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二十四、他是誰
肖嘯的手中,淡青色的光華閃爍。
一個玉石小劍,懸浮起來。
小劍樣式古樸肥厚,周圍環狀的符文光環流轉。
一縷強大犀利的劍意,從這只有小兒巴掌大小的玉石小劍之中,爆發出來,讓整個皇級殿都開始顫栗,搖搖欲墜。
高階金仙的氣息。
“呵呵,沒有想到吧,我早有準備。”
肖嘯面帶得意地冷笑著。
“這本是為了狗皇帝準備的,原本以為,他就算是再落魄,身邊也有一兩個忠心耿耿的金仙供奉,誰知道竟是真正的眾叛親離,呵呵,真是可憐啊……木牧,既然你木牧要出頭,那就和這狗皇帝,一起去死,為他陪葬吧。”
他在玉色小劍中,注入仙元。
頓時劍光閃爍。
一道青色犀利劍意,破空襲來,彷彿是要將這天地,瞬間一起都要被斬碎剖開。
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劍氣。
“哇哈哈哈哈……”
伴隨著劍氣的是肖嘯張狂的大笑聲。
但這笑聲,下一瞬間,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木牧只是抬手一夾。
隨意。
也寫意。
兩根手指就將玉色小劍直接夾住。
那足以瞬間秒殺一尊中階大圓滿劍仙的小劍,驟然就像是遇到了貓的老鼠一樣,發出了微微悲鳴顫抖,掙扎不脫,難以再有存進。
“這不可能。”
肖嘯尖叫。
他不顧一切地瘋狂催動仙元。
但卻得不到玉色小劍的任何回饋。
李牧兩指微微發力。
咔嚓。
玉色小劍如乾枯草芥一樣裂成兩段,墜落在地。
“你也許忘了。”李牧道:“一年多之前,我曾在落日城上,萬眾之中,秒殺了金仙級的東玄仙門金仙級的長老魏羨山,所以,你這點兒手段,竟然想要威脅到我?你說你蠢不蠢?”
肖嘯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了起來。
最大的底牌失效了。
木牧的強大,宛如一座無法翻越的山巒一樣,令他絕望。
“上……殺了他,給我上。”
肖嘯如挨了一刀的野豬一樣尖叫著,強令死士沖向李牧。
而他自己,則如喪家之犬一樣,化作閃電,轉身就逃。
但以李牧如今的實力,肖嘯怎麼逃得掉。
咻咻咻!
誅仙所化的飛刀,附著著大日真火,在虛空中,劃出黃金色的軌跡弧度。
數百死士,瞬間就被斬過身軀,化作了飛灰。
下一瞬間,李牧身形一動,飛出大殿。
再返回時,他的手中已經捏著肖嘯的後頸。
生擒。
“不,木牧,放了我,饒了我吧。”
肖嘯面如土色,大聲地哀嚎。
李牧道:“昔日你向陛下舉薦我,今日我不殺你,你的命運,就由陛下來裁決吧。”
“不,你把我交給狗皇帝,我必死,木牧,你若是念在昔日情分上,放我走。”肖嘯大聲地道:“以你的實力,只要投靠東玄仙門,必有重賞,如今皇極崖已經是危如累卵,何必再效愚忠。”
李牧懶得理會他。
噗通。
被封印了修為的肖嘯,丟在了皇帝的面前。
一起被瞬間擒拿的,還有大宦官黎蓀。
“陛下饒命啊陛下,奴才是被逼的……”
黎蓀痛哭流涕,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磕頭如同小雞啄米一樣。
皇帝緩緩地站起來。
他看著這兩個關鍵時刻,背叛謀害自己的昔日忠臣,眼中湧動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形勢逆轉。
任憑兩人如何哀嚎掙扎求饒,皇帝都沒有絲毫的心軟。
劍光閃爍。
皇帝親自出手,斬下了兩人的頭顱,同時更是破滅了兩人的元神,令其永世不得超生。
手刃叛逆之後,皇帝目光復雜地看著李牧。
“木卿,朕……”
他似是有千言萬語,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唉,一切都遲了啊。”
皇帝淒涼地嘆息著。
神朝破滅在即。
一切都已經回天乏術。
他甚至感覺到,自己體內還未清除的毒素,依舊在作祟,不斷地侵蝕著自己的生機。
木牧,回來的太晚了啊。
“木卿,你走吧,以你的實力,突圍應該是無虞,從此之後,隱姓埋名,不要再以真名示人,否則,東玄仙門不會放過你,是皇極崖拖累了你啊。”
鳥之將亡,其鳴也哀。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皇帝這時候,終於是說了一句有溫暖有溫度的話。
李牧這個時候,當然不能走。
“陛下,還不到最後的時刻。”
他指了指城門方向,大聲地道:“有陛下在,有臣在,皇極崖就不會滅,不管在任何時候,陛下都不應該放棄,身為君王,當始終心存鬥志,哪怕是戰至一兵一卒,也要挺直脊梁,無所畏懼。”
皇帝抬頭看了一眼李牧,臉上浮現出一絲自嘲之色,道:“朕已經無力回天,愧對列祖列宗啊。”
李牧才發現,這位昔日野心勃勃的皇帝,此時,心中的鬥志,已經徹底的冰消瓦解,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已經很難激勵起來。
果然是個廢物。
死雞兒扶不上架。
爛泥扶不上牆。
但為了接下來的計劃,還是得扶一扶。
李牧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陛下何不與臣登上城門,拼死一戰?陛下請聽,那些忠於皇極崖的將士,還在城門之上,與敵人做最後的戰鬥,哪怕是死,也要死得其所,陛下難道連這些普通的兵將都不如嗎?”
皇帝看了看李牧,道:“我知道木卿的意思,但是……呵呵,也罷,既然木卿不願意獨走,那朕就陪木卿登上城樓一戰。”
最終,在李牧的要求和激將之下,皇帝與他一起,出了皇級殿,朝著城門飛射而去。
……
皇城外。
曹川府聯軍虛空大營。
仙樂陣陣。
氣氛悠閒。
東玄仙門太上長老魏羨水,魏羨魚,魏羨蟲三人,坐在巨型玄舸之上,正在與甘霖山大長老周崇飲酒賞舞。
“想當初,羨山大哥,死於皇極崖木牧之手,我就曾發誓,一定要踏平皇極崖都城,將那個木牧,碎屍萬段,只是可惜了,今日皇城覆滅在即,木牧卻是死在了神嚎崖之下,不能親手殺他,為羨山大哥復仇。”
魏羨水無限惋惜地道。
魏羨魚道:“大哥當年一心沉醉於權勢,架不住那幾個小輩的挑唆,帶兵出征,死於木牧之手,實在是可惜,當初,他的天賦,是我們四人之中最好的,可實力卻是我們之中最弱的一個,唉,這也是時運使然。”
魏羨水舉杯向甘霖山大長老周崇敬酒,道:“這一次,還得多謝甘霖仙宗的鼎力支持,感謝週長老對我我們兄弟的抬愛,我們才能出這一口氣,周長老,我敬您一杯,城破之後,這城中的所有財富、人口、資源,盡歸您所有,我東玄仙門,不拿分毫。”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
周崇表面上看起來三十多歲,身形矮胖,圓臉小眼,嘴角兩撇鼠須,看起猥瑣陰險,笑起來的時候,彷彿是一隻兇惡的老鼠成精一樣。
“聽說皇極崖的第一美人【極樂仙子】夏靜,落到了你們兄弟的手中,等待大戰結束,派人送過來吧。”
他不動聲色地道。
魏羨水等三人,心中暗罵了一聲MMP。
這消息是誰透露出去的,本來還準備此間事了,自己內部消化享受一番呢,誰知道消息竟然是洩露出去了。
三人的心中,自是萬千個不願意。
皇極崖第一美人,傳聞還是皇帝暗中的禁臠,誰不想狠狠地蹂躪一番,發洩心中的仇恨。
而周崇可是一個辣手摧花的變態,但凡是落在他手中的女人,到最後,沒有一個不被玩慘的,被他用過之後,哪怕是金仙也得變形。
“怎麼?不願意?”
周崇眼睛微微一瞇。
魏羨水第一個反應過來,道:“哈哈哈,當然願意,我們本來就準備將這個女人,獻給周長老,呵呵,原本是準備給周長老一個驚喜,不想您竟然已經知道了,呵呵,來人啊,去將夏靜帶來。”
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選擇屈服了。
東玄仙門依靠甘霖山才能打贏這一戰。
而周崇更是半步先將級別的強者,心狠手辣,睚眥必報,得罪了此人,後患無窮。
正說話之間,突然遠處皇極崖皇城上,傳來一片歡呼之聲。
緊接著,是一陣緊促而又充滿了奇異威嚴韻律的戰鼓之聲,響徹整個皇極崖皇城上空,放眼看去,原本已經處於分崩離析狀態的守城軍,竟然又爆發出了狂躁的戰鬥力。
“報……皇極崖皇帝,親自登城參戰。”
一名負責傳訊的東玄仙門謫仙弟子,飛快而來,落在玄舸艦艏,單膝跪地大聲地匯報導。
哦?
皇帝親自登城?
哈哈哈,看來真的是黔驢技窮了。
魏羨水等三人,連同周崇,都一起來到了玄舸艦艏,朝著遠處的城門看去。
就看一個身穿著明黃色仙甲戰袍的年輕人,出現在了城門敵樓。
那便是皇極崖的年輕皇帝,即將誕生的亡國之君了吧?
的確是一副好皮囊。
可惜太過昏庸天真,以至於有今日滅國之災。
在這位'亡國之君'的身邊,一位一襲白衣,短髮英俊的年輕人隨侍。
不知道為什麼,這皇帝明明是戰場上的視線中心,理所應當地享受最後的注目光輝,但是不只是魏羨山三兄弟,就連半步先將級修為的周崇,一下子,不由自主地都將目光,將聚焦在了那個白衣短髮年輕人的身上。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彷彿那白衣短髮年輕人,才是今日真正的主角一樣。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