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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嫡女》第106章
第一百零七章 權勢更變待歸之日

  木公公離開後,還是春桃喚安然,才回過神來,起身時略有些不安,賀奉年見自己做什麼,還是在宮外見。她又想到,自己要出門的事是一大早趙氏安排的,中間約摸是用了一個時辰,賀奉年總不會未卜先知,那就是說,宋家其實也有他的人吧。

  從寺廟出來,安然便跟春桃說想去嘗嘗清風樓的菜。春桃一聽完全理解,別說這主子吃了一個月的月子菜膩味了,就連她這端菜進去的下人聞著也想吐了。一出屋裡就奔向酒樓嘗菜,絕對是正常的。

  到了清風樓,安然問道:「天字號的房可空著吧?」

  掌櫃上下看了她一眼,笑道:「空著呢,喜子,領路天字號。」

  安然讓馬伕和其他下人都在門口候著,只領了春桃上去。一來怕人多驚擾聖駕,傳出去也不好。二來如果真有什麼事,春桃也可以報個信回家。

  到了樓上,小二打開房門,安然便讓她在外頭等。春桃難為片刻,見她神色微擰,也不敢多言,便侯在了外頭。

  這間天字號十分大,一眼看去,裡頭擺飾也甚少。往裡走了七八步,繞過屏風,便被人攔住,連腰間的刀劍微微出鞘聲都聽見了。她嘎然頓步,前頭便有人說道:「退下。」

  聲音無力,那攔路的四個侍衛卻幾乎是同時退下了。待他們退到兩旁,才看到坐在前面的人。第一次看見未穿龍袍的賀奉年,青色薄衫,不帶半分戾氣,只是鬢有銀白,臉上也有了滄桑之感,上回沒細看,如今一瞧,似乎是一夜衰老。

  賀奉年抬頭看去,眼眸一如既往的冰冷:「坐下。」

  安然回神要欠身問安,又被他冷聲攔下,便只好坐在圓桌對面,僵如雕木,心懸半空。

  賀奉年飲完手中的酒,將空酒杯放在桌上,聲調依舊冷:「斟滿。」

  安然拿了桌上酒壺,碰及瓶身,頓了頓:「冷酒?」

  賀奉年眸色微頓:「冷的又如何?」

  安然默了片刻:「我爹也喜歡喝冷酒,但母親常說冷酒傷身,因此不讓爹爹多喝。有時候實在擰不過了,也要備些熱食暖胃。」

  賀奉年終於是笑了笑,雖然笑意仍冷,看了她一眼,說道:「木公公,上些熱菜。」

  木公公應聲,從屏風出來,卻不是往正門,而是直接往前,這廂房,連著另一間房,從那兒出來,可以去樓下。守在門口的春桃便什麼也不知曉的站著,一心等著夫人出來。等那小二上菜,她還奇怪,夫人什麼時候叫了菜?

  賀奉年見安然略拘謹,淡聲:「不必猜疑什麼,只是出來走走罷了。」

  安然盡量不與他目光對上,安靜斟酒。侍衛早就背身而站,如石雕不動半分。

  良久,賀奉年才道:「不過一個月,李卿家就要回京了,你們李家的宅子,明日就去清掃吧。」

  安然心頭跳了一下:「謝聖上隆恩。」

  那藏不住的瞬間歡喜到底沒躲過賀奉年的眼睛,細看了她好一會,才道:「確實像……卻又不像……」

  安然不多言語,總是盯著她的臉看,怕只是因為她和三姑姑長的像罷了。

  賀奉年說道:「你要問什麼只管問,你不是早就發現你姑姑身邊有侍衛出沒了麼?以你的聰慧,總不會猜不到。」

  安然起酒壺的手勢猛頓:「聖上……早就知道了?」

  賀奉年笑的甚是涼薄:「皇城的事,又有哪件能瞞得過朕。」見她沉著不動聲色,說不像……其實也是像的……菜沒有動幾筷,酒倒喝了不少,「初見她,不過十五的年紀。我當時在避暑山莊養病,她迷路了敲門尋水喝。」

  說起往事,安然終於從他的眼裡看到除了帝王慣有殘酷外的感情。她很想問,為何兩人會有今日局面,可想想還是算了,多舌必遭禍。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那些侍衛仍是不動半分,似乎只要不是賀奉年有指令或者察覺到有危險,就絕不會動彈。

  賀奉年說到這,頓聲不再說,後面的事……恍若滿空陰霾,若記憶能停留在那雨夜前,就好。

  「如今她近在皇城外,朕卻不能見她。朕不想讓她看見朕如今的模樣,形容枯槁,再不似當年。」

  安然再不給他斟酒,輕聲:「聖上少喝些吧。」

  賀奉年也不再勒令她斟滿,說道:「你姑姑是個狠心的人,世上再找不到比她更狠心的女人。」

  安然動了動唇,到底還是說了:「能讓聖上如此的人,太簡單又怎麼配得上。」

  賀奉年怔松片刻,忽然笑了起來,絲毫不在意門外的人是否會聽見。安然看著他笑,第一次覺得……他實在可悲,非常可悲。政績上豐功偉業,鎮內亂,平外敵,興朝政,連立太子的事,也小心翼翼早早部署,不廢一兵一卒,為太子的登基鋪平大路,甚至是如果太子不做出格的事,大羽國至少還能安穩十年。

  偏是這樣一個人,卻讓她由心覺得悲憐。

  從天字號出來,安然已完全沒了先前進去的不安感,他開始說三姑姑的事時,帝王的壓迫感全然消散,不過是個垂死之人在絮叨往事。她終於明白為何賀奉年選擇這個時候肅清朝政了,只因他快死了吧……一個時辰的飯,咳血六回,偏還要不斷的喝酒。

  回到家中,因昨日家中剛擺了滿月酒,今日也無其他官婦登門拜訪,回來的雖晚了些,但趙氏也沒責怪她,倒問她在外頭這心走得可舒服,怕她悶出病來。況且如今有了孫兒,安然在宋家的地位更不同往日,婆媳兩在族人面前也更得看重,當然又免不了又得了些繼續開枝散葉三年抱倆的叮囑。

  安然頭胎生的痛苦,趙氏在家也不說生孩子的話,把身子養好了,生的孩子也健康。栗兒是不足月出生的,她還擔心了許久,等足月了抱出來給大伙瞧,都說個頭和足月的沒區別,面色紅潤,雙眸有神,一看就是聰慧孩子,只是孩子不能誇獎,隨意說了些卻也讓趙氏欣喜,更是疼愛。

  才剛回房洗了個臉,下人便道三小姐來了。聽見是宋敏怡,安然心下高興。宋敏怡比她早生一個月,生了個男孩,連趙氏也替她鬆了一氣。

  昨日雖然宋敏怡也來了,但人多也未得長談,如今見了,忙去了涼亭那好好說話。待說到一個月後李家回京,清妍也一同回來時,皆是為好友高興。想到三人分開多年,又能再聚,情誼上倒是默默的又深厚許多。

  夜裡宋祁回來,便告訴安然聖上有了旨意,明日可以去打掃李宅。安然白晝就已經知道這消息,只是總不能告訴他自己白日裡見過賀奉年,有些事並非要全部坦白,否則只會徒增麻煩。

  翌日,宋祁休沐,便和安然一同領了下人去清掃大宅。

  下了車,安然站在門口抬頭看著原本掛著「丞相府」的地方如今空空蕩蕩的,又想起往事,心下感慨。見下人要去揭那封條,忙喚住他。自己走到前頭,伸手揭下,如卸下一身重擔,輕鬆無比。推門而入,那牆院兩邊的翠竹依舊,只是瘋長得沒了形狀。院子裡雜草叢生,連鋪了石路的縫隙也冒了青草。踏步而上,她還能記起當初在這玩耍的情景。

  下人已經拿著抹布提桶進去,去往昨夜分派好的各自清掃地方,各不干擾。

  宋祁陪著安然從前院往後院走,見到有塵落來,便伸手替她擋了去,也不攔著她走。

  安然拉了他的手,笑道:「宋哥哥,你還記得那兒嗎?當初你常和兄長在那說話,我一瞧見你就跑。」

  宋祁笑了笑,那時在外面見不到安然,他便常來尋李瑾軒,只是她躲自己躲的緊,也常是見不到的。

  「去書房吧,不知道我的書被蟲子啃光了沒。」

  「走慢些,安然。」宋祁輕聲喚她,「不會有變故了,這個宅子會一直在,不必擔心。」

  安然抬眸看他,當真明白了什麼是歲月靜好,不必多說,也全然明白對方的心思:「宋哥哥懂我。」

  經歷過變故,再回到這裡,她確實怕它又突然消失,恨不得將每個角落都再看一遍,牢牢記在腦海中。只怕一眨眼,不過浮華夢一場。

  宋祁輕擁她入懷:「安心等著他們回來就好。」

  「嗯。」

  安然只覺,再沒有比這平平淡淡的日子更好的了,惟願此生,再不要起什麼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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