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故地03

　　夏季的天色亮的早， 不過才七點多一點， 外面的天光已經大亮， 日頭明晃晃地昭示，今天又將是一個熱浪翻滾的天氣。

　　看到梁思雨被他的父親從車裡抱出來， 放在輪椅上，由她的母親推著朝他們走來的時候， 季霖是意外的。雖然同意了梁思雨當面道謝的要求，但季霖並沒有讓梁思雨那麼一大早地跑過來。這個時間太早，梁思雨要從醫院過來得起很早，考慮到梁思雨剛做完手術， 還在修養中， 而且她本身身體也不是很好，季霖告訴宋耀的是， 他們出發後路過醫院， 自己順道上去見一下她的。

　　季霖看了一眼身旁的宋耀， 宋耀舉手做投降狀。

　　「她非要過來，我也沒辦法。」宋耀趕緊撇清責任。

　　「是我任性地跟宋二哥要的地址。」梁思雨笑了一聲， 大方地接下宋耀話。

　　「嗯嗯。」宋耀抱著胳膊點頭。

　　「是我要跟你道謝，沒有讓你跑一趟的道理。」

　　梁思雨今天化了淡妝， 季霖看不出她氣色好壞，但她的精神看起來卻是不錯。

　　「我過去醫院也是一樣的，反正順路。你算宋耀的青梅竹馬，我跟宋耀也是朋友，你其實不用那麼客氣。」季霖的語氣不自覺地溫和了些許， 梁思雨表現出了她道謝的誠意，他也無法不為所動。

　　「我在有些地方會有點小頑固，給你添麻煩了。」梁思雨仰頭望著季霖，真誠道，「總之，豐新醫院那天謝謝你。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但以後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只管來找我，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地為你提供幫助。」

　　梁思雨這話一出，一旁的梁先生也馬上附和了他女兒的話。梁思雨的這句承諾，便代表了梁氏集團的承諾，份量不可謂不重。

　　如果梁思雨用什麼實際性的東西來表示感謝，季霖或許會拒絕，但她給了一個承諾。承諾的份量很重，可並沒有強制性地塞給季霖的意思，這份承諾永久有效，而季霖取還是不取，則是自由的，這是給季霖的尊重。

　　梁思雨對季霖說完，目光微微偏轉，落在站在季霖身後稍遠處的提莫身上，對他笑了起來，「提莫，雖然之前說過了，不過現在還是再跟你說一聲，謝謝。之前的道謝本來也是想親自找你的，可你總是行蹤不定，只好找了宋二哥喊你過來了。」

　　相對於季霖，梁思雨對提莫的態度就顯得要隨意一些。她跟提莫的關係跟季霖不一樣，她救過提莫，而且還養了一段時間鷹隼狀態的提莫，對他相對來說比較熟悉，行事也就沒那麼刻板了。

　　提莫也不知道聽懂梁思雨的話沒有，只是悶悶地應了一聲。

　　陸駿還在路邊等著，梁思雨說完重點，也沒有繼續廢話浪費時間，很乾脆地跟季霖等人離開了。

　　季霖和雷森德上了陸駿的車，提莫去了陸駿副官的車上。

　　在提莫路過梁思雨面前的時候，梁思雨出聲叫住了他。

　　「提莫，一路順風。」

　　提莫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很快轉開視線，但還是用有些生硬的中文低聲回道，「再見。」

　　「季霖，去s市後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哥，不用客氣。等過兩天我就也回s市了，等我去找你啊！」宋耀扒著陸駿後車座的窗口，對著裡面的季霖道，「缺什麼儘管跟我哥要，就跟我這裡一樣，知道了嗎？」

　　駕駛座的小兵無語地回頭看了一眼，扒著窗戶撅著屁股的宋二少爺，這什麼意思？他們s市的行動組還能招待得沒h市的好？收回視線，小兵又忍不住瞥了一眼身邊副駕駛座上的陸駿，他家陸少校依舊是一張清清冷冷的面孔，似乎完全沒聽到那位宋二少爺的話。

　　「s市我好歹也是待過好幾年，又不是什麼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擔心什麼？」季霖的大學時期，和在研究所工作的兩年，都是在s市度過的。

　　比起宋耀，季霖覺得自己更需要擔心，宋耀這是跟要盧卡斯一起留下來，這兩人玩心都有點重，而且這段日子處得還特別合拍，他只希望他們走了之後，這兩位不會把雷森德的房子拆了，還有不要給盧少校添什麼大麻煩——嗯，小麻煩肯定免不了了。

　　「就是因為不是人生地不熟我才擔心。」宋耀抱著胳膊冷笑，「s市那邊研究所可不都是熟人，你可別再一聲不吭地讓他們欺負去了，有些人你不犯他，他就拚命犯你。你也不能總躲著他們走，他們要是再犯賤，你儘管給我仗勢欺人地欺負回去，我，宋二少爺給你撐腰。」

　　宋耀這話說完，雷森德也跟著轉了過來，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前面駕駛座的小兵就沒忍住，扭頭看向宋耀。

　　「哎哎哎，說什麼呢？協助國家辦事的人，我們還能讓他被欺負了不成？」小兵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季霖雖然不是戰鬥人員，好歹也是架起他們和外星人之間溝通橋樑的人物，對他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

　　宋家在s市樹大根深，他作為s市本地人自然是清楚的，宋二少爺雖然不及他大哥有知名度，但恰好也算認識。就算你是宋家二少爺，你能給人撐腰，很厲害，但你當他們是擺設嗎？他們軍方親自帶過去的人，還能被人欺負不成？

　　「那……算你們一份？」

　　小兵：「……」

　　「不行還有思雨呢！」

　　小兵：「……」這是多強大的敵人啊？需要那麼多人組隊打？

　　季霖沒讓宋耀繼續扯下去，讓他把話說完，估計到明天早上都是不可能的事。打斷宋耀的喋喋不休，說了聲再見，就讓前面的小兵開車啟程。

　　宋耀跟盧卡斯，還有梁家人一起目送車隊遠去後，梁家人就帶著梁思雨回醫院了，她身體不好，今天起得早了，不能再繼續折騰，需要回去休息，宋耀也就沒跟著一起去醫院。

　　梁家才車子離開後，宋耀跟盧卡斯肩並肩站在庭院門口。

　　「就剩我們了……」宋耀有些寂寞地感概了一句，扭頭看身邊的盧卡斯，「你今天什麼安排？還去盧少校那邊？」

　　「要去的。」盧卡斯用中文不怎麼熟練地回道，「不過沒有阿斯獸，可以晚點過去。」

　　「那我們出去逛逛？哥帶你去市區轉一圈？」宋耀抬手想去勾盧卡斯的脖子，奈何盧卡斯太高不太順手，就改成了搭肩。

　　盧卡斯：「我前幾天看到有人玩鞋子，帶輪子那種，很有趣……」

　　宋耀：「旱冰鞋？」

　　盧卡斯：「你知道哪裡買？」

　　宋耀：「當然！走，哥給你買，要幾雙買幾雙。」

　　盧卡斯：「我有錢，100萬。」

　　盧似水承諾是另一個賬戶，已經在上個想起交到雷森德他們手中了。

　　宋耀和盧卡斯一邊說，一邊勾肩搭背地去車庫拿車。不得不說，季霖的擔心是有必要的，

　　季霖他們是在當天下午抵達s市的。因為時間不早，就直接把人送去了曹海天安排給他們的住處，讓他們先做休息，明天再去軍區開一個簡單的會議，跟這邊行動組的人互相認個臉。

　　跟盧似水不一樣，曹海天是s市軍區出身，不是從其他軍區調任到s市的，所以s市雖然也軍方和公安的合作，但指揮部卻沒有設是市公安裡，而是在軍區。不過因為阿斯獸出沒點的不確定性，軍隊倒沒有集中在軍區，而是跟h市醫院，編隊分點駐紮，分散在城市各個地點，以求在發現阿斯獸的時候，能夠最快地展開救人工作——在雷森德他們過來之前，他們也只能追求救人。不過現在雷森德等人過來了，他們也終於可以著重獵殺阿斯獸地進行一些調整了。

　　曹海天給雷森德他們安排的住處，是一幢帶閣樓的兩層小洋樓，這一帶的房子平時是給一些老首長療養用的，比雷森德的別墅小一些，上下加起來只有五個房。庭院裡種了很多花草，有在小花壇種成一片，也有花盆擺放的，佈置得很精緻，邊上還有一個乘涼的檯子。房子裡面打掃得很乾淨，廚房冰箱裡也裝滿了食材，臥室各類日用品也齊全，季霖甚至在床頭櫃裡發現了安全套。

　　季霖：「……」

　　這顯然不像是照著老首長療養準備的慣例物品，而是特地給他們準備的，季霖覺得這多半是那位看起來不像是好人的曹上校的手筆。

　　季霖三人在新住處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陸駿便開著車來接他們去軍區。今天是陸駿親自開的車，沒有小兵跟著。這位陸少校是一個跟提莫差不多花少的人，等車子開出療養小區，才開口說話。

　　「吃早飯了嗎？」

　　「已經吃過了。」季霖回道。

　　「那我們直接去行政樓開會。」

　　雷森德他們到的時候，會議廳人已經全部到齊，曹海天做了簡短的介紹，又大致說明了一下s市阿斯獸出現的情況，便直接開始了另一個話題。

　　「我們知道，警犬和軍用犬都對阿斯獸的味道感到畏懼，所以我們無法利用這些犬類的嗅覺來尋找阿斯獸，不過前幾天，我們發現了一段奇妙的監控錄像。」曹海天說著打開了投影幕布上的視頻。

　　視頻上一群狗飛快地跑過一段馬路，叫聲此起彼伏，似乎正在追逐什麼。

　　「它們在追阿斯獸。」曹海天給出了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