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一十九、召回
消息傳出,月川府震驚。
很多關注著這場戰爭的勢力,都根本都沒有反應過來。
一日之前,東玄仙門還處於絕對的優勢,大軍入侵皇極崖的境內,佔據六城,肆意剝奪,如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將皇極崖滅了一樣。
結果,僅僅過了一日,入侵皇極崖的東玄仙門大軍,就幾乎全軍覆沒,而皇極崖反攻進入到了東玄仙門境內。
“但有所得,皆歸己有。”
李牧以臨時主帥的身份,直接發布了命令。
這樣的命令,讓整個西征軍都陷入到了狂歡之中。
如果說一開始,西征軍上下,還是在迫於李牧的'淫威',不得不捏著鼻子追擊的話,那現在,隨著戰爭進入反擊狀態,陷入到了殺戮和掠奪快感之中的西征軍將士,已經完全進入到了主動攻擊的狀態之中。
擊殺敵人,不但可以記功,且任何的戰利品,都歸屬於自己所有。
這讓皇極崖的士兵,化身成為了貪婪的強盜一樣。
再一日,皇極崖西征軍,直接攻破了東玄仙門在曹川府境內的四座大城,掠奪物資、礦產、仙晶無數,實力如滾雪球一般壯大。
至此,西征軍的入侵,才因為戰線拉的過場,暫停了下來。
而此時,李牧在西征軍中的威望,也攀升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這一路征戰,任何強敵,任何困難,都是李牧出手,一劍破之,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實力,讓將士敬畏,再加上李牧允諾將士戰利品歸己有,利益的捆綁,雙管齊下,讓自己的命令和意志,在西征軍中,貫徹的無比順利。
而也是在這個時候,月川府、曹川府這兩大州府之內的各大勢力,才終於回過神來。
“報,大帥,皇城來使,陛下欽差到了。”
玄風城中,臨時大帥府。
一位裨將,大步進來,向李牧匯報。
“恭喜大帥。”
“必定是來自於陛下的嘉獎。
”
“大帥立下這等天功,陛下定然會重賞。”
“賀喜大帥。”
諸多將領聞言,都第一時間紛紛表態。
哪怕是昔日周可夫麾下的一些心腹將領,此時也都不遺餘力地拍李牧的馬屁,帥府大堂之中,一片興奮,諸人也在想著,這樣大的功勞,自己也是有一份的,想必陛下也會有重賞吧。
李牧臉上浮現出一絲淡然。
皇帝終於回過神來了。
接下來,自己這個臨時大帥的職位,必定是坐不穩了。
不過,在他的指揮之下,皇極崖大軍已經將攻入東玄仙門境內,燒殺搶掠,給予東玄仙門重創,算是把這仇,結死了,兩大勢力,都是要面子的,這回誰都退不了。
攤子已經爛透了。
不管是皇極崖,還是東玄仙門,已經絕對不會再妥協。
戰爭,絕對會繼續下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來宣旨的是皇帝身邊最為寵信的一位宦官,同時也是一位半步金仙級的強者,面色肅穆,不喜不悲,看不出來任何的徵兆。
皇帝的聖旨中,大力褒獎了西征軍上下,反是將領,皆有升賞,同時,禁衛軍運來仙酒、戰甲、仙晶、丹藥、草藥等資源無數,犒賞大軍。
但唯一奇怪的是,對於木牧這個'功臣',卻是隻字未提賞賜。
只有在聖旨的最後一句中,提到讓木牧返回皇城述職。
但軍中諸將,對於陛下的這個決定,並未有什麼懷疑和聯想。
畢竟木牧元帥,立下如此蓋世功勳,陛下想要親自接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況,雖然與欽差大人通行的,還有三位皇極崖的金仙強者,但陛下的聖旨中,也沒有提及換帥。
“木統領,隨老奴回去吧,陛下啊,可等著急了哇。”
老宦官笑瞇瞇地道。
李牧點頭,道:“好,這就上路。”
回去皇城也好。
接下來戰場上,定會有狂風惡浪襲來,正好回去,避一避風頭。
……
……
“他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皇帝?”
皇極崖皇城之中,皇級殿內,昔日的八皇子,如今高高在上大權在握的皇帝,此時正陷入一片憤怒之中。
跪在地上的肖嘯和其他幾位心腹大臣,都戰戰兢兢。
從西境前線傳回來的戰報,現在想起來,都足以令他們每一個人,都瞠目結舌。
戰局逆轉的如此迅速,如此不可思議。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以先鋒身份出征,結果卻在在落日城,殺了皇極崖軍神周可夫,奪權佔位的木牧。
擊敗了東玄仙門的入侵,固然重要。
但很顯然,皇帝陛下更在意的,是周可夫之死。
或者準確一點說,周可夫的死也並非是無法接受——無法接受的是木牧擅自私殺元帥周可夫,假傳聖旨,冒領西征軍大帥之位,私自決定西征策略,允許將士將戰利品據為己有……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犯大忌諱的事情。
李牧這樣的行徑,絕對不是一個臣子該做的事情。
只有皇帝,才能如此行事。
這麼做,是不將皇帝放在眼裡。
形同叛逆。
如此臣子,本事越大,越可怕。
留不得。
“陛下,這個李牧,實在是目無君上,膽大妄為,這一次不給他一些教訓,只怕是日後,更加可怕的事情,他都做得出來。”右中丞范敏以頭扣地,大聲地道。
“陛下,範大人言之有理啊。這等行徑,如果不加以嚴懲,日後人人效仿,陛下當何以自處?”軍部大佬柯軼倫也是大聲地道。
他是周可夫的老友,也是兒女親家。
皇帝臉上的怒意更盛。
他看向肖嘯,道:“你說說看。”
肖嘯深深跪倒,道:“臣有罪。當初,乃是臣力主將木牧招納至殿下麾下,當時卻沒有想到,此人竟然會如此喪心病狂肆無忌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臣願罰俸謝罪。”
“哦?”皇帝道:“你也覺得,木牧該死?”
肖嘯道:“的確是罪大惡極。”
皇帝淡淡地道:“木牧當初可是為你開脫了不少事情啊……唉,你來說,當如何處置木牧?”
肖嘯聞言,心中猛地突了一下。
天威難測。
陛下剛才說這種話,心中莫非對於木牧,還有認同?
肖嘯跟隨皇帝這麼多年,自是知道,這位陛下多疑多慮的性格,一下子,這麼多的人,都說木牧的壞話,欲置之於死地,反而會讓他想的更深一層,反而不想殺木牧。
一念及此,肖嘯射深吸了一口氣。
他想了想,話鋒一柔,道:“陛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木牧的確歲罪無可赦,但念在他曾為陛下立下大功,而且這一次,也是他力挽狂瀾,擊敗魏羨山等人……陛下,劉公公去宣旨已經一日,相信木牧已經在返回的路上了,等到他來了,陛下可以親自質問他,給他一次解釋的機會。”
“若是木牧抗旨不尊,對抗陛下,該當如何?”軍部大佬柯軼倫道。
皇帝的面色,驟然又冷森了起來。
若是發生這種情況,那絕對是對他>
他以前,是多麼重新木牧啊。
正在這時,外面傳報之聲傳進來。
“陛下,木牧統領返回,在殿外求見。”傳令宦官道。
大殿之中的所有人聞言,都是心中一震。
木牧還真的聽從聖旨回來了。
而且還這麼快?
這說明什麼?
說明木牧在接到聖旨之後,沒有絲毫的猶豫,第一時間就往回趕,根本就沒有不尊聖旨,對抗皇帝的意思。
很快,李牧大步走進皇級殿。
皇帝的目光,落在李牧的身上。
“臣拜見陛下。”
李牧面色肅穆地行禮。
皇帝盯著李牧,看了許久,才道:“木卿不必多禮,來人啊,賜座。”
有宦官搬著椅子過來,讓李牧坐下。
肖嘯、范敏和柯軼倫等人,面面相覷,心中想法,近乎於相同:什麼意思?陛下剛才還怒不可遏,怎麼見到了木牧,卻如此和顏悅色地厚待?
“肖中丞和諸位愛卿,都有話要問木卿。”
皇帝緩緩地道。
他的目光,一掃肖嘯等人。
肖嘯頓時會意,來到李牧面前,咳嗽了一聲,道:“木統領,關於周老元帥之死,有人說是你殺的,你可有話說?”
李牧很光棍地道:“沒錯,是我殺的。”
嗯?
眾人都是一怔。
這麼乾脆地認罪,一點兒都不辯解的嗎?
“你這狂徒,為何殺害周老元帥?”柯軼倫厲聲質問道。
李牧將當時的情況,講了一遍,理直氣壯地道:“徹底擊潰東玄仙門入侵大軍的機會,當時就只有那麼一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而周可夫心中所想,並不是為陛下分憂,也不是收復失地,而是奪我之功,爭權奪利,這種欺世盜名的大帥,我當為陛下誅之。”
“你……你這是狡辯。”柯軼倫怒吼道。
李牧懶得理會這個老傢伙。
他起身,行禮,道:“陛下,臣所做一切,皆是為了陛下,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當時的情況,機不可失,若是錯過,收復我皇極崖失地,將會漫長艱苦,損失更大,周可夫短視愚昧,一味阻攔,眼看著戰機就要被延誤,臣不得不當機立斷,將其斬殺……事實證明,臣的做法是對的,若非如此,西境六城,只怕還在東玄仙門的手中,若是等他他們站穩了腳跟,那沒有數百年的戰爭,國土難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