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答應我的為什麼沒做到

　　白揚和白意安做父子已經做了兩年了，白意安已經十二歲了，該上初中了。

　　白揚曾摟著白意安，問他：「你長大了以後想做做什麼？」

　　白意安笑瞇瞇的回答：「以後我想做一個和爸爸一樣厲害的人。」那時的白意安並不知道白揚是做什麼的，他只知道白揚很厲害，每一天都有高高壯壯，凶巴巴的人恭恭敬敬地和白揚說話，白揚有時還會對他們又打又罵，爸爸一點也不怕那些凶巴巴的人，所以爸爸很厲害。

　　這一世，白意安沒坐在白揚腿上，而是坐在飯桌上，兩人之間還隔了一張桌子。

　　白意安這次冷冰冰的回答說：「警察。」

　　他並不是真的想做警察，警察又苦又累還危險，他只是想和白揚成為對手。

　　白揚練了兩年才像樣的笑容僵在臉上，對白意安說：「你喜歡就好。」

　　他還以為白意安還是會說要做和他一樣厲害的人……

　　這兩年來，白意安做的事情和他記憶中好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可他又不能直接問白意安，只能憋在心裡，事情不像他想像中的那樣發展，他有點不爽。

　　話聽到白意安耳朵裡就像是諷刺。

　　白意安沒理他。

　　第二天，白意安去初中報道。白揚沒去，幫派裡有點事，要他去一趟。

　　不在白揚眼皮子底下，白意安感覺都輕鬆了很多。等走到學校的時候，他發現錢丟了，生活費住宿費書本費都丟了，白意安不耐煩的吐出一口氣，趁現在時間還來得及，他轉身回去了，來的時候走的大路，回來的時候得繞的小路，快一點。

　　上一世這一天，他去的時候走的也是小路，在小路上有人打劫，而且還打了他一頓，他以為這一世他繞路走就不用丟錢了，不用再回去了，不用再走小路被人打劫了……沒想到還是沒躲開。

　　「呦，小子，初中生啊？借點錢花花。」

　　「……」

　　「跟你說話那！啞巴啊！把書包給我……」

　　「我的錢丟了，我就是回去取的。」白意安抬頭看了看他面前的兩個人，「我可以多要一點，給你們，但是我要先回去。」

　　兩人對視了一下，想了想白意安從學校的方向過來，可能真的是錢丟了，且白意安的穿戴，從頭到腳都是名牌，說話也不急不緩，像極了一個富家公子。

　　「書包留下，滾吧。」一人說。

　　白意安面無表情放下書包，從兩人之中穿過，身後還有兩人打劫別的小孩的聲音。有些初中生和白意安一樣，沒有父母陪同，手裡卻是捏了一大把錢，這才是那兩人打劫的目的。

　　白意安低著頭，想怎麼樣才能從白揚那裡獲得更多的錢。

　　他想上學，也不想挨打。他不怕挨打，也不怕疼，他有傲骨，可不怕疼是一回事，不想疼是另一回事。

　　「安安！」再過一個路口就到家了，白揚的聲音突然傳來，還有一陣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

　　白揚事做完，在家坐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安安在這一天一身傷的回去了，說是被打劫了，那時候的他只是在心裡發笑，再隨手把學費給安安，假意關心的摸了摸安安的頭，可其實，他連藥都沒給安安上。

　　這次他不想再看安安受傷了……他來了。

　　白意安聞聲抬頭，眉頭不自覺的皺在一起。

　　「父親。」

　　「我來給你送學費。」白揚一腳挨地，居高臨下的看著白意安。

　　「你怎麼知道？」白意安問。

　　白揚不自在的笑了笑：「你落在家裡了，我看到了。」

　　「……家裡沒有吧，是我弄丟了。對不起。」白意安說了鞠了一躬，一點也不像父子之間對話的語氣。

　　「沒事，我就是聽你別的叔叔說的，你錢掉路上了，叫你你也沒聽見，我就急忙給你送過來了。」白揚說的別的叔叔其實是他的手下。

　　「哦，謝謝。」白意安伸手拿錢，卻又被白揚收了回去。

　　白揚說：「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沒記住？你喚我一聲爸爸，我才會給你錢。」

　　白意安看著白揚的眸子，半響垂下眼簾，輕輕喚了一聲：「爸爸。」和上一世不同，這兩個字他喚的沒有任何感情。

　　「誒。」白揚笑著應聲。

　　看的白意安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白揚借過錢，卻沒走。

　　白揚看了看他：「還有事？」

　　「你……能送我去，嗎？」白意安說。

　　如果是白揚送他的話，即使走小路，他也是不用怕的。

　　白揚頓了頓：「為什麼？」

　　「我的書包，被人搶走了，不然，你多給我一點錢也可以。」白意安低著頭。

　　白揚笑了，他向白意安伸出手：「上車。」

　　白意安沒去拉白揚的手，而是小心翼翼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跨坐在車上。白揚怏怏的收回了手。

　　「把頭盔帶上，抱緊我。」白揚說著動了動腦袋，意思是讓白意安摘下他頭上的頭盔。

　　「不用。」白意安說。

　　白揚沒了聲，把車速騎到最快，白意安嚇了一跳，一雙小手抓住了白揚的衣擺，白揚猛地一個拐彎，白意安摟住了他的腰。

　　白揚勾了勾唇角。

　　這段路總共也沒多長，摩托車的速度還是最高，不一會兒就到了小路上，小路太窄，兩人只能下車。

　　白意安下車腿還有點軟，他說了一句：「下次別騎這麼快。」說完他又怕惹了白揚生氣，在大街上就開始發瘋，他不想剛開學就鬧這事，他加了一句：「危險。」

　　白揚看了看白意安，白意安就是白意安，上一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關心他的人，這一世也是。

　　「好。」白揚點頭，「你先走，我在後面看著，看誰敢欺負我兒子。」

　　裝得很好。白意安在心裡暗笑，明面上卻乖乖的，什麼也表露出來，緩緩的往前走。白揚刻意和他拉開了十米距離，像是不認識。

　　「來了？你瞧這小子，還真來了，真乖啊。」一人拍了拍白意安的臉頰。

　　「……錢我沒要到，我只有學……」

　　「沒要到？你耍我？」那人直接抓住了白意安的頭髮。

　　白意安下意識看了白揚一眼，白揚沒動。白意安閉上眼，他竟然忘了白揚是什麼樣的人。

　　白意安挨了一巴掌，小混混手勁大，白意安的嘴角都破了，白皙的小臉上，巴掌印很是明顯。

　　白揚這才衝了上來，一手一個不一會兒就給兩人撂倒了。

　　「滾！」

　　兩人落荒而逃。

　　白揚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白意安，心疼的扶起他，他問：「疼不疼啊你？你怎麼不叫我？」只要白意安叫他，他就會很快出來，決定不會讓白意安受傷的，他就是……想聽白意安服一下軟……

　　白意安看白揚刻意裝作心疼他的樣子，心裡一個小人笑得更加張狂，那個小人在嘲笑白意安。白意安瞇了瞇眼。

　　白意安自顧自的撿起書包，拍了拍上面的塗，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揚追了上去，拽著白意安的胳膊：「你跑那麼快做什麼？我帶你去醫院……」

　　白意安沖白揚假笑：「不用父親，死不了。」

　　「你這小孩怎麼不聽話呢！」白揚像扛麻袋一樣把白意安扛在肩頭，白意安掙扎，白揚一巴掌打上白意安的屁股，白意安臉都白了，掙扎更甚。

　　「聽話，破了相就不好看了。」白揚這次溫柔的撫了撫白意安的背。

　　白意安吼：「你心疼我你為什麼不早點出來保護我？說好的你為什麼沒做到？騙子！放我下來！」

　　「……不騙你了不騙你了，以後都不騙你了……」白揚繼續撫了撫白意安的背。

　　「哼。」白意安哼了一聲，兩條腿蹬的歡實。

　　白揚突然握住了他的右腳，白意安瞬間不敢再動。他怕白揚就那麼捏斷他的腳腕。

　　「相信我。」白揚說。

　　白意安半響不再說話，只是肚子卡在白揚的肩膀上，頂的他難受，他開口：「父親，你放我下來吧，我不舒服，好多人在看。」

　　白揚又走了兩步才把白意安放下來，緊緊抓著他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