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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妄師》第9章
第9章 居然被基佬反撩

  被綁在桌子底下的吳景函全程旁聽他們的對話,越聽越涼氣叢生,最後到了膽戰心驚的地步。他意識到,自己這回真要完了——如果對方剛才打暈他,或者把他捆在另一個房間,那還好些,還有生還的希望。可對方擺明一副不在意被他聽見的態度,這說明根本不擔心他泄密——死人沒法泄密!

  這個認知讓吳景函幾乎要絕望地掉下淚來。幸好他是個聰明人,此刻頭腦也還算清醒,咬牙頂著心理壓力,開始盤算起逃生的方式與概率。

  直到兩人忙活完,那個披薩小哥想起了他,從桌下將他拖出來,似乎準備要下手。吳景函終於拿定主意,用舌頭去頂勒嘴的領帶,口齒不清地叫:“窩瓜物……窩剛芒……”

  “說啥呢你。”衛霖笑瞇瞇地將手指按在他的頸動脈上,把領帶扯松了點。

  “我加入!我幫忙!”吳景函喘著氣說。

  衛霖轉頭看李敏行,徵詢似的挑了挑眉。

  李敏行一邊隱隱覺得他這表情好像跟剛認識的時候相差甚遠,一邊又爲自己跟他越來越熟稔,以至於能見識到他在執行任務之外的、生活中的另一面,而萌生出莫名的高興。這讓他感覺衛霖不僅只是恪盡職守的保護者,更可以成爲他真正的好朋友、交心過命的好兄弟。

  有些人,認識不到兩三天就會成爲無話不說的好友,譬如他對衛霖的感覺;而有些人,認識了幾年,經常說話,可依然像個熟悉的陌生人,譬如頂頭上司的上司吳總監。

  李敏行走過來,與衛霖幷肩蹲下,直視吳景函:“我們不需要你加入,只要你別打擾我們,別吭聲、別報警。”

  吳景函立刻從善如流:“我不報警,保證守口如瓶!你們別殺我!”

  李敏行莫名其妙:“胡說什麼,我們才不會殺人——”忽然想起被亂槍打成馬蜂窩的白源,他噎了一下,自我安慰:那又不算是個人。

  衛霖接口道:“除非萬不得已。你活著肯定會泄密,所以不好意思了。”

  吳景函一臉絕望、李敏行一臉吃驚,齊齊看向他。

  衛霖從袖中滑出一柄漆黑的脫手鏢,抵在吳景函咽喉。

  “李敏行,”他第一次直呼其名,“你可要想清楚,留下他的命,你自己就可能因此喪命。你覺得經歷過這一切、又知曉了這麼多內情,他真會替我們保守秘密、絕不報警嗎?所以你最好還是先掂量清楚其中輕重,再做決定。當然,我還是那句話,無論你最後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保護你的生命安全,必要時以犧牲自己爲代價。”

  李敏行怔住了。他意識到,此刻他要做出的決定,不僅是簡單的放人一馬還是不放的問題,而關係到自己的性命,甚至是衛霖的性命。他該如何選擇?

  他用力地咬緊牙根,兩腮肌肉微微抽動起來,心中天人交戰。

  半晌後他猛地吐了口氣,聲音艱澀地說道:“算了。如果是生死關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或許我會狠下心;可在對方毫無抵抗之力的情況下,且不說他還算是熟人,哪怕只是陌生人,我也不可能下得了手。”

  “決定了?”衛霖問。

  李敏行緩慢而堅定地點頭。

  “好吧,聽你的。”衛霖伸手去解綁在吳景函腕上的皮帶。

  如果李敏行的決定是殺了吳景函,衛霖二話不說就會下殺手——因爲他很清楚,在這個虛擬世界裏,每個看似活生生的人,都不過是李敏行腦中記憶的虛影、是大腦神經元突觸之間傳遞的一點信息火花。所以他下手時可以毫無心理負擔。

  殺,還是不殺,都不是關鍵,衛霖的目的在於借此瞭解李敏行的品行和爲人處事的原則,以便在之後的行動中調整計劃的細節。

  破妄師的職責,是破除患者的妄想世界,而非審判他們的道德水平,獎賞或懲治他們的善惡,那是倫理和法律該做的事。

  吳景函的雙手恢復了自由,迫不及待地去扯腳踝上的系帶,感激地對下屬說:“謝謝!你放心,我今天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李敏行默默地拿回系帶,起身綁回自己褲腰上,對衛霖說:“走吧,去拿回便攜電腦,徹底毀掉那個程序。”

  衛霖打開機房的門,和他一前一後走出去。

  電子門重新關閉,吳景函等了三分鐘,估摸他們已經走遠,面沈如水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了個號碼。

  接通後,他毫不猶豫地說:“我要報警,剛才有兩個男人——”聲音戛然而止。

  機房的門不知何時又悄然滑開,那個帥氣的披薩小哥站在門內,手槍槍口指著他,嘴角帶著輕微的笑意。李敏行站在後方,目光從同伴的肩頸旁邊掠進來,滿含失望地投註在他身上。

  吳景函手一松,手機砰然落地。

  “我、其實我……”他磕磕巴巴地試圖爲自己辯解,心底既難堪又恐慌,最後豁出去似的,把雙手往褲袋裏一插,徹底冷靜下來,“沒錯,我剛才答應你們不報警,不過是權宜之計。你們闖入我的機房,襲擊我、捆綁我、威脅我,我爲什麼還要替你們保守秘密,爲什麼不能報警?我做錯了什麼?明明你們才是強盜、惡徒,是蠻不講理的一方,憑什麼還要求我信守承諾?”

  “……他說得好像有道理哎。”李敏行在衛霖耳畔低聲道。

  衛霖斜了他一眼,幷沒有放下槍:“因爲每個人都只會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追求各自的目標和利益,一旦有被人損毀的風險,就會與對方産生衝突。任何人都一樣,也包括你,所以你幷沒有抱怨的權利。”

  吳景函不顧機房禁煙的規定,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香煙點燃,深吸一口,“我有爭取生存的權利嗎?”

  “當然,每個人都有。”

  “那麼我要修改一下決定:比起保存性命,無論報警還是報復都不值一提,希望你們再相信我一次。當然,如果你們實在不相信的話,要開槍就開吧,反正我現在也無力反抗。”

  衛霖盯著吳景函打量:他抽得很兇,夾煙的手指也在微微顫抖,顯然面對槍口、面對死亡,說不害怕是騙人的。但同時他站得很直,腰桿筆挺,極力支撐起即便是死亡也不能完全剝奪走的爲人的尊嚴。

  他的表現稍微挽回了一些衛霖之前對他的糟糕印象。

  每個人都有可取之處,衛霖想,或許這個吳景函在以後的某時某處,還真能派上點用場。

  一念至此,他把槍放入寬鬆的外套口袋,槍口依然隔著布料指向對方,說:“那就麻煩吳總監跟我們一起離開這棟大樓。”

  吳景函走在前面,衛霖和李敏行緊跟在後,穿過北區走廊,進入電梯。也不知是不是吳景函運氣太差,這一路上沒遇到幾個人,看到他的員工也只是恭敬地打個招呼就走了,衛霖的槍口盯得又緊,讓他連示意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他就這麼被迫走出大樓,上了李敏行的車,被衛霖摁在後座上繼續看管。

  “去哪兒?”李敏行一邊打火起步,一邊問。

  衛霖說:“先去你家,把這傢夥關起來。”他轉頭又朝吳景函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了吳總監,我覺得你這個人嘛,不太值得信任,所以讓你先在他家作兩天客,免得又想報警壞我們的事。”

  吳景函覺得大勢已去,也不再做無謂的掙紮,向後靠在座墊上,自暴自棄似的說:“我不想去他家,去你家怎麼樣?”

  這下衛霖真有點出乎意料了——從來只有他撩妹,沒想有一天會被基佬反撩,不由失笑道:“那可不行,咱們萍水相逢的,都矜持點啊,矜持點。”

  李敏行一臉震驚地望向車內後視鏡,失去理智地懷疑起,後座上的衛霖大概不是他最早遇見的那個,什麼時候不知不覺地給掉了包?要麼就是被“遙控大腦”了!

  ……天蠍座的吧,這雙面性也太強了。他在心底難以適應地感慨。

  吳景函默然無語,不知道在想什麼。衛霖則不以爲意地揣著兜裏的手槍,暗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白源現在應該在李敏行的家裏,等著我們到齊演一場好戲了吧。

  衛霖他們開車回到李敏行的家,院門的報警鎖依然壞著,安防機器犬的殘骸碎片還散落在地板上。一切都還是他們上次在白源槍口下落荒而逃時的模樣。

  吳景函被他們押到臥室,用加長的鐵煉牢牢鎖在暖氣管上,不由憂心忡忡地問:“我都說這回真的不報警了,你們不信……到底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上司的積威猶在,李敏行沒好意思吭聲。衛霖答:“到我們徹底解決危機,把事情辦完。”

  吳景函對這個有說等於沒說的回答感到很失望,見他們要離開,趕緊又問:“你們這一走,什麼時候回來,我吃喝拉撒怎麼辦?”

  衛霖回了句“涼拌”。李敏行心軟,找來一些餅乾、薯片和礦泉水放在他腳邊,又弄了個塑料桶過來。“你別把我的臥室搞得烏煙瘴氣啊,”他好意提醒,“當心自己先被熏死。”

  吳景函看著那個沒有蓋的臨時馬桶,想到自己年薪百萬、養尊處優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心裏嘔得要死,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擺出一副認命的表情,盤算著等他們走後再想辦法逃脫。

  衛霖又把他全身上下仔細搜了一通,不但拿走了所有通訊工具,就連手錶、煙盒都沒放過。

  見他行事如此周密,吳景函頓覺逃脫的希望渺茫,鬱悶至極地嘆了口氣:“小哥,你把我整得這麼慘,總該讓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喲,這時候還想著套取敵方情報吶?”衛霖笑起來,“告訴你也無妨,我叫衛霖。”

  “你是做什麼的?”吳景函接著問。

  “送披薩的呀。想要什麼口味,我這兒都有,吃了包治百病。”衛霖起身,邊脫身上的披薩店制服,邊對李敏行說:“借我套衣服換一下,然後就出發。”

  吳景函忍不住盯著他的腰綫和屁股看,自我安慰:苦中作樂吧。

  衛霖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倒是李敏行覺得吳總監的眼神讓人起鶏皮疙瘩,趕緊從衣櫃裏扒拉出一套休閑服遞給他。

  衛霖迅速換好衣服,走到門邊,剛搭上把手,忽然側身將李敏行撲倒在地。

  槍聲沈悶地響起,像是開啓了消音系統,門板上驀然出現三個品字形的黑洞,裊裊地散發著青煙。

  子彈從兩人身體上方擦過,射入對面的墻壁,吳景函僵硬地扭頭,看近在咫尺的彈孔,覺得自己真是命運多舛,三十多年沒受過的罪在今天都受光了。

  房門被砰然踹開,李敏行趴在地板上擡頭一看,失聲叫道:“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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