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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您走錯蝸殼了》第69章
§ 第70章 不怕不怕

  卷在他腰腹的是一條海口大碗那麼粗的尾巴, 上面密密麻麻生著濕漉的鱗片, 雲吞一手摸下去, 咽了下口水,暗暗摸出幾根銀針藏在指間。

  那條尾巴將他猛地甩到了那人的身邊,幸好他似乎傷的不輕, 力氣不大, 雲吞腳下一轉, 帶著腰間的尾巴穩穩落到了潮濕的沙灘上。

  帶海上的雨霧消盡,他這才看清被海浪拍到沙灘上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那條尾巴和蛇身一般, 有三丈長, 上面生的密鱗在月光下散發著幽幽玄色, 靠近蛇頭的地方不是蛇, 而是一個身形強健的青年男子的上半身,腰腹以下與蛇尾連在一起,雲吞眼尖的看見接連的那道線也並不分明, 男子的小腹上仍舊有著稀疏的鱗。

  讓他驚訝的是, 就在男子應當被稱作小腹的位置, 微凸聳起,肚皮圓潤,青白的肌膚被撐起,正隱隱顫動。

  雲吞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坐在被蛇尾圍成的圈裡,盯著男子被長髮遮掩的面孔,「你是蛇妖?」

  男子躺在沙灘之上, 痛哼一聲,修長細瘦的手指抓住自己的腹部,從淩亂的髮絲間露出一雙狹長幽藍色的眼瞳。

  被他陰森森一看,雲吞心道此人必定不是善茬,他將握著銀針的手藏在袖袍之下,眼風朝遠處海島的背面看去,暗自後悔自己不該擅自離開蒼歧。

  躺在地上的男子發覺雲吞欲逃的意圖,粗長的蛇尾一卷,將雲吞困在了盤成兩圈的尾巴中,封死了他的路。

  坐在一條蛇的尾巴裡,當真不是個好的經歷,男子僅是動了動尾巴,就又很快沒了力氣,捂住顫動的腹部發出更加痛楚的呻吟,連瞳仁都有些渙散。

  這情景和即將生產的婦人幾乎無兩樣,但這條蛇顯然是條雄蛇,而他確信雄蛇是無法產子的。

  雲吞懷疑的盯著男子,在看到他額角一塊不明顯的白紋印記時心裡有了底,「你服了送子神木的枝葉?」

  男子茫然的目光迅速凝了起來,他看起來似乎有些屈辱,強撐著力氣,嘶啞道,「不准…你說…」

  「我可以不說,但你腹中的胎兒會一直折磨你,直到最後你會精元散盡,一屍兩命。」

  蛇妖疼的喘不上氣,原本就白皙的臉龐此時更是面無血色,配上他幽森的蛇尾和豎瞳,好像他是從深淵逃出來的水鬼,淒厲而又狼狽。

  他遲鈍的反應過來雲吞說的意思,「你會…看病…?」

  不怕是壞人,就怕壞人不生病,雲吞立即道,「你若是海中的蛇妖,應該會知曉天之南域海之北境的筧憂仙島。」

  聽見這四個字,蛇妖艱難撐起身子,露出一張絕世妖異的臉龐,他青白如鬼的手抓著自己的肚子,「幫我…取出它…」

  「好。」雲吞道,「我需要先為你切脈。」他看了眼將他緊緊困在裡面的粗長蛇尾,示意自己過不起。

  蛇妖不太相信他,但此時他被腹中的東西折磨的神志模糊,除了這個人,沒有人能救得了他了。

  蛇妖微眯著眼看著自己因聳起而顯得醜陋的腹部,用蛇尾末端偏細的地方纏在雲吞腳腕,將雲吞踉蹌拽到自己身邊,然後伸手將他抱住,化作一道潮濕的風,消失在了沙灘上。

  海面上晦暗的夜空自海平面隱隱有了一道魚肚白,黎明快到了。

  海水漲起浪潮,刮來陣陣腥濕寒冷的大浪,巨浪在海島千里之外形成一道高可入天的水牆,聲勢浩大慢慢由遠及近步步推進。

  發現這個情況,蒼歧立刻起身,望著遙遠的海面,「蟒嬰來了。」

  所有人化出兵器準備迎戰。

  蒼歧周身凝出銀絲,朝一旁蓋著帕子的椰子球走去,還沒走到,心裡猛地一空,「吞兒?!」

  帕子掉落,露出光禿禿的椰子球,原本睡在上面的小蝸牛不見了。

  蒼歧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吞兒應該是自己離開的,若是被擄走,我們不可能發現不了。」牧單道。

  蒼歧整顆心懸到了嗓子眼,片刻之間渾身出了一層冷汗,身後是呼嘯即將到來的蟒群,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去尋小蝸牛,你們對付蟒嬰。」

  說罷不等其他人有所異議,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牧單捏了下雲隙的手腕,「別急,吞兒不傻,會保護好自己的,蒼帝一定能尋到他。」

  雲隙臉色僵硬,這才收回了目光。

  遠處的水牆浩蕩朝海島拍來,海水落出,露出披著黑藍色鱗甲半人半蛇的潼嵐蟒群,為首的那個面似鬼神,肅殺貪婪,雙手撐起萬丈潮水,沉聲道,「拿下他們。」

  海中游出無數條潼嵐蛇蜿蜒爬滿了海島。

  雲吞不曉得蛇妖將自己帶到了哪裡,只覺得是一個狹窄潮濕的山洞,洞很矮,只能夠他矮身行走。

  而蛇妖將他帶至這裡後,算是徹底耗盡了修為,陷入了昏迷中。

  雲吞蹲在洞裡,望著黑漆漆的洞口,低頭看了眼陷在昏迷中疼痛抽搐的蛇妖,在走和不走的選擇中猶豫了片刻,便坐了下來。

  蒼歧應該發現他丟了吧,不知道著急成什麼樣了,雲吞心亂如麻的按住蛇妖的手腕,凝神感受脈搏。

  他雖然不擅長婦人之科,但比較起來也比筧憂仙島一些學生要好上許多,雲吞脫了衣衫,小心翼翼抱起那條粗大的蛇尾,給他墊在腰下,輕輕摸了下,只覺得滿手都是血水。

  這只蛇應該陣痛很久了,雲吞從言語之中發覺他極其排斥腹中的胎兒,所以才會一直拖著不肯生吧,雲吞心想,也不是哪個男子能像蝸牛一族,生下來就知道自己也會生寶寶的。

  他伸手摸了下他的腹部,手下的蛇妖倒吸了一口氣,被疼痛折磨的蘇醒過來,看到他手的地方,豎瞳一閃而過的警惕。

  「取出來…它…」

  雲吞道,「我身上沒帶刀,無法切腹取子,眼下只有一個辦法。」

  蛇妖疼的嘶氣,咬牙道,「我不是怪物…不會生它…」

  若他肯接受這個東西,就不會逃出來了。

  雲吞抿了下唇,不知曉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手指在他腹中的穴位上一一按過,沉吟了片刻,「你是蛇…」

  蛇妖嗤笑一聲,吸氣道,「我是蛟龍…不要將我和他混做一談…」他的豎瞳裡有些渙散,但配著這張臉更顯得妖異豔麗柔弱,「我名換作祁韶。」

  雲吞心想,自尊心倒是很強,而至於祁韶口中的他,能在這般痛楚之下想到的人,除了他腹中胎兒的父親還能是誰。

  「你腹中是枚蛟龍蛋,如果你不想要,也不肯以婦人之態生出,我只能助你將其敲碎,裡面的胎兒死後會自然而然流出你的身體。」

  雲吞頓了下,「你可想好。」

  祁韶閉著眼,狼狽躺在地下洞裡,垂在身側的手僵硬的抓住地上一把野草。。

  敲掉,死後,小蛟龍……

  他想起那人趴在他肩膀上似怒似慍的說,再逃,我就讓你生個孩子,將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祁韶感覺腹中輕輕一動,和之前比著微弱了許多,那只不該有的蛋也快撐不住了吧。

  許久之後他慢慢摸上了腹部,心灰意冷的閉上眼,「…敲掉它。」

  雲吞感覺肚子一抽,好像是小小蝸也給嚇住了,他摸摸肚皮,在心裡說,不怕不怕,不是敲掉你。

  他抬手,勾出幾根銀針,一邊觀察祁韶,一邊道,「你已經決定了?」

  祁韶白著臉點頭。

  雲吞嗯了聲,銀針在黯淡的光線中泛過泠泠寒色。

  就在他持針朝祁韶腹中紮去時,這只蛟龍忽然又猛地睜開了眼,「…等等。」

  不大的海島上爬滿了潼嵐蟒蛇,蒼歧四處尋不到雲吞,揮手掃去一大片細蟒,眼底氤上一層血色,他幾乎不敢想像,若是小蝸牛被蛇已經吞了,若是……

  蒼歧手臂上青筋炸裂,從來沒這麼害怕過。

  天已經亮了,海島上滿是濃濃的腥味。

  蟒嬰看著蒼歧,「帝君,許久不見。」

  蒼歧急切要找小蝸牛,不欲與他糾纏,招出無數從海中長起的藤蔓朝蟒嬰兇惡撲去。

  *

  地下山洞裡,雲吞捧著一枚鵝蛋那麼大的蛋將其裹到了袍子裡,笑眯眯對祁韶道,「你要抱抱它嗎,雖然現在是蛋,以後一定會長成一條小美蛟。」

  他肚子咕嘟一聲,表示同意,不像它自己,還是蛋的時候就是小美蛋。

  祁韶沉沉望著他,並不接手,眸中一縮,蛇尾動如閃電,倏地一掃,一條不知何處爬到雲吞後頸上的潼嵐蟒便壓到了蛇尾下。

  雲吞嚇了一跳,若不是祁韶,那條蛇應該已經咬上他了。

  那條細小的潼嵐蟒看見祁韶,猙獰的獠牙立刻縮了回去,像是極其畏懼,朝他嘶嘶叫到。

  祁韶聽後微慍道,「胡鬧…咳。」他艱難的喘了口氣對雲吞道,「蟒嬰帶領潼嵐攻正在圍剿島上的人,他們你認識嗎。」

  雲吞站起來,「是我家人~!」

  祁韶點點頭,對雲吞道,「你帶著…帶著它回島上,蟒嬰見了,就會停手了。」他身上撕裂的傷口讓他動彈不得,「去吧。」

  「蟒嬰是他父親?」

  那條細蟒呆呆吐著信子,發現自己竟然是第一條見過少主的蛇,興奮的用蛇尾拍打著地面。

  祁韶沉默點了下頭。

  「好」。雲吞記掛著爹爹和蒼歧,事不宜遲立刻將蛟蛋揣進懷裡,朝祁韶道,「他若住手,我會帶他來接你回去,你現在無法動彈,先休息一下。」

  祁韶定定望著他懷中的蛋,唇瓣動了動,半晌後,說出一個‘好’。

  潼嵐蟒和雲隙過去見過的蛇族不同,它們極有秩序,兇悍而又謹慎,一旦發現不對勁,便會立刻變換陣形,車輪戰輪番而上,從黎明打到晌午,刺眼的太陽將海島映的滾燙,無處躲藏。

  雲隙垂下劍眯眼擦掉額頭的汗水。

  「化成蝸牛,鑽我懷裡。」牧單一刀揮開他周圍的蟒。

  雲隙搖頭,啞聲說,「吞兒還沒找到。」

  蒼歧愈來愈急,瘋狂的調動修為招出無數植被從土中鑽出來尋找雲吞的蹤跡,海島上寸土之間被破土而出的野草樹苗佔據,擁擠的和滿島的潼嵐蟒爭奪地盤。

  「雲吞——!!!」蒼歧大喊一聲。

  雲吞剛從地下爬上來,屁股就被一隻巨大的花骨朵托了起來,嗖的一下,那只花就長到了天上。

  蒼歧從遠處看見,大步沖過去將花瓣裡的雲吞緊緊抱住,因為焦急,聲音啞的不成樣子,「我找到你了,找到了。」

  雲吞用腦袋蹭他的下巴,「別擔心了,我回來了,沒事~」

  一道海風狠狠撞在長上天的巨大花莖上,雲吞在蒼歧懷裡嗑了一下,扭過頭就見一個身材高大,模樣冷峻的妖披著鱗甲冷冷盯著他。

  蒼歧低聲道,「別擔心,我去解決他。」

  先前是擔心雲吞被抓走,現在既然他已回來,這滿島的蟒該剿滅了。

  雲吞拉住蒼歧,搖頭,從懷裡抱著的布團裡取出祁韶的蛟蛋,在蟒嬰發動下一波攻擊時高高舉起來,大聲喚道,「蟒嬰,別動手,這是你的蛋!」

  蟒嬰,「……」

  蒼歧,「……」

  雲吞覺得自己說的有歧義,從蒼歧懷裡露出腦袋,對那邊喊道,「這是祁韶生的,他要我告訴你,立刻退出島嶼。」

  一隻蛇慌急慌忙跑到他身邊,「夫人不見了!」

  蟒嬰手下的一股海水驟然落了下來。

  「他在海島上,我替他接生的小蛟龍,若是你不退兵,他不會見你的。」

  雲吞手裡的蛋被豔陽映著,清亮的蛋液裡,一隻模糊的小蛟影子正盤成個圈抱著自己的尾巴尖在蛋裡呼呼大睡,和祁韶很相像。

  如蒼歧所說,潼嵐一族格外重情重義,幾乎沒有猶豫,這位潼嵐細蟒的族長就立刻退去蟒蛇大軍,小心翼翼接過蛟龍蛋,將其緊緊捂在了懷裡。

  雲吞依言,帶著他去尋祁韶,那人剛生產過,應該此時最為虛弱。

  卻不料那地下洞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絲絲淡淡的血腥味飄進蟒嬰鼻息中,他一手抱著蛟龍蛋,一手抖開血泊中的半塊碎布。

  這布是蟒嬰親手用絮錦草為他織出的,他再熟悉不過了。

  布上有雲吞看不懂的字,他仰頭看了眼蒼歧,握住他的手。

  蟒嬰看完布上的字,顫抖將其收入懷裡,失力般單膝跪了下來,心如刀割的喃喃著。

  他胸口劇烈起伏,低頭深深吻在蛟龍蛋上,狂傲的目光垂了下來,收斂起所有感情,啞聲說,「多謝公子救我妻兒性命,蟒嬰願與潼嵐一族俯首稱臣,自此以後,劍鋒所指之處,必將大軍所至。」

  雲吞朝蒼歧笑,有海軍了耶~~

  「祁韶去了哪~?」

  蟒嬰將懷裡的蛟龍蛋視如珍寶,「他……離開我了。」

  三日後,天兵追至海島,蟒嬰帶族人鑄水牆阻擋,蒼歧帶著雲吞,一行人從茫茫汪洋之上撤退,朝北往上。

  天界裡陰沉沉的,來往的各路仙官低眉垂眼相互瞥上一眼,各自搖搖頭,有些話心照不宣。

  天帝正雷霆大怒,玉白仙桌下抖落了一地的仙史書冊,他看起來更老了,原本還泛著光澤的白髮白須如今乾枯無光,一雙渾濁的眼卻陰鷙的深不可測。

  「如今妖界大亂,妖神背叛天宮,若再抓不住犯上作亂的幾人,爾等就給朕、給朕全部褪去仙骨,打入凡塵!」

  方尺寒斷了的手臂已經重新長出新的,他單膝跪在地上,扶著長戟沒做聲。

  有人一身青衣曳地走了進來,撿起地上的書冊恭敬放回桌上,「帝君,妖界可疏不可堵,如若強行派天兵捉拿雲隙和妖神,必將造成妖中大亂,生靈塗炭,於天界的統治而言,無一好處。」

  青瀛道。

  天帝盯著他,「你想怎麼疏?淵源宮主,朕還沒忘記這在妖中稱王的妖和你分不開干係吧!」

  青瀛攏在袖子裡的手指掐進掌心,抬頭道,「臣與雲隙不過相識罷了,如今天地為敵,青瀛作為臣子,莫不敢忘卻帝君提攜之恩,必將盡心盡力為君分憂。」

  天帝笑了下,站直身子居高臨下望著青瀛,「為君分憂?甚好,朕正尋不到何時的仙官為朕督戰,青瀛,三萬天兵是攔不住他們的,朕派你到大茫荒替朕召集一隊孤刹軍,來為前鋒,你可願意?」

  青瀛袖中的手猛地握住,抬頭看著天帝,喉結滾動,半晌後才低聲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好狗血22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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