷除掉是好事。

  這時,路陽已基本下定決心,打算就這麼幹。

  「百官玩的陰謀,我們用陽謀回敬,讓他們不得不聽話,不得不服從你命令。」見太子不說話,文靜不由歪了歪頭,「還是說,你有更好的辦法?」

  「我覺得你的辦法很好。」路陽嚴肅點頭,表示肯定。至於他原本打算帶御醫上門給百官看病的蠢主意,還是不說為妙。

  現在想想,當面戳穿臣子謊言,讓所有人下不了台,對他有什麼好處?還不如讓官員們主動認輸,自發要求回來上朝。

  「很好,那麼最關鍵的問題來了。」文靜表情說不出的嚴肅,「你知道有什麼藥物能讓人染上頑疾麼?」

  路陽頓時無語。原來到頭來,這只是紙面計畫,能不能執行還不一定。

  「我想想辦法。」最終,路陽如此說道。

  **

  第二天清晨,路陽帶上貼身太監外出拜訪群臣。暗衛悄悄隨行,跟在暗處保護太子安全。

  路陽一連走了三家,發現官員都沒在家好好「養病」,而是去了宰相府聚會。

  聞言,路陽神色越發冰冷。對方的行為似乎在說,沒有他這個太子在旁邊礙事,大臣們聚在一起議論國事就方便多了。

  不過沉思片刻,他還是招呼貼身太監跟上,「走,去宰相府。」

  得知太子大駕光臨宰相府,群臣有一瞬間的慌張。不過很快,有人率先恢復平靜,若無其事地向太子施禮,喊了聲,「殿下。」

  此人正是戶部尚書。

  路陽沒有責問官員們為什麼不好好養病,卻奔波勞累,專程跑到宰相府聚會。

  相反,他若無其事地笑起來,露出喜色,「本想上門探病,沒想到大家都在宰相府,這可省了我不少麻煩。」

  群臣相顧無言,似乎被這意外發展驚住了。

  「我來是為了告訴大家,養好病就去上朝,朝廷和百姓需要你們。」說著,路陽詭譎一笑,「說不定,這病就是清閒出來的呢?議論國事忙一忙,病就全好了。」

  戶部尚書沒能領會太子話中的潛在含義,以為太子天真,真當他們生病了。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臉上卻裝的畢恭畢敬,「勞太子掛心。」

  「宰相呢?」路陽隨口問起。

  「宰相年事已高,離不得屋,正在臥床靜養。」回話的又是戶部尚書,「殿下是否要進屋探病?」

  「行了,要說的話已經帶到,我就不叨擾了。」路陽凝視戶部尚書,似乎要記住這個人。

  戶部尚書全然不當回事。他表面上尊敬依舊,「恭送太子殿下。」

  「好好想清楚我說的話。」路陽面向群臣,笑意很冷,「我在金鑾殿裡等你們回來。」

  說完,他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群臣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為什麼太子既不生氣,又不向他們低頭,看起來倒像是自信滿滿,穩操勝券。

  「小子狂妄!」太子走後,戶部尚書才撇撇嘴,不屑道。

  走出相府老遠,路陽臉上才顯露出怒意。

  貼身小太監斟酌用詞,小心提醒,「殿下……最近國事繁忙,不宜跟大臣們慪氣吶!就算您有什麼打算,也得過了這一陣。」

  「國事再重要再繁忙,宰相不想參議朝政,就能臥病不起。」路陽冷冷一笑,風暴正在他眼中醞釀。

  原本路陽認為,讓百官全部真得病太狠。現在他卻覺得,最好百官全都不肯服軟,死光才好!這樣,他才能提拔做實事的新人。

  「那現在,咱們?」小太監小心翼翼地詢問。

  路陽微微一笑,「回宮,等著他們主動送上門。」

  **

  太子的忠告,眾人並未放在心上。見太子離開,眾人繼續愉快地交談起來。

  等到各自回家,用過晚膳,快睡下的時候,所有人幾乎差不多時間腹痛起來。有人疼的在床上打滾,有人面色慘白,有人汗涔涔,直冒冷汗。

  更不幸的是,腹痛是一陣一陣的,彷彿永遠不會停下一般。

  「快找大夫!」疼的受不了的官員們紛紛囑咐家僕。

  忽然之間,城中的大夫突然變成了搶手貨。每個官員都想請大夫,有幾家僕從為了爭奪大夫,差點打起來。結果大夫卻被後到的別家僕從偷偷拉了走。沒辦法,動手的幾人只能停下,跑到其他地方再找大夫。

  大夫難請,然而請到就有用了嗎?當然不是。

  不管是鬍子花白、有三十幾年行醫經驗的老者,還是嘴上沒毛、剛入行的年輕大夫,都對官員們的陣痛束手無策。老實點的選擇實話實說,滑頭點的裝深沉,先給開了止痛散,然後含糊著說要慢慢研究。

  戶部尚書疼到想暈死過去,卻聽大夫在旁邊講要慢慢研究,整個人簡直陷入到絕望中。黑著臉喚人送走大夫,他躺到床上,打算硬撐。

  他的妻子方氏憂心忡忡,建議道,「老爺,要不讓人拿著帖子,去宮裡面請御醫吧?」

  「對,御醫!」戶部尚書宛如瀕死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骨碌爬起,連忙道,「是我糊塗,早該派人去請御醫過來看看。我這就安排人去,嘶——」

  話還沒說完,該死的陣痛又朝他襲來。

  方氏臉上帶有憂色,「我聽隨從說,他們去請大夫的時候,好多相熟的人家隨從也在找大夫。老爺,你們該不會是在宰……是吃壞肚子了吧?」

  她本想說在宰相家裡吃壞肚子,不過到底有所顧忌,最後生生改了口。

  戶部尚書冷汗直流,面色發白,「我又不是沒吃壞肚子過,吃壞肚子哪是這症狀?再說,隨從找來的大夫經驗豐富,真要是小毛小病,早就治好了。」

  方氏想不出其他可能,最後只能長嘆一聲,心疼地看著自家夫君受罪,卻毫無辦法。

  **

  沒權沒勢的只能在城內滿大街找大夫,有點權勢的,卻是趕緊拿著帖子連夜入宮找御醫幫忙。

  太子宮殿裡,黑衣勁裝男子嘴角隱隱帶了絲笑意,稟告道,「殿下,這會兒官員們都忙著找大夫看病,有人還找到宮裡來。」

  路陽眼中閃過一絲快意,「以為找進宮裡來就有用了麼?不乖乖站到金鑾殿上,就繼續痛下去吧。」

  黑衣勁裝男子猶豫了下,大著膽子提起,「殿下,依您看,文大人是否可信?」

  一提起那個人,路陽的臉色立即變得錯雜起來,忍不住露出又愛又恨的表情。

  定了定神後,他撇撇嘴,沒好氣道,「我提出徐徐圖之,他寧可分道揚鑣,也要馬上向高家復仇。可見他是真心痛恨高寧。在對付高家這一點上,我們立場一致。」

  「從能力上來說,他的文采的確很好,講課很有趣,不愧是新科狀元。但他不是死讀書的人,面對突發情況能應對從容。」

  「他似乎有練過武,不但能發現暗衛的存在,還渾然不把你們放在眼裡。看樣子,實力應該在你們之上。」

  黑衣勁裝男子認真道,「坦白說,我看不透他。文大人的實力,恐怕……」

  斟酌用詞後,他說了四個字,「深不可測。」

  要不是知道打不過文靜,早就揍他一頓了!路陽面無表情地想著。

  「這人狠的下手,將來一定會是個厲害角色。」路陽嘟囔了一句。

  「不用將來,現在已經是了。」黑衣勁裝男子感慨道。

  路陽危險地看過去,心說他揍不了文靜,揍個暗衛頭領還是辦得到的。

  黑衣勁裝男子頓覺毛骨悚然,趕緊道,「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退下了。」邊說,邊飛快往外面跑。

  路陽面色不善,輕哼一聲,「算你識相。」

  **

  御醫請回來了,這回總該沒問題了吧?達官貴人們大多抱著這樣的念頭。

  然而事實證明,他們還是太天真了。

  御醫表示,這個案例很奇特,他從未見過,需要花時間研究。

  聽到又要研究的戶部尚書內心深處非常崩潰。他想,該不會御醫研究出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疼死了吧?

  最後,御醫採取了跟尋常大夫一樣的做法,開止痛藥。

  然而戶部尚書服下止痛藥後,效果很微弱。

  當天晚上,滿朝文武享受了一樣的待遇——躺在床上宛若屍體……

  **

  隔天清晨,原本約好在宰相家碰面的文武百官紛紛告假。最後,竟無一人到場。

  高陽臉色慘白,臉色極為難看,有氣無力地說,「去,派人挨家挨戶問問,昨晚上是不是滿朝文武都遭了殃。」要知道,就連他都沒能倖免,疼了一晚上,整宿睡不著。

  秦氏不以為然,「相爺,您身子不舒服,還是在家裡好好歇息吧。其他的事,您就別操心了。說不定這病啊,就是因為您思慮過度才引起的。」都位極人臣了,還整天瞎忙活什麼。

  高陽嘴唇抖了抖,似乎被氣到了。他這個媳婦,除了有軍權當陪嫁外,簡直一無是處!

  偶爾高陽也會想,如果當初找了個賢惠明理的媳婦,高家會變成怎麼樣。只是……高陽嘴裡隱隱有些發苦,心裡清楚——他已經回不了頭了。

  「不會說話,就別開口。」高陽深吸一口氣,不咸不淡地斥責了一句——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即使他感到哪裡不妥,也必須裝的雲淡風輕,滿不在乎。他冷靜,其他人才不會慌了手腳。

  秦氏撇了撇嘴,自顧自用早膳。

  文靜不言不語,無悲無喜。只是低下頭的瞬間,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快意。

  高陽轉過頭,吩咐隨身侍從,「去,每家都跑一趟。」

  「是。」侍從領命而去。

  **

  消息傳的很快。稍微一通口風,官員們立馬得知,果然所有人都遭了殃。

  眼見事態嚴重,文武百官紛紛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趕到宰相府商量對策。

  聚在一起後,所有人第一個反應完全一致——找個位置坐下歇著。等發現大家行為都一樣後,他們互望一眼,心中升起一股同病相憐的感覺。

  眾人坐定,高陽率先開口,「想必大家已經知道昨晚上發生的事了,不知大家有何看法?」

  對此,猜測什麼的都有。

  有人惴惴不安,「這事太古怪了。會不會是因為我們聯合起來罷朝,犯了天怒?」

  有人考慮問題比較實際,「天怒之說不可信。我倒覺得,是有人偷偷在飯菜裡下毒。咱們一時不察,所以齊齊中了招。」

  有人雙眼無神,整個人癱在座位上,只說了一句話,「不管是為什麼,我都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此話一出,其他人心有餘悸,紛紛點頭附和,「說的太對了!」

  所有人裡,唯獨戶部尚書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某個與他相熟的官員發現了他的異樣,不禁詢問道,「尚書大人似乎有點想法?」

  戶部尚書是宰相的人。但不得不說,能爬到高位,腦子還是有的。此刻,他環顧眾人,面色凝重,「你們還記得昨天太子來過麼?」

  眾人一怔。

  有人遲疑著,「你是說……」

  戶部尚書緩緩道,「昨天我就覺得很奇怪。因為太子說,咱們的病是清閒出來的。如果肯去金鑾殿議論國事,病說不定就全好了。然後到了晚上,咱們就真的身體有恙。」

  「不可能吧?太子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啊!」有人質疑道。

  「如果一直以來,他是刻意收斂鋒芒呢?」戶部尚書反問。

  眾人相顧無言。

  高陽神色複雜,慢慢道,「還有一件事很奇怪。罷朝已經三天了,太子卻坐得住的很,一點沒有向咱們服軟的跡象。」

  「真是太子?」有人低吼出聲,眼中浮現出不敢置信,「他在向咱們施壓,希望咱們主動低頭?」

  所有人陷入沉默,沒有人答得上來。在聯手罷朝的時候,他們總以為不出三五天,太子就會認輸。然而現實是,太子絲毫不見動搖,他們卻已陷入被動。

  有人試圖緩和氣氛,「這只是猜測,也許不是太子干的呢。」只不過話說出口,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不是太子的話,那他怎麼會不著急?滿城那麼多人,怎麼就罷朝的官員得了怪病?

  「為今之計,只能比拚雙方的毅力。」戶部尚書一臉的沉重,「就這麼低頭,以後咱們可就得被太子殿下踩在腳底下了。」

  有人憋了半天,沒忍住,話脫口而出,「這麼說,咱們還要遭罪好幾天?」邊說,他邊抖了下,顯然被昨晚的經歷嚇到了。

  「我說,誰能確定咱們不是被下毒了?」有人提出異議,「萬一是會要人命的毒、藥呢?說什麼比拚毅力,比到最後不會把性命比拚掉了吧?」

  「太子殿下不是說了麼?回去上朝就能不藥而癒。依我看,還是聽他的吧。」旁邊立馬有人附議。

  眼見冒出幾人攛掇停止裝病,戶部尚書冷笑道,「你們以為這樣回去了,罷朝的事就能當做沒發生過?誰做了什麼,太子殿下心裡清楚的很。」

  見幾人消停了點,他才接著說,「放心,不可能是毒、藥。滿朝文武,總不能一下子全死光吧?」

  有人嗤笑,大聲反駁道,「為什麼不可能?不正好大換血麼?不聽話的讓出位置,讓聽話的上任。」

  眾人試著想像了下,立即感到毛骨悚然,渾身起雞皮疙瘩。

  高陽適時開口,做出決定,「別爭了,明天大家一起回去上早朝。」

  眾人如蒙大赦。商定好細節後,他們歡天喜地地離開了相府。

  「相爺……」戶部尚書輕輕叫了聲,心情格外沉重。他不在乎輸一次,他擔心的是,這只是個開始。

  「其他人已經打算妥協。強撐下去,只會失了人心。」高陽淡淡道。

  「太子既有滿朝文武大換血的魄力,又有不動聲色制住所有人的能力,看來這次他來勢洶洶。」

  高陽抬起頭,發現天空中烏雲密佈,風雨欲來,不禁喃喃自語道,「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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