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夢回地球 第120章

　　帝國曆20153年，這一年在未來的歷史上佔據了舉足輕重的位置。許多重大的事件都在這一年發生，而這些事情幾乎都是導致未來歷史走向的轉捩點。原本尚算平穩的帝國在這一年之後迅速衰亡。其中，末代皇帝威廉.馮.腓特烈因被其親女迫害，導致其開始對他人疑心重重，後因猜忌暗中打壓老成持重的尤嘉元帥，不顧眾人勸告，固執己見，逼迫這位忠誠的老元帥主動卸下元帥一職。

　　那一年，守護帝國百年的元帥卸任，這便是帝國徹底走向衰亡的開始。

　　——

　　尤嘉老元帥以年老體衰為由向皇帝請求卸任元帥一職，此事一傳開，眾人大驚，一時間宇宙裏各處都爭論不休，眾說紛紜。有幸災樂禍者，有推波助瀾者，也有有識之士看到了老元帥卸任之後的惡果，想要勸說皇帝更改旨意，或者勸說尤嘉元帥回心轉意繼續守護帝國。

　　然而，或許是因為皇帝的猜忌和打壓令老元帥冷了心，他在請求卸任元帥一職的事情被皇帝允許之後就一直閉門不出，也不肯和任何上門來勸說他的人見面。所以，當眾人再一次見到這位老元帥的時候，是在他請求卸任元帥一職的一個月之後，任命新的元帥的儀式典禮之上。

　　華美壯麗的金頂大殿之上，黑金色的圓柱撐起蒼穹金頂。圓柱連接著圓柱，形成了無數道拱形的吊頂。

　　黑沉色的木制地板泛著光，光亮得幾乎可映出模糊的人影。天窗大開，明亮的陽光充斥了整座大殿，矗立在大殿兩側的圓柱上蜿蜒的金飾折射著陽光閃閃發光。

　　大殿裏安靜異常，臉色蒼白看起來明顯病弱的皇帝微微斜著身體坐在最高處的王座之上。大殿裏很明亮，但是光卻不會將王座照得太明亮，照得跟大殿下面那些地方一樣纖毫畢現，反而是恰好在王座那一處形成了光線的盲區，恰到好處的陰影擋住了皇帝的臉，讓人看不清坐在王座上的人的任何表情。

　　順著高高的臺階往下，火紅色的厚實地毯在那無數圓柱中央、在大殿的正中間鋪開，將這座華麗的大殿用火色分割成了兩邊。那無數觀禮的貴族大臣們就站在兩側，通告早就發到了整個宇宙中，各個星系的勢力都派遣了代表來參加這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元帥的冊封典禮。

　　眾目睽睽之下，黑髮的年輕人站在大殿之中，神色淡然，神情自若，冷冷清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驕傲或者喜悅的神色。

　　黑底金紋的筆挺軍裝包裹著他頎長的身軀，漆黑色的長筒軍靴套在那修長的小腿上，藍黑色的披風散落在他肩後，金色的細繩將他披風的肩飾纏繞在他胸前。像是夜色星空般的漆黑髮絲散落在他的頰邊，點點微光在他黑色的髮絲中跳躍。

　　年輕的上將只是站在那裏，就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將目光彙聚在他的身上。他只是站在那裏，他四周的一切華美都像是褪了色，只有他是唯一明亮的色彩。

　　冰雪般的容顏，墨藍色的狹長鳳眸。

　　是皚皚冰雪，卻是雪山之巔凜然不可碰觸的皚皚冰雪。

　　是碧海水流，卻是深海之淵暗流湧動無聲無息地吞噬一切的漩渦水流。

　　他站在那裏，緊抿著的冷色薄唇滲著出鞘利刃的銳氣。

　　那種人，看一眼，就灼人到了極點，刺得人的眼隱隱作痛。

　　即將卸任的年老元帥的目光從這個年輕人身上掃過，從上至下，從下到上，他看得是如此的仔細，像是要將這個年輕人銘刻在自己的眼底。

　　他的臉上沒有一點笑意，棱角分明的唇嚴肅地抿緊，額頭的皺紋深陷下去，他的表情讓他那張本來就線條堅硬的臉看起來越發顯得肅冷，而那種臉色讓他細細打量特洛爾的眼神看起來就像是挑剔和質疑一般。

　　老元帥果然不是心甘情願卸任的啊。

　　看到尤嘉老元帥的表現之後，許多人都這麼覺得。不少人的目光投向了上方，看向那高坐在王座之上的皇帝，但是很可惜，皇帝坐得太高，光芒在他周身交錯，反而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個光照不到的區域，沒有人能看清皇帝此刻的表情。

　　半年之前才晉升為上將的特洛爾，因此次救護皇帝有功，擊退了意圖逼宮的莎樂美王女，得到了皇帝寵倖和信任，史無前例地被破格提拔為元帥。不是沒有人反對，但是經歷了這次逼宮的皇帝突然性格大變，一意孤行，將任何反駁他的人都撤了職趕出了王宮。敢於進言的耿直之士都被趕了出去，留下來的自然是唯皇帝命令是從的膽小獻媚之人。

　　盯著特洛爾看了許久的尤嘉元帥將目光移開，看向王座之上的皇帝，他看到皇帝的臉隱藏在陰影之中，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老元帥站在王座之下，左側邊那一排人的最前方，那裏是最接近皇帝的位置。在看到皇帝點頭之後，他走了出來，漆黑的軍裝上是與其他人不同的金色的紋路，和此刻特洛爾身上的軍裝一樣。暗金色的扣子，黑紅絨的扣帶下是純金色的徽章，散落著黑紅色交織的流蘇。藏青色的厚實披風垂落在他身後，籠罩著他高大的身軀，他的右手從披風裏面伸出來，手中握著一個半米長的權杖。

　　和皇帝手中那稍長的純金色權杖不同，老元帥手中的權杖通體發黑，是沉重的黑曜石製成，上面沒有裝飾任何寶石，只有金色的紋路在漆黑的權杖上交織成繁雜的花紋，讓通體漆黑的權杖呈現出一種內斂深沉而又尊貴的氣息。上方系著一個淺金色的綬帶，微風掠過的時候就飛揚了起來。

　　帝國元帥的權杖，象徵著元帥的尊榮。

　　由前任元帥將這個權杖交給接任的元帥，這是最重要的儀式。

　　老元帥握著權杖從側邊出列，邁步向特洛爾走去。他漆黑的軍靴踩在黑木地板上，發出沉穩的腳步聲。

　　他走到了特洛爾身前，注視著他。他雖然老了，身軀卻依然高大而挺拔，他的目光和特洛爾平視，定定的，像是想要透過這位接任他元帥之位的年輕人墨藍色的瞳孔看到一點什麼。

　　新晉的年輕元帥和他對視，神色冷淡，他無法從這個年輕人眼中看到任何情緒。但是什麼都看不到，這一點卻反而讓他莫名覺得有一點安心。特洛爾和他一樣站在平地上，一樣的身高，卻不知為何就是給人一種俯視著他的感覺。那並非是特意露出的居高臨下的姿態，更像是從骨子裏滲出來的氣勢，和彷彿是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老元帥閉上了眼，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

　　不虧是那位偉大的開國之帝的後裔啊。

　　他雙手舉起黑金色的元帥權杖，遞到了特洛爾的身前。

　　他說：“交給你了。”

　　他像是在說這根權杖，又像是在說更多的東西。他的身後那高高的臺階上，微微斜著身體靠在王座上的皇帝的身影在光中若隱若現。

　　特洛爾看他一眼，沒有回答，他甚至不曾抬頭去看王座上的那個皇帝一眼，而是徑直伸手接住了元帥權杖。

　　他的肩上那嶄新的和尤嘉老元帥一模一樣的金色徽章在閃耀著明亮的光芒，光澤和他手中漆黑權杖上金紋的亮光交相輝映。

　　那是新舊的交替時刻。

　　那是一個即將展開的新的篇章誕生的時刻。

　　年輕的元帥站在大殿之上，握著黑金色的權杖。

　　從天窗吹進來的風掀起他身後藍黑色的披風，像是在他身後展開的雄鷹的羽翼。

　　他站在那裏，天地之間，彷彿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鼎立。

　　…………

　　……………………

　　當特洛爾穿著黑底金紋的元帥軍服禮裝回到依修塔爾的時候，他麾下大半的將領都已經集中在這個旗艦上，等待著他的歸來。他們都還是將級以下的軍官，沒有資格參加冊封元帥的典禮，因此只能緊張難捱地在依修塔爾上等待著。

　　在看到特洛爾的那一刻，他的部下們的目光落在他右手上的那只黑金色權杖上。看著那只象徵著元帥的尊榮的權杖，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難以想像。

　　就算是明白自己選擇追隨的這個人的強大，但是絕對沒有人想到特洛爾能以如此之快的速度爬到這麼高的地位。

　　元帥。

　　帝國之中獨一無二的存在，在名義上統帥著整個帝國所有的艦隊。

　　這意味著什麼——在特洛爾麾下沒有庸才，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那曾經聽起來遙不可及的目標，那所謂大逆不道的目標，他們一步步的走過來，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

　　他們現在所做的，所經歷的，那或許就是萬年之後的歷史，在這風起雲湧的時代裏，他們將成為創造歷史的一員！

　　強忍著澎湃的心情，眾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彷彿是心有靈犀的，在下一刻，所有人都俯身下去。

　　單膝跪地，他們的右手握緊成拳放在胸前，那個心臟跳動的位置。

　　他們低下頭，向著新任的年輕元帥，向著他們的君主。

　　他們心甘情願地跪在這個人的腳下，因為他們知道，總有一天，這個人能帶領他們走上星辰大海的征途，這個人將帶領著他們開創一個嶄新的未來——

　　………………

　　特洛爾元帥已經獨自返回了他的休息室中，自然，諸位軍官也都已經離去，回到了各自的船艦之上。留在依修塔爾上的維亞上校強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努力告誡自己不能鬆解，一時間只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鼓足了精神打算處理堆積下來的事務。

　　只是，處理事務到了一半的時候就來了個不速之客，白髮的特裏教授來到了這裏。

　　“上校閣下，我想請一段時間的假，我要返回加布星，我的孫女也跟著我一起回去。”

　　這位老教授不僅僅是自己來了，還帶了自己的孫女瑪婭，向維亞提出了休假返回加布星的請求。

　　加布星是特洛爾元帥勢力範圍內的一顆行星，也是特裏教授的母星，教授的家族就在這顆星球上。

　　對於特裏教授的休假請求，維亞感到非常詫異。

　　當初在奔赴帝星的時候，依修塔爾上所有的教授和研究員都被送回了行星上，沒有跟著一起來。後來，特裏教授的孫女瑪婭被救了出來，特裏教授也立刻趕到了這裏，回到了依修塔爾上。但是讓維亞沒有想到的是，在確認孫女平安之後，特裏教授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繆特。

　　“閣下！請讓我跟隨您學習！”

　　老人毫不避諱地在眾人之下就向比他小了幾百歲的少年深深地彎腰。

　　當時，不只是他，繆特都吃了一驚。

　　“特裏教授，請您先抬起頭來……”

　　“我是認真的！繆特閣下，請讓我跟隨您學習！”

　　“特裏教授，你該知道，我是伽……”

　　“我知道。您和皇家研究院的那些人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應該說很多人都知道了。”

　　繆特當初在皇家研究院做出的事情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得到，根本無法掩蓋，繆特也沒想要掩蓋，所以當時發生的事情都被一些有心人暗中錄製成影像傳了出去。他作為伽的身份已經傳遍了宇宙，但是同樣的，他在大廳之前展現出的太陽系以及地球的影像也被眾人所知。

　　當時特裏教授看到這裏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我這塊老骨頭已經活得夠久了，說實話，一開始我的確是害怕閣下您，但是，那個地方，那顆星球，是我奮鬥了一輩子的目標。”

　　他也是普通人，也會對據說是怪物的伽感到恐懼，但是對於地球的嚮往讓他壓住了對伽的恐懼。他研究了一輩子的東西，那就是他的命根子。為此，就算豁出他這條老命他也在所不惜。

　　“…………”

　　少年沉默了一瞬。

　　眼見繆特猶豫著沒有回答，特裏教授急了，下一秒，他撲通一下跪地上了。

　　少年被他這一跪嚇得不輕，被驚得都後退了好幾步。

　　“您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您不要我我就跪到死！”

　　老教授這已經是耍賴皮了。

　　老人這麼不要臉皮地一跪，繆特只得答應了下來。

　　說實話，他自己一個人整理分析那麼多的資訊也很辛苦，能多一個人幫忙也不錯。而且特裏教授本就是特洛爾這一邊的自己人，所有親人也都在少將的治下，他也不需要擔心老人將自己的底透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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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對於這個為了研究事業連跟在人人懼怕的伽身邊都不在乎的研究狂人居然會要求休假回母星，維亞感到非常驚訝。

　　“咳，是這樣，我孫女瑪婭的未婚夫在加布星上等了很久了，我得帶瑪婭回去讓他們結婚了。”

　　“哦。”

　　原來如此。

　　維亞明白了。雖然這個老人是個不要命的研究狂人，但是同樣也是一個疼愛孫女的爺爺，為了親眼看著孫女出嫁，也只能勉為其難地暫時放下研究跟著孫女一起回去了。

　　他點了點頭。

　　“可以，給你一個月假期，夠嗎？”

　　老人一聽拼命搖頭。

　　“不用不用，我一個星期以後就回來！”

　　“…………”

　　嫌棄假期太多的人也真是難得一見。

　　就在維亞還在這邊無語的時候，嗤啦的一下，一個等人高的大型光幕在他面前亮了起來，年輕元帥的身影出現在光幕之中。

　　他坐在銀白色的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雙手交握放在膝上，狹長鳳眸透過光幕看過來，自然而然的，他看到了維亞身邊的那對爺孫。

　　“元帥閣下。”

　　在光幕出現的一瞬間，維亞立刻立正站起，抬起右拳放在胸前行禮。當看到元帥閣下的目光從他身側的爺孫兩人身上掃過時，他立刻給出了解釋。

　　“特裏教授想要請假返回加布星，參加他的孫女的婚禮。”

　　維亞說完，特洛爾那冷冷清清的目光就落在了特裏教授身上，被這位新晉的年輕元帥冰冷的目光一看，老教授頓時就有點小緊張，下意識開口說話了起來。

　　“元帥閣下，是這樣的，瑪婭在半年前就已經訂婚了，現在她未婚夫正等著她回去呢。”他一邊說，一邊還抓起了自家孫女的手，舉起來給特洛爾看。

　　“您看，訂婚戒指都戴了很久了。”

　　老人將自家孫女的手這麼一舉起來，特洛爾元帥的目光就落到了舉到自己眼前的手上。

　　少女手的肌膚是淺淺的小麥色，手指有點肉呼呼的。她的無名指上有一枚白金色的戒指，看起來並不怎麼貴重，但是造型很精緻，從指根處的痕跡看得出來戴了不短的時間了。

　　被爺爺抓起手來這麼一說，瑪婭瞬間臉紅了起來，似乎很不好意思，但是羞澀的眼底卻明顯露出了開心的神色。

　　元帥看了一眼那個戒指，將目光移開，落回維亞的身上。

　　“現在過來。”

　　他對維亞說。

　　“是的，元帥閣下。”

　　維亞看著眼前的光幕關閉，然後轉身對旁邊的爺孫說話。

　　“行了，特裏教授，你可以在明天離開船艦，我會安排人手護送你們回加布星。”

　　他說完，就示意旁邊的士兵將特裏教授他們帶離了這裏，然後自己也快步向著特洛爾元帥的所在處走去。

　　…………

　　那邊的光幕剛剛關閉，特洛爾元帥個人政務房的大門緊跟著自動打開了，守在門口的幾個高大的士兵目不斜視，任由那黑髮少年一聲通報也不稟報就擅自走了進來。

　　走進門裏的繆特打了呵欠，一臉頗為困倦的模樣。

　　特裏老教授說要請假，送孫女回去和她未婚夫完婚，一臉捨不得離開的表情，昨晚硬是拽著他在那無窮無盡的資訊海洋裏泡了一整晚，搞得他早上才能去睡。還好因為元帥冊封典禮的事情昨晚少將留在了帝星之上，不然肯定會強行把他拽回屋子裏。

　　他剛剛才睡醒，還是覺得沒睡夠本來想要繼續睡，但是聽說少將已經回到依修塔爾來了，想了想就起床過來了。

　　走進門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又揉了揉眼，繆特睜眼就看見了特洛爾坐在沙發上，那表情雖然仍舊是冷冷清清的，但是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麼。

　　他走過去，走到特洛爾的身後，笑嘻嘻地俯身，從後面摟住了特洛爾的肩。

　　“元帥大人？~~”

　　他笑著說，語音微微上揚，明顯是帶著調侃意味。

　　他把下巴毫不客氣地擱在了新任元帥的右肩上，斜著眼瞅著那張好看的側頰。然後，他發現了特洛爾身上的軍裝和以前的差別。

　　黑底還是黑底的，只是上面的紋路從銀色變成金色的了，扣子也變成了暗金色。少年有些好奇，摟著特洛爾的手就這麼往下一伸，抓住了軍裝胸口的一顆暗金色扣子，撥弄了一下，想要搞清楚那是不是純金的。

　　繆特的心思很單純，但是在門外的士兵看來，少年的舉動根本就和襲胸一樣，那直接伸手就往他們的元帥大人胸口摸去的動作驚得士兵們心臟一個重重的抽搐，趕緊轉過身，讓大門自動關上。

　　眼不見為好。

　　這要是再多看幾下那個少年膽大妄為的吃豆腐行為，他們說不定被驚嚇得心臟病都要出來了。

　　繆特還不知道自己看扣子的行為已經被門外的士兵們定性為襲胸吃豆腐，他還保持著從沙發後面摟著元帥大人下巴擱在元帥大人肩上的姿勢，開始興致勃勃地把玩胸口的那枚金色的元帥徽章。

　　只是，他剛看了一下，一隻手就抬了起來，握住了他的手。

　　他還以為特洛爾不讓他玩這個，就無所謂地想要把手縮回來。可是他縮了一下，手卻被元帥大人緊握著，抽不出來。

　　而且特洛爾握著他的手的動作也很奇怪，不是整個兒用手掌握住，而是用拇指和食指以及中指捏住了他的手指，抬起來，就這麼盯著他的手指看。

　　怎麼了？

　　繆特有點奇怪，但是也沒動，只是側頭看著特洛爾。

　　元帥大人用手指捏著身後少年的手指，確切的說，是捏著中指和無名指指關節之前的指尖部位。

　　腦中浮現出剛才在光幕中看到的少女無名指上的白金色戒指，他盯著繆特那乾乾淨淨的空無一物的無名指指根處。

　　少了點什麼。

　　他想，然後眼角瞥了一眼自己帶著雪白手套指根處同樣空無一物的無名指。

　　“你要白色還是金色？”

　　元帥大人說。

　　“？？？”

　　完全不知道前因後果的少年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