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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備胎心裡苦》第73章
第73章 風動廟堂江湖-1

  剛到上個世界的時候, 沈悠想過很多次, 是不是師尊對他和小師弟有哪裡感到不滿, 才安排了那樣一出來整他們。

  可直到現在他們經歷的世界都直接由天道指定之後,他才發現,師尊是給自己鑽了多大的空子。

  現在他……正在對著新世界的人設發呆。

  嗯——這又是一個BG的世界, 而他的備胎物件還是女主。

  這個世界的女主蘇雅覃是一朵重生回來的霸王花, 前世的她出身高貴、性格直爽, 卻因為太過信任親近的人而遭到背叛,被仇敵設計殺害, 死得很慘。

  重生回來的她當然不會再犯那些愚蠢的錯誤了,一路打臉虐渣進行得十分歡暢,從前的敵人被一一斬落下馬, 連幕後的大BOSS都被揪了出來, 和男主合作搞得他身敗名裂。

  女主就是這麼一個剽悍的漢子,哪怕是重生之前, 也從來沒有男人膽敢因為性別問題輕視她。

  這個世界既有朝堂也有江湖,這兩個勢力相看兩厭,之間的關係卻又是盤根錯節, 男主君笑是這一代的武林盟主, 女主則是當時江湖上天機閣的主人, 隨便拿出去一個,都是黑白兩道響噹噹的人物。

  而他們要對付的反派大BOSS則是當朝丞相,權傾朝野、勢力滔天,他就像所有的反派一樣有一顆不去居於人下又擅長陰謀詭計的心, 暗中妄圖推翻現在的小皇帝,自己上位建立王朝。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他跟魔教教主早早勾結在一起,準備先江湖後朝堂,一步一步剪除不順從自己的勢力,最後通過武力政變要脅小皇帝退位。

  ——實在是很簡單的套路。

  前世這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女主那裡有親信叛變後,他就派出自己麾下最頂尖的殺手,和那個親信裡應外合,奪取了女主的性命。

  可在女主重生後,叛變的親信當然在剛有這想法萌芽的時候就被處理掉了,丞相沒有辦法,只好派那個殺手偽裝成女主一直在尋找的從小失散的弟弟,想要趁其不備除掉這個禍害。

  他能夠這麼做當然是有資本的,丞相作為一個非同一般的巨大反派,手裡甚至握有本該在女主弟弟身上的家傳玉佩,還知道對方在眉心有一顆鮮紅欲滴的朱砂痣。

  而女主前世也並未見到殺自己的人長什麼樣子,再加上對擁有家傳信物和眉心紅痣的信任,以至於對殺手深信不疑,差點就第二次著了丞相的道。

  可丞相萬萬沒想到,他從小培養的冷心冷情的殺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義子,竟然被女主那種無微不至的關愛感化了!

  殺手實在無法忍受再心安理得地欺騙這個給了自己渴望已久的親情的女人,但是……他也無疑不會背叛養自己長到這麼大的義父,所以他只是向女主留書一封表明自己是假冒的,再把人家的家傳信物留下,便準備回丞相府領罰。

  意料之外卻也早該料到的是,丞相根本就沒想要任務失敗的義子回來。

  笑話,名為義子,其實不就是手中的一把劍嗎,當這把劍有了自己的思想,又怎麼可能容他留下來繼續破壞自己今後的其他行動呢。

  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次他能對那女人心軟,以後說不定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丞相本著這樣與其等著寶劍反噬還不如早早斷劍的中心思想,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派出手下的其他殺手去劫殺自己的義子。

  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丞相與他義子之間的關係不是君臣,卻是比君臣更加制度森嚴的存在。

  殺手無力反抗,也根本沒有反抗之心,他被自己昔日的同僚逼到懸崖邊上,身受重傷墜入大海,屍骨無存。

  之後的事情除了一些重大的劇情點,沈悠就都沒有看到了,因為他只能閱覽與自己的身份有關的部分,而這次,他就是那個悲劇的殺手男二,楊傾。

  這聽起來不像個殺手的名字,不僅沒有冷厲與殺伐,反倒頗顯得詩情畫意。

  ——當然啦,畢竟他的身份還是有所不同的,他不僅僅是楊相國麾下最得力的一把劍,對於外界來說,他還是相國的義子,相府裡身份尊貴的二公子。

  沈悠對著這樣的人設,覺得有點無力吐槽。

  “……我先問問,”既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打算還是弄清楚對自己來說最要緊的福利問題,“這麼個危險的世界你的功能可以多開出來一點兒嗎?至少能像在唐之言那兒一樣給我遮罩些痛感吧?”

  甘松遲疑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現有的技能,只能對可憐的仙君抱以十二萬分的同情:“和上個世界相比並沒有什麼改變……連擬態功能都沒了,只是可以讓您在身體傷害中流失更小的生命值——也就是說,比普通人血厚防高,更加耐操。”

  “……”沈仙君對於這樣直白又粗俗的解釋花了點時間適應,然後絕望地發現他的系統真的越來越不愛他了。

  果然除了師弟以外,熊孩子長大都會變成更加討厭的熊孩子!

  他現在正坐在一個佈置極其簡單的房間裡,拿著一把長劍在擦,但從劍身傾斜的角度來看,它的主人剛剛無疑是在發呆。

  楊傾沒有在擦劍——他現在沒有這個心思,他坐在這兒,只是努力在尋找一些轉移注意力的方法,同時心驚膽戰地等著義父的懲罰到來。

  他的一生相當短暫,也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苦難。

  我們時常說,世上沒有比失去父母的孩子更加可憐的了,事實也確實如此,尤其是在這樣的亂世當中,那些孩子多半會淪為街上的乞丐,從小過著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悲慘日子,幸運些的可能會遇到貴人相助或自身發奮圖強,在多年以後把自己奮鬥出個人樣來,而不幸的,恐怕就要終日與貧窮相伴,在未知的一天裡因為各種原因無聲地死去。

  楊傾的人生本來也可能是這樣的,但他遇到了楊逾。

  這不能算是幸運的事,你從街上隨便拉一個有些文化水準或正常價值觀的人來,對他描述楊傾的一生,他們都絕不會告訴你,成為相府二公子是一種幸運。

  那也不是什麼意外,當時已經是吏部尚書的楊逾不會好心到在街上隨便撿個乞兒回府去養,他這一生,從來就沒有做過不會給自己帶來好處的無用之事。

  一切只是因為楊傾的身份並不簡單——他原本不是姓楊的,他姓蘇。

  ……大家應該已經猜到了,他確確實實就是蘇雅覃的親弟弟。

  這也是沈悠感到最無力的地方,因為楊傾到死都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他深深地對一直被自己“欺騙”的蘇雅覃感到愧疚,並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愛上了她。

  “所以連續兩個世界的備胎物件都是自己的姐妹是要鬧哪樣?現在骨科在小世界中的接受度已經如此之高了嗎!”

  甘松對此給出的解釋是:“上一個世界根本就沒有讓您表現出什麼來好嗎?容承對容清的情感分明只是無端的猜測,最後您和穆仙君不也證明了他的真愛其實真的是夏檁嗎……,至於這個世界,咳咳,那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嗎,而且他對蘇雅覃一直都是一種孺慕混雜著尊敬的感情,您要硬說那不是愛情……也不是說不過去,反正他最後也沒有把那感情宣之於口。”

  那也不能改變他愛的是自己姐姐的事實。

  沈仙君用目光表達了這句話,但隨即想到自己和師弟的關係,發現好像也沒有什麼立場吐槽這個小世界的設定了。

  唉……反正現在在這裡的人是他,原來的楊傾也從沒有把自己的心思告訴過別人知道,他說那不是愛情就不是愛情,誰還能跟他來理論不成?

  咳,好像走題了,繼續來說楊傾的悲劇人生。

  按原來的姓氏的話他應該叫做蘇傾的,他也確實叫過這個名字,在一歲多點的時候。

  他父親是原來前前任皇帝的太傅,蘇家當年也是京城裡有名的名門望族、書香門第,然而蘇太傅為人清正、剛直不阿,在朝野中雖是清流一党的領袖,卻也樹敵不少。

  可當時的皇帝對這個太傅感情極好,蘇太傅在朝中就像一塊屹立不倒的高山,歷經多少場風雨飄搖,卻一直在皇帝的支持下有驚無險,還步步加官進爵,其賢德名揚天下。

  但當朝掌權的是這麼一位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傢伙,自然是有很多人做夢都不舒坦的。

  當年的汝南王就是這些人之一,可一般人不服只能憋著,他老人家厲害,不服就反了他丫的!

  汝南王在自己五十一歲高齡的時候發動叛亂,聚數十萬眾,一舉打得朝廷軍隊節節敗退,最後皇帝無奈之下宣佈退位讓賢,江山徹底改朝換代。

  當然啦,掌權的還是他們這一家子的人,算是家族內部矛盾,沒怎麼牽扯到底層的老百姓。

  但對於上層的掌權人物來說,就是一番天翻地覆的改變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蘇家,新皇登基,總要或殺或換上那麼一批人來鞏固自己的威信,而只掌握著一群筆桿子、卻在軍隊裡半點實權沒有的蘇太傅,無疑就成為了最好的開刀對象。

  蘇太傅對此表現得十分配合,他在汝南王——啊不,那會兒已經是新帝了——入京的第一天便披頭散髮穿著一身喪服去攔馬痛哭,一邊哭一邊用自己的狀元之才對之進行了一番狗血噴頭酣暢淋漓的大罵,其遣詞造句之精妙及用典援例之深刻半點沒有愧對自己當時文學大儒的身份。

  可謂是瞌睡給了個枕頭,新帝萬分愉快地吩咐手下把這個瘋子抓起來投入天牢,用實際行動向天下文人表示了“不管你們怎麼比比本王該登基還是要登基”這樣決不妥協的革命態度。

  士林一下子就炸開了鍋,可新帝一個深信槍桿子裡出政權的大老粗很不待見他們,表示你們願意罵就罵,勞資不知道是一回事,罵到勞資面前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湊一對兒,來三個就可以和你們先走一步的蘇大儒地府湊一桌麻將了。

  這樣的鐵血手段對文人們居然意外的有效,雖然傻子也能想到汝南王千古之後定然是遺臭萬年的節奏,可誰也沒辦法阻止人家在活著的時候活得滋滋潤潤的,拿著一個粽子想蘸白糖蘸白糖,想蘸鹹鹽蘸鹹鹽。

  蘇太傅倒了,而楊逾就是在這個時候發跡的。

  楊逾和蘇太傅有仇,深仇大恨。

  他這個人其實很有幾分才氣,文章寫得極好,字也隱有大家之風,當年殿試本是皇帝玉筆欽點的狀元,可蘇太傅不喜歡他,跟皇帝說了幾句話,硬生生把人小夥子擼到了二甲。

  蘇太傅當然不是無理取鬧,他看了楊逾的卷子,又著人探訪過他平時為人處事,覺得此人不堪大用。

  當時他對皇帝給了楊逾的書法十六字評語:“柔逾于媚,正氣不足,無托大任,患為奸豎。”

  那個時代的人,對字如其人的說法還是很信奉的。

  不過蘇老爺子還是很厚道的,他沒有把這十六字流傳出去,而只是跟皇帝叨咕了叨咕,還勸自己的學生儘量不要對此人刻意為難。

  儘管對這個後輩不喜歡到了極點,毀人前途的事他也不願輕易去做——他願意給任何人一個機會,只要對方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處並加以改正。

  可他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在那個年代,蘇太傅基本上就是天下文人的道德與學問雙重風向標,大家雖然不知道他對楊逾到底怎麼看,卻也知道他不喜歡這個新科進士,那麼不管是由於哪方面,楊逾這個人都要被存疑了。

  因此那段時間楊逾的仕途極為坎坷,像蘇太傅那樣虛懷若谷的人到底還是少數,不論是對老師的話奉若圭皋的皇帝,還是崇敬攀附蘇太傅的各級官員,自然都是不待見他的。

  對於一個權力欲望很強的人來說,你阻止了他的升遷,他會恨你一輩子。

  所以楊逾覺得他和蘇太傅有著深仇大恨,恨到會半夜裡紮個小人詛咒對方不得好死的那種。

  然後汝南王就進京了,楊逾發現自己的春天到了。

  蘇太傅並沒有冤枉他,他是一個圓滑有餘而視清正為一個笑話的人,但卻有著不俗的眼光和實力——這樣的人壞起來,比沒腦子的莽夫要可怕得多。

  楊逾當機立斷地前去討好汝南王,充分地顯示了自己的學識才氣和對舊朝以及蘇太傅的深刻厭惡之情,在後兩點上,汝南王跟他相當有共同語言。

  兩個一肚子壞水的傢伙一拍即合,楊逾著實能力很強,他寫了一篇文章,把汝南王“清君側”這件事誇得花團錦簇,把新帝登基的一系列禮儀流程搞得妥妥帖帖——當然,他一個人做不到這些事,但不管在哪兒,也從來都不缺溜鬚拍馬首鼠兩端的人。

  那之後楊逾就開啟了自己光輝燦爛的下半生,汝南王很欣賞他,用他也用得很得力——他簡單的思維裡覺得這個能臣是真正臣服于自己的王霸之氣之下,就像他覺得自己能用暴力真正地鎮壓天下所有人的口舌一樣。

  楊逾平步青雲,十年後皇帝忽然崩了,他被任命為當時子嗣艱難的皇室唯一存活的皇孫的托孤大臣,在幾乎不可能的位置上更進了一步。

  那時候,他已經把蘇家唯一的後人訓練成了一把自己使用得得心應手的武器。

  蘇傾是蘇太傅唯一的兒子,是老來子,一輩子只有一妻一妾的老太傅在得到這個兒子的時候歡喜得幾乎變成了孩子,那段時間儘管汝南王在外邊打得熱火朝天,但京裡還是幾乎人人都知道了蘇家降下了天大的喜事,幾乎以為自己要絕後的太傅終於擁有了一個冰雪聰明的兒子。

  咳……冰雪聰明什麼的,雖然從不滿周歲的小寶寶身上看不出來,但有太傅這麼個儒林領袖做父親,又有蘇夫人那昔日公認的天下第一才女做母親,小少爺的才華橫溢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那時候他唯一的姐姐蘇雅剛滿八歲,在京城的閨秀圈子裡已經小有名氣。

  如果不是後來的事,蘇傾命中註定將在溢美與讚譽中長大,像他的名字那樣,天下人都會傾慕於他的風度與才情。

  可命運從來無常,輕輕的一個揮手,就把美玉塞進了石料粉碎機。

  汝南王軍進京,太傅哭駕、皇權易位,顯赫一時的蘇家被毫不留情地打落到塵埃裡,新帝本就不待見蘇太傅得很,又有個楊逾在一旁煽風點火,蘇家最後被判滿門抄斬,株連三族。

  不過蘇太傅從他父親那一輩起就是一支單傳,這三族最後也沒找出幾個人來。

  太傅府的一雙兒女卻被江湖俠士捨命救了出來,一個女娃,一個稚子,初初登基忙得焦頭爛額的新帝沒空管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小事,吩咐京城守備多留意著便罷,根本沒有費力去找。

  但有一個人無比惦記這事兒,偏偏還是個熾手可熱的新貴,新一批天子朝臣巴結還來不及,自然是在拜託之下無比盡心盡力地去查。

  這麼一折騰的結果就是,好歹有八歲並且還是個女娃的蘇雅被順利地偷渡了出去,還在繈褓裡的蘇傾卻死活出不了城,帶著他的那位俠士也身受重傷,混亂之中,一不小心就把老太傅家的獨苗兒給弄丟了。

  暗中潛伏的楊逾沒耽誤半秒就把孩子撿回了府裡,這件事除了他最親近的夫人,沒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楊逾的長子楊德只比蘇傾大三個月,當時還在由府裡的乳母們餵養,楊逾把蘇傾和大兒子混在一處,對外只說老家親戚攜子來投卻不幸病死,他要將這個可憐的孩子收為養子。

  沒人在意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大家只是忙著對楊大人寬容善良的胸襟發表讚揚,至於人府裡怎樣,誰都沒那個閑功夫和能力去管。

  蘇傾的名字雖不是秘密,卻也流傳不廣,畢竟是個才一歲的孩子,就算親近之人,更熟悉的也是那孩子的小名兒,楊逾若不是在一次親身上陣對蘇太傅的刑訊當中偶然聽到,也不會知道這個名字。

  只有當時十歲的姐姐蘇雅,對這名字印象深刻,女主後來在江湖中建立勢力以後對弟弟多方尋找,甚至因為想念弟弟把自己的名字後面加了一個諧音的“覃”字,但一個“傾”實在不是什麼生僻字,楊府養子這相同的名字,並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況且楊逾很少讓楊傾出現在公眾的視野當中,對大多數人來說,對這位楊府二公子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楊逾一開始就是要刻意噁心已經死掉的蘇太傅,他連名字都沒改,直接讓小蘇傾改姓了楊。

  那時候他的想法倒也簡單:你不就是看不起我嗎?你蘇大人不是高貴清正的像是從京城這污泥裡長出來的蓮花嗎?我偏要把你唯一的寶貝兒子變成你最看不上的樣子:不清貴也沒尊嚴,我這輩子沒法兒看見你這老東西匍匐在我腳下,得虧還有個能隨我隨意擺佈的東西。

  仿佛連老天都在幫他,楊傾越長開,那眉眼便和當年的太傅越是相似——京城眾人都見慣了蘇太傅長髯垂胸的清俊長者模樣,卻很少有人見過年輕時的太傅,那也是走在街上擲果盈車的俊美公子。

  事實上,當年正是因為長相太過精緻未免有失威嚴,太傅才從年紀輕輕就留起一把大鬍子,試圖把那一張風流俊俏的面孔遮起來。

  楊逾趕巧曾得見一張當年的畫像,他現在看著越長越漂亮、也越長越討厭的楊傾,胸中那頭咆哮的野獸再也不想壓抑了。

  他拼命地使出手段折磨這個孩子,卻還要給他請最好的老師,用比教育自己的長子更多得多的耐心和精力去雕琢他,讓他成為翻版、甚至比當年的蘇太傅還要優秀的名士,他甚至給楊傾按照蘇太傅的喜好取了字,平日裡便喚他“鳳洲”。

  而與此同時,楊逾又用喜怒不定的情緒和偶爾的溫情讓這孩子軟弱,讓他在無比孺慕和渴求自己這個養父的親情的同時,承受著永遠可望而不可得的痛苦。

  不得不說,變態出了新花樣。

  年幼而單純的楊傾毫無反抗之力,他長成了芝蘭玉樹的俊雅青年,文武雙全、性格溫和而有底線——但這所有的一切在他的養父面前,從來都沒有得到一個讚賞的眼神重要。

  他短暫的十八年人生裡幾乎從來沒有體會過真正親情的味道,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念著,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得到。

  但他註定得不到的,楊逾把他養到這麼大,可心中那點陳年的怨憤,還一點都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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