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遲來的懺悔

除去莫家軍，以中央軍為首的幾大軍區大量招兵，開出的條件優厚到讓人詫異，每個人都隱隱意識到，莫家要完了，世界要變天了，地球的政權將重新洗牌，而在這次大規模的變還中，西歐第一夫人閻墨殤強勢進入中央軍，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中央軍新招的兵馬全部分批送入到閻辰修和閻玨的旗下，這又代表著什麼，估計白癡都看得出來。

不出兩個月，莫家軍徹底宣告倒臺，旗下士兵分別過入了幾大軍區，所有依附莫家而生的企業大部分被休斯•貝克收購，剩下的一些空殼子也相繼讓黑道上的大佬們炸成了灰燼，股票的大跌，害得莫家欠下一屁股的債，連本家都抵押了出去，莫老活活的氣死了，莫思賢下落不明，莫家人全部消失，莫家的隱世長老們也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絞殺了，曾經顯赫一時的大家族就在這短短的兩三個月徹底倒臺，讓人不勝唏噓。

與此同時，閻家高調撅起，迅速取代莫家成為地球聯盟的中堅力量，閻辰修閻玨牢牢的控制著新招募的中央軍，而閻墨殤則以強勢的手腕征服了中央軍舊部，還整天跟著林桑出席大量會議，儼然已經宣告天下，他就是下一任的地球聯盟主席。

白道上，林桑，荻家，林家和龍家龍赫巍強力支持，黑道中，瑞恩家族，蔡家，以及藍家這幾個強而有力的背景，閻墨殤的政途可謂順風順水，元月悄然臨近，一切都已成了定局，成敗就等一月一日的跨年鐘聲敲響了。

“大哥，你看到了吧，墨殤如果真的想動龍家，龍家估計早就像莫家一樣，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消失了，他已經對我們手下留情了，墨霆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龍家大宅龍岩的書房中，兄弟倆對面而坐，經過這些事情後，龍岩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當日的壽宴突然取消，他也因為事情爆發氣得進了醫院，一開始他的確以為那件事是閻墨殤讓人捅出去的，直到莫家漸慚倒楣，他才慢慢反應過來，或許這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陰謀，莫家那樣龐大的家族，怎麼會突然被人爆出那麼多驚人的內幕？放眼全世界，有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採取行動的只有荻家和林家，而他們都不是瘋狗，不可能無緣無故攻擊他們，除非……他們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

龍岩不是白癡，相反，常年浸淫在政權之中，他比誰都精明，只要拋卻那些先入為主的成見，其中問題一目了然，這一切都是他那個不願意認他的小兒子一手主導，到現在莫家垮臺了，他才真正的幡然醒悟，不知不覺中，閻墨殤已經成長為他無法掌握的男人了，先不說他身後那些強大的家族力量，就是本身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地球第一戰隊是他的私人部隊，前段時間被破格提升為上將的同時，林主席更是毫不避諱的將整個中央軍都交給了他，任命他為中央軍司令，相信不久之後，地球聯盟主席也將是他的囊中之物，他與荻莫君，已然成為地球雙壁，堅不可摧。

“他是屬意讓你來繼承龍家吧。”

轉頭望著窗外，龍岩不是詢問，而是肯定，龍家唯一跟閻墨殤交好的就只有龍赫巍，以閻墨殤現在的輝煌，要動龍家基本是分分鐘的事情，而他卻無所動作，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不想動，當然，他也不會讓龍家成為他的絆腳石，所以龍赫巍繼承龍家勢在必行。

“大哥……”

龍赫巍擔心的看著他，嘴角掛著苦澀的笑，如果可以，他又何嘗願意？相比權勢滔天，他寧可做一個自由自在的閒人，手中的權勢越多，肩上的責任也就越大，他承擔不起。

“他是對的，赫巍，當年如果不是你太混球，或許這家主的位置本就是你的，這些年我為了龍家拼死拼活，自以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龍家好，可到頭來我才知道，我根本就大錯特錯了，一個連自己心愛的人也能忽略，子女也能無視的男人，憑什麼領導百萬大軍，領號整個家族呢？這些日子我常常想起玉婷，她總是溫柔的陪伴在我的身邊，不管我的要求多過分，不管受到再大的委屈，她也沒有退步過，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在她死的時候我會感到心疼，原來從始至終我都是愛她的，只是我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赫巍，龍家就變給你吧，我累了。”

龍岩疲倦的撫著額頭，或許真的是老了吧，他越來越傷春悲秋了，甚至開始後悔當年沒有好好對待閻玉婷，沒有在原配死後給閻玉婷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他就是蠢啊，大家族中哪個男人不是在家娶個門當戶對的正妻，在外養著無數的情婦？有誰真正將外面的女人領回來過？

只有他，不顧一切的將閻玉婷帶了回來，卻白癡的不知道為什麼帶她回來，以至於最後生 生讓龍墨霆逼死了她，逼走了他的另一個兒子，這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也難怪墨殤死也不願意回來，不願再開口叫他一聲父親，他真的很累，很想拋下一切去找閻玉婷懺悔，去尋求她的原諒，可……她在哪裡呢？可還會給他機會？

“大哥……玉婷姐親口告訴墨殤，她沒有怨過你。”

終是不忍大哥的難過．龍赫巍哽咽著說道，龍岩大他十幾歲，小時候父親忙，基本就是龍岩這個嫡親的哥哥護著他，外人不知道，其實他們兄弟的感情非常好．就算是他流落在外的時候，每年也會固定的跟龍岩碰面，龍岩也會悄悄往他的銀行帳戶裡存錢，以確保他優越的生活，所以他一直都很尊敬他這個大哥，在龍家有難的時候馬上就義不容辭的跑了回來。

“是嗎？不怨嗎？赫巍，我寧可她怨我恨我……”

聞言，龍岩不但沒有釋懷，反而悲涼的箋了出來．沒有怨恨就沒有羈絆了啊！

龍赫巍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事實確實也是那樣，玉婷姐……真的已經不再愛了．他聽閻墨殤說起過，玉婷姐活著的時候用盡所有的力氣全心全意的愛著大哥，死後她就釋放了自己，早已進入她的下一段人生 了。

“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通知龍家長老，今晚召開家族會議。

“大哥……”

“赫巍．我意已決。”

龍赫巍做夢也沒想到他大哥說幹就幹，馬上就想將龍家交給他，可他的反對遭到了龍岩的強勢拒絕，看著他疲倦不堪的側臉，龍赫巍緊緊拳頭，起身離開了書房，或許這樣對大哥也是好的吧，這些年他真的把自己逼得太緊太累了直到書房的門在他的注視下緊緊關閉，龍岩才徹底癱軟在椅子上，曾經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全都消失無蹤．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失去愛人孩子，痛苦醒悟卻已悔之晚矣的老人，如果一年多前他能悔悟，可能今日的一切都將不一樣了，是他自以為是的高傲害了自己，害了心愛的女人，也害了他的孩子們。

不知道過了多久，龍岩拿起桌上的電話，顫抖著雙手撥通了閻墨殤的電話．他還欠那個孩子一句真誠的道歉。

“喂！”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閻墨殤略顯清冷不耐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了過來．此時他正在荻家別院的客廳裡與家人們一起逗弄著已經十個多月的兩個兒子，閻血瞳依舊變態，小兒子也似乎也被感染了，高興就模糊不清的叫人，不高興就小嘴一扁，哭給你看，又萌又傲嬌，說不出的可愛。

“墨殤……雖然晚了點．抱歉。”

抱歉，讓你們母子在龍家生活得那麼辛苦．抱歉，沒能阻止你母親的死，抱歉，這些年對你造成的傷害，抱歉……太多太多說不出口的歉意，最後只能化作那最簡單的兩個字，對這個小兒子，他虧欠得實在太多太多了。

“嗯？”

閻墨殤幾不可查的皺皺眉，丟給荻莫君一個眼神，起身走到沒人的地方，腦子裡快速思索著龍岩的反常，最後嘲諷的笑了，他的歉意，來得太晚了。

“你沒有欠我什麼，你欠的是我媽咪和曾經的龍墨殤，龍家主，我對你沒有怨恨，你不需要向我道歉．要懺悔的話就去找媽咪懺悔吧，你毀了她的一生腦子裡不可避免的浮現了那個溫柔美麗的女人，閻墨殤清冷的雙眸滑過一絲溫暖，要不是她．他也不會有今天．在他的心目中，她一直都好好的活著。

“……我知道．墨殤，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們，龍家我會交給赫巍，等一月一號的事情結束了，我就會離開龍家，出家為僧，用我餘生對玉婷懺悔。”

在龍赫巍的面前，他說不出自己的決定，但在這個兒子的面前，他脫口而出，急欲求得他的原諒。

“旱知今日．何必當初？”

不可謂不震驚他的決定．但閻墨殤沒有絲毫同情，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表示他的意見，媽咪已經死了，龍墨殤也不在了，說什麼都是枉然。

“墨殤……可不可以……再叫我一聲父親？”

沉默很久後，龍岩遲疑奢侈的問道。

“嘟嘟……”

可電話裡傳來的卻是閻墨殤切斷電話的聲音，失望一瞬間爬滿龍岩的臉，是他太過奢望了……

另一邊，閻墨殤卻也不如想像中那麼平靜，俊美的臉龐佈滿陰霾，不一樣的龍岩始終還是牽動了—男底最脆弱的那根弦，今時今日，他怎麼還敢如此厚顏無恥，如果不是他的漠不關心，媽咪和龍墨殤又怎麼可能死得不明不白．又怎麼可能活得那麼辛苦？他怎麼可以？

“墨殤．都過去了。”

片刻之後，閻墨殤僵硬的身體被人擁入懷中，荻莫君的聲音緩緩響起，閻墨殤閉上眼，任由自己軟軟的靠在他的胸口上，是啊，都過去了，媽咪跟龍墨殤下輩子一定會非常幸福，他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何必再跟那些不相關的人過不去？

靜靜的抱著他，荻莫君什麼都不再說，只是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長髮，在他接起電話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了，等他走後，他也不放心的跟了過來，唉……每個人心裡都有一道過不去的坎，墨殤也不列外，媽咪和龍墨殤就是他心底永遠無法彌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