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驚喜01

　　「沒事， 小傷。快中午了，一起出去吃飯？」雷森德一邊轉移話題， 一邊不動聲色地將袖子擼下來， 把露出來的紗布藏起來。

　　「你的傷……真的沒事？」季霖皺著眉頭，依舊盯著雷森德剛放下袖子的那隻手看。

　　——轉移話題失敗。

　　「真的沒事， 過兩天就好。」雷森德無奈， 望著季霖，一臉認真的保證道。

　　對上阿斯獸群中的獸王， 就算有西格他們幫忙對付阿斯獸群，但也不可能一隻不落全部擋下來，受傷是不可避免的。不過，他們曼德爾星域的雄性， 傷口癒合的能力一向很好， 距離跟獸王那一戰， 過去已經大半天了，小傷口都已經收口， 現在身上包紮的位置，都是當時傷口比較深的。不過， 這些事情沒有必要詳細說給季霖聽， 他家雌□□操心，一般的事他樂意讓季霖為自己操心， 但這種會讓季霖憂慮的事就算了。他現在傷都好的差不多了，沒必須讓季霖知道再難過一次。

　　之前在製藥廠跟曹海天分開走之前，他其實不是忘記問曹海天要衣服了， 而是他身上有傷，變回人形傷口太過明顯，不如獸形狀態有皮毛的遮掩，又沾了阿斯獸的血，季霖也不容易發現。雖然最後還是沒能完全瞞過去，讓季霖眼尖地看到了不小心露出來的紗布，但總好過讓季霖直接看到傷口。

　　跟季霖再三保證自己沒大礙之後，總算哄得季霖一起去吃午飯了，他可是從董越那裡得知，季霖昨晚等了一宿沒睡，還什麼都沒吃。

　　跟著雷森德從病房出來，季霖才發現他們是在嚴家的醫院裡，而跟他們同一層的病人，基本都是遭遇阿斯獸的傷患，而且有一大部分是警方人員。

　　這次行動，從獵殺獸王，到追殺存活上岸的阿斯獸，傷亡其實不少。海上作戰主戰是雷森德他們，軍方只是從旁協助，並沒有什麼傷亡，最大的傷亡是在阿斯獸上岸第一線的衝突當中。之後阿斯獸上岸，在追殺過程中，為了引導阿斯獸奔逃的方向，也陸續有人傷亡，有軍方的人，有協助作戰的警方人員，當然也有一般民眾，只是人數最多的還是沖在一線的軍方人員。軍方受傷人員過多，軍區醫院已經容納不下，便優先接納重傷患者，其他傷勢不重的則被分送到了普通醫院。所以雷森德才會出現在嚴家的醫院，季霖才在嚴家的醫院看到那麼多因阿斯獸受傷的警方人員。

　　西格他們雖然沒人重傷，但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在工業園區到的雷森德，因為後來沒找到阿斯獸，提早收隊，西格他們那邊卻是晚了快兩個小時，嚴家這邊的醫院已經安排不進來了，所以去了另外一家簽署特別保密的公立醫院。

　　這些都是季霖後來聽董越說的。

　　董越因為不聽命令，擅自行動，回來後就被處分了。季霖再見到他，是在獸王行動結束後的第三天。雷森德要去醫院換藥，季霖跟著雷森德剛走出研究所大門，就看到正站在車邊等著他們。

　　「去醫院對嗎？上車，我送你們。」董越的視線從季霖腳邊那幾株拉瑪草轉到季霖臉上，笑著說道。

　　董越的笑容跟以前沒什麼區別，就是人看起有些憔悴，也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處分。不過，現在又讓他來負責他們的出行，事情應該算是過去了。

　　雷森德身上的傷基本好得差不多了，傷口已經全部收口，只能看到一些或深或淺的疤痕。負責雷森德的醫生是簽了保密的，知道雷森德的身份，對這種傷口癒合的速度也沒表現出太多的驚訝，還貼心給配了祛疤藥膏。

　　從診療室出來，在路過住院區的走廊時，季霖看到前面不遠處的一間病房前守著兩個警方人員，沒等他收回視線，就聽到病房裡傳出爭吵聲，守在門口的一個警員剛推開門，就看到一個女人抹著眼淚推出病房外，隨後衝著病房裡的人吼道：「張文，你聽好了！我本來想跟你好聚好散的，但你非要把你偷研究所資料的污水往我身上潑，那別怪我不留情面！」

　　回答那女人的是一隻被扔出來的玻璃杯，女人尖叫了一聲躲開，玻璃杯落在病房門的走廊上，碎片四濺。

　　「我們走著瞧！」女人扔下這句話，抓著自己的小皮包，蹬著高跟鞋，憤恨地離開病房門口。

　　跟季霖他們擦身而過的時候，她瞥了一眼季霖，很快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地轉入電梯間的過道。

　　季霖回頭，目送那女人的身形消失在電梯間的轉角，才收回視線。

　　「那女人你認識？」董越問道。

　　雷森德的視線隨著董越的話轉到季霖身上。

　　「算認識吧。」季霖含糊道。

　　那女人他自然是認識，她是張文的女朋友，張文就是為了讓她進實驗室，才設計擠走了季霖。雖然現在已經記不起她叫什麼名字，但在他離開實驗室的那天，張文的女朋友得意洋洋地模樣，季霖還是記得的——雖然這也不是值得記住的事。

　　「前面就是那個張文的病房，就是我們在製藥廠救下的那個張主任。他犯的事，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董越看著前面的病房對季霖說道，「他被研究所辭退後，利用從研究所竊取的資料，然後去製藥廠開始了阿斯獸的研究，培育出了那只**阿斯獸的腦袋。那製藥廠的老闆是他的朋友，也是聽他說只要在阿斯獸方面的研究能有成果，他就能名震生物界，到時製藥廠老闆也能分得好處。結果就是製藥廠所在的工業園區遭遇了阿斯獸，造成不少人的傷亡。等他傷好一點，就能可以上法庭判決了。」

　　「我能進去看看嗎？」季霖開口問道。

　　「應該可以，我去跟他們說一聲。」

　　董越跟守在病房門口的兩名警員說明了一下情況，又表明了身份，很快獲得了許可。

　　張文的探視並沒有被禁止，所以剛剛他的前女友才能進去談話，只是探視的過程全程受他們監控。

　　季霖沒有走進病房，只是站在病房門口看向病床上的張文。

　　張文失去了右手和左腿，前兩天剛做完手術，整個人瘦得厲害，臉頰深深地凹陷了下去，露出顴骨，完全沒有曾經的風采。他躺在病床上，胸口劇烈起伏著，似乎還未從剛才跟前女友爭執的憤怒中緩過來。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病房門口的季霖。

　　「季霖……」張文死死地盯著季霖，「你也來看我倒霉了對嗎？」

　　季霖沒有開口。他自然不是來看張文倒霉的，對於張文，他其實早就放下了，只是到底相識一場。他曾經也確實把張文視為朋友，而他現在的境況，以後多半很難再見到他，他只是想在最後再見他一面。

　　「你看到了，我腿斷了，手也斷了，我廢了！我是個廢人了！你高不高興？哈哈哈哈……」張文大笑著，狀若瘋癲，「你高興了吧！是不是都想放鞭炮慶祝了？」

　　季霖垂下眼簾，隨後轉身從病房走了出來。

　　「你別走！季霖！」張文在病房裡吼道，「季霖，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就是個死同性戀！以為自己很厲害？以為那個項目都是你的功勞？我呸！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你什麼都不是！」

　　雷森德腳步頓住，瞇起雙眼回頭看向病房，正要動身，卻被季霖一把拉住。

　　「回去了。」季霖輕聲說道。

　　雷森德垂眸望著季霖，站著沒動。

　　季霖拉著雷森德胳膊的手滑到他手裡，牽著他的手輕輕晃了晃。

　　雷森德繃緊的身體才放鬆下來，讓季霖牽著離開。

　　「我這樣都是你害的！季霖，你害我！你把我害得那麼慘……你害我……嗚……」

　　張文的罵聲夾雜著嗚咽的哭聲，在進了電梯後再也聽不到。季霖和雷森德都沒有說話，董越覺得氣氛有些沉悶，但他也不敢隨意打破這份沉悶。他不知道季霖跟張文居然是認識的，而且似乎還是有過節的。不過，不需要細究，他就能確定，錯的多半是張文。那個叫張文的人品真的不怎樣，害了那麼多人，臨了最後還不忘想著往自己前女友身上潑污水。當然，包庇是不對的，可薄情到那種程度，也是夠噁心的。不管他前女友是不是真有做過偷資料的事，這種不講情分，見不得別人好的行為，人品能好到哪裡去？

　　季霖和雷森德之間沉默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等董越去停車場開車出來，等在醫院門口的兩人已經開始湊在一起小聲說話了。等到抵達研究所後，兩人已經敲定晚飯吃餃子，並且打算去餐廳借廚房自己動手。

　　董越只能表示，情侶間的風雲變幻，真不是單身狗能夠跟上的節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