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零七、牧雲養器

　“對了，那老金仙的身上，或許會有什麼寶貝吧。”

　李牧猛然想起，被自己斬殺在黃龍閣中的那個皇室老金仙，身上的儲物器具黃金手環還在自己身上。

　拆快遞這種事情，好久沒做了。

　光榮傳統不能丟啊。

　李牧將那黃金手環取出，神識窺視。

　手環的外表，呈現一條長蛇張嘴豚住自己尾巴的造型，金色的蛇鱗清晰宛然，內裡有仙道禁制。

　金仙級的禁制，哪怕是老金仙已死，但依舊不簡單。

　李牧花了足足三個時辰，才將這禁制破解開來。

　“果然有大量的仙晶，還有三顆還陽朱果，好東西啊……咦，還有金仙級的修煉法門，以及諸多的礦石，都不是普通的先礦，是罕見的鑄就仙器的精礦石，價值驚人……”

　李牧一看之下，眉開眼笑。

　“嗯？這個東西是什麼，似乎不凡。”

　李牧看到，在黃金手環的最核心空間區域，懸浮著一個暗金色的金屬冊頁，約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其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符號，一股超越金仙級的氣息，在這冊頁上流轉出來。

　心念一動。

　暗金冊頁出現在手中。

　上面篆刻著的是仙文。

　“牧雲養器序？”

　李牧看到，這暗金冊頁的起始，是這樣五個字。

　牧雲？

　這個名字似乎是有點兒熟悉。

　好像是在哪裡聽到過。

　他將整個暗金冊頁上的仙文，翻譯完畢之後，基本上可以確定，這是一部關於蘊養鑄就仙器秘術的講解序言，粗略地介紹了一種可以令仙器自行成長的詭譎法門。

　其中內容，與李牧之前接觸過的鑄器法門，完全不一樣。

　“以靈養器，

吞噬精礦，令仙自行提升其品秩？”

　李牧心中訝然。

　這倒是一個很新奇的概念啊。

　在李牧接觸過的混沌世界和仙界的鑄器仙經法門裡，不管是普通的道器、靈寶，還是仙器，都是人力後天鑄造，哪怕是一些擁有器靈的罕見仙器，天生靈韻，但也需要人力的後天打造，才能成形。

　而且任何神兵利器，基本上都是在打造出來之後就定格，誕生之時是幾品，以後也基本上都會維持在這個品級不動。

　成長型的仙器很少。

　偶有提升，也隻機緣所至。

　但這篇【牧雲養器序】中所說，任何的兵器，通過賦靈之後，便可以通過特殊的法門，令其吞噬其他器物、礦石，從而不斷地提昇仙器的品級。

　從這個理論上來講，如果有足夠的礦石、器具吞噬的話，那一件普通的殘破仙器，甚至都有可能成長為超品仙器。

　李牧看完，將信將疑。

　“仙界中，還有這樣的法門？”

　這種秘術如果普及開來，豈不是意味著，任何人都有可能打造出超品仙器？

　唯一遺憾的是，這片暗金冊頁，應該是從某個暗金書籍經典之中，撕下來的一頁，其中只有理論部分的闡述，並不完整。

　其中關於具體如何'賦靈'，如何養器，如何吞噬，如何操作，種種細節，都缺失了。

　而且，這個暗金冊頁的材質，也是李牧生平僅見。

　絕非是一般金仙可以祭煉出來。

　便是仙將也未必能做到吧。

　李牧嘗試著將大日仙元注入暗金冊頁之中，卻發現它根本就不具有仙元傳導性。

　“算了，暫時收起來吧，日後有機緣，遇到相同材質的書冊，收集在一起，或許就能夠得到完整的【牧雲養器秘術】了。”

　李牧將這暗金冊頁，收了起來。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一個念頭突然就毫無徵兆地閃過腦海。

　“不對啊，打神鞭好像也能吞噬其他仙器？莫非……”

　李牧心中一個激靈。

　當初李牧在輪迴仙球的獎勵之中，得到了冥刀，結果卻是打神鞭將冥刀吞噬，化作瞭如今的暗金冥刀。

　李牧本來覺得，這是一次意外。

　但是現在看來……

　“莫不是打神鞭其實是被賦靈過的神兵？”

　李牧一念及此，思路豁然開朗。

　如果以這個角度來解釋的話，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可是，打神鞭乃是【不死天帝】鑄就。

　此人不過是一個凡間的武道皇帝而已。

　竟然也懂得為神兵賦靈？

　難道他竟然也通曉【牧雲養器秘術】不成？

　他到過仙界？

　還有另有機緣？

　李牧覺得，隨著越來越多的線索被挖掘，他現在有點兒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不死天帝了。

　神秘。

　強大。

　渾身上下，充滿了傳奇色彩。

　哪怕是已經死了，但江湖上，總能找到一些他的傳說和影子。

　李牧將暗金冥刀召喚出來。

　握刀在手，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彷彿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這與鳳鳴神劍相比，完全就是另一種感覺。

　鳳鳴神劍的威力品秩，要遠超暗金冥刀，但哪怕是煉化了之後，也很難給李牧這种血脈相連、宛如身體一部分一樣的感覺。

　“難道是因為我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在'養器'了？”

　李牧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他在腦海之中，努力回憶第一次冥刀與打神鞭相互吞噬融合的過程，回憶每一個細節，仔細推敲，嘗試著找到其中的法門。

　記得當時方畫眉那老傢伙，還非要說，煉化仙器就是要祭獻另外一柄常用兵器，看來真的是謬論。

　“何不嘗試一下，將暗金冥刀與鳳鳴神劍相融合呢？”

　李牧心中來了想法。

　他將鳳鳴神劍也召喚出來。

　左手刀。

　右手劍。

　按照當初方畫眉傳授的法門，李牧嘗試著重新祭煉暗金冥刀。

　果然，異變出現了。

　暗金色光華閃爍，絲絲縷縷的暗金氤氳光絲從冥刀之分離出來，像是觸手一樣，纏繞向鳳鳴神劍。

　嗡嗡嗡。

　鳳鳴神劍震動了起來。

　一種抵觸的氣息流轉，想要抗拒暗金色光線的接觸。

　但效果並不明顯。

　最終，那暗金色的氤氳光絲，密密麻麻地接駁在了鳳鳴神劍上，而神劍的抵觸抗拒之力，也越來越輕微。

　李牧只覺得體內的大日仙元，像是絕提洩洪的流水一樣，宣洩出去，不斷地湧入到暗金冥刀之中，彷彿是要將他吸乾一樣。

　“不太對勁啊。”

　他心中暗凜。

　這樣下去，刀劍融合還未完畢，他自己只怕是已經被吸成人乾了。

　仙晶！

　李牧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將老金仙儲物手環中的仙晶，全部都取出，堆砌在身體周圍，直接運轉功法汲取仙晶之中的仙力。

　如此，才算是勉強維持了一個平衡。

　但李牧自己，也是被困在這種狀態輜重，一時之間，騎虎難下，進退維谷。

　就好像是翻牆的時候，卡主蛋了，翻不過去，也退不回來。

　這就很尷尬了。

　只能等待融合結束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每一分每一秒中，都有大量的仙晶被消耗。

　如此持續。

　足足三天三夜時間。

　李牧身上的所有仙境，都已經消耗完畢了。

　待到第四日的清晨，一切終於結束了。

　叮！

　一種奇妙的金屬微鳴聲響起，昭示著某種進程的完美終止。

　刀劍同時消失。

　暗金色的光芒在李牧身前流轉開來。

　一柄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奇怪兵器，在李牧的身前懸浮。

　暗金色的刃身。

　無彩色的刃口。

　鳳翅吞口。

　厚重，古樸，寬闊！

　這就是暗金冥刀和鳳鳴神劍的結合體。

　新的仙器。

　李牧一看之下，就喜歡上了。

　“成功了。”

　他一把握住這怪刃的柄。

　熟悉的、血脈相連的感覺，如期而至。

　就像是之前握住暗金冥刀時一樣。

　不，應該是比那時更加舒適。

　“它已經不是打神鞭，也不是冥刀，更不是鳳鳴神劍了，”李牧婆娑著刃身，猶如撫摸著情人的滑.嫩白皙的肌膚，心裡滿是歡喜，自言自語道：“得取一個新的名字。”

　李牧握著怪刃，站起來，輕輕地揮動，感受它的威力。

　融合之後，這兵器的品秩，依舊保存在六品。

　但李牧可以感覺得到，它的威力，要比之前單純的鳳鳴神劍強出許多，彷彿是只需要再進一步，便可以突破六品這個桎梏。

　只差一步而已。

　李牧看了看地面上大一堆的仙晶殘渣，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種【牧雲養器訣】，每一次養器，都需要大量的能量，以及足夠品格的礦石，或者是仙器。

　仙器每向上一個台階，都很不容易啊。

　“我來到仙界，乃是服了復仇而來，從今日起，你注定要伴隨我，殺戮仙人，誅除仇敵，所以，你得有一個響亮的名字。”

　李牧喃喃自語。

　他看著這柄古樸新仙器，腦海之中，猛然浮現出了地球上一本曾經無比火熱的神書，頓時有了靈感。

　“從日以後，就叫你【誅仙】吧。”

　誅仙之刃。

　李牧對這個名字，非常滿意。

　不到那有逼格，還應景。

　彷彿是在回應李牧的賦名，仙器微微震動。

　同一時間，一股強大的仙道真元之力，從【誅仙】中湧動出來，湧入李牧的體內。

　“這是……”

　李牧心中陡然一驚。

　旋即他不可思議地察覺到，自己的修為，竟是在飛速提升。

　那些在融合刀劍過程中，從海量仙晶之中，汲取而來的仙道之力，潮水般返回李牧的體內，令他的境界修為，開始狂漲。

　難道這【牧雲養器秘術】，竟然還有助於修煉？

　短暫的驚訝之後，李牧心中狂喜。

　一個時辰之後。

　李牧終於將【誅仙】之中反饋回來的力量吸收完畢。

　而他的修為，穩固在了謫仙中階。

　這是一個巨大的提升。

　而且，猶有餘力。

　這可真的是意外之喜。

　接下來的數日時間裡，李牧依舊在深居簡出，修煉提昇實力。

　八皇子到底會如何處理歐陽一的事情，不是李牧關心的內容。

　如果在這樣的大好條件之下，八皇子還不能調動自己一系的力量，收穫一些什麼的話，那就根本不值得李牧再投入任何精力在他身上了。

　轉眼，十日時間過去。

　一個消息傳到了李牧的耳中。

　八皇子成功擊敗了其他競爭者，成為了皇極崖的儲君。

　老皇帝在病中，發出聖旨，昭告天下。

　大勢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