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人心複雜

　　靈猴說的能抓到魷魚的地方在海灣的外緣，剛好在學院畫的界線裡側。現在這個時節正是魷魚要產卵的時候，在一號到周圍活動的魷魚都會集中到這裡。一網撒下去，收穫比剛才撈海蝦的那一網還多。

　　捕到的魷魚個頭都是成年男人手掌那麼長，大小剛好合適做鐵板燒。因為即將要產卵，不僅很多魷魚肚子裡有魷魚子，肉質也是最肥厚。這讓莫淺語有些貪心的多撈了一網，打算帶回去讓莫喵做成魷魚仔當零食吃。

　　有了魷魚，一行人就轉回了碼頭。下船前，莫淺語把船上不到的海蝦、魷魚和回程時下網捕撈的一些海魚都收到了空間裡。雖然是空著手下的船，但他們之前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特意在碼頭上等著買這些東西的人都知道他們的收穫頗豐。

　　靈猴說要擺攤子只是句玩笑話。攤子不是想擺就能擺的，除了食材，還有很多東西要準備。客人來買東西，總不能讓他們直接拿手抓著，總得準備將食材穿起來的籤子和承裝食物的一次性碟子之類的東西。調料，莫淺語身上有的應該夠用，可她還要留著那些回去做魷魚仔。

　　雖然不擺攤子，他們也一點沒賣。呆猴他們成為莫淺語隨部的事已經定了，那就是自家人。要賣的話，肯定要先緊著自家人來。再說，莫淺語根本就沒打算賣，要留著自己吃。所以接到消息的人只能把目標轉向其他陸續回到碼頭的船。

　　因為能從呆猴他們那裡搶到籤子和一次性碟子，靈猴拉著一群人跑去他們旁邊的空地上擺了兩個烤架。烤架是莫淺語拿出來的，是她家哥哥按照她的要求特別訂製的。一個是型號比較大只的普通燒烤架，可以讓八個人一起烤東西。另一個其實就是普通燒烤架加寬了一些，再在上面加了層鐵板，個頭沒那麼大，但也能讓四個人同時使用。

　　呆猴看到這兩個烤架就竄了過來，「等你們聚完餐，把它們借我們用用。」

　　莫淺語瞥了眼他們那個還在排長隊的攤子，「我看你們現在就已經有些忙不過來了。」

　　呆猴指了下辛巴、坤和炙，「之前在船上已經和他們說好了，有空就到我們那兒幫忙，給提成。那個小胖子很實在，說不要提成，只要讓他隨便吃就行。」

　　「以後都是自家人，你可不能虧了他們。」看他一臉占了便宜的樣子，莫淺語便不打算提醒他辛巴吃的肯定要比給的提成多很多。

　　呆猴撇了下嘴角，「這個你放心，我誰都可以坑，就是不會坑自家人。」說完丟下一堆籤子和一次性碟子就跑回攤子繼續忙活去了。

　　不能光吃海鮮，莫淺語把做監考員的那兩個月採的菌類、野菜拿出來了一些，空間裡自產的土豆地瓜也拿了些出來。雖然很多食材都要現處理，但莫淺語他們人多，很快烤架上就擺滿了已經用籤子穿好的各種食材。

　　當烤架上開始向外散逸香味的時候，先是盧森教官、林科和飛龍慢慢晃悠了過來，接著是King班其他幾位教官也慢慢晃悠了過來。沒過一會兒，King班的學員帶著一部分隨部也陸續晃了過來。

　　之前被人拖走的九尾貓也在其中，看來拖走他的人教育的不錯，很熱情的和大家打招呼的他和之前判若兩人，溫和有禮，優雅如貴公子。如果沒見過他那副有些死皮賴臉的模樣，莫淺語絕對會認為這人會是很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說不定她也會心動。

　　因為已經很熟識了，悍鷹、墨他們來了就和幾位教官一樣直接走到烤架前的空位上。和幾位教官不同，他們不是空著爪子來的。看來之前是去附近的森林裡狩獵去了，他們拿出了很多剛獵殺的星獸。

　　泡芙和蛋撻送了點從林子裡採的新鮮水果過來，從鐵板燒那邊拿了兩條壓好的魷魚就回了她們那一行人支起的烤架邊。那邊是一道非常引人注目的風景線，因為這對雙胞胎選隨部的首要條件就是必須是女的，所以那裡全都是女孩子。在這個女性稀少的時代，像這樣一下就有二十幾個女孩子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場面十分稀罕。

　　在那群女孩裡，莫淺語看到了之前落水的女孩。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旁邊有兩個一看就是知心姐姐類型的女孩正在勸慰她。不過似乎那一群人的關係並不是十分和睦，有幾個女孩目光掃過那女孩身上時眼裡的鄙視一點沒加掩飾。

　　這是人家家裡的事，莫淺語不會評價，也不會隨便和人八卦。收回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到之前已經盯了很久的一隻烤蝦上。雖然那蝦很大隻，但這個時代的烤架更厲害，絕對不用擔心會烤不透。看到可以吃了，立刻晃著小短腿跑過去。

　　看到莫淺語跑到烤架前，正在和悍鷹聊著的墨趕緊站了起來，同時站起來的還有正和吳浩聊著的喬，兩人都三兩步先莫淺語一步到了烤架前。喬是體術者，動作比墨要迅捷一些。他搶先拿起了那隻烤蝦，墨的手自然落空了。沒想到對方會和自己想到一起去，兩人都稍稍愣了一下。

　　看到那隻蝦落到了喬手裡，莫淺語鼓起了腮幫子，「那是我的蝦。」

　　「不是和你搶，怕你燙到。」喬把蝦去了皮，再細心的切成小塊才放到莫淺語的碟子裡。

　　晚了一步的墨拿起一串只撒了鹽和孜然粉的烤土豆片遞給她：「你要吃什麼和我們說，別自己過來拿。」

　　莫淺語扯了下嘴角，「我不是那種不會照顧自己的人，好吧？」

　　雖然莫淺語這麼說，三人還是一起坐在了那邊。莫淺語想吃什麼，說一聲墨和喬就會幫它拿。剛開始的時候，墨和喬似乎有些沒話說，之間還有點若有似無的敵意。不過有莫淺語在，三人很快就有說有笑起來。

　　所謂當局則迷旁觀者清，除了莫淺語，其他人都看出這兩人似乎對她的事情額外熱心。和他們不熟的人只是有些好奇，和他們相熟的人就感覺有些奇怪。在他們眼裡，這兩個人的性格都有一個特點，除非有一定目的性，否則就不會主動去和誰接觸。在與莫淺語的交流中，明顯是他們比較主動，他們卻想不出莫淺語身上有哪裡值得他們如此主動。

　　坤和炙懶得去猜什麼。只要沒危險，喬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們不僅不會干涉，還會他讓怎麼做就怎麼做。這倒不是說他們沒有自己的主意，實在是有太多實例證明了喬的判斷要比他們的判斷準確。

　　墨身邊的人就有些不淡定了，尤其是青。他對墨的期望很高，希望他能帶著他們那一群人一飛沖天。為此，從成為墨的書記官那天起他就在默默的規劃著他們的未來。現在墨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他不希望周圍出現會影響他的不安定因素。在他眼裡，處在不可能定性的年紀的莫淺語就是不安定因素。他很清楚墨的脾氣，所以他將和他擁有同樣身份和地位的銀狐叫到了一旁。

　　聽了他的剖析，銀狐的臉上難得的不見一點笑意，「青，你逾矩了。書記官的職責是代理被追隨者處理一些事情，而不是替他們做決定。咱們可以向他們提供一些建議，但不可以對他們過多的指手畫腳，更不用說替他們決定。」

　　因為銀狐是比他更早成為一名書記官，青一直把他當做前輩看。以前他也經常向銀狐討教一些事情，對他的建議都是欣然接受。但今天他覺得銀狐的話有些刺耳，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想過題墨決定什麼，只是想他能少走一些彎路。」

　　「想讓墨少走一些彎路，這個想法沒錯。但在寶貝這件事上，你不覺得你想的太多，也管的太多了麼？只是交個朋友，你不往好想，偏往壞處想。而且你不是他的誰，只是一個書記官。」銀狐往莫淺語三人所在的位置掃了一眼，「我給你一個建議，直接去問墨為什麼會如此在意寶貝，這樣一定會比你一個人瞎想要好很多。還有，如果很閒的話就重新溫故一下書記官的權職，好好想想什麼才是一個書記官該想該做的。」

　　青垂下眼皮，「我接受你的建議，會找機會和墨談一談。」

　　看他如此模樣，銀狐搖頭嘆了一口氣，「希望你能聽進去我說的話，我不想有一天從別人那裡聽到站在墨身邊的人不再是你了。」說完就走回了悍鷹身邊。

　　莫淺語邊吃邊散開精神力觀察周圍那些人都在幹嘛，無意中看到銀狐和青正躲在一邊說悄悄話。這兩人是悍鷹和墨身邊非常重要的角色，一時好奇他們兩個在談些什麼，沒想到居然會和她有些關係。雖然不認同青的那些假設，但聽了他的話後確實覺得墨對她的親近有些沒來由。

　　她不覺得她和墨會有什麼利益衝突，就直接問道：「墨，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應該不是一個很容易接受別人的人。」

　　墨聞言笑了下，「原因很簡單，我相信你我是有緣的。在你來K分院之前，我就見過你。有兩次，且兩次都恰逢我的人生發生重要轉折。」

　　「如果我是你的話，估計也會這樣想。不過就算沒有這些，只要覺得投緣，交好也很正常。」莫淺語鼓了下腮幫子，「這麼簡單的事，為什麼有人會想很多？」

　　一旁的喬回道：「因為人心複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