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戀人這輩子欠修理！ 14

　　五十人的輕騎兵隊浩浩蕩蕩， 他們策馬疾馳穿過了安陽門。

　　看守安陽門城門的紅衣侍衛列隊跪迎， 儀仗隊奔騰而過， 塵土飛揚，馬蹄聲整齊莊嚴。

　　輕騎兵們喊著響亮的口號，五列開道的隊伍， 井然有序地轉換整形，分成十隻小隊騎著馬穿過金水橋進入正陽門前廣場。

　　廣場上，太后和她的侍者在最前。後面跟著百官，文臣武將分列左右， 按品級從前到後站立。太監、宮女站在更後面的地方。

　　馬蹄聲響，騎兵跨過金水橋， 進入正陽門。

　　龍旗飄揚， 眾人跪迎。

　　便是鳳鸞之上的太后， 見得龍旗也該下得鸞轎。但太后閉著眼裝作沒看到。

　　按照禮儀， 進入正陽門，見得跪拜的百官之後，這龍騎兵就該下馬。再由一旁列隊的侍衛將馬匹牽走， 然後五十人分左右兩隊， 為皇上列陣。舉著龍旗， 恭迎皇帝。

　　然而太后不給皇上面子，裝作瞌睡不下轎，偏要那高高在上展示她的威嚴。龍騎兵這象徵著皇上尊嚴的開道先鋒，自然也是半點不能讓。

　　這馬不能下，下了就是丟了皇帝的尊嚴。

　　好在這種情況也有應急方案。既然有人要下皇帝的面子， 他們作為皇上的顏面自然要換以顏色。

　　騎兵在指揮使的號令下，騎在馬上列隊，左右分立。龍旗重新背回背上，諸位將士拔出精鋼寶劍，指劍向天，氣勢如虹。

　　劍光森寒，騎兵各個面色淩冽，幾位重臣面色一變，這還是前所未有的場面，不知道皇帝到底要幹嘛。有那膽小的官員，已經在後面瑟瑟發抖，躲到後面。武將中皇帝派本來就多，看著皇帝甩威風心裡也暗自高興，跪得也願意。只是某些人心中惶惶不安，他們的佩劍入宮便被扣在安陽門處，面對這些精銳騎兵，並沒有多少勝算。

　　龍騎兵現在是信王的部下。但誰又不知道，這些所謂的儀仗隊都是皇帝當年在軍隊帶出來的精兵。那一個個武藝高強、一臉凶相的士兵拔出了劍，一個不對勁就要砍人。再說信王本來就是皇帝的親信。

　　指不定今日這場迎接，會變成皇帝用武力清洗朝堂。

　　後面跪著的小官人人自危。

　　太后皇帝不和，前面那個肱骨大臣、精銳將領倒是算計滿滿，他們後面這些小官，就怕被牽連，輕則烏紗不保，重則……怕是要掉腦袋。

　　太后周鳳琴見騎兵不下馬，也沒對她問候，如此被駁面子，心中不快怒火中燒，面上卻依舊維持雲淡風輕。她闔上了眼，嘴裡默默念叨著經文。卻是越念越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籠子裡面的鵪鶉放野了幾天就真當自己是鷹了！

　　這一路在外弄出那麼多的名堂，還整出了那麼多的手腳！害得她手忙腳亂了一番，現在區區儀仗隊看不起她，還這般下她的面子！

　　周鳳琴心中算計著，該如何讓這個年輕的皇帝知道，姜還是老得辣！當著這文武百官的面，她就要他不得不鑽進她挖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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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禦霆和雲初的馬，步履輕盈踏過莊嚴的皇城，幾步就來到正陽門前。

　　百官遠遠望著這歸來的皇帝，他這一趟出巡，變得更加從容、更加自信，九五至尊的氣勢也越發威嚴。在他身邊跟著一個謫仙般俊美非凡的人，那就是傳說中的迦南族聖子，他身上披著屬於皇帝的九龍禦天披風，身上也是和皇帝才能穿的禮服。

　　與帝王同尊貴，這句話不是在說笑。

　　眾位官員壓下了心中的不滿，有什麼麻煩日後上摺子。不要在太后準備和皇上較勁兒的時候顯眼。

　　雷禦霆和雲初走得近了。

　　騎兵指揮使一聲令下，騎兵整齊收劍、下馬、立龍旗、跪迎皇帝回宮。

　　“恭迎皇上、神使回宮！”

　　騎兵們聲如洪鐘、氣勢高亢。

　　雷禦霆趨馬緩緩行過，牽著自己心上人的手，走到了百官跟前。

　　百官山呼萬歲，但雷禦霆沒有讓他們起身，而是看著還在鸞轎上裝睡的太后。

　　雷禦霆覺得很好笑。既然要裝睡就裝個夠吧。

　　他一語不發牽著雲初的手，就要往寢宮紫極宮方向走。

　　太后心中暗恨，本想來一招下馬威，但雷禦霆現在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居然連面子都不顧了！

　　“我兒這是在外面玩野了，離宮數月這連規矩都忘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狐媚子給勾的。”周鳳琴陰陽怪氣地說著，還狠狠刮向雲初一眼。

　　自從雷禦霆遇上這個所謂神使，那還真的變了不少。

　　周鳳琴認為自己這顆比較聽話的棋子都是被這人給勾得開始叛逆！

　　什麼神使？！什麼聖子？！

　　長成這樣，明明就是一個男寵！就算他不是，她也要所有人都認為是這樣！

　　雷禦霆則放聲大笑，這笑聲中充滿了諷刺。

　　“那些狐媚子不就是太后你送來的嗎？還給朕下藥。太后行此下作之事還要用禮法和規矩來要脅朕！那咱們先依法查查太后下藥害人之事！”雷禦霆乾脆地當著眾人的面，和太后直接撕破臉。

　　杜效友下藥那件事情真的要認真處置，也不一定能查出太后什麼，查出是她幹得也不能把她怎麼樣。你認認真真地去調查，她最後隨隨便便拋出一個宮女、嬤嬤頂罪，最多承認一個治下不嚴，他還得回去繼續跟演母子和睦的戲。

　　想想就噁心。

　　他和她裝了那麼多年，現在不想再裝下去。委屈自己就算了，他可不想雲初跟著自己一樣的委屈。

　　不管是不是她幹的，他直接在這裡下了定論。

　　反正他就認定她德行有虧，她不慈，她包藏禍心！反正現在全天下跟他都一個想法。

　　“哪裡來的奸佞小人在我兒耳邊挑撥離間，編排哀家！皇上莫要中了他人奸計！”周鳳琴作出一副心痛的模樣，抹著眼淚，唱作俱佳。

　　“太后送來的爬床女子還少了？可惜朕看不上那等不知廉恥包藏禍心的貨色！我也是看太后面子，才養著那些吃乾飯的廢物。現在我也在此說清楚了，那些東西日後我也不白養了，哪裡來哪裡去。反正我一個都沒碰，我嫌她們髒！”雷禦霆這話說得挺狠，這些所謂爬床女子有多少都是在場官員的親眷，他直接將這些人也給罵了！將多年的怨氣給發洩出來！

　　雷禦霆心中爽快。當皇帝，是要這般肆意率性才痛快！以前他顧忌這個，顧忌那個，把自己弄得憋屈得要死，這九五之尊的位置坐著也窩囊。當不如現在痛痛快快。當然，他這也是有了痛快的本錢和底氣。

　　周鳳琴那一雙乾瘦的手氣得發抖，雷禦霆還真的變了！

　　她又掃了一眼雷禦霆身旁的神使，是他改變了雷禦霆，心中對他恨意加劇。

　　周鳳琴看了看雷禦霆毫不避諱和那人相握的手，果然如消息中所說，這兩人已經是那等關係。

　　她心中覺得有些諷刺，非常可笑。

　　果然鵪鶉就是鵪鶉，裝得再像一隻鷹，他也不是！

　　這沒腦子的皇帝，這麼明目張膽和他男寵在一起，可見對他的喜愛。他卻不知道這份喜愛能被人利用害了那個人，也能害他了自己！她就要好好利用一下，挫一挫雷禦霆的銳氣！

　　周鳳琴拿出絲絹摸著淚水，開始做戲。

　　“原來皇上是因此嫉恨哀家，這我可說道說道。”周鳳琴演得非常賣力，“身為皇帝，你有著開枝散葉的責任，你這歲數，身邊沒有一兒半女，怎麼對得起這大晉的江山，對得起列祖列宗。你不著急，我替你急！咱們這江山社稷也為急！”

　　雷禦霆直接翻了一個白眼。

　　有那麼一些官員想要借此機會說話，想跟著太后附合那麼一兩句，卻雷禦霆銳利的眼神嚇住，歇了那一份心思。

　　“若是你早日立後選妃，這些事情都是你皇后妃嬪的事情，哪裡還用得著我操心！”周鳳琴拍了拍心口，叫著委屈，她繼續演。

　　“你既然不喜歡那些女子就放了她們，何不貶低她們。倒顯得你沒有氣度，不仁慈。”周鳳琴借此貶損了雷禦霆一頓，話鋒一轉談到了正事。

　　“這次，我給你挑了四個好的，都是名門貴女，知書達理，賢良淑德、又兼具才華，你眼光再高，總不會連她們都看不上。” 說罷，周鳳琴打了個手勢。

　　太后身邊的四個掌事嬤嬤，從後方各自扶著一名女子出現。

　　四個女子，都是姿容秀麗、端莊賢淑、阿娜多姿。可她們眼底的算計、討好卻瞞不過雷禦霆的眼睛。

　　太后能看上的人，自然和她是同類。

　　周鳳琴開始簡單解釋那四位元女子的情況。雷禦霆卻根本懶得聽。

　　他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看著周鳳琴表演，心裡想得卻是周鳳琴果然老了，果然手段大不如前。他又開始懷疑，或者周鳳琴一直沒有自己想像那般深不可測。只是自己被困其中，看不透而已。

　　周鳳琴的計謀伎倆，全是後宮那一套綿裡藏針的陰暗手段，看穿了對付她就不難。難的，是如何扳倒周家在朝堂上的勢力。太后的父親左丞相周成遠，親弟弟工部尚書周鳳岐，那才是難以應付。

　　不過回頭就能辦了周鳳岐。幽州貪污大案，紅河大壩決堤，還有一路上查到的各種案件，他周鳳岐也脫不了責任！

　　本來拿下周鳳岐不會那麼容易，倒是上天給他機會，陳宇舟大難不死，所有證據他藏得好好，暗衛已經取回了證據。再等幾天，就能發落了周鳳岐。

　　雷禦霆笑了一笑，面上很是開心。

　　四個野心勃勃的女人，卻以為皇帝對她們很滿意，心中淩雲之志更加濃烈，一個個都用嬌羞的笑容回應雷禦霆，這倒是讓雷禦霆笑得更加歡樂。

　　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

　　周鳳琴挑的那四個女子，是周家相關權臣的嫡女，都是沖著皇后之位來的，再不濟也想撈一個妃子。

　　又要白養四個禍害，雷禦霆覺得很浪費糧食。他倒是相處了法子，從此絕了這些朝臣往他宮中塞人的打算！

　　他拉著雲初的手一直沒放，用力握緊了幾分，他怕雲初不滿。

　　畢竟剛剛回宮，太后就要他納妃，雲初一氣之下跑了怎麼辦？！

　　雷禦霆心裡其實挺慌的，但他已經做出了承諾，自然要做到，現在就他表現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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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心不在焉的雷禦霆不同，雲初可是非常認真地打量著這原本的皇后、端妃、靜妃還有賢妃。

　　皇后安倩，是太后的吏部尚書之女。她和太后關係隔得比較遠，這也是原本的雷禦霆選她為後的緣由。卻不想，最為端莊賢淑的安倩，也最是心狠手辣，內心極為變態。每日晨昏定省，她就用那些看不見的私刑折磨秦嫣。雷禦霆對她越是冷淡，她就越愛從秦嫣身上找回。

　　端妃、靜妃、賢妃的名字他沒記住，但他們做得事情可是讓人記憶憂心。

　　端妃是御史大夫的嫡長女，指著秦嫣鼻子罵得秦嫣日日垂淚的就是她父親。她當不上一個端字，每日擺弄是非嚼舌根子。秦嫣鬱結於心就是她一張利嘴害得。若不是這些人心急，怕是端妃一人用她的口舌就能殺人於無形。

　　靜妃的父親是太后親信靖遠將軍。她是雷禦霆長子的母親，表面上安安靜靜與世無爭，背地各種債髒陷害秦嫣。通敵賣國的罪名也是她最先想出來。

　　賢妃是工部尚書周鳳岐的嫡出三小姐。她倒是裝好人，別人唱白臉她唱紅臉，對秦嫣表示同情，對雷禦霆表示理解。騙得了秦嫣的信任。甚至雷禦霆後來也信了她對秦嫣的好，甚至對她和顏悅色起來。沒想到她卻日日給秦嫣下慢性毒藥，差點就要了秦嫣的命。

　　最後四個人還聯手了一把。

　　都是美人的皮，蛇蠍的心腸。

　　看到這四個人，雲初說不出有什麼感受。

　　吃醋嗎？沒有。半點醋意都沒。

　　這四位每一個人都生下了雷禦霆的孩子，一開始拒絕雷禦霆這也是一份原因。然而，現在看著人的時候卻沒有半點的嫉妒。那畢竟是尚未發生的事情。

　　憎恨？也沒有。

　　秦嫣那些被栽贓被折磨的痛苦，他還能從記憶裡面清晰地感受到。他對她們是反感的，討厭的。但他對這幾個女人的厭惡，雖然很濃，卻還達不到憎恨的程度。

　　親眼看到她們，讓他一次次想起記憶中憋屈的秦嫣和雷禦霆，對他們的失望遠遠大於對著幾個女人的憎恨。那兩個人都懦弱，才被欺負成那個熊樣子！

　　雲初心裡暗自氣惱。

　　他承認對原主有些過於嚴厲了，秦嫣是被人刻意養成那個樣子。他不會反抗，不懂反抗，從來就沒學過要反抗，他只知道一個忍字，剩下的就只是寬恕。迦南族洗腦特別的徹底。

　　他有些憐惜原主，不過雷禦霆嘛……

　　到底他怎麼淪落到那個地步的？！雲初心裡暗自窩火。

　　越是瞭解雷禦霆，越是無法理解為何原來的世界他會走到那種地步。

　　他思考著，記憶中的雷禦霆和現在他的戀人天差地別，到底是什麼造成了如此大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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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這幾位都是忠臣貴女，才貌俱佳，你再挑剔，也總有一個該和了你心意吧？皇上，後宮不可一日無主，可要考慮為天家的子嗣傳承考慮！這是你不可回避的責任！”周鳳琴曉以大義的說著，她看得出雷禦霆心不在焉，最後扯出了責任兩個字。

　　一直跪拜的官員這個時候也跟著應和。

　　“笑話！就算要立後宮，也是朕的後宮！無論前朝還是後宮，這主人從來都只有朕一人！太后，你年紀大了，說話可要謹慎！”雷禦霆接著這個機會，厲聲警告道，摳字眼挑錯誤，誰不會！沒理他都能說出理來！

　　他犀利的眼神又看了看跪在前面那些大臣，臣子紛紛告罪，臉上皆是畏懼。

　　雷禦霆覺得日子從未如此的舒坦，以前只有他們給自己添堵的時候，哪有現在這般自己一句話就讓他們難看的時候。

　　他又回頭掃了一眼那四個野心勃勃的女人，送上門的人質不要白不要！

　　“不過這四位倒也確實人品出眾，才華橫溢。入宮的資格倒是夠了。”雷禦霆調轉話鋒，開始誇起四個女人。

　　他握著雲初的手緊了幾分，想要告訴他相信他。

　　四個貴女臉上掩不住的欣喜，太后見奸謀得逞也得意的笑著，百官見皇帝妥協也松了一口氣。卻沒想到接下來皇帝給了他們重重一擊。

　　“雙喜，給我記下！吏部尚書之女安倩，工部尚書之女周慧心，御史大夫之女武芸兒，靖遠將軍之女淩青蓉，以上四人封為從二品禦侍，從今日起跟在神使身邊伺候。”雷禦霆下了諭旨。

　　太后周鳳琴一口氣堵在心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四位貴女臉上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這幾位的父親臉上也不好看。本想著女兒進宮謀取富貴，怎麼頃刻間，貴女成了宮女？！從二品的等級又如何？還不是伺候人的低賤角色。

　　他們有些怨恨地看著太后，她惹出來的麻煩，自然讓她化解。結果卻太后氣得半死不活的樣子，瞬間明白她現在也幫不了什麼忙！心裡開始謀算如何將女兒救出苦海。

　　四個人都不是蠢傻之輩，自然不會在這裡和皇帝頂嘴抗旨，紛紛代替驚魂未定的女兒叩頭謝恩。先忍下，以後徐徐圖之吧。

　　“幾位禦侍，還不趕緊叩頭謝恩！”雙喜直接就走到了幾個新進禦侍身邊，一臉親切地提醒道。

　　四個貴女委委屈屈地跪下，被貶成宮女還要謝恩實在太憋屈了，她們想著抗旨卻又沒那麼大的膽子。更何況她們的父親已經領旨謝恩，沒了轉圜餘地。

　　“神使是天家的恩人，也是這天下百姓的恩人。你們能神使，這可是天大的恩典。日後必要盡心盡力，全心全意伺候神使。若有半分閃失，莫說是朕饒不了你們，這天下的百姓也饒不了你！”雷禦霆狠狠地威脅道。

　　新封的禦侍們叩謝皇上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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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初心裡氣得慌！

　　他的戀人……每次覺得雷禦霆靠譜的時候他就總會出那麼一些岔子！

　　這人泛起毛病來，比蕭琅還要亂來！

　　他不想要的東西就扔給他？讓這麼幾個嬌女子來伺候他？確定不是惹他生氣？

　　大庭廣眾之下，不好落雷禦霆面子，雲初只能維持著淡然的臉，被雷禦霆握著的那只手卻狠狠掐著那一隻厚厚的手。

　　這混蛋！四下無人的時候看他怎麼收拾他。

　　雷禦霆被雲初那麼用力掐著，心裡卻極美。打是情罵是愛，掐他就是愛他！雲初現在沒有避諱這麼些人和他親昵，他怎能不開懷大笑。

　　聽著雷禦霆志得意滿的笑聲，太后剛剛緩過來的氣就梗在心口，眼中掩不住的憤恨。

　　“各位嬤嬤可是眼瞎？太后身體不適，還不送太后回宮，請御醫診脈！”雷禦霆厲聲訓斥，只是這訓斥聲裡還帶著幾分笑意！

　　這倒是讓太后更加氣結。

　　幾位嬤嬤立刻動了起來，先向皇帝認罪，然後向太后賠罪，動手將心有不甘的太后給請上了鳳鸞。

　　周鳳琴躺在鸞轎上，氣漸漸消了，開始冷靜下來思考。

　　這一仗是她敗了，她養大的小兔崽子開始咬人了！

　　周鳳琴立刻開始振作，輸了一次不算什麼，她不會那麼容易給雷禦霆讓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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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離開之後，雷禦霆也沒讓百官起身。

　　他只是說了一句“散了吧”，就牽著雲初的手，兩人騎著馬，往皇帝寢宮紫極宮走去。一干侍者跟隨其後。四個恍恍惚惚的從二品禦侍，被命令跟在雙喜的後面。

　　很快就看不見人影。

　　這皇帝走了，百官還跪著，因為皇帝儀仗的龍旗未走，他們也不得起身。

　　偏偏這些龍騎兵似乎和這些官員作對，都立在哪裡一動不動。

　　左右丞相都跟指揮使使眼色。

　　指揮使表示他很正直，不是故意為難他們，皇帝禦馬的馬蹄聲還在空中迴響，他們這些打龍旗的自然不能退。

　　真的等到聽見馬蹄聲，指揮使才命騎兵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將龍旗插在正陽門門上，表示真龍天子回宮。

　　這一套的程式未完成，騎兵策馬在百官前面繞著正陽門轉了兩圈，表示對龍旗的尊敬。馬蹄揚起塵土，所有官員灰頭土臉。

　　指揮使表示這絕對不是為難他們，送龍旗的儀式要求就是如此。

　　等到龍騎兵沒了蹤影，這些跪了快半個時辰的官員才互相攙扶，顫顫巍巍的起身，每個人都是一身的冷汗。

　　“哼！”左丞相周成遠一臉慍色，他從來沒被人如此下過面子。

　　最嚴重的是他的寶貝孫女，竟然被貶成了區區宮女！

　　雷禦霆好大的膽子！

　　周成遠甩了甩衣袖拍著自己膝蓋上的塵土。一言不發地離去。

　　工部尚書周鳳岐自然跟在父親的身後。周成遠的門徒也跟了上去。

　　剩下的寥寥幾人膝蓋還很痛，站著休息。

　　“皇上變硬氣了！”有人欣賞。

　　“哎，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有人擔憂。

　　“那個神使到底什麼身份？是真的有神通，還是皇帝編的謊言，為了掩蓋男寵的身份。”有人懷疑。

　　“慎言！”有人警告。

　　“皇上魯莽了！”有人搖頭。

　　“或許，他有把握！”有人相信。

　　所有人都知道，究竟如何，會在三日之後的大朝會上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