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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嫡女》第87章
第八十八章 返京當前手足恩仇

  這兩天趙護衛都沒有出現。

  李心容耳邊再沒人像個日晷提醒她,只是她知道,不是他不在,而是離的有些遠,自己在他眼裡,恐怕就是朵毒花。等到了第十五日,他還是會出現。她掐算了下日子,四天,還剩四天可以留在這。

  到了東郊宅子,瞧著大門前掃的乾乾淨淨,敲了門,便有個姑娘開了門,李心容笑道,「這麼大的宅子,你一個人倒收拾得來。」

  梅落怔松片刻:「李三……姑娘?」

  李心容笑了笑:「我是他的姐姐。」

  梅落點點頭,迎她進來。難怪來了幾回青樓對姑娘都不斜視半分,原來本身就是個美麗女子,她還以為這李三爺有暗病來著。

  「李悠揚呢?」

  「李爺在樓上午歇。」

  「他病可好了些?」

  「好了許多。」

  一問一答,半個字也不多說,李心容笑笑,與其說她嘴拙,倒不如說她有些涼薄。隨她去了正堂,喝了茶,問李悠揚近況,聽著他肯吃藥,也不亂跑了,稍稍放下心來。

  過了半個時辰,梅落欠身:「約摸醒了,奴婢先過去伺候。」

  「去吧。」李心容一人走到前院,看著院子裡收拾的乾乾淨淨,笑了笑,手腳倒很利索。她果真沒有看錯人,這樣堅強的姑娘,才能救得了她那自暴自棄的弟弟。

  過了一會,李悠揚過來,遠遠就喚了她一聲「三姐」,李心容回身,瞧著他面色雖然依舊略顯蒼白,可是精神卻好了些,笑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

  李悠揚淡笑:「三姐又來視察了。」

  李心容笑笑,喚他過來曬太陽。說了一會別的話,李悠揚讓梅落去外頭買點果子,等她走了,才道:「三姐是知道梅落的身份,所以才讓她來伺候的吧。」

  這點她倒沒否認,也根本無需否認:「是。」

  李悠揚搖頭笑笑:「你自小就識人心……曾讓她好好活的人自己卻要死要活,身為男子,豈非很丟臉。所以你算準了我會聽她的話。」

  李心容笑道:「這有什麼不好?一個姑娘遭遇了那麼多苦難都能為了一句話活下去,你有何心結解不開要如此?」

  李悠揚歎氣:「就是不知有何心結。從母親被迫自盡以後,我便想著如何報仇。可仇報完了,心裡卻並不舒服,甚至不知自己這般行屍走肉有何意義。」

  李心容盯著他,緩聲:「因為你的恨早就磨滅了,你恨的是我母親,可你甚至還沒來得及給她致命的打擊,她就離世。可對著二哥一家,你更多的卻是手足情。畢竟他們從不知情,也不曾害過你。你所做的一切,都變得徒勞無功。所以你才會幫安素,你認為她如今的模樣都是你造成的,你要彌補,可是你不願承認。你的心結早就不是你母親的死,而是李家後人的歸屬感。既不承認,也不肯脫離。」

  李悠揚默了許久,在四月的太陽下站的久了,渾身都覺刺燙。字字見血,將他心底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挖了出來。再開口時,聲音略有瘖啞:「三姐說話還是像帶了刀,一刀一刀的剜,不留情面。」

  李心容又何嘗想在他得病時說這些話,只是她在濱州沒有多少時日了,下一次能出現在這,也是半年後。半年的時間,誰知道會發生什麼。那就讓她殘忍一次,賭一回。

  都是李家人,都是同一個父親,誰又願意看到這種局面。

  李悠揚長歎一氣:「三姐的意思,是要我登門道歉,求二哥二嫂原諒,再和和氣氣的做一家人?」

  「你不願。」

  「是,我不願。」

  「那當面說說可好?把話都攤開了。三姐並不求你們能重歸於好,但是卻不想你們繼續結仇。」

  李悠揚擰眉:「我再想想……」

  李心容半句也沒退讓:「你要想到何時?想了兩年多了,還沒想夠麼?而且你別忘了,駱言和安素為什麼受到阻攔?」

  李悠揚這回倒是輕笑一聲:「那傢伙跟了我這麼多年,連這種事都擺不平,還指望我麼?李家人擺明不接受他,他就不會把安素拐跑麼?」

  他如今這麼拚命去跑商,難道還打算用錢去打通他們?那得花費多少時日?不如帶著姑娘直接跑。

  李心容說道:「你只想著讓駱言努力,可你曾想過安素的性子?她是那種會丟下全部人跑的姑娘?」

  李悠揚頓了頓,眉頭擰的更重:「三姐是鐵了心來當說客的。」

  李心容見他如此,倒是笑了笑:「對。」

  李悠揚拿她沒辦法,看著挺漂亮的人,卻是一肚子的痞氣。

  「去吧,反正他們又不會把你吃了。而且,我好像無意中把你買宅子然後便宜轉讓給他們的事說漏了……」

  李悠揚差點沒跳起來:「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李心容笑笑:「我有個不錯的密探。」

  「駱言那小子?」

  「這麼懷疑自己的管家可不行。」

  李悠揚也懶得猜了,他最猜不透最想不透的就是這三姐,他是個男子這年紀不成親已有許多同行問,那更別說他這個姐姐了。只是她不說,自己也問不了。被她這一繞,這才想起打發梅落出去是有事要和她提,說道:「三姐,我想托你照顧梅落。」

  「我?她在你身邊待著不是挺好的麼?」

  李悠揚淡笑:「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就算好好治,也不過活幾年。如今讓她走她不走,那等過了兩年,我死了,你把她領走吧。」

  李心容搖頭,提步便走:「我和梅落明顯不是合得來的,你另尋他人吧。要是不放心,那就多活幾年。」

  李悠揚哭笑不得,當真拿她沒辦法。李心容邁步出去,一眼就瞧見梅落在外頭,她笑了笑:「回來啦。」

  梅落微點了頭,李悠揚瞧見她,也不知方纔的話她聽見了沒。只是自己的態度很明確,於她,不留。

  因只有半月時日交接府衙事務,這幾晚宋祁都回來的晚,飯也無暇回來吃。安然便做了飯菜送去,初到府衙,還被人多盯了幾眼,說是來尋宋祁,立刻有人反應過來,抿笑問道:「可是宋通判的媳婦?」

  安然笑笑點頭:「還勞煩大哥通報一聲。」

  正和覃大人商議西城水利的宋祁聽見安然來了,急忙出去,旁人都已在看,見她神色淡然,倒也沒不自在,便和她到了後院,自己休憩的小屋裡。待她擺好飯菜,才道:「下回不必送來,我盡量早些回去。」

  安然笑道:「怎麼?嫁了你便不許我四處走了呀。」

  宋祁見她說頑皮話,笑了笑:「是,不願讓別人多瞧你。」

  兩人相視笑笑,安然將菜擺到他面前:「快吃吧,別涼了。」

  宋祁吃了幾口,說道:「等回了京城,便有人伺候你,再不用親自下廚燒水,這些時日委屈你了。」

  安然默了默,淡笑:「一點也不委屈,如果是讓我給別人做飯菜,那確實是委屈的。」

  宋祁心中微動,也明瞭,自己是她的夫君,所以無論怎麼「伺候」,她心中都不會有怨言,反而是開心的事。

  吃過飯,就送她到府衙門口,門口的捕快見了,也嬉皮笑臉道:「嫂子走好。」

  等她一走,眾人便開起宋祁的玩笑來。平日裡他便有些嚴肅,今日不打趣打趣,那可就沒機會了。宋祁略覺尷尬,心裡倒是高興的。

  夜裡宋祁歸家晚,安然已經梳洗好,灶上還燒著水,只等他回來洗身後就可以睡了。

  宋祁洗淨後,和安然說了會話,也確實是累了。讓安然先上床,自己去吹滅燈。這裡不如在那大宅子裡常掛燈籠,巷子裡也沒光亮,屋裡便是全黑的。他習慣的抱著安然,身子軟暖,十分舒服。說了幾句,兩人便沉沉入睡。

  駱言又抱著被安素丟回巷子的東西一臉怏怏不樂的回了東郊宅子,剛進去,梅落便道:「李爺找你」。他應了一聲,把東西給梅落:「有燒雞和蜜餞和果子,還有一包大補的藥材。」

  給了她,駱言就上樓去了,以往每次到了門口就能聽見樂響,如今悄然無聲,倒讓他不習慣。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大的能耐,能把李爺這頭牛勸的回頭是岸。他身為管家是不是太失敗了?

  腹誹著自己踏步進去,瞧見他在看書,更是驚詫,僵著臉道:「李爺,你何時要立志做個滿腹經綸的人了?想明年去參加科舉麼?」

  李悠揚揚了唇角:「你問問這世上有哪個管家像你這般毒舌的,我真該剋扣你工錢。」

  駱言和他如出一轍,也痞的很,將放在一旁花生粒拋入嘴裡:「你每個月就給我一百兩,還好意思這麼使喚我。」

  李悠揚笑道:「看來駱爺跑商賺了不少錢啊,連一百兩都瞧不上了。那看來……我不用助你一臂之力了。」

  駱言一頓:「李爺指的是什麼?」

  李悠揚悠然道:「給我一萬兩,再加五十錠金子,還要一個上好的南海觀音玉像。」

  駱言差點沒跳起來:「你這是打劫嗎?小爺不奉陪!」

  李悠揚歎道:「原來素素不值這個價。」

  駱言可不笨,當即想明白是他願意出手牽線搭橋了,而且敢獅子大開口,恐怕也是有把握的,立刻說道:「成交!」

  李悠揚笑笑,不愧是他帶大的,立刻就嗅出了這裡頭的意思:「去置辦些體面的東西,明日我們一起去。」

  駱言出去買東西時,忽然想,不會走到李家門口,就又被亂棍打出來了吧?

  翌日,馬車剛進巷口,駱言便覺心跳的慌,這種被驅逐了多次的陰影實在要不得。

  安素這日一如既往早起,可在後院沒瞧見東西,在草地上找了好多遍也沒看到。難得的他不準時,蹲了好一會,才起身回房。吃過早飯,又來瞧,仍是沒看到。默默地想,莫非……他生氣了,再也不來了?剛想完,便有人跑了過來,她急忙起身,佯裝拾手帕,順勢撣了撣。

  安平小跑過來,說道:「五姐姐,四叔和駱言來了。」

  安素愣了愣,安平又道:「娘說……不讓你去,讓我看著你。姨娘又添了一句,你要是敢出去,她就……就吊死在屋裡。」

  安素微微苦笑,指了指自己,搖頭。她不會出去,就算姨娘不說這話,她也不會出去的。只怕自己去了,就控制不住,到時候還不是惹的滿屋子人神色有變。

  沈氏在那日安然告訴自己這宅子是李悠揚從中幫了手的,才想明白為何這宅子會如此便宜,而且有商戶願意在那種風聲當緊的時候賣給他們。她便想著將缺的銀子補上給他,即便她知道他並不缺,可是他們李家欠不起這個人情。

  但卻尋不到他的蹤跡,如今正好出現,總算是可以如願了。可許久不曾露面,又帶著駱言出現……

  宋嬤嬤奉了茶,沈氏端坐著主母位置,見李悠揚沒有問他兄長去了何處,恐怕也是知道他外出去了。那當真是一直在留意著二房的事吧。

  因清妍有身孕,便沒有出來。李瑾軒怕母親吃虧,立在一旁。一屋子最不鎮定的,便是周姨娘了,看著李悠揚簡直是想剝了他的皮。

  李悠揚鎮定自若,時而還看看她,眼神對上,便能感覺得出她要把自己千刀萬剮。駱言在一旁可是暗暗叫苦,他自知今日來見不到安素,可到底是離的近了,現在見他們如此,頓覺有種捉急感。

  周姨娘不懂為何沈氏要讓他們進來,難道不是該打出去嗎?一會柏樹過來,依照沈氏吩咐拿來了她房裡的小匣子,奉上給她。沈氏開了盒,拿了一千兩銀票出來,重如千斤,卻不得不給,她不願去欠這人情,這數目,也足夠了。

  「宋嬤嬤,把銀票還給李爺。」

  眾人一愣,周姨娘急聲:「還?我們何時欠了他的錢?」

  沈氏淡聲:「宋嬤嬤。」

  宋嬤嬤只好將錢交給他,李悠揚也不客氣,收了下來:「二嫂不稱我李四爺,直稱李爺,弟弟惶恐。」

  沈氏說道:「這買宅子的錢已經還了你,不送。」

  李悠揚笑了笑:「你還了我,我當然也要還你們東西。」

  說罷,駱言也遞了一個信封過去,說道:「這是大羽國隨處可見誠商錢莊的銀錢票,憑票兌換現銀。周姨娘你的錢,全都在這信封裡,有一些盈利,是存進莊子的利錢。」

  周姨娘一聽,立刻接過,開了信封看裡頭的銀錢票,心中如起珠算,飛快算了一遍,果然是當年損失的錢,還多了足足七千兩。久未見過這麼多錢,心中可如吹了一陣風,吹的全身都輕飄起來。

  沈氏頓了頓:「既然兩不相欠,那就各自散了吧。」

  李悠揚說道:「這數還沒有算清。」

  沈氏蹙眉:「你還要如何?」

  李悠揚緩緩起身,面色竣冷,並不是朝著沈氏,也非向著李仲揚的位置,而是對著正中央跪下。

  不但是沈氏,連駱言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如此:「李爺……」

  李悠揚聲音沉穩,說道:「雖然老太太愧對於我,但我身上流著的是李家人的血,爹爹也從不薄待我。手足情深,我卻將老太太的過錯添算到二哥頭上,是我之錯。」

  說罷,叩了一記響頭,又接聲道:「致手足不信,李家分崩,愧對列祖列宗,再錯。」

  話落,又叩了一記。

  地上無蒲團,叩的力道又重,兩叩下去,額頭已紅了一大片。

  「只願祖上和二哥二嫂原諒,即便不能再做親人,也不再如仇人。」

  這一叩,是叩向沈氏的。

  沈氏面色凝重,微微示意李瑾軒去扶他,李悠揚並不起身,說道:「這些皆是我的過錯,二嫂不必責怪駱言,他自小就跟在我身邊,但是品性與我不同。當初安素的事,我愧疚至今。駱言和安素情投意合,我這做主子的,為他求這親事,還望二嫂答應。」

  駱言腦袋一嗡,氣道:「李爺你這是做什麼?要我看不起你嗎?你不是說,男兒膝下有黃金!」

  李悠揚笑道:「跪天跪地跪祖宗跪長輩,有何不可?」

  駱言真想說如果這樣,他寧可不娶,一世孤苦。可是他又放不下安素,如果說了這話,恐怕會很混賬吧。想罷,和他一塊跪下。他跪的,是義氣!是養育之恩。

  沈氏頓了片刻,他的話語聽來,並非虛情假意,而且李家如今這樣,他也犯不著做戲。如果不是為了安素和駱言的事,怕他也不會如此。當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周姨娘的錢雖然失而復得,可是安素的事還沒有完。只是沈氏決定權在沈氏手裡,她如果真的想李家上下和睦,說不定真會原諒李悠揚,然後把安素許給駱言。自己又能說什麼?橫豎這事也不是她能做主的。

  沈氏良久才道:「尚清,扶你四叔起來。」

  眾人聽著稱呼已變成「四叔」,心下也明白半分,這是原諒了吧?

  沈氏說道:「你二哥外出,不知何時回來,這事我做不了主。等你二哥回來再說吧。」

  李悠揚一頓,他這二嫂真是拋了一個好的繡花球,誰知道李仲揚什麼時候回來?怕他長跪惹鄰人閒話,又不好對磕了三個響頭的他說個不字,嘴上好好稱呼他,可實際卻是緩兵之計。

  沈氏不動聲色,橫豎二房的人都不欠他的,對於宅子的事她感激,可不能抹滅他對李家做過的事。一碼歸一碼,老太太對妾侍心中妒忌造的孽,與二房人何干。若李仲揚是幫兇,她這做二嫂的,早就原諒李悠揚了。

  李悠揚知曉再跪也是白費力氣,起身說道:「既然二嫂原諒弟弟了,弟弟日後也會好好彌補。謝過二嫂。」

  沈氏也不怕他得了個便宜,淡聲:「安素的事不必再說,等二爺回來吧。」

  李悠揚點點頭:「那就有勞二嫂了。」

  隨即帶著駱言離去,滿院的東西價值不菲,全堆在那,領著他出去,上了馬車,駱言便道:「做了一番無用功。」

  李悠揚謝倚車廂,笑道:「誰說無用?二嫂也是個聰明人,她說的是原諒我了,但是安素的事她還得等二哥回來再議。」

  駱言板著臉道:「等李二爺回來,約摸素素已經被沈氏早早許給別人了。」

  「二嫂不是那種糊塗人。」李悠揚又問道,「最近的一個節日是什麼?」

  「端午。」

  「好,記得提前準備好東西,過去和他們一塊過端午。」

  駱言僵了僵嘴角:「何解?」

  「已得原諒,自然就是穩固一下感情了。」

  駱言直想扶額,完全不知這樣痞來的感情是否真有作用。

  李悠揚說道:「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想多一個敵人。如今我不和他們為敵,他們便要笑了。若是多了個朋友,何樂不為?」

  駱言頓了頓,這才點點頭:「我明白了。」

  他們這前腳一走,趴在那偷聽的安平就跑回去跟安素說了整個過程。雖然是聽嫡母的,可是她的心還是跟姐姐親些。安素聽了後,向她道了謝,思緒複雜的看看窗外,不知明日,那裡可會有人扔進些東西來,在紙條兒上喚她的名字。

  周姨娘的錢全回來了,也沒那個閒暇去氣李悠揚,當晚去了沈氏房裡,眉飛色舞的:「姐姐,我們有錢了,趕緊去買大宅子,購置好東西,給少爺姑娘添下人吧。」

  沈氏淡笑:「這些是你的錢,你收好。」

  周姨娘停了片刻,才道:「當初我初嫁李家,那時還是寧姐姐當家。我處處要比過她,穿戴吃喝全都用自己的。後來得了娘親的教誨,妾便是妾,愉悅不得,我才斂了這鋒芒。可如今……阿蕊是真心為了這個家,並無逾越之心。而且如今郡主有了身孕,難不成就只有一個嬤嬤伺候?」

  沈氏握了她的手,笑道:「妹妹的心思我懂,只是如今我們是被貶謫濱州,如果仍如以往,傳到朝廷那,還以為我們是來享福的,只會招惹禍害呀。」

  周姨娘當即明白,又輕聲:「那姐姐每日稍微拿些買肉吧,柏樹那孩子身體差,想給她補補身子,瞧著姐姐要做嫡祖母了,我也想做庶祖母來著。」

  沈氏笑了笑,這點倒應允了她。李家多添些孩子,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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