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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夫的秘密》第25章
、第25章 尷尬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只有窗外點點的星光,透過沒有遮嚴實的窗簾一角灑了進來,照亮了一方狹小的空間。

不大的席夢思床上,兩道人影交纏著擁抱在一起——純睡覺。

屋子空調溫度打得很低,方敬裹著毛巾被,牢牢扣著岑九呼呼大睡。

床頭櫃上十塊錢買來的塑膠鬧鐘,時針正指淩晨兩點。

像是體內安裝了監控器一樣,本來睡得正熟的方敬,“騰”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還是閉著的,卻已經自動下床,摸到桌邊,熟門熟路地從抽屜裏拿出繪圖本打開,開始鬼畫符。

在他身後,原本已經睡著了的岑九,悄然睜開眼睛,看著方敬詭異的舉動,擰起了眉,悄然拿起手機戳了一下。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方敬這樣了。

這樣的病症他也見過,有一次他被皇帝陛下授意除去某個他看不順眼又不能明面動他的大臣,他潛伏在那個大臣家中,發現那個大臣新納的寵妾就有這個毛病,那一次他甚至都沒有親自動手,那個寵妾半夜爬起來,拿著桌上削水果的刀子,像切水果一樣把那個大臣捅死了。

方敬現在的樣子跟那個寵妾的情形差不多,不能簡單粗暴地把他叫醒,只能多加注意。

岑九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時刻關注著方敬的舉動,好在方敬畫了一會鬼畫符之後,又沒事人一樣爬上床,裹著毛巾像無尾熊一樣抱著岑九毫無知覺地繼續睡了,頗有點當初方小樂抱著他的樣子。

岑九見他呼吸平穩,似乎已經睡著了,這才伸指戳了戳方敬白皙的臉頰,這兩兄弟都一個毛病,睡覺愛抱著東西睡。

方敬眉毛動了動,翻了個身,一條長腿搭在方敬腰上蹭了蹭,睡得可香可香。

做了一晚上沉船的夢,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方敬只覺得精疲力盡,腦袋裏好像有人舉著大錘子在使勁敲他一樣,頭痛欲裂,褲子裏還滑膩膩的,格外不舒服。

意識到那是什麼之後,方敬的一張俊臉頓時黑了下來,單身男人的生活就是這麼不講究,尤其是岑九還像塊新鮮可口的甜美蛋糕一樣,每天晚上睡在他身邊,他能把持得住已經算是定力很深厚了。

明天還是再去買張床吧,把客廳的東西收一收,再擺張小床應該還是夠的。

方敬想著,撫著痛得一跳一跳的額頭,搖搖晃晃地起床,打開衣櫃,拿出一條乾淨的內褲換上。

他以往都是一個人住,自在慣了,再說岑九平時都跟個幽靈似的,除非他自己想出現,不然基本都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方敬也就沒有費事地關門,站在櫃子前面換衣服。

岑九買了早餐回來,推門而進,整個人都頓住了。

敲門?

呵呵,大齊朝穿越而來的暗衛表示,沒有這個概念。

方敬呆住了,還維持著金雞獨立的姿態,一隻手站在地上,一隻腳伸進褲子裏,剛換上的襯衣還沒來得及扣上扣子,露出大半個胸膛,以及躬起的後背下一截削瘦的腰。

岑九倒是神態自若,以前做暗衛的時候,住的是大通鋪,一間屋子住了七八個暗衛,男人的果體什麼的看得實在太多,然而卻沒有哪個人的身體像方敬一樣帶給他那麼大的衝擊。

腿那麼白皮膚那麼嫩,腰還那麼細,跟女人似的。

岑九掃了方敬一眼,目光若有似無地在方敬的重點部分多過了兩眼,還挺秀氣的。

方敬頓時炸毛了:“你在看什麼?!”

“吃飯,上班要遲到了。”岑九淡定地轉身出門,順手還帶上房門。

方敬:“……”

古人都這麼開放的?看著別人的果體這麼淡定?還是說他的身材對岑九而言實在沒啥吸引力?

方敬心想,不能啊,明明在漁村的時候,他嫌天太熱,光著胳膊穿老頭沙灘褲,這傢伙還嫌棄不得了,非要他穿上衣服。

只能說,暗衛兄的心思太複雜,實在不好猜。

方敬快速刷完牙洗完澡,坐到桌前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樓下的牛肉面,還有老闆自己醃制的泡菜,方敬和岑九都十分愛吃。

桌上只有一碗,垃圾筒裏扔著兩個一次性塑膠碗,明顯岑九自己的那份已經吃掉了,蹲在浴室裏不知道在做什麼。

方敬三兩口把面吃了,決定有些常識要對岑九講清楚,像今天這樣的尷尬事,出現一次就已經夠尷尬了!

“岑九——”他咳嗽了一下,說,“我們需要談談。”

岑九從浴室裏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塊洗過的小布料。

看清楚那小布料是什麼後,方敬的一張老臉頓時燒了起來,要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飛快地跑過去一手奪了過來,尷尬得不行。

他從初中起就沒再讓人洗過他的內褲了,連方媽媽也沒有,這個岑九手怎麼這麼快!

“以前我都是一個人住的,所以很多習慣都沒有那麼注意。”他清咳了一聲,壓下滿腹的尷尬,摸了摸燒起來的耳朵,說,“現在既然我們兩人住在一起,有些地方還是約法三章的好。第一,就是無論你我其中誰單獨在房間裏做什麼,進去之前一定要記得先敲門。”

被人看到果體這樣的黑歷史絕對不要再出第二次。

“第二,大家的內在美自己知道就好了;第三——”

凡事都有一二三,然而第三點方敬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到合適的,便說:“第三暫時還沒有想好,以後想到了再說。”

岑九又拿那種奇怪的眼神掃了方敬一眼,最後十分隱晦地在方敬下三路多停留了幾秒,成功惹得方敬炸毛。

“你又在看什麼?!”

“好的,記得敲門。”岑九從善如流,提醒他,“上班要遲到了。”

“啊?怎麼都八點了,要遲到了!”方敬看了下時間,怪叫一聲,飛快地晾好小內內,沖進房間拿了包準備上班,看到那本攤開的繪圖本,拿起來掃了一眼。

“噫?”方敬叫了出來。

本來在浴室門口當門神的岑九幾乎是像箭一樣,“咻”地一下挪到門口,敲了敲門。

“這這這這這個……”方敬舉起繪圖本沖岑九揚了揚,滿臉古怪的表情。

岑九眉毛動了動,看著他。

“這是你畫的?”經過幾天方敬每天淩晨爬起來為繪圖本添磚加瓦,原本鬼畫符的塗鴉連了起來,怎麼看怎麼像一張航海圖,中間還有個大x。

岑九一副你傻了的表情看著他。

這表情不對!

“你畫的。”岑九說。

方敬:“……”

他一臉茫然,顯然對此毫無記憶。

“你每天淩晨兩點,爬起來畫的。”

方敬:“……”

口說無憑,岑九拿起床頭的手機,點開一個視頻給他看,方敬滿臉狐疑地接了過來,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隱約有個影子動來動去。

“媽呀!”饒是方敬膽子不小,也被嚇了一跳,手機都差點扔了出去。

“只是夢遊症。”岑九看了他一眼,別人夢遊症是上山爬樹砍柴打獵做飯洗衣,他就是鬼畫符,最開始的時候岑九真擔心他會拿筆把自己戳死。

方敬想了想,把手機裏存下的另外幾個視頻也都點開。

視頻裏他閉著眼睛跟跳跳一樣,僵硬地起床,無比熟練地摸到桌邊,無比熟練地拿出繪圖本,無比熟練地開始塗鴉。

“……”方敬看完視頻,沈默不語。

“我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他問。

岑九答道:“和你同學出海遊玩回來。”

方敬皺起眉。

他確信自己從前沒有這毛病的,可是為什麼會突然添了夢遊的病症呢?他想起自己現在新添的毛病,每碰到一樣文物,就容易白日做夢。

方敬左想右想,看著繪圖本上的海圖沈默不語,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方敬沒有時間多想,準備上班,出門的時候,順手把繪圖本也塞進了包裏。

直到進了博物館,方敬打開電腦,看到文獻庫裏的資料時,“叮”地一聲,一直覺得哪里不對的地方終於被他連起來了。

他碰觸到後會白日做夢的文物都是沉船或者江河湖海裏撈出來的!

都是跟水有關的!

原來如此!

地下收藏室裏還存放著一些以前博物館裏遺留下來的破銅亂鐵碎瓷碎陶等,因為有些部件的瓷片沒有找到,一直沒有拼接起來。

方敬試著拿起幾片,果然幾件古墓出土的古錢毫無反應,其中一個殘破的明代青花瓷瓶底又出現了那些坑爹的畫面。

方敬試了幾件,終於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水泡泡的副作用,只能在跟水有關的文物接觸時才會出現。

他攤開手掌,默默地看著手心那個淺淡得幾乎看不出痕跡的印記,心想這究竟是顆什麼珠子,不光讓他能在海水裏自由行走呼吸,不受壓強影響就算了,居然還能有這麼奇妙的作用。

“這可真是個寶貝。”方敬自言自語道,高興起來。

有了這個奇妙的技能,他是不是可以像小說和電視裏那樣,出門在古董街溜達一圈,隨隨便便就能撿個寶,賣出天價?!

這樣的金手指,不好好利用真是都對不起自己。

方敬暢想著往後橫掃古董街,一堆大師級別的鑒寶師跟在身後爭著求著要當他弟子的美好情形,嘿嘿笑了起來。

“小方,前幾天讓你整理的資料,要翻譯成英文的,你找人翻譯了沒有?”

門口傳來主任挑剔的聲音,瞬間將方敬從中二的霸氣測露一統天下的幻想中戳回了現實。

“已經翻譯好了,正在找人校對。”

主任點了點頭:“快點弄好,別出錯了。”

博物館時常會有歪果仁來參觀,一個不好就容易惹出笑話。

這事方敬是有經驗的,週末或者黃金假期的時候,來博物館參觀的人特別多,很多人早早地起來排隊,電子屏上也會滾動提示中英文入館須知,有一次就被一個歪果仁指出,裏面有錯誤!

當然,現在這個錯誤早就被糾正過來了,但是依然讓主任非常介意,之後再有翻譯的內容,務必盡善盡美。

把翻譯的工作搞定,到了下午方敬就沒什麼事了,他把繪圖本拿出來,開始研究這個簡易的航海圖。

幾乎不用多想,方敬也能猜到這一定夢裏那艘暹羅遣使船所經過海域的海圖,而沉船的位置就在這張海圖的大x位置。

方敬翻閱了大量的資料,對他從海穀裏摸出的那枚紅寶石耳墜工藝做了無數考察,並且拍了照,特地詢問了大學裏一個專門研究這方面的教授,得出這枚耳墜應該是西元十四世紀後期的作品。

元末明初,南方的羅斛國,也就是阿瑜陀耶大城王國征服了暹國素可泰王國,後來明□□朱元璋冊封阿瑜陀耶國王為暹羅國王。

這也說得通,明朝的時候,東南亞數十個國家向大天朝朝貢,那個時候的航海技術已經非常成熟了。

這些都跟他夢境中看見的那艘暹羅遣使船對得上來。

“可是那艘沉船的座標具體究竟是在哪個位置呢?”方敬看著繪圖本上簡易的塗鴉航海圖,皺起了眉。

他都半夜夢遊爬起來畫航海圖了,就不能畫得更精細一點嗎?連個座標都沒有,只是一個大體的位置,那麼大一片海域讓他如何確定一艘沉船的座標?

算了,不管了,先下班吧。

方敬把繪圖本往包裏一揣,下班回家。

他素來節儉,即使前一陣子撈出一段烏木,賺了一百多萬,可是每一分錢他都有詳細的計畫,不能亂動,目前他和岑九的生活所需依然要靠他的這份微薄的工資。

方敬的工作性質偏文職,平時運動不夠,而且上班的博物館離家裏只有三站路的距離,如果不是時間特別趕,他下班後大多數時間都會選擇步行回家,倒不是為了省錢,完全當鍛煉身體了。

岑九下午的時候打了電話,過來報備今天會比較忙,要晚一點才能回家,方敬一個人呆在家裏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不想那麼早回去,索性也懶得坐車,靠著11路車溜達回家,順便路上看到什麼好吃的,還可以買點回去給岑九嘗嘗。

想起平時岑九吃飯時的那個兇狠勁,方敬忍不住吐槽那個也不知道歷史上存不存在的大齊朝皇帝,當個皇帝摳門成那樣,連飯都不給人吃飽,身邊的暗衛餓成那德行。

不過,岑九平時雖然話少比較沈默,很少說起從前他當暗衛的事,但是偶爾從他提及的支言片語,方敬依然能猜出當時那群暗衛的處境。

再想起當初在醫院裏,醫生說的話,岑九一身的暗傷,現在年輕不顯,然而到底傷了根本,再不好好養著,以後老來了一身的病痛。

方敬雖然節儉,然而並不小氣,尤其是被他認可的當成親近之人,卻是大方得很。

岑九吃得多,他就想方設法讓他吃飽,並且從岑九對食物來者不拒的細微差別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資訊。

比如岑九吃飯不挑剔,但明顯對於水果甜食一類的比較熱愛,油炸或爆炒的比清蒸的更喜歡。

他猜測大約是因為受古代生產力水平低下的條件限制所致,古代飲食多以蒸煮燉為主,而且因為運輸的原因,不是當季的水果也很難吃上。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典故他還是知道的。

那樣的待遇必然只有勳貴才能享有,岑九這樣的暗衛肯定是享受不到的。

方敬的地盤意識很嚴重,所以平常看起來顯得有些冷心冷肺,這都是當年家裏遭逢巨變,看盡了人情冷暖後導致,他本性其實是個很柔軟的人,對於親近之人,總是竭盡全力想要照顧好。

想起岑九前半生不易,這輩子難得遇到了,兩個人雖然沒有挑明,但彼此都有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方敬便想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儘量對他好一點。

他大學的時候,隔壁是個中醫學院,裏面有個老中醫技術不錯,要不哪天帶岑九過去號個脈,開兩副藥膳給他養養身體?

於是,當他提著一大堆水果甜食抄近路從一個正在新建的工地路過的時候,看到那個扛著水泥袋在工地上揮汗如雨的身影,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那那那那那不是岑九嗎?

方敬頓時被震驚了,隨即一股莫名的怒火升了上來。

原來岑九所說的工作,就是在工地搬磚搬水泥嗎?

他倒不是對工地搬磚這樣的工作有什麼看不起,只要力氣大肯幹活,工地搬磚一個月掙的錢比他坐辦公室多多了,然而如果當那些錢都以透支身體健康為代價的,他寧可不要。

他在一邊挖空心思,想著怎麼給他被身體,岑九卻跑去工地賣力氣。

別人背兩袋,他背四袋五袋,來回還跑得快。

不知道自己身體虧損得厲害麼?顯擺力氣大嗎?

只要想到岑九這些天都是這樣頂著能把人曬暈的大太陽,在工地搬了一整天的水泥,他就覺得那天收的粉票子有點燙手。

一天要搬多少鋼筋水泥,才能掙六百塊?

而且頭頂上連個安全防護都沒有,要是什麼東西砸下來,腦袋就開瓢了。

“岑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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