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職員了解新上司過去

　　雷堅秉覺得自己現在不能用“不正常”這三個字，他根本就是個大變態，不小心偷窺新上司在辦公室自慰也就算了，還偷看新上司在衛生間站著尿尿時的小雞雞。

　　好希望有個人能拯救他，他是真的想哭。

　　雷堅秉隨著排隊打午飯的隊伍緩慢的移動，他整個人對著前面排隊的人的後腦勺發呆。

　　突然，有人拍了雷堅秉的肩膀：“煎餅，幫我打一份飯，我去占位置。”

　　會叫他“煎餅”的人只有調到別的部門的前上司任歌，雷堅秉看也不看他一眼，神色呆滯的回答：“哦。”

　　任歌雖然調走了，但和雷堅秉在前一個公司公事了一年多，十分了解雷堅秉為人，不會故意冷著他，現在看到雷堅秉對他的態度不冷不淡的，頗覺奇怪，關心的問：“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有人欺負你？”

　　雷堅秉慢慢的搖下頭，回答：“煩心事多，我提不起精神來。”

　　任歌頓時沒心沒肺笑了：“就你這單身狗還能有什麼煩心事？看上哪個妹子了？哥幫你出出主意。”不是他故意笑話雷堅秉，而是雷堅秉這個人，嘖嘖，純情到連小女生的手都沒有摸過，他對女生彬彬有禮，從來不和女生亂搞曖昧，眼神正直的讓同辦公室的未婚妹子下不了手。別的男人聚在一起聊哪個女人胸大哪個女人腰細哪個女人屁股大，他只聽，從來不發表意見。

　　任歌一開始以為雷堅秉是個隱藏的同道中人，喜歡男人，隱晦的暗示過雷堅秉，想把雷堅秉勾搭到手，現在GAY圈太亂，想找一個好男人真是太難了，尤其是這種給人安全感的居家好男人稀有的不得了，基本都是屬熊貓的。

　　萬萬沒想到，雷堅秉既聽不懂他話裡的暗示，對他故意的肢體接觸也表現出非常正常的樣子，把他當做上司一樣的尊敬，絲毫不和他對上眼睛，即使對上眼睛了，雷堅秉也看不出他眼裡的勾引，一副筆直不彎的直男樣。

　　試了幾次後，任歌偶然發現雷堅秉的手機裡藏著A片，才明白雷堅秉其實就是個直男，一個慾望不太強，偶爾看看小黃片發泄發泄的小處男。他這才歇了勾搭雷堅秉當男友的心思。

　　好男人難找，GAY圈裡好男人更難找，就算找到了也不是自己。任歌感嘆如果圈子裡多幾個像雷堅秉這樣管好下半身，不到處發情的男人就好了，他哪會淪落到看到一個居家型好男人就兩眼放光的地步？都是因為找不到好男人。

　　雷堅秉上下打量任歌，滿眼的不信任，而後堅定的扭過頭，當做沒聽到最後一句話。

　　如果是妹子，找個歲數大的經驗多的人指教確實能求經成功，但是新上司是男人……

　　等等……

　　好像又亂想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他要控制住自己不胡思亂想。

　　“你繼續排隊吧，我去占個位置。”任歌把自己的飯卡丟給雷堅秉，去占位置。

　　公司的食堂在大廈的最頂樓，食堂去除廚房的面積，餐廳的面積也就顯小了，一到中午用餐時間，餐廳全部是人，不提早占位置，就只能拖著凳子擠在餐桌的邊角用餐。

　　任歌不管怎麼說也是個部門經理，普通的小職員基本不和他拼桌吃飯，今天出來的又遲，只能自己一個人來食堂吃飯，所以雷堅秉幫他打好午飯後，和任歌一人占著餐桌的一邊吃飯。

　　雷堅秉心不在焉的夾著菜，食堂的飯菜沒有難吃到難以下咽的程度，也沒有好吃到大吃特吃的程度，非常普通。雷堅秉不挑嘴，食堂有什麼吃什麼，全部掃光，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飯菜實在吃不下去，他沒有一點兒胃口。

　　“新公司還沒習慣？”任歌邊吃邊問，還喝一口番茄蛋湯。

　　“那個……”雷堅秉猶豫不已，不知如何開口。

　　“哪個？”

　　“畢經理……”雷堅秉抬頭看一眼任歌，還是說不出口，他低頭撥弄餐盤裡的米飯。

　　“哦，海軒啊，海軒這人還不錯，雖然有時對下屬嚴格了一些，但你只要做出成績，海軒不但會給你加獎金，還會給你加工資。”任歌口氣熟稔，顯然與畢海軒關係不錯。

　　“不是這個。”雷堅秉真的不知道問，他抬頭盯著任歌，任歌也盯著他，被雷堅秉盯得渾身發毛。

　　“不是這個，那是哪個？”

　　雷堅秉急的想捶桌子，著急的說：“那個那個。”

　　“到底哪個那個？”

　　雷堅秉泄氣的垂下腦袋，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畢經理是不是GAY？”

　　鈣？任歌一時沒想出來鈣是哪個鈣。

　　“同性戀。”雷堅秉小聲的又加了三個字。

　　“咳咳……”任歌捂住嘴巴側身猛烈的咳嗽，飯菜嗆的滿臉通紅，嗓子眼疼，還看到一顆嗆出鼻孔的米粒射地上。

　　我的媽啊，小雷是怎麼發現畢海軒那傢伙是個同啊？他膽汁都要嚇出來了。

　　雷堅秉體貼的遞上一張面巾紙，任歌擦擦嘴巴，喝了口燙，好半天才緩過勁。他四周掃了一眼，見這邊的動靜沒有人關注，連忙壓低音量：“這事情你知道了也當做不知道。”

　　雷堅秉點點頭，他還要在這裡上班，不管新上司是不是同性戀，他們這些小職員還是要受人家的管理，才沒傻到得意洋洋的到處宣揚上司喜歡男人的事情，而且同性戀也不是大事。

　　雷堅秉表情正常，眼裡也沒有露出鄙夷，任歌頓時心安。

　　話已經說到這個點子上了，雷堅秉問出最想知道的事情：“畢經理那麼優秀的一個人，一定有很多人追吧？”

　　這個問題比較八卦，任歌神秘的一笑：“我和海軒是一個學校畢業的，我還比他高一級，我是他學長，當年他在學校啊……”

　　學長和學弟，這關係太近了，雷堅秉一下子就想到了學長和學妹、學姐和學弟這類的親密關係，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對眼前的前上司產生了警惕，眼神也暗含著打量，仿佛要看清楚任歌和新上司是不是一直保持著學長和學弟那種親密的關係，或者曾經有過那樣的親密關係。

　　“當年畢經理在學校怎麼了？”雷堅秉順著任歌的話往下問，假裝一臉好奇，滿足了任歌的傾訴欲。

　　“當年在學校，海軒和我是經濟系的兩大校草，風靡了整個校園，我排名第二沒人敢排名第一，海軒第三，多少女生被我們兩人迷住，為了一觀我們的風采每天爬學校的墻……”

　　這是屬牛的，吹大的。雷堅秉只信他和新上司是校草，不會信女生為了瞅校草一眼爬學校的墻，至於校草排名，雷堅秉堅信新上司排名比前上司排名靠前，有時光有臉蛋也不行，新上司的氣質比前上司好。

　　“……可惜……”

　　重點來了，雷堅秉立即聚精會神的想知道“可惜”後面是什麼，應該是大事件。

　　“……海軒喜歡男人。”任歌將聲音壓得非常低，神色也不再是剛才吹牛皮不打草稿的得意，變得有些不痛快，而且關鍵時刻閉嘴了。

　　你倒是繼續往下說啊？停在這裡是幾個意思？把人胃口吊起來就要負責啊！

　　雷堅秉抓心撓肺的想知道新上司上大學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請，是交了男朋友？還是不小心上了前上司的賊船？還是他們依然藕斷絲連？不然為什麼前上司在以前的公司乾的好好的，卻突然跳槽到現在的公司，這就是藕斷絲連的證據。

　　“唉，總之美色誤人。”任歌搖搖頭，夾起一塊土豆燒肉，一臉的看透世事，語氣特別的蒼涼。

　　美色誤人又是幾個意思？雷堅秉特別的想扁一頓這位前上司要他解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現在就像一千隻小貓撓著他心臟，癢的欲仙欲死。

　　這飯沒法子吃了。

　　雷堅秉不是急脾氣的人，也不想得罪一直照顧他的前上司，只能瞪一眼任歌，埋頭飛快的把飯菜解決，拿起餐具大步的走向收餐具的門口，看也不看任歌一眼就走人。

　　任歌想著往事嘆氣不止。

　　美色誤人不過一時，情之一字誤人卻有可能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