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暮色降臨,光線開始暗了下去,廣場的篝火亮了起來。索羅斯的四大家族都聚了起來,人也越來越多。
這些男人女人們黑黃色的皮膚被紅彤彤的篝火照得發亮,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走在米禾身邊的當地少女歡歡穿著一身五彩的煙葉裙子赤著腳跳舞,五彩煙葉裙上的染料在火光的照耀下,竟發出了一點閃閃的亮光,看起來也不那麼簡陋了。
米禾他們也都入鄉隨俗,都光著腳踩在地上。
黑紅色的索羅斯土壤踩在腳下的感覺有些鬆軟的,所有人都漸漸的圍在篝火旁跳起舞來。
阿妮坦領著他們坐在索倫一族的人群之中,米禾還打量了其他三族的人,竟然看到了很多東方面孔,後來聽阿妮坦介紹才知道,索羅斯星球除了索倫一族之外,還有姓基拉和朴喜、武田的。
米禾看向樸喜一族所在的地方,他們的長相就是很明顯的扁平化的臉和細狹的眼睛,五百多年過去了,棒子國人的長相還沒有太大的改變……
至於武田一族,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他們是霓虹國人的後裔了,他們大多身高有些矮小、五官緊湊,同樣的,他們的行為也非常有序。
但不管姓什麼,在索羅斯星球,每個族裡都有很多有機械器官的人,然而也有更多沒有機械器官的普通人。甚至這裡的人連膚色都不太一樣,米禾昨天看多了當地人黑黃色皮膚,還以為當地人都是這個膚色,結果看到四大家族的人發現很多人的皮膚是白皙的。
米禾就把這個疑問說了出來,阿妮坦說:“你看到的大部分黑黃色皮膚的人,都是奴隸。”
米禾一愣,在這個星曆三百年竟然還有奴隸?
阿妮坦嗤笑一聲,大約也是猜到了大家的疑問,說:“每個族長都有很多的奴隸來替他們幹活,否則這些煙葉是怎麼種出來的?”
桃子說:“可以用機器人來種植,現在很多星球的農業都是機械化的。”
阿妮坦說:“如果奴隸不幹活了、閑下來了,那他們就會考慮,為什麼全宇宙的人都活得那麼自由,而我們卻是奴隸?族長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是不會機械化的。”
米禾說:“可是這樣的話,發展不是很慢?不是很窮嗎?”
阿妮坦說:“是很窮,但是他們無知得很滿足。因為他們作為族長的奴隸,族長是要養活他們的,給他們發放營養劑的,他們並不需要為生存而擔憂的。大部分人是黑黃色肌膚除了因為勞動被曬之外,還因為他們喜歡吃煙葉的根莖,吃了煙葉根莖的奴隸們,皮膚會發黃的,但是煙葉根莖很甜美,當地人都很喜歡吃。”
米禾說:“可是你不是黑黃色的。”
阿妮坦是小麥色的肌膚,就是那種曬多了之後的均勻膚色,但絕不是黑黃色的。
阿妮坦說:“我小的時候很喜歡吃煙葉根莖,因為既能管飽還很甜,後來遇到阿普叔,他領我偷偷的看我大哥,我才知道原來除了在地裡瘋跑的我和那些奴隸的孩子之外,還有那些真正大人物,他們是不一樣的。”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再也不吃煙葉根莖了,即使後來總搶不到營養劑,餓著肚子,我也不吃煙葉根莖了,因為我一直記得阿普叔說的話,‘你生來跟我們就是不同的’。”
“我的父親有99個孩子,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存活下來,而他也不在乎那些奴隸們生的孩子,所以我的兄弟姐妹很多,但有的人隨著母親繼續成為了奴隸,不過因為血緣,這些兄弟姐妹將來也會成為族長的幫手。”
正說著,有兩個看起來比阿妮坦年長的人向她打了招呼,他們的皮膚也是黑黃色的,但笑起來很燦爛,就跟歡歡和桑尼一樣,是淳樸的當地人。
阿妮坦輕聲的說;“那是我的排位80的哥哥和92妹妹。”
米禾他們都沉默了,桃子說:“為什麼有的人有機械器官,而有的人沒有?”
阿妮坦說:“只有在13歲的時候通過試煉的人,才能成為索羅斯的勇士,在這裡,成為勇士之後就意味著地位高於眾人,是一種榮耀。”
“而那些沒有勇氣通過荒星試煉的人,意味著甘於平庸,成為奴隸。”
阿妮坦淡淡的嗤笑了一聲,有些諷刺的說:“奴隸們能吃飽、有工作,還有穩定的生活環境,他們是族長的私有物,所以奴隸們沒有終端手環,但他們也活得很開心,很容易滿足。”
米禾看到那些圍著篝火跳舞的少男少女們,有些少男在向少女求愛,大家都哄笑成一團,火光將他們照亮,他們的臉上笑得那麼開心,如果不知道他們是奴隸,他們似乎看起來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就在這時,有一位身披翠羽鳥羽毛的人登上了廣場中央的高臺,他剛登上去,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然後他開始唱一種聲調深沉的歌,隨著他的歌聲,他開始緩緩的跳一種很奇怪的舞蹈。
台下的少男少女也開始踩著他的步伐跳了起來,所有人都很肅穆,米禾覺得這像是某種祭祀儀式,等他跳完了之後,他將手裡拿著的一捧五彩的煙葉扔進了火盆裡。
火盆哄的一下竄出了幾米高的火光,眾人發出了驚呼的聲音,然後祭師開始念一種聽不懂的神秘祭語,等火光降下去之後,空氣中飄散著甜香的煙味。
緊接著,各個篝火旁的人都開始烘烤煙葉,甜香味似乎籠罩著整個索羅斯,所有人都享受的吸著空氣中的煙香,似乎在祈禱今年又是一個煙葉豐收年。
周圍的大鼓被敲響了,開始有人隨著鼓點跳起舞了,那些剛靜下來的少男少女又活潑了起來。
桃子也受到這樣的感染,開心得拉著大家去跳舞,歡歡和桑尼很開心的去跳,歡歡還拉著米禾去跳,米禾盛情難卻,也被她燦爛的笑容感染到了,被她拉了起來,一起跳起了舞。
米禾跟著這些索羅斯的男孩女孩們一起跳起了舞,他們的舞蹈很歡樂,盡情的釋放著自我,米禾其實不太會跳舞,幾次交際舞的經歷都是跟隨著弗萊迪的,這回跳舞也是跟著歡歡,她教米禾跳著當地舞蹈。
米禾披肩的長髮被夾著甜香的暖風吹起,唇邊兩朵笑靨讓她看起來甜美極了,火光照耀在她白皙細膩的肌膚上,襯得她的肌膚像羊脂玉一樣的瑩潤,她的後背和她的脖頸曲線美得像一隻驕傲的天鵝一樣,她學著歡歡的樣子扭動著腰肢,款擺的細腰讓人想掐住她,想狠狠的掠奪她。
尤其是當她跳動的時候,根本兜不住任何東西的煙葉子讓她的一對蜜桃看起來該死的奪人眼光,那些胸口點紅的少女,那些顫動的胸,都不及在當地人眼裡穿得嚴實的米禾來得誘人。
弗萊迪的目光放縱得黏在她的身上,多麼想將她壓在自己的懷裡,不讓任何人看到,多麼想讓她的一切都只對他綻放啊。
真的沒想到,有一天,他,弗萊德里希馮奧托,會有如此想得到一個人,卻求而不得的時候。
當然,他也從來想不到,他的生命會如此的簡短。
弗萊迪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大家一起跳過舞之後,周圍的少男少女就有摟在一起的了,然後在米禾還沒搞懂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就有好幾個少男向她示愛了。
然而索羅斯人示愛的方式特別特別的直接。
這些少男直接將自己短小的煙葉裙子撥開,露出他們的下身,直接向少女展示他們的雄風。
然後米禾就崩潰了,嚇得差點叫出來 ,落荒而逃的跑了回來,逗得阿妮坦哈哈大笑,桃子他們也笑了起來。
那些向米禾求愛的少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到米禾不樂意,他們也都不強求,轉而又向別的少女求愛去了。
然後沒有多久,廣場上的少男少女就少了起來。因為他們都結伴到煙葉地裡顛鸞倒鳳去了,但也有人禁不住動情,在廣場的陰影裡,就開始了最原始的歡愉。
給米禾嚇得,覺得索羅斯人也太直接了。
這時候,有人向阿妮坦他們走來,等走近了一看,竟然是阿妮坦的大哥奇英。
阿妮坦喊了一聲“大哥”,奇英也沒說話,反倒向米禾伸出了手,說:“美麗的少女,我為你迷醉,是否有榮幸向你邀一隻舞呢?”
米禾一下愣了,阿妮坦剛要說話,弗萊迪就已經說話了,“抱歉,她有主了。”
奇英看了一眼弗萊迪,忽然將一把匕首仍在弗萊迪身前。
扔匕首這個傳統米禾是記得的,意味著以生命位代價的挑戰。
米禾愣了,跟阿妮坦在一起嬉鬧時間久了,都快忘了索羅斯的這個傳統了。
弗萊迪想都不沒想,直接站了起來,等他站起來走在火光之下的時候,奇英才發現弗萊迪這樣的高大,而且他好像是一個定向人?
奇英說:“是個定向人?”
弗萊迪並不說話,只問他:“用武器嗎?”
奇英說:“為避免說我欺負外地人,我們用棍子吧。”然而這句話,讓阿妮坦無聲的嗤笑了一聲。
但弗萊迪並不說別的,接過奇英的手下遞過來的木棍,比劃了兩下,忽然把棍子一頭往地上一甩,棍子的一頭就劈開了,直接從一個鈍頭的棍子變成了尖銳的了,這種尖度的棍子若是使勁的話,能直接一下將人穿透的。
奇英看了,滿臉血腥的一笑,說了句:“有意思。”然後他也把棍子頭劈開,也變成了尖銳的棍子了。
然後倆個人就在廣場中間開始比試了起來。
米禾都嚇死了,她看到弗萊迪沉穩的樣子,雖然對他的劍術很有信心,但是還是很替他擔心,畢竟這裡是索羅斯啊,索倫一族的繼承人向他挑戰,萬一事後這些人激憤了,他們幾個也打不過這麼多人啊。
阿妮坦說:“別擔心,我們索羅斯的習俗,即使是族長比試輸了,我們也不會圍攻的,靠真本事比試,輸贏也都是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