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中階獸王01

　　季霖堅持要去研究基地， 雷森德沒辦法，也只好依著他。

　　加速拉瑪草生長的相關研究，最近遇到了瓶頸， 實驗研究暫時停了下來， 這兩天一直在梳理之前失敗的實驗資料， 時不時地開個小會討論， 不過今天大概是不會有小會議了。林教授現在不在研究基地，曹海天那邊開完會，因為雷森德在會上提出， 製藥廠實驗室培育出獸王腦袋的某種物質， 可能促使阿斯獸變異， 所以季霖前腳剛到研究基地， 後腳林教授就被曹海天叫走，參與他們的下一場會議。林教授走前臉色不是很好，這讓研究基地的研究人員也受到了一些影響， 至少資料室內的氣氛， 比平時沉悶了許多。

　　季霖進資料室後， 跟嚴成蹊打了聲招呼，便坐在電腦前開始看資料， 雷森德就他電腦桌邊放了一把椅子， 面對著季霖坐下，單手支在桌上， 撐著下顎看季霖。拉瑪草在季霖腳邊， 你戳我一下， 我戳你一下，玩得不亦樂乎。時不時幫季霖去旁邊的架子拿一下文件，或者遞一下紙筆，一個個一副貼心小助理的模樣。

　　這段時間，季霖覺得拉瑪草跟自己的配合度簡直可以說是直線上升，不說幫忙拿東西，不需要把話說出口，只要腦海裡閃過一絲念想，拉瑪草就能夠馬上幫他把想要的東西取過來。在廚房做菜，拉瑪草這幾個幫廚，也比雷森德好用多了，不過這話季霖只敢在心裡想想，說出來雷森德會生氣。

　　想到這裡，季霖放在鼠標上的手微送，視線從滿是數據的電腦屏幕上離開，轉向雷森德。

　　「你在想什麼？」季霖小聲問道。

　　「沒想什麼。」雷森德說著，起身給季霖倒了一杯熱茶，擱在他手邊。

　　「你有心事。」季霖雙手捧著茶杯，垂眸看著熱氣蒸騰的茶水，「在想中階獸王的事？」

　　在會議上，雷森德告訴曹海天他們關於中階獸王時，看起來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季霖知道，雷森德其實遠沒有看上去那麼輕鬆。之前對初階獸王，雷森德是乾脆利落，對軍方要求的配合也是直接明白，但這一次，他交代了曹海天很多，也給出了一些建議，卻沒了之前果決。

　　「中階獸王比初階獸王更加難找。」雷森德緩緩開口道。

　　「你……沒有殺死它的把握？」

　　「不是，只是比初階獸王難對付一點，它的幻覺能力很棘手。」

　　季霖盯著雷森德。

　　雷森德的視線往一旁偏了一下。

　　兩人間安靜了一會兒，雷森德重新把視線轉回來，拉過季霖的手低聲道：「我沒騙你，主要是它的幻覺很難應對，在對戰過程中容易迷失目標。我對精神力的抵抗性還不錯，如果單是中階獸王，殺死它，不過是時間問題，問題是還有獸群。」

　　如果真有中階獸王，現在阿斯獸獸群的數量已經增長到不小的規模，中階獸王有獸群協戰，和初階獸王完全不是一回事，越是混亂的場面，越是容易迷失是幻覺中。曼德爾星域對付中階獸王，要不使用能夠屏蔽幻覺的武器，要不就是把獸王拖出獸群單獨處理。但現在在地球上，能跟阿斯獸近距離作戰的，也就他們五人，人數太少，根本沒辦法抓住時機把中階獸王拖出獸群。

　　「四代的拉瑪草最近有一批成株，前兩天剛取了材料，拉瑪草的武器生產一直沒有停，最近應該也能出一批，到時軍隊應該有能力幫上忙吧。」

　　「嗯，到時再說，中階獸王也還沒確定，確定了還需要把它找出來，不急。」雷森德說著，視線落在了季霖的小腹上，他剛剛是在想中階獸王的事，不過後來走神想的卻是季霖，他總覺得季霖身上的味道有微妙的變化。

　　雌性身上的味道，在受孕的特殊時期，因為生理狀態的重大改變而發生變化，雷森德雖然知道這個常識，但不敢確定。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季霖身上味道的變化也不是很大，而且雌性的受孕率並不高。

　　雷森德擔心中階獸王的事，但他們就這點人，地球人那邊的詳細佈局他也幫不上忙，想來想去也只有那麼些事。想完了就開始琢磨自己更感興趣的事——季霖到底是不是受孕了？曹海天那邊卻在一天之內連開了好幾場會議。

　　夜深人靜，軍區會議室燈火通明，裡面坐滿了人，S市的各級領導如數到場。這是今天的最後一場會議。

　　「這一次，我們要撤離全城的人，我已經向上面提出全面撤離的申請，已經獲得批准，希望市政和公安方面能夠全力協助。」曹海天解釋完情況，隨後提出他們之前幾場會議的決定。

　　曹海天話音剛落，會議室的人騷動了起來。這場會議的參與者不是只有軍方的人，考慮的角度不同，對這種大動作顯然有些沒法接受。

　　「不是說中階獸王還只是猜測，並沒有證實，有必要在沒確認的情況下就開始轉移市民嗎？」

　　「對啊，你知道全城轉移，對一個城市的影響有多大嗎？」

　　「我只知道，不管什麼影響，生命都應該放在第一位！」曹海天道，「而且，我相信雷森德的判斷。」

　　「萬一是他錯了呢？」

　　「那我們也需要對市民的安全負責。」曹海天打開投影儀，「阿斯獸一直在我們S市，這是這兩個月的失蹤人口數量，這不正常的高失蹤人數，以及這些失蹤的人到底遇到了什麼，我想在座各位也應該能夠猜得到。」

　　會議室頓時安靜了下來。

　　「現在我們S市也就剩下不到一半的人口，城市差不多是半癱瘓了，還不如直接撤個乾淨，等事情徹底結束後，再回來也有足夠人力重新開始。」一個戴著眼鏡的青年涼涼地開口道，「上面都已經同意了，你們現在在這裡說什麼還有什麼用？你們有意見跟上面提去，雖然多半是無用功。」

　　「鄭書記，你怎麼知道我們跟上面提意見不會有用？」鄭書記對面的人問道。

　　被叫做鄭書記的青年看了一眼問話的人，不緊不慢道：「阿斯獸的事，國內輿論暫且不說，現在連國外都在傳我們污染造成動物變異食人獸，外交部都被問了很多次。不撤離，萬一到時死太多人，說不定就該傳我們做人體實驗造成一個城市滅亡了，外國人的想像力也是很豐富的，而且他們也很樂意這樣想。人和人的想法不同，也許上面也有人跟你一樣只自私地關心城市的發展，但這樣的外界壓力，我覺得沒能敢扛吧？不管是為了生命，還是各種外界壓力，上面的領導都是希望盡可能地減少阿斯獸造成的傷亡，以及盡快解決那些怪物。我這樣說，你還覺得他們還會接受你的意見？如果你再想不通，你可以想像一下，自己的家人命喪阿斯獸是什麼感覺。」

　　「鄭書記！你、你……太惡毒了！」

　　對面的中年人拍桌站起來，怒視鄭書記，鄭書記喝了一口茶，依舊一副不鹹不淡的語調，「嗯，看來你已經明白你現在反對，到時受害者家屬會怎麼想你。」

　　對面的中年人重重地喘了兩口氣，憋得滿臉通紅，卻說不出話，最後在旁邊的人勸道下，才重新坐下。

　　「除了惡毒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可以用詞豐富點嗎？畢竟也是讀過大學的人。」鄭書記放下杯子，對著對面那人，又來了一句。

　　對面好不容易在鄭書記的毒舌下緩過來的人，操起煙灰缸就想砸人，幸好被兩旁的人眼疾手快地按住。

　　「鄭書記，你就少說兩句吧。」

　　「既然撤離是上面的意思，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曹上校，你繼續說吧。」

　　眾人七嘴八舌地把被鄭書記點燃的硝煙熄滅，一致意見地聽曹海天說下面的安排。

　　曹海天的要求是撤離要分批，每次不能撤離太多人，盡量不要聚集太多人，否則遇到獵食的阿斯獸，傷亡就大了。到時，雷森德和軍方會安排人隨行護送撤離。

　　會議結束，一群人愁眉苦臉的離開軍區會議室，他們接下來的工作任務絕對是艱巨的。獸王戰前後，能走的基本都離開S市了，留下來的，多半是不願意走的。有需要依賴在這個城市的家產過日子的，有需要對員工負責的企業，還有無法理解阿斯獸危險性的，要勸這些人離開可不是簡單的工作。勸道途中還要把握程度，不能造成民眾惶恐，發展成毫無秩序的大逃亡。

　　不算軍方的人，鄭書記是最後一個離開會議室，在門口的時候，被曹海天喊住。

　　「嘿！**，剛才……謝啦！」

　　「套什麼近乎？叫我鄭書記。」**斜眼看曹海天。

　　「好好好，鄭書記，謝謝您老伸出援助之手。」說完，曹海天又咂了咂舌，「嘖嘖，那麼多年了，你嘴巴還是那麼毒。」

　　「你還是一張該拉出去槍斃的臉。」

　　曹海天：「……」

　　曹海天目送**離開後，整理了一半資料的一個小兵湊到曹海天身邊，問道：「老大，你跟鄭書記有交情？」

　　「老同學，沒交情，跟他有交情遲早心理崩潰。別打聽一些有的沒的，收拾你的東西去。」曹海天說完，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快步離開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