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一十一、打雞血
“你知道是誰下毒?”
李牧盯著夏靜。
夏靜笑著,道:“我說是我下毒,你信嗎?”
李牧看著眼前這張風華絕代的美麗臉龐,實在是想不清楚,到底這個女人腦子裡在想什麼。
此時自己的身份,乃是當朝新皇麾下最受寵的紅人之一,是新皇的忠狗,她卻用這種話來調侃,莫不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直接將她抓了,嚴刑拷打。
什麼時候了,還敢說這種話。
李牧在心中權衡著,要不要直接將這個女人鎮壓抓住。
“木公子,我知道你的身份,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夏靜看著李牧,神色突然嚴肅了起來,道:“你為什麼不試一試呢,也許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
李牧猛地笑了起來。
“用這種方式試探我?”
他看著夏靜,眼神猛地凌厲無比。
“很愚蠢的方式,我說過,你的那一套,對我不起作用,念在我們都同為陛下效力的份上,這一次,我不追究你,下一次若是再在我面前,說這種胡話,那你就試一試,到底是我的劍硬,還是你的脖子硬。”
說完,李牧在沒有絲毫的遲疑,轉身直接離去。
夏靜這一次,沒有再跟上。
因為她從李牧的神態中,感受到了一絲可怕的氣息。
這種氣息告訴她,這一次如果再糾纏,李牧絕對不會對他有任何客氣。
“警惕心真強呢。”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哼,冷心腸的男人……不過,嘻嘻,不管你到底是什麼人,我一定會將你的真正身份,挖出來。”
“我是真的想知道,你這樣的人,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呢?”
夏靜想著想著就笑了。
她的笑,
燦爛宛如盛夏陽光。
周圍一些路人,見如此絕色,直接都看呆了。
……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
“兩天時間,你就給朕查出來這點兒無關緊要的東西?”
皇級殿中。
新皇憤怒的呵斥聲迴盪著。
肖嘯戰戰兢兢地跪著。
“陛下,臣查出來一些線索,魏如龍在被殺之前一個時辰,曾經私下約會過一個女人,他中的毒,可能和這個女人有關,只是這個女人,身份極為神秘,到現在,還無線索。 ”
“同時,魏如龍好色如命,這些天,在皇城中強搶女子的事情,做了不少,得罪的人也極多,難保不是這些人,出手刺殺他,所以臣將凡是與魏如龍衝突過的人,都抓不起來嚴刑拷打,但沒有什麼線索……”
“至於那【墨玉冠】之毒,皇室藏藥窖中的份額一點兒都沒有缺少,最近一年之內,有資格從藏藥窖中支取【墨玉冠】的人,就只有三皇子和大皇子兩個人了,三皇子已死,唯一可疑之人,就是大皇子了。”
“但是,這方面,臣也沒有十足的證據,下毒之事,與大皇子有關。”
“不過,在臣看來,東玄仙門也未必會在乎魏如龍被誰殺死,魏如虎與其大兄之間的關係,並不 和睦,他們更在乎的,是要有一個台階下,得到足夠的面子,也給門中其他人一個交代,所以……”
說道這裡,肖嘯就沒有再說下去了。
他玩弄人心,施展陰謀詭計是一把好手。
但論到查案,卻是差了很多。
而且三天時間裡,查出這樣的事情,就算是神探,也未必可以做到。
所以,他更喜歡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來結束這次事件。
東玄仙門和一劍宗不是要一個交代嗎?
給他們一個'交代'就行了。
肖嘯覺得,陛下也一定會同意這個方案。
不但可以免去東玄仙門、一劍宗的憤怒,還可以順手將大皇子這個眼中釘除掉,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呢?
皇級殿中,一片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好。按照你說的去辦吧,這一次,不要讓我失望。”新皇的聲音,幽幽地響起,彷彿是迴盪在黑暗之中的幽靈一般。
“臣遵旨。”
肖嘯鬆了一口氣,退了下去。
昔日的八皇子,如今的陛下,同是一個人,但是給他的感覺,卻是已經大不相同了,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的含義,肖嘯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
整個皇級殿中,就只剩下了李牧和新皇兩個人。
沉默。
沉默是此時的皇級殿。
大約過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木統領,你是不是覺得,朕行事卑劣,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新皇長嘆了一聲,緩緩地問道。
李牧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新皇再度幽幽一嘆,道:“你這算是在寬慰朕嗎?”
李牧道:“臣心中,的確是如此想的。”
新皇不再說話。
李牧頓了頓,又開口道:“陛下似是有頹廢之意?”
新皇巍巍一嘆,道:“曾經夢寐以求的寶座,真的坐上去了,才知道這個位置的可怕,太多人盯著朕,朝內,朝外,都是如此,朕自登基之後,不過四日時間而已,除了第一夜略能休憩之外,之後竟是再也不能寐,這種滋味,竟是不如朕當初還只是一個皇子時逍遙。”
李牧心裡暗罵一聲矯情。
當初跪舔諂如狗,如今得手嫌人醜?
“陛下,臣記得,您當初的志向,是御極之後,橫掃六合八荒,將皇極崖振興成為月川府第一仙道勢力,如今,才不過剛剛起步而已,為何會如此意興消沉?”
他決定還是給新皇大一點兒雞血。
“如今皇極崖百廢待興,陛下初登大寶,自是有應付不暇之感,等到適應之後,自然就不會有如此感覺。眼前最關鍵的,是以雷霆手段,將朝中不服者和各種不安定因素,斬盡殺絕,因此,如肖嘯大人的建言,其實對於陛下頗為有用,而且看起來,肖嘯大人也願意將這個並不怎麼光彩的事情,攬到自己的身上,他對陛下,是忠心耿耿的。”
李牧暗中幫肖嘯說了幾句好話。
新皇笑了笑,道:“你這個人啊,就是想的太簡單,只知道修煉,太重感情重義氣,覺得所有人都對你好,肖嘯對你表面上看起來,的確不多,當初力主朕招納你,也獻了一些計策,他這些年,追隨朕做了不少的事情,對朕忠誠是不假,但也有自己的私心……算了,這些說了,你也不懂。”
李牧內心裡差點兒笑死。
老子就這麼一點點的優點,竟然全部都被你發現了。
沒錯,我就是想法簡單,重義氣。
哈哈哈。
“陛下,臣只是覺得,陛下當奮發圖強,與天爭命。一劍宗和東玄仙門的使者,在我皇極崖皇城中,都敢如此囂張,指著陛下的鼻子質問,他們憑什麼?臣看不下去,有朝一日,我皇極崖大軍,踏平東玄仙門和一劍宗,成為月川府第一勢力,看他們還敢對陛下囂張?”
“臣的家鄉,曾經流傳這樣一句話,只有當你足夠強,別人才不敢在你夾菜的時候轉桌盤,我想陛下的目標,也應在於此,有朝一日,策馬一劍宗,煮酒東玄山,到那時,別說是死幾個使者,便是將兩大仙門的掌門踩在腳底下,誰又敢說半個不字?如此,當不負七尺男兒之軀,在這仙界走一遭,若如陛下這樣,稍有不如意,便意興頹喪,如何成大事?”
“臣斗膽,冒犯陛下天顏,但臣所說,句句真心,若有朝一日,陛下大軍起徵,臣願為陛下馬前卒,漫漫征途,絕不後退。”
李牧說 ,深深地行禮。
咋樣?
新皇的面色,勃然大變。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能夠感覺到,木牧體內那種雄心壯志,宛如燃燒的火焰一般,撲面而來,炙熱的氣息,讓他整個人,也一瞬間,彷彿是被點燃了一樣。
是啊,何躊躇啊?
仙道之路,本就是與天爭,與命爭。
自己已經有瞭如此基礎,站在了一大勢力的頂端,竟然會心生頹廢,想要退縮,守住基本盤?
相比之下,這個木牧的胸襟,格局,簡直是高的可怕。
或許,這就是他實力為何如此強大、深不可測的原因?
這個人好似是全身都散發著光輝一樣。
相比較之下,肖嘯的手段,只能算是營營苟苟,喜歡在桌面之下玩手段,永遠上不了檯面。
只有木牧這樣渾身發光的人,才適合站在朕的身邊,一路同行,見證一次次的征服和偉大。
而肖嘯?
或許真的應該好好考量一下對他的用法了。
如今朕已經登基為皇,以前的手段,不能再用。
局面變了。
依仗的人,也需要改變。
這一刻,新皇的心中,漸漸地有了決斷。
“木統領,傳令擺駕【丹楓宮】,你隨朕一起去拜見東煌神朝的使者。”新皇道。
月川府三大勢力,煉妖閣,玄感宗和月川府之中,東煌神朝也是朝庭制的勢力,因此與皇極崖有著天然的同盟關係,這麼多年以來,東煌神朝也算是皇極崖的背後支撐之一。
他決定要去拜訪東煌神朝使者。
做大事之前,一定要贏得東煌神朝的支持。
有些事情,應該掰開來好好談一談了。
“臣遵旨。 ”
李牧道。
當夜,新皇與東煌神朝使者俱體談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李牧也不知道。
他只看到,新皇從丹楓宮中走出來的時候,面帶喜色,意氣風發的樣子,就知道,事情大概是談成了。
後一日。
魏如虎限定破案的最後一日。
皇極崖左中丞肖嘯,奇蹟一般地破案,查出刺殺東玄仙門魏如龍的背後黑手,竟然是皇極崖大皇子——因為失去皇位而不甘,試圖以此手段,來挑撥皇極崖與大仙門之間的關係,從而藉刀殺人,將新皇顛覆。
新皇震怒。
大義滅親之下,大皇子的頭顱,直接被送到了東玄仙門魏如虎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