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生病1

　　盡情頹廢一星期後， 文靜驚喜地發現， 馬甲依然沒有掉！另外， 日照公司的熱度在持續降溫。話題炒了太多次，觀眾會逐漸感到疲倦。

　　「要是日照的事情就這樣慢慢淡出大眾視線，那就太好了。」文靜笑的一本滿足。

　　閒暇時間，她抽空給孫星耀打了個電話， 關心下電影後期製作進度。

　　手機另一端，孫星耀聲音聽起來有著說不出的嚴肅， 「放心， 我一定竭盡所能， 剪輯出最完美的效果！」

　　文靜是不太相信完美之類的說詞的， 不過她覺得沒必要打擊對方積極性，只問，「大概要多久？」

　　「要知道，慢工出細活。」孫星耀語重心長道。然後她含糊地說， 「別問了， 反正電影一做好，我就會聯繫你。」

　　「好吧。」雖然文靜不太明白為什麼要做的很細緻，明明跟平常一樣就行了。不過既然孫星耀那麼說， 她就順從地答應下來。

　　通話就此結束。

　　掛上電話， 孫星耀一邊搖頭感嘆，「結婚視頻，多重要的事，不得多花點心思？年輕人吶， 心太急！」接著她撩起袖子，以十二分的精神投入工作。

　　另一邊，文靜拿起手機，撥打路陽的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了。

　　「身體好點了嗎？電影剛拍完的時候，看你臉色不大好。」文靜率先履行經紀人的職責，表達對手下藝人的關懷。

　　「還行。」路陽聲音沙啞。

　　文靜蹙了蹙眉，「聽聲音，你感冒了？」

　　「大概不小心著了涼。」路陽輕輕咳了幾聲。

　　文靜「蹭」的一下站起，連聲道，「你在家裡吧？等會兒，我過去找你。」

　　「不用麻煩……」路陽想拒絕。

　　「你一個人住，萬一感冒嚴重了怎麼辦？」文靜以不容拒絕的強硬態度表示，「我是你經紀人，這些本來就是我該做的。」

　　「……好吧，我等你過來。」路陽勉強答應下來。

　　「嗯恩，電話掛了，等我一會兒。」文靜簡單收拾了下，就匆匆忙忙出門。

　　路陽合上手機，嘴角勾起，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他輕聲呢喃道，「可不是我求你過來的。」

　　半個小時後，文靜準時出現在路陽家裡。

　　「吃過飯了麼？我過來的時候買了粥和配菜，多少吃一點。」文靜不等路陽回答，又問，「只是感冒麼？會不會發燒了？」

　　「小感冒，不礙事的。」路陽十分無奈，眼中卻帶了絲笑意。

　　文靜不以為然，「病來如山倒。萬一大晚上發高燒怎麼辦？我有去藥房買感冒藥，飯後記得吃。」一邊說，她一邊把手掌貼在路陽額頭。等確認沒有發燒，她才滿意地把手挪開。

　　一瞬間，路陽的心情有些複雜。某人毫無顧忌地觸碰他，看起來還真是一點都不在意呢。

　　正在晃神的時候，卻聽文靜嘴裡念叨，「好奇怪，怎麼會突然著涼？你一向很健康的呀。」

　　腦子裡一團亂麻，忍不住開窗吹吹風讓自己清醒清醒，結果不小心感冒了。這種事情絕對要爛在肚子裡！

　　路陽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可能最近工作太多，有點累。」

　　「有道理。」作為路陽的經紀人，文靜很清楚，路陽近期每過兩個月就要接拍一部電影，工作強度是大了點。

　　想了想，她說，「要不我跟孫星耀打聲招呼，讓你多休息幾個月吧。身體要緊。」

　　路陽失笑，「孫星耀？喂，你不想幹了？敢直呼公司總經理名字？」

　　文靜聳聳肩，「她人不在這嘛。」

　　「那你的思想也很有問題。」路陽出言糾正，「你去跟孫總打聲招呼，我就能多休息幾個月？不知道的人，光聽這話，還以為孫總是你小弟呢。你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文靜沒吭聲，心說，事實上的確是跑腿小弟。

　　對於文靜的心理活動，路陽茫然不知。他清了清嗓子，感覺舒服了些，才說，「小毛病，不礙事的。休息幾天恢復好後，就又能拍戲了。」

　　不顧身體，痴迷網遊。文靜腦海裡只能想起這句話。嘆了口氣，她無奈妥協，「好吧。」

　　四處張望了會兒，她問，「最近家裡有客人嗎？」

　　「沒有。」路陽搖搖頭，「我不喜歡陌生人進到家裡面。」

　　「客房有多吧？今晚我就在你家住下了，一直呆到你康復為止。」文靜無比自然地接下去說。

　　路陽動作一頓，驚訝地看向文靜。

　　「你又沒有家人，又沒有很熟悉的朋友，當然只能我來照顧你啦。要不然你在家裡有個什麼事，都沒人知道。」文靜理所當然地說。

　　良久，路陽低低應了聲，「好。」唯一的問題是，如果某人呆在屋裡照顧他，他可能就不想康復了。

　　商量好後，文靜滿意地拍了拍手，「喝粥吧。」

　　路陽順從地喝粥吃藥。

　　飯後，他坐到沙發上，沖文靜招了招手，「一起看會兒電影吧。」

　　「還是算了。」文靜婉拒。

　　「為什麼？」

　　「我只想看你以前演過的作品。但你本人看了會覺得是黑歷史，渾身不自在。」文靜望天，「你剛吃過藥，還是去房間睡一會兒吧。」

　　「暫時不想睡。」路陽其實感到睡意上湧，但他不想一個人呆在屋裡睡覺，強撐道，「看我出演的電影也行，過來。」

　　「身體不舒服，就趕緊去歇著吧。」病人太不聽話，文靜苦勸無用，很有些心塞。

　　路陽堅持己見，「累了我自然會去睡覺，現在只想看電影。」

　　見文靜依然站在原地不動，他放緩了口氣，露出脆弱的一面，「就不能陪我一會兒嗎？」

　　當然可以！文靜差點脫口而出。不過話到嘴邊，她忍住了。

　　乖乖坐在路陽身邊，她強調，「最多看一部，你就得去睡覺。」

　　「好。」路陽爽快地答應下來。

　　「你想看哪一部？」文靜徵求意見。

　　路陽打了個哈欠，「隨便哪部，反正都一樣。」

　　文靜微囧。

　　最後，她挑了一部古裝劇，名叫《良緣》。路陽在裡面飾演男二。

　　電影開始。

　　男主張軒傑在賭場一擲千金，不把錢當錢。隨後因為意外，他跟女扮男裝出來玩的女主朱莉巧遇。

　　說也奇怪，文靜之前耐心挺好的。但今天，沒看到路陽出現在鏡頭裡，她就是想把劇情快進掉。

　　對此，路陽很是懷疑，「你該不會是因為想盡快把我送去睡覺，才打算快進的吧？」

　　「當然不是。」文靜否認了不可靠的猜測，沒好氣道，「看電影是為了看你，路人有什麼好看的？」

　　一番話聽的路陽心情舒暢。

　　徵求路陽同意後，文靜按下「快進」按鈕。直到路陽在電影裡現身，她才取消「快進」。

　　對於張軒傑扮演的男主，路陽表現的十分恭敬，「少爺，夫人正在客廳裡等您。」

　　張軒傑卻對路陽不屑一顧，「什麼事？」

　　「少爺可能忘記了，今天是夫人的壽辰。傍晚府上會舉辦酒宴，相熟的人家都會上門拜訪。夫人叮囑過，希望由您負責酒宴的各項事宜。」路陽不卑不亢，恭敬依舊。

　　張軒傑滿不在乎，「這些小事由你負責就好了。表哥，你是張府的管家，該不會想把所有事扔給我，自己躲懶吧？」

　　「由您負責酒宴，是夫人的意思。」路陽提醒。

　　「別廢話了，我自己去跟她說。」張軒傑揮揮手，自顧自走開。

　　路陽留在原地，徒自嘆息。

　　**

　　客廳裡，張軒傑行了一禮，喊道，「娘。」

　　看見兒子，張夫人立即笑起來，「快過來，讓娘好好瞧瞧你。」

　　張軒傑依言走進。

　　張夫人仔細端詳，不一會兒就滿意地笑了，「好孩子，長得越來越俊了。」

　　張軒傑直奔主題，「娘，晚上酒宴的事讓表哥負責吧，我不是那塊料，也懶得管事。」

　　張夫人立即露出不贊同的表情，「你表哥始終是外人，遲早是要離開張府的。我哥嫂去世得早，當年我看陽兒和他妹妹琳兒孤苦無依，才讓他們住進張府。如今想想，他倆都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差不多是時候離開張家了。」

　　「幹嘛讓他倆離開？一直住在府裡好了。」張軒傑不同意，「表哥多能幹吶？他要走了，咱們上哪再找一個能幹的管家？要我說，就一直留在張府當管家算了。反正咱們家不缺錢，養得起他。」

　　張夫人笑嗔道，「胡鬧，淨說孩子話。你表哥已到了適婚的年齡，哪能在張府一直住下去？」

　　「不說他，就是你，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今晚名義上是我的壽宴，實際上吶，是為了給你相看媳婦兒。晚會的時候你多呆一會兒，看看哪家的姑娘更合心意。」

　　「娘也老了，把張府的家業交給你是遲早的事。趁現在，你努力地學，娘會儘可能把會的東西都交給你。你爹走的早，就剩咱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娘也累了。」

　　張軒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娘，我真不是那塊料子，不會做生意。你讓表哥管，也比讓我管強。」

　　「你表哥姓路，不姓張！他怎麼能接手張家的家業？！」張夫人加重了語氣，話裡帶著責備。

　　但爭執了好一會兒，母子倆誰也說服不了誰。

　　最後，張夫人氣急，不想跟兒子多談，「夠了，晚上酒宴就要開始，你先去準備吧。記住，明天開始每日早起，你表哥會教你處理家裡大大小小各項事宜。你看著他是怎麼做的，好好學。不肯學的話，每月的零用錢全部沒收。」

　　張軒傑不想乖乖聽話，但被抓住了要害，不得不從命。於是，他只得憤憤甩袖離開。

　　**

　　路陽有個親妹妹，名叫路琳。酒宴前，他特地去妹妹房間探望。

　　剛走到門口，他就聽見妹妹的怒吼聲，「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

　　還有丫鬟的勸解聲，「表小姐，您還是接受現實吧。」

　　路陽抿了抿唇，走進屋裡。

　　僕從見了他紛紛行禮，喊了聲，「表少爺。」

　　「你們先出去吧，我跟表小姐有話要說。」路陽淡淡吩咐道。

　　「是。」僕從全部離開。臨走時，還順便帶上了房門。

　　路琳是個美人胚子，此時哭的梨花帶雨，「哥！他們是不是真的？今晚姑母壽宴，其實是為了給表哥相看媳婦兒。」

　　路陽毫不留情戳破妹妹的幻想，「是真的，姑母就是這麼跟我說的。」

　　路琳哭的越發傷心，「姑母怎麼能這樣！」

　　「從進府的第一天、見到表哥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上了他。」

　　「姑母明明跟我說，她喜歡我，把我當女兒的。不行，我得去見姑母，我要告訴她，我喜歡表哥，想嫁給他。」

　　說著，路琳打算起身。

　　路陽把人按在凳子上，低吼道，「腦子清醒點！這話是該由你跑去跟姑母說的嗎！」

　　「那、那……」路琳希冀地看著哥哥，「你去說好不好？」

　　路陽疲倦地閉上眼。再睜開眼時，他刻意放緩語速，「妹妹，我跟你說過很多次，張軒傑不是你的良配，你該放棄他。」

　　「但是我辦不到呀！哥哥，我真的辦不到！」路琳哭訴道。

　　「沒有什麼事是辦不到的，只有想不想辦到。」路陽無情打斷，話裡話外透著股冷酷。

　　「我可以告訴你，姑母是說過，把你當成女兒一般疼愛。但如果你妨礙到張軒傑的婚姻，照樣沒有情面可講，到時候就什麼情分都沒有了。說到底，她再把你當女兒，你也比不過張軒傑重要。」

　　「你仔細想想，如果張軒傑真的喜歡你，姑母怎麼可能幫他相看其他姑娘？從小一起長大，他都沒喜歡上你，現在平白無故的，他就會喜歡你了？」

　　路琳拚命搖頭，拒絕面對現實。

　　路陽輕嘆一聲，「阿琳，忘記他吧。我們只是寄人籬下的孤兒，張軒傑卻是張家的正經少爺。張家是京城首富，你怎麼配得上他？難道你要給他做妾？」

　　「給我一點時間。最多一年，我們就能從張家搬出去。到時候我在府外買個別院，做點小生意。以哥哥的能力，不出三年，一定能攢下不少家業。然後我給你相看戶好人家，把你風風光光嫁出去。」

　　「我不嫁別人，我只嫁他。」路琳倔的跟什麼似的。

　　她不僅自己死心眼，還企圖說服路陽，「哥，姑母和表哥對咱們真的很好。不但收留我們，還給我們吃好的，穿好的，還有下人伺候。」

　　「如果能嫁給表哥，就算……」停頓了下，她咬咬牙，狠狠心，「就算是做妾，我也願意！不管怎麼樣，我都想報答姑母對我們的恩情。」

　　「小傻子，你太天真了。」路陽嗤笑，「好好想想，剛進張府那會兒，你有好東西吃麼？有好料子做衣服麼？有漂亮的首飾戴麼？」

　　路琳一臉的茫然，努力回想。

　　路陽繼續說，「為什麼我們處境會變好？不是姑母照拂，不是表弟可憐我們，是因為你哥有能力，開始管理張家瑣事。表弟是閒不下來的性子，向來不肯學著管家。沒放心的人選可以幫忙，正好我展露出這方面才能，所以姑母格外器重我。」

　　「如今姑母漸漸年長，時常勞累不得。在表弟懂事起來前，我是管家最合適的人選。所以就算是為了拉攏我，她也會對你好一些。」

　　「為什麼咱們只是寄住的，府裡的僕從卻對你格外客氣，就好像你真是府裡大小姐一樣？你真以為是看在表弟和姑母的面子上？別傻了，剛進府、下人欺負咱們的時候，姑母根本絲毫不知情，她每天忙得很，沒時間管雞毛蒜皮的事。下人們心裡清楚，所以有時候做的過火，照樣肆無忌憚。不過自從你哥掌權後，僕從們通通歸我管轄，他們再也不敢得罪我。」

　　路琳聽的一愣一愣的。

　　一直以來，她始終認為，是因為有了姑母的照拂，她才能跟大戶人家小姐一樣過好日子。因此，她對姑母格外感激。但這同時也導致了，她盲目信任張夫人，從未以另一個角度看過問題。

　　「我希望你快快樂樂長大，過的無憂無慮，所以這些事從沒對你提起過。」路陽淡淡道，「可如今，我不得不把話攤開了跟你說。」

　　「姑母的確對咱們有恩。不管怎麼說，她在年幼的時候肯收留咱們，就是個大好人。但是你必須明白，這份恩情並沒有大到需要你給張軒傑做妾的地步。」

　　「你記住，你能過的好，不是因為你的姑母是張家夫人，表哥是張軒傑，而是因為你的親哥哥叫路陽。」

　　「不是這樣的，哥哥你說的不對。」一時間衝擊太大，路琳下意識否認。

　　路陽寸步不讓，堅定道，「不，這才是現實，我本不希望你明白的現實。」

　　路琳坐在椅子上，腦子裡一團亂麻。

　　路陽撇過頭，不再多說，「實話已經全部說了，你好好想想吧。」說完，他毫不猶豫地離開。

　　舉辦酒宴瑣事極多，張軒傑卻是事到臨頭才選擇撒手不管。因此，有很多事等著路陽去善後。

　　路琳皺緊眉頭，嘴角不斷念叨，「怎麼可能？事情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呢？」

　　**

　　看著看著，文靜不由「噗哧」一下笑出聲。

　　原本聽說路陽在電影裡有個親妹妹，她一度十分介意，打從心裡排斥路陽寵妹妹的情節。可看到後面，卻完全不是那回事。

　　路陽哪裡是在寵妹妹？跟妹妹說起話來簡直毫不客氣。他把美好的泡沫統統戳破，逼妹妹看清現實。以至於到了後面，文靜甚至有些同情那個名為「路琳」的女演員了。

　　路陽適時開口解釋，「愛分兩種，一種嚴父，一種慈母。」

　　「慈母的愛是始終保護想保護的人，不讓她受到丁點傷害。但路琳腦子不好使，鐵了心地要嫁給張軒傑，我能從別人手裡保護她，卻沒辦法阻止她自己作死，所以只好改變做法。」

　　「嚴父的愛是幫助想保護的人成長。雖然過程會很痛苦，但最終，她會成為一個能保護自己的人。」

　　文靜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嚴父很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嘛。」不得不承認，看見路陽對所謂的親妹妹不假辭色時，她心裡一陣暗爽。

　　路陽頷首，「我也是這麼想。」

　　電影繼續。

　　酒宴上，張軒傑因為誤會跟人產生衝突。結果定睛一看，原來是朱莉，還穿了漂亮的女裝。

　　張軒傑很驚訝朱莉是女孩子，並對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最後，壽宴宛如鬧劇般結束。

　　文靜對男主女主感情動向毫不感興趣，忍不住再次快進。直到路陽出現在屏幕裡，她才停手。

　　路陽勾了勾唇，心情很是愉悅。

　　**

　　第二天早上，張軒傑照例睡懶覺。

　　但是一大早，路陽就摸到他的房間，恭敬道，「少爺，該起了。夫人囑咐過我，教您處理府內大大小小事宜。」

　　張軒傑翻了個身，只當沒聽見。

　　路陽提高嗓音，恭敬依舊，「少爺，時候不早了，該起了。」

　　張軒傑用被子矇住頭，不理會。

　　路陽繼續提高嗓音，恭敬地說，「少爺，時候不早了，該起了。」他一遍遍重複，直到把張軒傑說的整個人都清醒了。

　　張軒傑猛地爬起來，大聲責問路陽，「你搞什麼？不知道我習慣睡懶覺麼？」

　　「我是按照夫人的吩咐辦事，還望少爺見諒。」路陽不卑不亢。

　　「我娘的吩咐是吩咐，我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張軒傑爬爬頭髮，沒好氣道。

　　「如果少爺早日接管張家，那麼少爺的命令，所有人都必須遵從。」然而下一秒，路陽話鋒一轉，「可如今少爺尚未掌家，管事的依然是夫人。」

　　張軒傑氣到說不出話來。

　　路陽淡淡道，「希望少爺不要讓我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