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緋聞對像06

　　溫室的情況跟上次進行拉瑪草播種的時候差別不大， 裡面還是跟之前清理過的一樣， 種植地都空著， 沒有其他作物。。。小說各種農作工具和花盆，整齊地擺放在固定位置， 中央空曠的一片種植地，用四根細竹枝圍出一個矩形， 是林教授之前特意做的標記，那被圍出的矩形裡面，便是種著拉瑪草的位置。

　　溫室裡面，真要說跟之前有什麼不同， 那就是因為拉瑪草進駐， 不能隨意進出整理，光禿禿的種植地上， 或多或少都能看到一些雜草冒頭的青翠。唯一找不到一根雜草的， 就只有種著拉瑪草的， 中央的那塊種植地。遠遠看去，那塊種植地黑黝黝地一片， 不見一點綠意，完全看不出科學院的人所說的發芽跡象。

　　等到走近後， 彎腰仔細一看，季霖才終於從漆黑的土壤裡找到了屬於植物的嫩芽。露出的是色澤偏深的綠芽，往下藏在泥土裡的雪白的顏色，看起來就像綠豆芽被埋在土壤裡，只露出不到小拇指半個指節的高度。

　　拉瑪草的攻擊性， 沒有雷森德等人在，研究人員是不會靠近這個溫室的，發現拉瑪草發芽 ，其實是從監控發現的。為了便於觀察溫室內植物生長，溫室內的頂上是裝了監控攝像頭的。親眼看拉瑪草這出乎意料的短芽後，季霖不知道該科學院的人眼神刁鑽，還是該歎服溫室的監控攝像鏡頭太高端。

　　對於拉瑪草抽的芽短小意外了一瞬，季霖也跟著圍著種植地的研究人員，開始興致勃勃地觀察那四個冒尖的嫩芽。這拉瑪草的種子模樣雖然長都幾乎一模一樣，但那不代表長出來的拉瑪草品種會一樣。

　　研究人員們一邊觀察著拉瑪草的幼芽，便做著一些數據的測量和幾率，是不是還互相小聲交流。季霖站在雷森德身邊，看了一會兒後，也沒看出這四株長得差不多的幼芽到底是不是一個品種的，於是拉了一下雷森德的衣袖，小聲問道。

　　雷森德掃了一眼，微微搖頭，【沒長到成株我也看不出來，就算長到成株，有些品種本身就有擬態的能力，也不是很好判斷。只有等成株展現攻擊能力後，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品種。】

　　但也並不是百分百就能認出是什麼品種的，曼德爾星域人發現的拉瑪草品種其實並不齊全，有些藏得深不容易被發現，有些則是過於危險，靠近所在區域後，就基本沒活著離開的機會了，還有的——只存在於文獻傳說中，比如據說擁有空間躍遷能力的拉瑪草。不管怎樣，雷森德只希望這六株拉瑪草中，沒有什麼特別危險的品種才好，不然阿斯獸那邊他們沒受過什麼重傷，反而可能被拉瑪草折騰得半死。

　　雖然科學院的研究人員對四株拉瑪草的幼芽左看右看，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一段時間，但這四株幼芽毫無動靜，看起來就跟普通的植物沒什麼兩樣，根本沒有先前雷森德說的神奇。雷森德那姿態看著就不像好相處，研究人員不敢問，不過那幾位以林教授為首的老教授卻一點也不在意雷森德的姿態，想不明白的就直接問了。

　　然而雷森德也給不出答案。他不是沒有見過拉瑪草的幼芽，但——那麼短小的幼芽他真的沒見過，不管是在野外還是在曼德爾星域的培植中心。最終，被老教授們猜測為幼芽太小了，打算養一段時間再看。

　　老教授們帶著人回實驗室整理數據去了，季霖和雷森德則由負責東區實驗樓內部警戒的警衛帶著，去了宿舍樓安排給他們的房間。

　　在走廊雙方分道時，嚴成蹊喊住了季霖。

　　「晚點有時間嗎？」嚴成蹊出聲問，看著季霖，眼角自然地帶著溫和的笑意。

　　「晚飯前後應該會有時間。」季霖認真想了想，回道。

　　在拉瑪草研究期間，至少在得到第一批可以開始做實驗的種子前，他們都得留在研究所了，他和雷森德跟著警衛先去認一下給他們安排的房間，一會兒還得回曹海天給安排的小樓那邊收拾一些換洗的衣物過來。一來一回，時間也差不多該吃晚飯了。

　　「那行，晚飯後咖啡廳見。」

　　研究所內休閒娛樂的場所不少，除了餐廳、圖書館一類不可缺少的設施，還有咖啡廳這種供研究人員放鬆休息的地方。

　　季霖說有空的時間是在晚飯前後，嚴成蹊卻沒有直接約在餐廳，顯然是有什麼話想跟他單獨談。季霖有些意外，不明白他跟嚴成蹊之間有什麼事是需要私下談的，愣了一下之後，還是點頭答應了。以嚴成蹊的性格，沒什麼事多半也不會特意約他私下聊。

　　嚴成蹊跟季霖約好了時間地點，就匆匆跟著林教授他們走了。季霖目送他們走遠後，再回頭，發現雷森德明顯地又心情不好了。

　　這又是怎麼了？季霖覺得雷森德最近心情不好得實在太頻繁了。警衛還是前面帶路，他也不好開口問。等警衛帶著季霖和雷森德到了安排給他們的房間，把鑰匙交給兩人離開後，季霖才攔住看完房間出來的雷森德。

　　「雷森德，你不高興？」雷森德沒有馬上回答，季霖想了一會兒，又試探道，「我因為我非要來研究所？」

　　【不是。】說到這個，雷森德很快否定了。

　　他知道季霖對拉瑪草很感興趣，或者說他很少見到季霖對一樣事物表現出那麼明顯的興趣，他並不想破壞季霖的那份心情。但否定給得快，理由雷森德就有點難以說出口了，那嚴成蹊是季霖的師兄，兩人顯然認識很久，他若是直接說討厭他的師兄，說不定會惹季霖不高興。以前他不高興，那是生氣，但最近——特別是在見到嚴成蹊後，他不高興變成一種憋悶的感受，他討厭嚴成蹊，卻又理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是找不到答案而焦躁引起的憋悶。

　　雷森德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開口問季霖，【你是不是想找伴侶了？】

　　「為什麼這麼問？」作為暗戀方，突然被暗戀對像那麼問，季霖不由地一慌，有些怕雷森德看出自己對他的心思了。

　　難道雷森德是因為這樣才不高興的？想到這裡，季霖心底一涼，逃避般地垂下眼簾，希望在被雷森德進一步質問時，他可以借此掩藏自己的情緒，然後否認自己的心思，他還不想離開雷森德的身邊。即使注定雷森德不會接受他，他也不想那麼快就離開雷森德，他還想要在能看得他的地方，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而看著季霖這慌亂掩飾的模樣，雷森德覺得自己說中。季霖是有找伴侶的心思了，而且還是已經有了中意的對象，就最近接觸季霖的雄性一一排查，嚴成蹊那張笑臉不意外地浮現在他眼前。除了嚴成蹊，雷森德想不到其他更可疑的人了。

　　雷森德只覺得憋悶的胸口起了一把火，陌生地情緒從隱隱浮動變成了激烈地翻滾起來。他抿著嘴，下顎繃緊成冷硬的線條，極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緒，控制住自己想要馬上弄死嚴成蹊的衝動。

　　【嚴成蹊配不上你。】雷森德冷著聲音說道。他不喜歡嚴成蹊，就是因為他跟季霖親近，但嚴成蹊還不夠格配季霖！

　　「什麼？」正等著雷森德質問的季霖，聽到那麼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話，不禁茫然地抬頭看向雷森德。

　　【嚴成蹊不夠好，你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雷森德說完，覺得心底似乎憋悶似乎有了點出口。對的，他就是希望季霖能找到一個能對他好的人，嚴成蹊不行，那不是一個單純的人。

　　想到這裡，雷森德自己也有點小茫然了，他這種心情，貌似真的像盧卡斯說的，把季霖當成自己的雌性幼崽了。很多雄父都是認為全宇宙的雄性都配不上自家的雌性幼崽的。不過雷森德覺得自己又稍稍有點不一樣，他是覺得能夠跟季霖相配的雄性是存在的。

　　「我對嚴師兄沒那個想法。」季霖是疑惑的，雷森德怎麼把他和嚴成蹊扯在一起了，雷森德應該沒有聽說過他和嚴成蹊之間的緋聞才對。他們來研究所進出的只有東區，並沒有遇見過他以前的同事，應該沒人跟雷森德提起過這事才對。

　　季霖現在還不敢讓雷森德知道自己的愛慕，但也不想他誤解自己對別人有意，於是看著雷森德的雙眼，又認真地重申了一遍，「嚴師兄只是師兄，我沒有喜歡他。」

　　【真的？】

　　「真的。」

　　聽到季霖一臉認真的回答，雷森德感覺胸口那翻騰的情緒終於消退下去，心情好了不少。

　　得到季霖再三保證對嚴成蹊沒有愛慕的意思，整理了衣物回到研究所後，一起在餐廳吃了晚飯，雷森德也就讓季霖去赴嚴成蹊的約了。

　　咖啡廳不是研究所東區裡面，而是在東區外挨著東區的位置。

　　夜晚的咖啡廳人不多，嚴成蹊和季霖挑了挨著落地窗的位置，各自點了一杯咖啡。

　　嚴成蹊往自己的咖啡杯裡加了一塊方糖，拿著細柄的銀勺輕輕攪拌，動作優雅。等到嚴成蹊覺得方糖化得差不多，停下攪拌，把勺子擱在一旁，季霖才開口問道：「嚴師兄，你找我有什麼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