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癸醜年夏至•情深壽
“母親為何這樣說?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常宴西心下一驚。
“能有什麼事?本來都督看上了那林葳蕤想要拉攏他, 納為乘龍快婿, 結果說媒人到了人家家裡還被趕出來了!這事好歹是沒多少人知道, 要不我們都督府的臉面不得讓人往地上踩!你沒看你那被人拒絕了的三妹妹現在都躲家裡哭得恨不得死去了呢!”她這話說的幸災樂禍, 反正不是她的女兒,府裡頭那些個姨太太她恨不得一個個都給扔到窯子去。
常宴西都不知道這茬, 但在他看來, 現在都是民國了,弄這等盲婚啞嫁之事本就是封建做法, 且常家事先沒跟人好好溝通,這林先生指不定又跟他一樣是推崇自由戀愛的人, 被人婉拒不是人之常情,自己送上門被人打臉,自然是怪不了人家的。他還聽芙萱說起, 她那表哥貌似是有愛人的,這樣一來,更是於情不合。
說到底, 都督府的人此番被人落下了面子, 都是因為長久積威, 高高在上慣了, 以為人人都得攀附他們。
常宴西無奈說道:“這又如何能怪得了林先生呢?戀愛婚姻講究你情我願,哪有上趕著讓人娶妻的?你們這不是難為人?”
“哼!婚姻大事,哪來的你情我願, 身在我們這樣的家庭, 是門當戶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呀,還太小了。乖乖的聽娘親的話,給我這周日陪你表妹去吃飯。”
“母親,我不會去的!我又不喜歡表妹!”
“你不去?呵,那看來我要找林小姐出來談談了。聽說她們家在襄城,父母都是手藝工人,還是私奔的,呵呵,這家風……你想清楚,看著辦吧。”常夫人蔻丹輕輕地點了點大兒的臉,冷笑著離開了。
同一棟宅邸,這幾年一直被大夫人磋磨,已然不再年輕的二姨太抱著女兒哭成了淚人,“兒啊,都是娘害了你,我就知道那個女人沒安好心!能為你安排什麼紅的婚事!娘這輩子也不指望大帥了,就盼著你能好,沒想到還是有沒心肝的要作踐咱娘倆啊!”
溫柔清秀的少女眼角雖也發紅,但還是強撐著安慰生母,“姨娘,沒事的,那位林先生雖然拒絕了,但是並沒有放出風聲來,想來女兒日後的名聲是保得住的。”
“只怕以後萬一啊!你可是還要嫁人的,若是讓以後的夫家聽了去,可不得如何看輕你!”二姨太尤自不放心,這世上又沒有不透風的牆,哪能指望別人為你好。
“沒事的,那位林先生是海外留學回來的,聽說相貌清雋且人品高尚,還年紀輕輕便成就非凡,是報紙上都提到過的人。”被父親安排這門親事的時候,常三小姐便私底下打聽過了林葳蕤,她是都督府的小姐,自然是識字的。等知道父親要她所嫁之人是這等豐神俊朗才華橫溢的人物時,畢竟是未出閣的少女,心頭不是不歡喜的。雖然最後被那位先生以已有愛人為由婉拒了,但還是對林先生的人品信得過的。畢竟是那樣好看厲害的人……
“老天爺保佑吧,不過,我是絕技不會讓那個賤女人好過的!”
母女倆說了好一通體己話才吩咐下人進來伺候重新梳洗一番。
然而,今日的常府註定是不平靜的。就在二姨太的對院,府裡的五姨太梁映蝶也狠狠摔了花瓶。仔細看,屋裡其實還有一地的陶瓷碎片和糕點茶水,想必在此之前,還有另一人在這裡鬧了一通。
常思域方才確實來過,還發了好大火氣,究其原因無外乎是她養的好兒子,竟然將上門的媒婆給拒絕了。說是拒絕,其實不如說是趕出來才對,畢竟出面接待說媒人的是聽到媳婦“出軌”火苗子蹭蹭往上漲的葉鴻鵠。
梁映蝶早知道這事會黃,畢竟聽她那兒子之前的話,他不知怎的,也從別處知道了自己身世。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結親可是違背倫常的,他自然會拒絕。之前常思域跟她提起親上加親這事的時候,原本還想讓她以母親的身份去探探口風,牽橋搭線,她嚇得面色發白,千方百計地推脫了,甚至不惜惹惱了常思域。沒想到常思域不聽勸,還是派人上門去說媒了。
“夫人!要不咱還是跟大帥坦白了吧!這瞞著瞞著,眼看著父子都要成仇了!”畫眉憂心忡忡,她雖然是三十好幾的老姑娘了,但是因為梁映蝶用得順心順手,身邊無人能替代,便一直未嫁人跟在了梁映蝶身邊。
然而縱然是多年的好姐妹,聽到她這話的梁映蝶還是手底狠狠扇了過去,“住嘴!”梁映蝶眼底發紅,有些歇斯底里的怒視她。被一巴掌打得跌在地上的畫眉一下子懵了。
“若是說出去,我的名聲往哪擱!我就毀了!別人會對我指指點點,說我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各種難聽的名頭都會往我身上砸。況且你以為,常思域會想要一個兒子放在別人那養了二十年的臭名嗎?!到時,恐怕只有葳蕤那小子得了好處,而你我都要吃苦頭。所以,這事千萬不能說,不能說你知道嗎!若是說了,你知道我會如何吧?”畫眉捂著巴掌印的臉呆呆地望著自家夫人,對上她瘋狂陰冷的眸色,立馬打了一個冷顫,忙不迭答地答應了!
梁映蝶這才笑著扶她起來,“你服侍我多年,情同姐妹,我還是信得過你的。”這會她又恢復成了容貌溫婉昳麗,扶風弱柳恨不得讓人捧在手心底呵護的常五姨太。
“林少,常府的情況大致就是這樣了。至於常思域匆匆帶著人出了門,我們的人怕暴露了,就沒有跟上去。”既然媳婦想玩,葉鴻鵠自然得配合,為此他還派了人潛入都督府打聽了常府的情報,現在正在報告的就是原本分散在各家被叫來的情報人員。
“辛苦了,廚房裡還有燉著的湯和涼麵,去吃吧。”湯是冬瓜蛤蜊湯,冬瓜雖然不是奉天農場裡那種可以生吃的清甜枕瓜,但是過林葳蕤的手,愣是讓這平平淡淡的瓜吃出了不輸於肉味的美味,咬下去能嘗到含著鮮甜湯汁的瓜肉,軟而不爛。大而肥美的蛤蜊是從海裡撈上來的,帶著一股子海水的鹹鮮味,經過簡單的燉煮之後便緩緩開了殼,裡頭黃白色的嫩肉一刁一個准,一次性刁幾個一本滿足,門口是海的鮮甜。
涼麵有個古稱叫做“冷淘”,這一詞可謂是生動地詮釋了涼麵的做法,這面是過了冷水的,綿韌不粘,最適合夏天嫌熱的時候吃。吃的時候配上青瓜絲、蘿蔔絲、雞肉絲、雞蛋絲,豆芽絲、花生米,有葷有素,再淋上醋、醬油、香油、辣椒面或是花生醬等,想吃多少自家取面加料,酸中帶甜,爽口微辣,吃完一大碗,舌尖仍留有清甘的回味。
隸屬奉天情報局第三處的小哥聞言眼睛都亮了!他們是分佈在全國各地收集情報的好手,壓根沒啥機會嘗夫人的手藝,甚至連有鳳來居的東西都沒過嘴呢。不過因著人員的調動,他們這些在外地的手下也老早就通過一些從奉天或者襄城來的同僚,知道了大帥夫人的厲害手藝!
今天他是突然被調來為大帥和夫人辦事的,沒想到臨時跑個腿竟然能嘗到夫人親手做的東西!這不僅是嘴巴有福的問題,還是得大帥看重的象徵啊!等日後他也有跟同僚見面吹噓的資本了!你們在奉天又如何?!我吃過夫人親手做的飯菜!一群人謝過夫人和大帥,美滋滋的去吃自己的大餐了!
“你看,根本不用去專門找梁女士談話,梁女士可全想著自己呢,不用旁人逼著,她為了自己的名聲和常思域的寵愛,就會死守秘密。”林葳蕤把邊上的情報給放下,對邊上想要對梁女士下手的男人說道。
“別傷心,那個女人不配做你的母親。”葉鴻鵠見他一臉淡然,心疼的攬住他,親了親他的額頭。
林葳蕤推開他,防止他再發瘋,跟看二傻子似的看著他,“我又不是原來的林大少,傷心什麼?況且兩輩子,我就沒想過所謂的親情。”兩輩子,他靠的永遠首先是自己,不過,好像,現在又多了一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懶散防備都少了。
外頭跑進來的林蓁芃剛好聽到這一句,當即滿心委屈,小心翼翼地靠近沙發上的大哥,“大哥還有我呢!”
林葳蕤攆開黏上來的胖娃娃,“你大字寫了沒?”
在外頭玩瘋了才回家的林蓁芃被趕去寫大字,留在客廳的兩人還在談論他。
“你說他是不是比起年前又長胖了?”顏控的大哥開始嫌棄一胖毀所有的小弟。
葉鴻鵠心裡暗道,跟著你每天好吃好喝嘴就沒停過,能不胖,要不是每天還有訓練,估計能長成一坨球。不過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千錯萬錯都不會是媳婦的錯。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等長大了拔尖了就好了。”
“可是現在看著傷眼睛。”
“那我以後讓他多訓練。”葉鴻鵠毫不猶豫地將小弟給賣了,暗中決定給他加重訓練量。
林葳蕤其實一直都知道,林小芃每天完成課業外,還跟著武文他們一起學習,這會剛好提起這茬便問道:“你讓他習武就算了當強身健體,學孫子兵法和厚黑學是幹嘛?”
葉鴻鵠笑得意味深長,也不答話只是抓著他的手把弄,這雙手雖然因為做飯時常需要暴露在水火油煙中,不是絕對的平滑細嫩,反而是有微微突出的指骨和細細的掌紋,但並不妨礙葉鴻鵠愛不釋手,十指修長,這雙手瑩白如玉宛若藝術品。
“說話。”林葳蕤看他賣關子,不高興地催他。
葉鴻鵠捧起他的手,各親了兩下,才看著他道:“你我註定無子,我意欲培養蓁芃成為奉軍的繼承人,一來穩定軍心,二來嘛……等我百年,也有個人可以代替我,照顧你。”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倆相差□□歲,又是亂世,往後最大可能是他先走,他不放心他的愛人,既怕他無所依,又怕他在子不在後,遭人欺辱,所以最好的安排便是早早培養繼承人,而且這個繼承人最好是同葳蕤感情深厚超過他,在他百年之後,才絕對不會背叛葳蕤。而林蓁芃這個葳蕤的親弟弟,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不過我會好好鍛煉,少抽煙少喝酒,爭取,這輩子,走在你後頭。”讓你百年之後,也無人不合你心意。後追隨你,一起重走忘川路。
“你……”林葳蕤完完全全地被他的想法和安排定在了原地,明明此地無牢籠,卻深感無處可逃,那雙燦若星辰的丹鳳眼底翻湧的諸多情緒顯示出了他的不平靜。其實何止是不平靜,簡直是翻天覆地,他一時間有太多問題想問,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最終林葳蕤有些艱難的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是說,你不會有孩子?”
葉鴻鵠搖頭:“有孩子,”林葳蕤松了一口氣,他說呢,但又不知為何湧上一股惱怒,那是來自以為自己自作多情的羞惱,正當他要發脾氣的時候,葉鴻鵠又緊接著解釋:“我們共同的孩子,不就是小蓁芃嗎?我會把他當做我的孩子愛護著長大。這點你放心。”
林葳蕤:我放心你個大頭鬼!
他冷漠地瞪著他,嘴上不饒人:“四哥莫不是在開玩笑?你這樣的身份,多少雙眼睛盯著,即便不娶妻,又如何能沒有了子嗣?你的敵人可以以此攻訐你,甚至煽動那些衛道士來反對你,你不可能沒有後代,你甚至也不會沒有妻子。你終歸是會娶妻生子的。”他自己都沒發現,說這話的時候他也是在用鈍刀子一刀一刀地戳自己的心頭,那一塊心頭肉曾經是冰原,後來被人捧在手心裡煨著煨著便暖化成了柔軟,但是卻因為從未給出去,怕生,一直吝嗇地藏著,不願讓那提供溫暖的人瞧見。
葉鴻鵠被他一通話砸下來,立即想爭辯,卻是突然靈光一閃,他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麼重點,這或許也是葉大帥這輩子答得最成功的閱讀理解題,“莫非蕤蕤遲遲不肯正面回應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擔心我只是玩玩,以後娶妻生子,妻妾成群,享天倫之樂,所以不願意全身心託付於我?”
林葳蕤非常鎮定地看了他一眼,那雙媚而銳的美目傲得很,仿佛他正在說的是什麼騷.話,然後打算淡定地轉回頭去不理人。
“大帥自重,還是不要自作多情的……”他冷冷淡淡的話還沒說完呢,葉鴻鵠那廝就將人的頭捧住,臉小手大,瞬間林葳蕤的臉便被完全籠住了。葉鴻鵠臉上那燦爛爽朗的笑若是他手下的那群兵看到了,估計都會以為自己犯了癔症!
不過對於笑容的直面者,林葳蕤只想狠狠地打一拳。
葉鴻鵠可不管他,繼續發瘋,捧著人的臉,緩緩靠上去,臉貼臉,鼻貼鼻,只覺得身心都貼在了一起,那顆藏起來的心此刻砰砰直跳。
“葳蕤難道不知道,你強裝鎮定的時候,耳朵會變紅?”他說完,便側著臉,咬上了那發紅發熱的耳垂。老一輩人常說,耳垂肉多的人,一輩子享福。
林葳蕤全身上下,只有兩處不瘦,一處便是這特有福氣相的耳垂,耳尖還有尖尖的,有精靈的空靈感。
葉鴻鵠愛慘了這對敏感的耳朵,咬了不說,還舔了吮了。
等在人發怒之前,葉鴻鵠停住了流氓行為,抱住他貼在他耳邊輕聲歎息道:“蕤蕤別怕,我葉志之便是舍了這條命,也捨不得你受半分委屈,更何況是那種人人指點的駡名。但承諾易許,也易違背,在我看來,給你任何承諾都太過輕薄不隆重,我能做的,會做的,便是用這一生一世來踐行和你的,一雙人。”
“你不相信也罷,陪著我一輩子看我去完成即可。”
這看似寧靜的一天便過去了,然而不平靜的是,葉鴻鵠這次賴在林葳蕤房間不走的時候,被他允許留下來過夜了。若不是時間地點不對,吳冕等人都要擺上紅燭彩燈來慶祝大帥的這一新婚之夜了。
深夜,總統府書房。
“誰讓你們這般蠢貨開槍的!我不過去了西山閱兵三天,回來你們就給我送這份大禮,呵呵,好得很!你們怎麼這麼難耐啊!朝學生開槍?瞧報紙上是怎麼說我的?□□統治、□□軍閥、無為總統?你們說這要怎麼收場?”屋裡傳來摔東西的聲音,書房裡一堆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被訓得抬不起頭來。
最上首的人一聲戎裝,有些癡肥,光著頭,瞧著慈眉善目,但一雙年老而混沌的雙眼卻是永遠精明,此刻眉眼陰沉地看著手下的人:“是哪個下令開得的槍?”
“是……”
“是卑職。”
“很好,你最近壓力可能太大,在家中休息一段時間吧。”至於多久,那要看總統的氣何時消或者他能否戴罪立功了。
“統帥!”那站出來的人不安地喊道。
“拖下去!”門一打開,幾位衛兵朝那人示意道,“將軍,請!”那人眼見統帥沒有回心轉意的想法,只能不甘不願地走了。他知道,若是沒有奇跡,自己這下是徹底玩完了。
總統府門外,常思域看著垂頭喪氣出來的昔日同僚,心底沉重,他呼出一口氣,然後走了進去。
“大總統,常都督求見。”
“讓他進來。”
“老常啊,那林葳蕤怎麼樣了?可同意為我們所用了?”
“屬下失職,那林葳蕤油鹽不進,實在是令吾等難做啊。前幾日,還狠狠地下了我的面子,不若我們再尋旁人合作?”
“哼!旁人?你可知,今個奉天那邊的探子傳來情報,奉天的水稻到了收割之際,糧種改良之事已經被確認為事實。而廣州那邊的孫韞仙也開始和奉天接洽,他們党國內部本來是分為兩股勢力,一派是孫韞仙,一派是宋元駒,現在倒好,兩方人馬開始握手言和了。若是再讓葉志之那小子繼續籠絡各省下去,遲早我們要孤軍作戰!”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他想要看到的是一個相對分裂,但是以他為權利中心的局面。待到日後時機成熟,再慢慢吞併蠶食各省軍閥勢力,實現以他為中心的大統一。
而目前,擋在他眼前的,便有兩個最明顯的絆腳石,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邊毀滅了吧。
“你過來,這樣做……”常思域邊聽邊點頭。
窗外新月如鉤,慘白無華,群星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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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場下圍著一群叫好的大兵,臺上的兩人正一招一式比劃著。
“夫人厲害!一定能把大帥給打倒了!”
“夫人,踹下陰腿,踢膝蓋!大帥在您後頭!”
“大帥你這都多久了還沒拿下夫人,是不是腿腳沒勁了哈哈哈哈!”這是膽大包天調侃助威的下屬們。
“大哥加油!四哥……也加油!”林蓁芃也在一旁搖旗呐喊。林葳蕤發現就連林蓁芃也會一些拳腳功夫之後,心血來潮想和人試試看腿腳上的功夫有沒有鬆懈。沒人敢跟夫人對打,於是陪打的是葉大帥。
場上的兩人雖然看上去你來我往,勢均力敵,但是林葳蕤心知肚明,其實是對方在放水。林葳蕤因為從小混跡的環境,沒長成優雅的主廚前,還打得一身好架,一打三沒問題。不過在葉鴻鵠看來都是野路子。葉鴻鵠小時候跟一位武師拜師學過拳腳功夫,當初葉父是希望兒子長大後在戰爭年代能有保命的功夫,沒准還能當個縣裡老爺的看家護衛,也是個穩當正經的活兒。結果兒子太爭氣,竟是考上了奉天軍事學堂,可把老兩口給高興的,連連給祖墳燒香。
葉鴻鵠的拳腳走的是大開大合的風格,加上前世在現代學到的特種兵打技,可以說是虎虎生風,動作快很准,沒有耍好看的花架子,出手就是致命一擊。當然跟媳婦對打,自然不能這樣,而是循循善誘,讓人招招可打,簡稱喂招。
“不打了。”林葳蕤抹了額上的汗,停了下來。葉鴻鵠讓人端了溫水和毛巾備著。水不讓喝,先讓他擦乾了汗,休息了一下才喝水。
林葳蕤累得出汗,葉鴻鵠這廝臉不紅,氣不喘,還張羅著一大堆事,真是體力高下懸殊啊。
“葳蕤很厲害!”葉鴻鵠發自肺腑的讚美。換來林葳蕤一個優雅的白眼。
“明日繼續!”林少爺可是不服輸的男人。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