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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備胎心裡苦》第6章
第6章 架空豪門世家-6

  外界發生的這些事情沈悠並不知道,但這本就是他布下的局將會達成的效果,因此他也能猜著個八九不離十。

  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秦然對他的態度了——在原先的預想裡,他只是想要引起那位家主的注意,好為將來找個晉身之階而已。

  現在讓他頭疼的,是葉之承。

  直到真正見了面,沈悠才明白,這位家主是多麼奇葩的一個人物,也不知原來唐之言到底是怎麼能容忍他的。

  雖然沈悠來得還算及時,在那之後就讓甘松對唐之言的身體進行過簡單的調整治療,但這一番折磨也著實太傷元氣,青年閉著眼睛躺在潔白的床單裡的時候,看上去那真是一碰就能散了。

  葉先生也不知是真缺腦水還是太過缺乏常識,自從唐之言第一次醒過來,他已經喋喋不休地在那裡懺悔了三個小時了!

  沈悠很想把床板掀到他臉上,他雖然下調了痛覺,可對這身體的情況再清楚不過——一個在整整昏迷三天后又接受了長時間電擊刺激的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休息!!!

  他嚴重懷疑,葉之承是不是忌憚唐之言忌憚到了這種地步,沒辦法把人弄死在刑堂裡,就想通過這種法子把他累死在病床上。

  可他也沒辦法,唐之言的人設不可能做出把家主趕出去的事情,為了不OOC,他只能虛弱地靠在床上,聽葉先生絮叨他那些沒營養的話。

  好氣哦,可還是要保持微笑呢。

  這場精神折磨直到唐之言的身體受不住再度昏厥過去才告終,沈悠陷入識海之前聽到氣急敗壞的主治醫生破口大駡葉先生的聲音,體會到了一波大仇得報的洶湧快感。

  為理解病人的醫生點贊!

  回到識海,他第一時間就向甘松詢問李天陽和大小姐的動向——畢竟那兩個人才是造成唐之言悲慘命運的罪魁禍首。他才不在乎他們有什麼苦衷或是立場不同,在這個小世界,他只需要對唐之言一個人負責就夠了。

  何況就算從局外人的角度看來,他們也一點都算不上無辜。

  葉之承這個老大不靠譜,好歹手底下都是能力與身份地位相符的人才,他在去救唐之言之前吩咐下去的“把大小姐抓回來”,得到了非常有力的執行。

  當然,大小姐現在在李家的地盤上,葉家人沒那個本事這麼快抓她回來,可一應情報已經打探得妥妥當當,只等葉之承來了興趣隨便檢閱。

  ……以唐之言對他家先生的瞭解,葉之承大概是不會有那個興趣了。

  畢竟這次的事情沒給他自身造成什麼損失,葉家父女二人的感情又十分淡泊,基本上都是各管各的,有時一個月也不一定能碰一回面,這也是大小姐毫無心理壓力地賣家族的一大重要原因。

  但大義滅親的姑娘此時過得並不好,她很快就發現自己被情人騙了——李天陽把她安置在自己在李家勢力範圍的別墅裡,那裡面竟然還堂而皇之地養了五個各具特色的美人兒!

  大小姐當即就火了,火過之後發現自己竟然什麼都幹不了。

  本以為只是五個小狐狸精的女人居然各個來歷不凡,這個是某政界要員疼愛的小女兒,那個是什麼大財團總裁的親妹妹,總之背景都硬的很,大小姐雖不差什麼,但也絕沒有能力去撕爛狐媚子們的臉。

  更何況她現在被自己的家族通緝,算起來還是“姐妹”中最沒用的一個。

  主角的女人們表面上看著相處友善,一個個姐姐妹妹地叫著脆生生一片和諧。可哪怕是一夫多妻合法的古代也少有人家真正後宅安寧的,這麼些千嬌百媚的美女養在一起,也不知主角的心是有多大。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大小姐被折騰得不輕,這幾天主角忙於家族的事兒沒回來過,好好一嬌滴滴的小姑娘硬是瘦了兩圈,一張臉上全是悲傷和憔悴。

  沈悠看著她的樣子,實在是覺得很爽。

  至於主角的日子就更不好了,他作為責任主要承擔者雖然籠絡了一批人的心,可也同時為自己帶來了相當嚴酷的懲罰。

  現在他同樣在醫院裡躺著,又得不到高級別的待遇,看起來比唐之言還要淒慘。

  如果是世界原來的發展軌跡,這對小夫妻現在都還春風得意著,李天陽得到上頭的賞識連升幾級,對於為自己犧牲良多的大小姐也是濃情蜜意,兩個人跑到海邊去渡假,胡天胡地夠了才回來。

  在那期間大小姐也匪夷所思地接受了和一群女人共同伺候她的男人,李天陽對她心懷愧疚,更是寵愛,讓失去了強硬背景的大小姐硬生生在他的後宮裡站穩了腳跟,地位僅次於真愛正宮。

  扯遠了,總之看到他們現在過得都不好,沈悠這個始作俑者就安心了。

  秦家那邊的事兒……他倒是沒想到去查看,畢竟這個龐然大物在原先的劇情裡只是一塊背景板,作用就是在主角的青雲路上幫襯一把,同時名正言順地把大小姐填充進主角後宮。

  現在劇情被攪得亂七八糟,他們估計就更加沒有用武之地了吧?

  沈悠沒想到,真正精彩的部分,才剛剛開始。

  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病房裡一個人都沒有,暖融融的陽光混著和風從敞開的窗子裡蔓延進來,在淡綠的牆壁上投下一個個漂亮的光斑。

  沈悠看得很著迷,他一向喜歡這些充滿了生機和活力的東西,在天界時便能盯著一株仙草幼苗盯一整天,只為看到它是如何頂開細弱的根莖上壓著的泥土,慢慢把碩大的腦袋抬起來的。

  生命和世界都是如此美妙,也不知為什麼總有人不知足,要處心積慮地去破壞這些美好。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接引那些金色的陽光——如果是他原來的身體,那些可愛的光明便會聚攏在他的指尖,像小動物一樣調皮地撒嬌。

  可現在不是從前,那些光便從指縫中漏過去了,沈悠眯眼看著手指,覺得好像要被那光吞噬了一般。

  他現在已經把這副身體修補得甚為康健,一身傷口看著嚇人,其實在這裡只須將養幾天,便能恢復從前的狀況了。

  門又響了,沈悠一驚回過頭去,就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踉踉蹌蹌地跌進來。

  保鏢們魚貫而入,葉之承在他們中間跟著,一進門就瞧見唐之言半靠在床上,金色的光暈勾勒出他俊美的輪廓,修長的十指像要接著什麼,在半空中舒展成美麗的形狀。

  他忍不住捂住胸口,才能勉強壓抑下自己不住狂跳的心臟。

  幾天不見,唐之言的長相氣質竟似是又上了一層樓,他只是靜靜坐在光裡,就好像無意中落入凡塵的天使,美好得令人心悸。

  “之……之言……”葉之承定了定神,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自然而然地上前去把那雙藝術品一般的手攏進掌心裡,“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沈悠強忍住把手抽回來擦拭的衝動,聽到這問題簡直想翻個白眼兒。

  合著你能是來看我睡覺的?多睡一會兒好被你吵醒嗎!

  但他不能這麼說,甚至都不能露出半點兒不耐的神色。

  唐之言明顯怔了怔,墨色的眸子裡浮起點受寵若驚的情感,他恭謹地低下頭,白玉似的雙頰染上了淺淡的紅暈:“多謝先生關心……屬下無事,想來在過兩日就能出院了。”

  葉之承目眩神迷,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他順勢往床上一坐,也不放開唐之言的兩隻手,抬起下巴點了點被按跪在地上的那人,聲音恢復了一貫的倨傲和輕蔑。

  “杜朗,抬起頭來,自己問唐爺能不能原諒你。”

  唐之言一愣,定睛向那人看去,發現正是前幾日負責拷打他的男人。

  男人境況看起來十分淒慘,鼻青臉腫不說,一身名貴的西裝也是破破爛爛,頭髮全亂七八糟地散著,看樣子是經過了好一番痛揍。

  葉之承得意道:“我給你出了氣了,他竟敢那麼對你,你可想殺了他?”他說著,已經把一支上了膛的手槍塞進唐之言手裡,渾沒把一條人命當回事兒。

  “唐爺饒命……饒命啊唐爺!”杜朗已經開始大聲求饒,恐懼地盯著黑洞洞的槍口,瞳孔已經縮成了針尖大小。

  沈悠冷漠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噁心。

  真正把唐之言變成那個樣子,要為原先他的死負責的,難道不是葉之承本人嗎?他憑什麼一番沒什麼誠意的懺悔之後,就把自己擇得乾乾淨淨,好像一切只是手下人自作主張,和他沒有半點兒關係?

  他憑什麼一副邀功的樣子看著自己,似乎是做了什麼天大的好事!?

  唐之言歎了口氣,厭倦地把槍放在床頭櫃上:“先生,您不必如此……屬下做下那樣安排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番遭遇的準備,杜朗不過按照吩咐行事,我又何必為難他。”

  葉之承面色一僵,眼神有些陰晴不定。

  這分明是在埋怨自己這下達吩咐的人,以為他聽不出來?

  他勉強開口笑道:“之言果然是宅心仁厚……”揮揮手叫手下把已經嚇得癱軟在地上的杜朗拉出去,漠然道,“只是我作為家主,卻不能看著你白白受這番委屈。”

  “……先生饒命,唐爺饒命啊!”

  “不……唔唔……!”

  領頭的保鏢向上司投去詢問的目光,葉之承點點頭,眼中一片涼薄:“如此小人何必活在世上,之言可不能總是這樣,該罰的時候就要罰,否則畢竟難以樹立威嚴。”

  沈悠暗暗在心裡吐槽你這逼裝的我只能給八分,就聽見外面“砰”的一聲,求饒的聲響戛然而止。

  他輕輕垂下睫毛,將眼中神情蓋住,臉色比之方才更加蒼白了些。

  葉之承站起來,卻還是緊挨著他,陽光被他擋住了許多,無力靠在枕頭上的唐之言只能感覺到一片陰影。

  對方頗為輕佻地捏住他的下巴,語氣卻是溫柔的:“之言以後可莫要再做這種事,我膽子小,經不住你這麼嚇。”

  他想了想,補充道:“你身體也不好,若多來幾次,豈不平白讓人擔心?”

  沈悠默默咬了咬牙,順從地任他抬起自己的臉,輕聲回答:“先生放心,之言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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