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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妖追夫記》第74章
第74章 【完結】

  苦夏磨人,大太陽毒辣辣地烘烤過幾天,大人孩子就都沒了胃口,更懶怠動。

  陸質要侍疾,但在宮裏待了一上午,到處都是悶悶的空氣,他就忍不住記掛家裏。

  兩個小花妖似是很不經熱,晚上總要哭。今日這樣的熱燥,不知道有沒有一直哭著鬧紫容。

  因而這日未等到午時,他便帶著侍衛回了家。

  府裏不防備陸質這個點回來,正是大中午,進門後,他沒讓人進去通報,穿過垂花門打廊下一路走進去,除了身後帶的侍衛,再沒見旁的一個人。

  耳邊只聞風吹過樹冠,葉片嘩啦啦的響。熱氣還是濃郁,堵在鼻尖胸口,悶的人呼吸不暢。

  正屋和里間都沒人,暖閣當地放著一大盆冰,倒還涼快些,只是也沒人。

  往四周看了一圈,才聽後院隱隱傳來說話聲。

  陸質循聲找出去,在小門往下一級的臺階上站定。

  梧桐樹下,兩個小花妖應該是在小床裏躺著,他只聽到奶聲奶氣的咿咿呀呀。紫容彎腰不知道在低聲說什麼,玉墜和另外一個丫鬟坐在一旁,幫著給打扇子。

  三層臺階用不到半掌高的青石板鋪就,陸質眼裏先漾開一個笑。

  他邁開一步便跨完石階,並著兩三步走過去,是兩個丫鬟先行禮,紫容才轉過身來,又是高興,又是驚訝,問他:“今天怎麼這麼早?”

  最近皇帝突然病倒,一眾皇子都要侍疾,平時不到宮門下鑰,陸質是回不來的。

  陸質道:“宮裏沒什麼事,就回來了。”他拿手背碰了碰紫容的臉,垂眼看著紫容,問:“在外面熱不熱?”

  紫容搖頭,拉著他轉身,一起低頭看兩個小花妖,“屋裏太悶,坐不住,才出來待會兒。”

  “哭了沒有?”

  紫容稍苦著臉,說:“一一哭累了才睡,二二可能是出來外面高興,沒再怎麼哭。”

  安蘭平躺著,但是臉微微偏向一邊,兩隻小手都虛握起來放在身側,已經睡著了。

  但平玉還精神著,水靈清透的臉頰上深旋一個甜甜的酒窩。黑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看著剛回來的陸質,揮舞起了短手短腿,嘴裏興奮的咿呀聲更大了。

  安蘭立刻哼哼了兩聲,嚇得紫容忙對著平玉輕輕地“噓”。

  然而平玉並不理會這個“噓”是什麼意思,倒是被紫容的樣子逗得笑了起來,沒聲兒,只把一雙肖似陸質的眼睛眯了起來,嘴角彎彎,甜的像盛了蜜。

  陸質也輕輕地笑,從玉墜手裏接過扇子,在平玉面前慢慢扇了兩下。

  扇柄上墜的粉色流蘇跟著晃了兩晃,便逗的平玉伸出小手去抓。

  玉墜和夏雲悄悄進了屋裏,紫容才往陸質懷裏湊,頭往後靠在陸質肩窩,仰頭蹭陸質的脖頸。

  陸質低頭在他額上一吻,溫聲道:“困不困?把平玉哄睡,你也去歇會兒。”

  紫容想跟陸質一塊兒歇晌,聞言便立刻點點頭,自己站好了,給平玉騰出地方來,等陸質哄他睡。

  天實在太熱,兩個孩子在屋裏不用繈褓,剛才要抱出來,玉墜才給包了薄又鬆散的一層。

  陸質俯身整理被平玉蹬開一些的繈褓,平玉就已經知道了陸質要抱他,小身板一挺一挺,張著手亂擺,在繈褓裏落下幾片指甲蓋大的淡紫色花瓣。

  “悄悄的。”陸質把他的手包好,抱著他在樹蔭下走開幾步,拈起一片小花瓣在他鼻子上掃了掃,低聲道:“小心吵醒姐姐,爹爹就沒手抱你了。”

  紫容跟著過來,平玉便挪開視線去看紫容,看一會兒,再轉回來看看陸質。

  他比安蘭愛笑,高興時,臉上的酒窩便一直陷著。不鬧騰的時候乖乖望著人,直叫人心頭一陣發軟。

  陸質哄他們兩個睡覺熟練的很,慢慢地在龐大的樹冠下繞了幾個來回,低低地說幾句話,平玉就闔眼睡了。

  長睫毛根根分明,鼻尖上帶點汗珠,被陸質輕輕擦掉以後,放進了小床裏同安蘭挨著。

  玉墜和奶娘輕手輕腳搬了小床進去,紫容也被陸質握著手帶進了寢屋。

  寢屋靠裏,房檐和牆壁都厚,冬暖夏涼。加上四角還放著拿青瓷缸盛著的冰塊,比外頭的幾間屋都好些。

  紫容跟兩個孩子待了一上午,嘴裏沒停說話,又免不了跟著爬來爬去,這會兒確實覺著累了。

  他和陸質脫了外衣躺下,沒過一會兒,睡意就如沉沉大山,當頭壓了下來。

  兩個人是肩挨肩、手碰手睡的,紫容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背對陸質被抱在了懷裏,陸質的手按在他小腹處,兩人相貼的地方濕了一片。

  “醒了?”陸質聲音低啞,尾音分岔,似也還帶著睡意。

  紫容在他懷裏翻了個身,兩個人成了面對面的姿勢,才見陸質的眼神倒是清醒,像是醒了有一會兒了。

  “還想睡。”花妖重又閉上眼睛,把臉埋進陸質肩窩。

  陸質卻沒讓,抓著花妖一邊肩膀把人推遠些,下一刻便翻身壓了上去。

  “殿下……”紫容揪著被單小聲叫了一聲,才察覺到了下頭頂著他的東西。

  陸質握住他半邊臉低頭親他耳朵和脖頸,吻落的很密,漸漸又上移到嘴唇。

  兩個人的呼吸交雜在一起,讓稍微涼下來些的午後空氣重又灼燒了起來。

  紫容軟著身體由陸質來,一層薄薄的中衣很輕易便被拉開。一番耳鬢廝磨,等兩條細白的腿被分開折起時,他才下意識低呼一聲。

  陸質立刻退開些,四片唇瓣分開,扯出一道水痕,情色意味極重。他眼底卻嚴肅又認真,問紫容:“腿疼?”

  紫容點點頭又搖搖頭,臉先紅了,半晌,才按低陸質的頭,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是……是昨天晚上,腰……有點、有點酸。”

  陸質在胸腔裏發出一聲悶笑,隨即攬著紫容的腰把人面對面抱在身上坐了起來。

  這樣入的最讓人受不住,紫容一開始僵著脊背忍耐,沒幾下就軟了骨頭。他抱住陸質的脖子把頭枕在自己手臂上,帶著鼻音斷斷續續地細聲哼哼。

  陸質一下下動作既狠又快,但沒有反復折騰,盡著力道出來一次後,就把花妖翻過去,背對著他抱在了懷裏。

  他低頭溫柔地親了親紫容的肩膀,拇指擦掉紫容臉上的淚痕,嗓音裏帶著笑,“這樣弄,就不會折著你的腰了吧?”

  聞言,紫容就啜泣了兩聲。全程這個姿勢做下來,他到這會兒都緩不過來,大腿根還在打顫。

  陸質往前摸,在花妖小腹上摸到一片粘膩。他要的凶,這人就不知道沒出息地出來了幾次,到最後情太熱,連陸質都忘了。

  “沒出息。”他緊緊抱了人在懷裏,親熱地嘲了一句。

  紫容黏糊糊地往後靠,歪頭蹭了蹭陸質的臉,咕噥了幾聲,陸質沒聽清一句。

  晚間,兩大兩小去了東南角的一個院子。院外有片池塘,院裏就比別處都涼快些,陸質想著這個,前兩天就吩咐了人去收拾。

  平玉和安蘭看出是換了地方,一個比一個興奮。

  平玉在床上急乎乎的爬,只不過兩節藕拼起來一樣的短胳膊沒什麼力氣,爬幾下就要趴一會兒。

  安蘭被陸質護著,坐在陸質腿上,雖然不像平玉一樣四處去試探,但也眨巴著眼新奇地看個沒完。

  紫容的精神是好的,就是身上有些疲憊。他靠在陸質肩上,默默的,叫安蘭捏著他一根手指頭玩兒。

  陸質時不時低頭親親他,兩個人說幾句話。窗外又有陣陣蛙聲不斷,這夏夜一刻,終於不再那樣燥,反而溫溫和和的,似徐徐清風拂過心頭,帶著花香,帶著青草味。

  歇下以後,因為換了地方,不止兩個小花妖覺得新奇,大花妖也翻來覆去的不睡,又伸手去夠床頭木櫃上一個蓮花樣的白玉擺件。

  花妖夠了半天夠不著,陸質也不管,紫容在他下巴上親了下,他才一伸臂輕而易舉地把巴掌大的蓮花座拿了下來。

  “這個是拿來幹什麼用的?”紫容拿在手裏看了一會兒,問陸質。

  明明像是玉做的,在夜裏卻泛著瑩潤的亮光。不刺眼,但也能照亮一小片地方。

  陸質把他抱在懷裏,道:“沒用處,你拿著玩。”

  紫容輕嗯了一聲,那個東西沒什麼新鮮的,他卻翻過來倒過去的看個沒完。

  幾根細細的指頭被玉光襯的幾乎半透明,陸質看著,便伸手握了上去。

  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不一會兒,喘息便漸漸重了。

  昨晚剛做過,下午又要了一回,下頭摸著有些熱,不知是不是腫了,紫容卻不知道怕。他兩隻手勾在陸質脖子上,偏開頭垂著眼睛,軟乎乎的,全由著陸質來。

  這一次陸質很溫柔,進的深且慢,紫容哼的一聲比一身綿軟。不知是不是因為陸質身上太熱,花妖的臉和身上都紅透了,直至連窗外的蛙聲都暫且歇下,兩個人才擁著入了睡夢。

  齊木自五月份來過一遭,給平玉帶了一頂布老虎帽子後,便再沒來過。

  兩個孩子還小,紫容離不開,又不可能帶著出門,兩個人便沒見過面。紫容問過陸質一回,陸質也沒說什麼。

  陸宣在明面上參他一本,害的皇帝大怒,種種錯數下來,下旨革了他王爺的頭銜,兩府就不能再有什麼交集。

  陸麟沒生什麼氣,只說各人有各命,叫陸質往後不要後悔。他的無奈是真的,倒是沒有失望,陸質雖然早下了決定,到那時候還是鬆了口氣。

  皇帝的病在七月份再也瞞不過去,拖了一個月,眼見的一天天熬不住了。

  陸質前日早走了一趟,又惹得朝上議論紛紛。

  從承乾宮出來,他和陸宣並肩走了一段。

  四面無人,陸宣看了看他,道:“倒是忍著些,你略動一動,多少眼睛盯著呢。”

  皇帝躺著,進氣少、出氣多,守在跟前的人一個都認不全。陸質沒見過他那麼虛弱的樣子,本以為不會有什麼感覺,事到臨頭,才知不是那樣。

  他負手遠遠望了眼西沉的太陽,低道:“他熬著,太艱難了。”

  陸宣下意識往旁邊四下打量一圈,才道:“什麼話都敢說,真是……心裏別太鬆懈了,還是謹慎些。”

  陸質沒太注意陸宣說了什麼,只是往前邁步走著,心突然重重地沉了下。

  宮門快到了,他同陸宣分開些。各人臉色都不是很好,是隔閡很深的樣子。

  陸質回頭看了一眼,來路很長,被夕光掩映出一片橘紅的暖光。

  他想起抱著紫容出來的那天,雖然不住走著,腳下卻似栓了沉重的鐵鏈,掙脫不開。

  這時兩肩上卻驀地一輕,如同籠鳥回歸高天,池魚重返碧海。

  到家的時候,紫容背對他在床邊站著,隨著他進門的動作笑著轉過身來。

  床上兩個小東西也跟著往床邊爬,被玉墜攔住了,嘴裏嗚嗚哇哇地亂喊。

  陸質走過去,一手抱起一個,低頭跟紫容貼了下臉。

  三更時分,宮裏響起了喪鐘,帝崩。

  聖旨上一條條寫的清楚明白。陸宣繼位。封陸質為瑞王,紫容為正妃,賜封地雲川,永世無昭不得入京。

  國喪後,陸質和陸麟便先後腳啟程去了封地。

  紫容到底沒再見過齊木,臨走前,只能托陸質給齊木帶去一封信。

  上頭寫讓他好好照顧自己,最後附了一張請畫師來給平玉和安蘭畫的像。

  雲川與京城相隔千山萬水,這一去便應是永別。

  馬車篤篤,漸漸出了城門。紫容掀開簾子往後望一眼,他也知道,離開了這個地方,就再也不會回來,但卻依舊沒生出什麼留戀。

  平玉和安蘭剛睡著,被奶娘抱去了後面馬車的小床上。花妖的手被陸質握著揉捏把玩,沒一會兒,他就不肯好好坐,仰面歪倒在陸質腿上,伸手去摸陸質的眉眼,“殿下喜歡搬新家嗎?”

  陸質握住他的手親了親指尖,反問:“你喜歡嗎?”

  紫容彎著眉眼笑,“只要跟著殿下,哪里都喜歡。”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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