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拍攝結束4

　　「在說我？怎麼了？」說話間， 文靜走了進來。

　　孫星耀木著臉問，「你怎麼來了？」

　　「找你說說路陽接下來的行程，另外還有點其他事需要私下談。」文靜回答完後，把話題扯了回去，「我進來的時候，你在嘀咕什麼？」

　　孫星耀沒好氣道， 「我說審判遊戲裡只有你的名字全程刷屏， 存在感十足。其他人全用數字做代號， 對擴大知名度幫助有限。」

　　「片頭和片尾不是有演員表麼？」文靜奇怪地問道。

　　「那種東西你會看？」孫星耀反問， 「反正我每次都是跳過片頭片尾的。」

　　接著，她長長嘆了口氣，「雖然相對於一般人來說， 劉波的起步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可依照他的表現，其實應該獲得更多關注、更多粉絲。不少人羨慕他微博粉絲數暴漲， 卻不知道粉絲數本可以多出幾倍。」

　　「這都怪我， 是我疏忽了。拍電影的時候， 應該隨便找個理由把他的名字公佈出來， 可惜當時沒想到。」

　　「電影拍完了，反響很好，賺的錢也多， 一切都很順利。可怎麼就偏偏把你捧紅了呢？」提起這件事，孫星耀就止不住的肝疼，「無論換成其他誰都好啊！」

　　「怪我咯？」文靜往椅背上一靠。

　　「我敢麼？」孫星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她沒忘記，面前這貨可是祖宗， 需要一天三炷香供起來的那種。

　　文靜笑了笑，開始談正事，「找你兩件事。第一件事，路陽休息的差不多了，我正在為他尋找合適的劇本。之前有個劇本不錯，也試過戲，不過對方一直沒給答覆。空窗期不能太久，所以我打算，再等一個禮拜。如果對方依然不來聯繫，那就給路陽接其他劇本。」

　　「所以呢？」孫星耀一臉的茫然，「為什麼要告訴我？」

　　文靜眨了眨眼睛，理所當然地回答。「你是公司總經理啊！路陽身為公司旗下藝人，工作動向當然要向你匯報一聲。」

　　「你看著辦就行。」孫星耀頗有些受寵若驚，「你給我匯報工作，我做夢的時候都沒想過這情景呢。」

　　文靜挑了挑眉，「激不激動？驚不驚喜？」

　　「我害怕。」孫星耀老老實實地說出心底真實感受。

　　文靜，「……」

　　「第二件事，我寫了個劇本，想給劉波。」話題轉的飛快，就好像兩人始終在談正事一般，「之前為了給曹少祖一個驚喜，結果無意中搶了劉波的風頭，感覺有點對不起他。」

　　「你寫的劇本？」孫星耀來了興致，振奮起精神，「什麼樣的？給我瞧瞧。」

　　文靜把劇本遞過去。

　　「為什麼不留給路陽？」孫星耀疑惑。

　　文靜轉開視線，輕咳一聲，「風格不合適。不過我覺得這個電影挺有意思的，捨不得放棄，所以乾脆給劉波好了。」

　　「你先喝會兒茶，我看下劇本。」孫星耀打了聲招呼，開始仔細閱讀。

　　打開劇本第一頁，直接是正文內容。孫星耀暗自腹誹，某人真是不講究，劇本連個名字都沒有的。不過很快，她就沉浸到故事中去了。

　　故事發生在末世背景下。

　　劇本開頭，六個倖存者意外湊到一起。商量後，他們決定作伴，一起去軍隊建立的基地。結果隔天清晨，角色甲倒在不遠處。胸口有個大洞，血流了一地，顯然已經死了。

　　角色甲的死亡引起了其餘五人的恐慌。因為昨晚六人每兩人一組輪流守夜，根本沒發現敵襲。也就是說，甲是被團隊裡面的人殺死的。

　　第一個引起眾人懷疑的，是跟甲一起守夜的乙。雖然乙一口咬定，他不小心睡著了，不知道夜裡發生了什麼事。但很快，他還是被眾人逼死了。

　　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直到團隊死的只剩下一人時，唯一的倖存者終於覺得自己安全了。但看著小夥伴的屍體，他心情很複雜。

　　倖存者丙打算把小夥伴們的屍體燒燬，自己再離開。誰知剛點燃火，死去的甲呲牙咧嘴地跳起來。

　　倖存者丙一臉懵逼，呆呆看著甲胸口破了個大窟窿，卻活蹦亂跳、鮮活的很。

　　甲告訴丙，他不是人類，而是異獸夢魘(yan，三聲)，以人類的負、面情緒為食。人類的害怕、驚慌、絕望，全是他喜歡的美食。

　　以前他經常餓的吃不飽飯，但最近不曉得怎麼回事，空氣中到處飄蕩著美食的香味。只要他把自己外表弄的慘一點，然後趴下來睡覺，醒來就有一大堆好吃的等著他！

　　丙這才醒悟，根本沒有敵人，是眾人的疑心害死了其他人。想明白後，他堅決跟甲分道揚鑣，獨自上路。夢靨甲遺憾地看著他遠去。

　　剛看完第一幕，孫星耀就囧的說不出話來。真是……神一般的展開！

　　文靜見孫星耀在發呆，主動介紹道，「主要三個場景。第一個場景，丙不曉得甲是夢靨，所有人都是一臉懵逼。」

　　「第二個場景，兩人無意間偶遇。甲又故技重施躺下，丙知道真相，努力說服眾人，可是沒人相信他。最後，依然只有他存活下來。丙很抓狂，為了同胞們不再相互傷害，他主動跟著甲。」

　　「可是第三次，他依然沒能阻止得了同伴自傷殘殺。所有人都在害怕自己會被殺死，所以他們選擇主動拿起武器，先殺了別人。」

　　「但事實上，夢靨什麼都沒做。他就是肚子餓了，倒下裝死等開飯。」孫星耀心想，這真是個莫大的諷刺。

　　「所以說，可怕的不是潛在的敵人，而是人心。」文靜微笑，「怎麼樣，打算拍麼？如果星耀不拍的話，我來出資好了。」

　　「拍，當然拍，劇本很有趣。夢靨就是個大吃貨，為了吃飽飯費盡心力，完全沒想到傷害人類。可他的行為卻導致人類死傷無數，想想就覺得過癮。」孫星耀對劇本讚歎不已。

　　「你喜歡就好。」下一秒，文靜伸出手，「劇本費。」

　　孫星耀，「……」

　　接著，她露出不敢置信之色，「你說什麼？你可比我有錢多了，問我要什麼錢？」

　　「劇本買斷後才能拍。」文靜堅定地把話重複了一遍，「又當經紀人，又當演員，我都做了多少白工了？不給錢像話麼！」

　　孫星耀試圖說服文靜，誰知話沒出口，文靜淡淡提醒道，「現在給錢，我只收劇本的費用。廢話太多，之前的演出費什麼的，我們可以順便算一算。」

　　孫星耀果斷把話嚥回肚子裡，只說了一句，「你贏了。」

　　隨後兩人稍微聊了聊，很快定下兩百萬的劇本買斷費用。

　　孫星耀轉賬的時候面露無奈，「以你的身家，缺兩百萬零花錢？」

　　文靜搖了搖頭，認真道，「我不缺錢，可我不想做白工。對了，從下次開始，要是找我出演角色，也得給演出費啊！」

　　孫星耀還能說什麼？只能默默閉上嘴，告訴自己，這錢花的很值得。起碼文靜來到公司後，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並且……其實她早就想過付工資。只不過文靜不提，她樂的假裝不知道罷了。

　　清了清嗓子，孫星耀詢問，「所以，你建議讓劉波出演角色丙？」

　　「對。」文靜點點頭，「憑他的潛意識，應該能應付得來。」

　　「夢靨呢？你覺得誰合適？」

　　文靜猶豫了下，才說，「夢靨是個大吃貨，最好找喜劇演員。」

　　孫星耀沉思片刻，問，「你覺得曹少祖出演夢靨怎麼樣？」

　　「嗯？」文靜露出好奇之色，「我記得你挺討厭他的啊，怎麼會想到把夢靨角色給他？」夢靨傻不愣登又憨厚可愛，演的好會很吸粉。

　　「審判遊戲裡面，他不是崩劇了麼？對他印象一直挺不好的。不過審判遊戲上映期間，他參加了很多訪談節目，就為了吸引人氣，讓票房儘可能高一些。」孫星耀解釋道。

　　「訪談節目？」文靜一臉的迷茫。

　　孫星耀看著就心塞，索性轉過臉，悶聲道，「是你這樣的傢伙絕對不肯去的節目。還有路陽，他也從不搞這些。」

　　「大致過程就是主持人問一些拍攝過程中的問題，變相為電影做宣傳。偶爾會有一些很勁爆的問題，為了吸引觀眾眼球。」

　　「曹少祖是主角，本來我想為他安排一些訪談的，不過考慮到他崩劇又被碾壓，我就打消了主意，怕他破罐子破摔，出去亂說。誰知道他自己接了類似的節目，主動為電影做宣傳。」

　　文靜好生感慨，「他一心為電影票房考慮，也就是為公司的錢包考慮，難怪你對他有所改觀。」

　　「不僅是這樣。」孫星耀神色認真起來，「我看過訪談節目，你知道所謂的勁爆問題是什麼嗎？」

　　「本來不知道的，你這麼一說，隱隱能猜到一點。」

　　孫星耀接著說下去，「什麼被配角碾壓，有什麼感想。什麼被補刀兩次，感覺如何。什麼你會不會覺得，你並不適合出演恐怖片，因為潛意識不夠強，撐不起劇之類，全是這樣尖酸的問題。」

　　「曹少祖怎麼回答的？應該很讓你滿意才對？」文靜猜測。

　　「嗯哼。」孫星耀笑起來，「他說他已經竭盡全力，但是2號劉波更厲害。雖然4號文靜是個女孩子，但是潛意識不比男人們差，所以他輸是理所應當的事。」

　　「在自己處境不利的情況下，他還記得把代號和演員本名放在一起回答，你說是不是個值得栽培的人才？」

　　「也是他的行為提醒了我，我才想到讓劉波和曹少祖一起參加綜藝節目、訪談節目，努力在觀眾面前混臉熟。最好能把神補刀2號和劉波這個名字劃上等號。」

　　「難怪你改了態度，做的是不錯。」文靜不得不承認。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我讓曹少祖出演夢靨一角，你會覺得討厭、反感麼？」孫星耀認真詢問文靜的意見。

　　文靜不甚在意，「劇本已經被你買斷，你決定就好。」

　　「決定前必須先問過你的意思。」孫星耀堅持，「萬一你痛恨他，把他當敵人，我會尊重你的意見，另外找人出演夢靨。」

　　「他算哪門子敵人？」文靜失笑，「我就是覺得挺有趣的，故意逗他玩。真要是敵人，他早就死很慘了。」

　　孫星耀心說，多少人覺得文靜傲慢，不是沒理由的。這目空一切、不把人放在眼裡的態度，著實讓人覺得光火。可說實話，以人家的身份地位，的確不用在意這些瑣碎小事。

　　「對了，既然有曹少祖參演，索性讓宋燕寧也出演吧。末世裡，漂亮女人抱別人大腿是正常的，很適合宋燕寧本色出演。」文靜提議道。

　　孫星耀望天，「宋燕寧已經離職了。」

　　「咦？」文靜有些驚訝。

　　「金主遲遲不歸，她手上的資源少得可憐，又在審判遊戲裡丟盡顏面，毀了名聲，她還留下來幹什麼？轉行另謀出路去了。」孫星耀聳聳肩道。

　　聞言，文靜心中頗為感慨。同拍一部劇，有人因此名聲大噪，有人因此被嘲笑諷刺，有人因此落魄轉行。真實電影世界的競爭是如此慘烈，容不得半點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