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劍光清嘯九天-10
穆雲覺得, 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除此之外沒什麼能解釋他現在正在經歷的事情。
他的師兄, 他尊敬的淡然的溫柔的威嚴的師兄,穿著一身從來沒見過的火紅火紅的紗衣,眉眼帶笑地向著他靠近, 然後用雙手捧住他的腦袋, 輕柔地吻了上去。
不……即使是夢, 這也太超過了。
不得不承認那個吻的滋味兒十分美好,溫潤甜蜜的口腔幾乎是在瞬間就讓他硬了起來, 更別提稍垂下眼就能看見師兄那兩排小扇子一樣的睫毛,白皙的臉上微微泛紅,緊貼著他的身體像是快要燒起來一樣火熱。
他只是手腳僵硬地站在那裡, 儘管非常想將一隻手搭上只覆著一層輕紗的柔軟腰肢, 想要將對方摟在懷裡,主導性地狠狠地吻他……
穆雲覺得自己很快就會沉浸其中, 完全忘記身在何處。
天……要知道,他默默喜歡了師兄那麼多年,可別說這般親密, 就是連親吻臉頰這種事情都沒膽量做過。
該死, 為什麼這裡就沒有晚安吻這種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禮節呢!
不過幻境再美好, 也終究要戳破的。
他可沒有忘了,真正的師兄正不知在何處等著他,他是得有多蠢,才會在這兒和一個假貨你儂我儂?
況且……穆雲最後還是放任自己緊緊地摟了一下冒牌貨的腰, 輕蔑地想到:就算身體一模一樣,可除此之外冒充得一點都不像,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他從始至終保持著清醒,當然——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之前跟著師兄一起去參加那個莫名其妙的宗派大會,莫名其妙地看著師兄被和那個討厭的君澤一起拉入傳送法陣,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拉力,然後再醒來的時候就在一片莫名其妙的虛空中下墜……
穆雲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是相當堅強,才能在這一系列莫名其妙到讓人抓狂的事件中不被逼瘋。
下墜的感覺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恐慌——他那種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又出現了,自信於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什麼事在他不想的時候置他於死地,於是他只是很愜意地感受下落,並思考著要怎麼從這種境況裡逃出去。
這個倒不是那麼容易,穆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那片絕對孤寂的虛空中待了多久,他從努力思考慢慢轉換為平心靜氣,又在仿佛永無止盡的下落中感到厭倦,而當他再由厭倦平靜下來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地忽然接觸到了軟和的地面。
……好吧,又是一個莫名其妙。
穆雲認為自己已經快要被折磨得沒脾氣了,然而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告訴他,他的試練之旅才剛剛開始。
他從那塊令人感動到哭泣的柔軟地面上站起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回到了劍意峰頂。
峰頂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清風徐徐、空氣中彌漫著雅致的芳香,有流水一般潺潺的琴聲一陣陣傳過來,只是聽著,便感覺心頭一片蕪雜全被幸福填滿,再想不起其他煩心的事情來。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幻境明顯要比現在這個無比豔俗的高明許多。
那時候穆雲是真的中招了,他無比興奮地朝正撫琴的師兄跑過去,在對方溫和的微笑當中滔滔不絕地訴說著自己之前對他忽然消失的惶恐和不安。
沈悠表現得完全和平時一樣,一邊微笑著安慰他,一邊動作行雲流水地泡好一杯上等的靈茶。
穆雲最喜歡聽他師兄撫琴,其次就是瞧他泡茶。
那情景與他印象當中的完全相同……但似乎又是有些不同的,但當時他完全被那種歲月靜好的感覺蒙蔽了雙眼,有意無意地忽略了所有的不妥之處。
他們就一直一起生活在劍意峰上,沒有了總是咋咋呼呼刷存在感的沈家兄弟,沒有了總喜歡纏著師兄的討厭的沈映辭,沒有了師尊大人時不時的召喚……總之,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而最讓穆雲欣喜若狂的是,在那樣的日子過去不知道多久之後,沈悠終於接受了他的求愛,他們正式結為道侶。
可他的美夢……也正是在那時候醒過來的。
假貨模仿得再像,也終究是假的,成不了真。
這個幻境之所以如此真實,便是因為它完全是依託被困人的記憶和欲望而設,因此在那些日常相處的場景裡,穆雲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而在他曾經夢到過的極為夢幻的場景當中,他也因為那種夢想成真的喜悅,而不願意承認與事實偶有出入的設定。
他只是貪心地想讓這樣的日子久一點,再就一點。
然而事情一旦進展到師兄接受他的心意以後,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再也不能讓他自欺欺人了。
因為穆雲從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再加上對師兄奉若神明的尊敬,他所能擁有的最瘋狂的幻想也不過是淺嘗輒止的親吻——被如夢似幻的燈光打著配有背景音樂烘托氣氛的那種無比純情的吻,而不是赤果果的性愛場面。
那個忽然就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樣的師兄著實把他嚇壞了,他逃命一樣地從那個幻境中逃出來,然後臉紅心跳地埋怨自己為什麼不哪怕堅持得再久那麼一分鐘。
不過很快,他就開始為這樣的想法而羞愧。
他怎麼能那樣呢?在一個幻像身上寄託對師兄的感情,甚至還想要對他做……那種事……
簡直十惡不赦,太不可饒恕了。
穆雲將自己好生地鞭撻了一番之後,才懷著憤怒而忐忑的心情繼續往未知中走了下去。
沒錯,現在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正身處一個包含著許多小幻境的大幻境之中,不管這是敵人設下的陰謀詭計,還是其他什麼像自己之前那樣遇到的機遇,他現在想做的只是儘快破陣而出,去見那個真實的、他愛著的師兄。
也許是為了懲罰他心中過於柔軟的情緒,穆雲正在那裡多愁善感著,就被一陣震耳欲聾的熊吼震得差點趴倒在地。
然後就是“被揍個半死”的任務了,可憐的承受了雙倍攻擊的小師弟最後覺得自己真的要死在熊掌之下了,才終於被憐憫一般地拋到了下一個關口。
他現在已經無暇抱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精神恍惚步履蹣跚地走向面前發光之處。
然後……看到的就是一個膽敢長著他師兄的臉的風塵……男子。
這就是一開始我們看到的景象。
不得不說,和之前那個製作精良自帶劇情的劍意峰副本比起來,這一個實在是太過粗製濫造了。
小師弟一邊享受著和師兄完全一樣的身體接觸一邊抱怨到,之前那個他還可以勉強欺騙自己多幻想一會兒,而現在這個……說真的,他就是閉著眼睛都沒法兒繼續下去了。
嗯……雖然滋味兒真的十分美好。
但是不知道師兄從來不穿紅衣服的嗎!不知道師兄身上是冷梅清香而不是甜蜜的花香嗎!不知道師兄的身體從來都是溫潤偏涼的嗎!
真是……真是太不敬業了!
穆雲憤怒地召出飛劍來把面前的幻象一劍斬斷,特別冷酷無情地忘記了自己剛才還沒控制住跟人家親親抱抱了一會兒的事實。
可堂堂合歡宗主設置的一關(還是雙倍難度)若是如此容易闖過,那天下早就太平了。
在穆雲將那幻象斬斷的時候,他似乎聞到了一絲不同於剛才的甜香,他剛剛準備把這香氣當作是剛才幻象身上的氣味在自己鼻腔裡的殘留,就猛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不好……中招了!
仿佛有灼熱的力量從血液深處猛然升起來,燙得他渾身一哆嗦,險些沒當場軟倒在地。
穆雲使勁咬了咬牙,暗自納罕:不知是何處而來的藥效竟如此強烈,過去在遊歷途中哪怕是碰到合歡宗的人,也從沒有過被弄得如此狼狽的經歷啊……
……哦當然,宗主的藥當然不是那些小小門徒能比得了的,況且這藥的劑量……也是兩倍。
火熱的力量很快侵入腦子,穆雲晃了晃頭,覺得自己的神智已經開始不清醒了。
他很想做點兒什麼……想使勁兒嗅到師兄身上的冷香,想聽他靜靜地撫琴,想……想像剛才幻境當中呈現的那樣,把他摟在懷裡,在他口中肆意掠奪。
甚至更進一步……
停、停下!穆雲,你清醒一點!
然而保持清醒實在是太難了,平時在夢中一閃而過的畫面忽然像生了根一樣在他腦中叫囂招搖,他從不知道自己竟已經幻想過如此多大逆不道的場景。那這些景象無疑令人著魔,一旦開始便再無法忘卻。
這情欲與之前那兩個幻境都不一樣——這是源自於他自身最本真的欲望,只有自己可以窺看的隱秘,連碧漪閣主的控制法術都無法探察。
但它終究屬於一種欲望,真實存在,因此不費吹灰之力就被一劑小小的春藥勾了出來。
更過分的是,隨著藥效越來越強,合歡宗的幻象們又出來搗亂了。
穆雲面前滿滿的都是沈悠——像平時那樣清冷自持的、如剛才一般妖冶放蕩的、還有他記憶身處那種如父如兄的溫和寧靜……
太多了,各種各樣性格氣質的沈悠們織成了一張網,簡直要讓被綁縛在中間的他窒息而死。
最可怕的是,穆雲竟然開始覺得這些幻象一個個都是無比真實——仿佛這些精分一樣的各種表現他從前都經歷過,仿佛他們就是沈悠本人。
“啊——不!走開!”
他抱著腦袋,赤紅著眼睛,只覺得頭痛欲裂。
“欲”的考驗是如此磨人,尤其是在他這種心有所屬又生生憋了百來年的人面前,簡直有比剛才那頭棕熊還大得多的傷害值。
穆雲喘了口氣,覺得自己身體內部裝的都不是真元或血液,而是快把他燙死的岩漿。
天知道他怎麼還有力氣拄劍起身,將周圍少說有幾百個的師兄幻象全部斬於劍下。
——不管多麼相似,不管自己多麼渴望,他們也都不是師兄。
把隨便什麼玩意兒當成師兄,不僅是對師兄無恥的褻瀆,也是對自己這些年堅持的最大毀滅。
沈悠如果是一張臉就能那麼輕易替代的人,有了幻顏丹這種甚至都說不上上品的丹藥,他這些年還需要患得患失地忍得那麼辛苦嗎?
終於,所有幻影都消散無蹤,穆雲搖晃了一下,感到身體裡快把他逼瘋的熱度也一點點褪去,終於松了一口氣。
這一關,就算是過了吧?
那麼強烈的藥效一時半會兒想要消失無疑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剛才他甚至連一次發洩都沒有,現在積攢下來的欲望仍然硬梆梆地堵在身下,憋得很是辛苦。
但至少沒有再次失去理智的危險了……吧。
不,少年,你太天真了。
穆雲乾脆坐下來,開始認認真真地運功調息,想把身體裡那股揮之不去的熱氣打散,至少不要影響他的行走打鬥,以免在後面不知道會遇到什麼的情況下發生意外。
不過他做了一會兒之後,發現效果差強人意——雖然現在不會滿腦子想著來一個師兄給他撲倒了,但還是像喝醉了酒一樣,精力無比充沛,大腦卻不似往日靈光。
搖了搖頭,穆雲發覺至少在這裡他是無法完全拜託影響了,便不再耽誤功夫,繼續往前走去。
然後他就又碰到了另一個師兄。
這次的場景卻實在不像剛才那般美妙——不不不,也許這麼說不太貼切,應該是讓他的心情很不美妙。
那是一個幽深的山洞,穆雲在路過的時候強烈地感受到其中有什麼讓他一定要進去查看情況,於是他就去了,結果在溶洞深處見到了一汪溫泉、一張溫玉床,和讓自己目眥欲裂的一幕。
他看見了大師兄——這一個無比真實——被幾條閃著幽深黑光的鐵鍊緊緊束縛在大床的中央,雙手高高舉在頭頂,潤白的雙腕被鏈子無情地勒出紅痕,甚至有鮮血從因為不斷掙扎被磨破的傷口裡流出來,在手臂上蜿蜒出觸目驚心的痕跡。他平時打理得一絲不亂的頭髮像夜空一樣披散下來,散亂在豔紅的床上,形成了極具視覺刺激性的一幕。
沈悠緊閉著雙眼,俊秀的眉毛屈辱地鎖著,白皙的臉上染滿了潮紅,往常淡色的薄唇變得嬌豔欲滴,羞恥地抿在一起,卻抑制不住偶爾泄出的讓人骨頭酥軟的呻吟。
他雪白的長衫被撕扯得七零八落,裸露出大片玉白的胸膛,胸前紅櫻若隱若現。
“還指望著有人來救你嗎?”懶洋洋的聲音從伏在他身上的罪魁禍首口中傳出來,“不要癡心妄想了,這兒可是我爹特意為我們設置的再隱秘不過之處,你現在別說動用真元,連手腳使力都難吧?”
君澤牢牢地禁錮著身下本該飄然出塵的男人,用手狠狠地掐住他的下巴,俯下身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口:“還堅持什麼呢,被欲望衝擊的感覺一定難受極了,你求我,我一定會讓你快活的。”
“反正我的時間多得很,再耗下去的話,待會兒你只會更加狼狽……”
沈悠被他咬得痛哼一聲,終於睜開了眼睛,眼中雖然被藥性激得波光粼粼,卻仍是寫滿了凜冽的不屑與輕蔑。
“你……!”君澤終於被惹火了,抬手便要打,同時將他身上本就破碎不堪的袍子扯得更開一點,顯然不願意再等了。
穆雲遠遠的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懷著兇狠且恐懼的心情把自己的速度加到極致,轉過一塊岩石的時候,剛好看見身上黑袍整整齊齊的君澤抬手準備扯開師兄褻褲的模樣。
“住手!”他根本來不及思考——事實上,沖天的怒火已經完全燒毀了他的理智,他簡直氣得發抖,腦子裡好像有一萬頭烈火棕熊在暴虐地跑來跑去,叫囂著要他把面前這個無恥之徒撕成碎片。
“啊哈……”君澤回頭看到了他,稍稍怔愣了一下之後,臉上浮現出嘲諷的神色。他一邊飛快地跳起來閃過穆雲盛怒下的一記攻擊,一邊揚起眉毛,“怪不得你這些年一直追著我不放,當年北沙城那個一無是處的小屁孩兒就是你吧?”
穆雲根本不接他的話茬,他現在基本上已經聽不見任何外界的聲音,一門心思地只是埋頭狠打,想把君澤剁成肉醬。
他們兩個一個元嬰初期,一個元嬰後期,再加上穆雲作為主角的變態越級挑戰能力,君澤在正面打鬥之中其實應付得不太輕鬆。
穆雲用起陰損的狠招兒來可不比他差,君澤打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竟然落了下風!
他一開始被烈火棕熊打的那一下著實不輕,後來又跟著沈悠又是泡水又是墜落的,雖然後面兩項考驗對他而言相對輕鬆,但無疑也沒有足夠的時間運功療傷。
這也是他現在還沒有對沈悠得逞的原因,儘管對方中了“欲”那一關本來屬於他們兩個人的雙倍藥效,這裡還有老爹煞費苦心給他準備的能夠壓制真元的玄鐵鍊在,君澤制住沈悠、把人擺弄成這麼一副樣子,也著實費了番不小的力氣。
相比之下,抗打能力強了許多、又沒有跟一個出竅期的超級劍修惡鬥過一番的穆雲就比較佔便宜了。
君澤在後背狠狠地挨了一下之後,終於不甘不願地承認,今天這設計已久的好場面,已經生生被姓穆的臭小子破壞掉了。
真他娘的,竹籃打水一場空。
君澤是個十分果斷的人物,雖然他對沈悠算得上覬覦已久,可現在眼看著情勢沒法兒逆轉,便當機立斷地抽身而去。
他到底比穆雲高了兩個小等級,現在一心想要逃走,穆雲還真的攔他不住。
只是帶著一身沒發洩的火氣躥出洞去的君澤簡直憋屈的要命——以他的經驗,怎麼可能看不出穆雲對沈悠那滿眼的癡迷愛戀,再聯想一下前段時間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劍意峰表白門事件,確定這兩個人的關係簡直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合著他費勁巴拉地準備了這麼就,還把老頭子都勸服了幫助自己,最後竟然是給情敵做了嫁衣?!
想著那一山洞佈置得妥妥善善的情趣玩具、溫泉暖床,君澤簡直氣得肥肺都要炸了。
用屁股想都知道那兩個人會借著這股東風做什麼苟且之事!
追著君澤跑到洞口的穆雲到底是不放心還被晾在山洞裡的師兄,他急急忙忙地轉回去,發現師兄還在被以原來的姿勢鎖在溫玉床上。
“……”沈悠已經注意到他來了,這時候危機已然解開,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可愛的小師弟眼中是個什麼模樣。
濃烈的羞恥心幾乎將他淹沒,可惜玄鐵鎖鏈真是十分靠譜,剛才穆雲君澤二人打鬥的時候他一直在嘗試掙脫,可直到現在都沒有一點進展。
感覺到去而複返的師弟忽然灼熱起來的目光,他實在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可眼前一片黑暗的時候,身體似乎更敏感了,再加上體內越來越肆虐的春藥,沈悠覺得自己整個人似乎都燃燒了起來,連清風微微拂過都能引起他一陣顫慄。
“師……師兄……”
強自壓抑到沙啞的聲音,隨後,一隻滾燙的手撫摸上了他赤裸的肩頭。
穆雲著迷地看著他驀然抖動起來的長長的睫毛,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剛才在上一個幻境就已經受夠刺激的下身此時更是硬得發疼。
他沒法兒抑制自己的渴望,儘管現在他們依舊可能身處險境,但太過美好的氣氛和對眼下境況的猜測讓他不願多想。
沈悠受不住地羞恥地嗚咽一聲,想要稍稍蜷縮身體,束縛他四肢的鐵鍊嘩啦啦地響起來,卻沒了剛才的屈辱感,反而給已經足夠曖昧的空氣裡更增添了一絲淫靡的氣息。
“這不是幻像……”穆雲手腳並用地爬上那張床,慢慢地俯下身去,口中的呢喃聲音愈發微弱,“……對吧?”
“給我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