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啞奴已死,新的奴隸
果子的性格和他爹像的十足十,都是極品的爛好人,而且正義感極強,說實話有時候實在讓人受不了。
就連姜丙的爹都不知道多少次感慨,這樣的傢伙居然能夠活到硯在,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啊。
所以在薑丙十年的跟班生涯中,他對於果子的這種性格真的是深惡痛絕到了極點。
如同兩片落葉,淩軒和風絕情落在了城主府最高的閣樓頂上。
“絕情,我沒找到果子,你呢?”淩軒的靈識掃了一圈沒發現人,不過也是因為他的靈識還不如風絕情,修為所限,沒有辦法。
“嗯……沒有。”風絕情看了一眼,目光平靜的掃過精緻的庭院假山,答道。他是不在乎果子這小屁孩怎麼樣,但是卻不願意放淩軒一人出來。
尤其是現在這臨湖城說不定藏了多少不出世的老妖怪,總是擔心淩軒會出事。
“他不是說來劫富濟貧嗎?怎麼難道途中迷路了?”淩軒疑惑。
“別把所有的人都當做葉清揚。”風絕情搖了搖頭,突然望向城主府後門的位置,道:“我找到他了。”
果子其實並不是一開始就打算跑到城主府來劫富濟貧的,只是和薑丙吵了架,憤憤不平地出來散心,一直待到天黑,才突發奇想乾脆自己來劫富濟貧就好了。
雖然少了那個跟班讓他有些不習慣,但是他還就不相信,缺了薑丙他還幹不成事了嗎?
偷偷摸摸的摸到城主府後門,果子便熱血沸騰的起來,想起茶樓說書先生口中所說的那些江湖俠客劫富濟貧行使俠義的故事,便覺得自己也能成為這種大俠。
看到後門矗立的兩個彪形大漢,果子有點發怵,暗自給自己鼓勁,掏出鉤索拋上圍牆,用力拉了拉,見沒有問題便靜悄悄往上面爬。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卻因為天黑光線太差的緣故,一腳踩上了青苔跌落在地,結結實實地摔了個狗趴。
“哎喲……”果子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忍不住呻吟一聲,卻惹來了守門口的兩個家奴的注意。來不及逃跑就被兩個家奴抓住。
其中一個大漢輕鬆地把果子的雙手反剪到背後,一隻手拎起這個只到他腰間的小屁孩,說道:“誰家孩子這麼大膽?居然敢翻城主府的牆?”
“莫不是哪裡來的小偷?乾脆送官府算了。”
“還用送官府,打一頓放了算了。”
“……”
被拎在半空中的果子聽著這倆人的交談,再看看他倆沙包大小的拳頭,咽了口口水,忽然後悔了起來。被這倆人打一頓?不死也得殘吧?
見拎著自己的大漢抬起拳頭,果子連忙縮起脖子打算忍耐馬上就要到達的疼痛。可是左等右等都沒等到,反而被人扔到了地上。
顧不上擦破的膝蓋和手掌,果子睜開眼看了看,便看到兩個大漢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死倒是沒死,可是全都被突然出現的兩人敲了後頸昏迷了過去。
果子蹬大雙眼,兩眼亮晶晶地看著出現的淩軒和風絕情,興奮道:“你們來了?果然也打算和我一起劫富濟貧嗎?”
淩軒瞥了他一眼,那眼眸表現出來的不耐煩讓果子有些難受。只聽見淩軒伸手拎起果子,對風絕情說:“走吧,趁他還沒惹麻煩。”
“嗯。”風絕情頜首,比淩軒還要冷漠,連看都沒有看果子一眼。
趁他沒有惹麻煩……
果子沮喪的低下頭,一句話不說,任由淩軒把他拎回了客棧,扔進了他和薑丙一起住的房間。他默默地看著姜丙對淩軒他們千恩萬謝,卻一言不發。
“受傷了?”薑丙看到果子身上衣服多處破損,膝蓋和手掌都是擦傷,問道。
“嗯。”果子悶悶地回答,手掌和膝蓋都火辣辣地疼,但是他卻沒有注意到。
“我什麼都沒做錯。”果子倔強地說,把腦袋埋進了膝蓋。
“你是什麼都沒做錯,你做的都是對的。但是有一件事情錯了。”姜丙完全不像是個只有十歲的孩子,站在果子面前冷冷地說道:“現在的你根本不能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所以你只是個滿口大話的傢伙,到處惹了麻煩讓別人給你善後。但是你自己卻一點都沒有罪惡感……”
“可是我什麼都沒做錯……”果子的聲音帶上了哭腔,他覺得委屈,因為他的確什麼都沒做錯。
“你沒做錯,可是你現在沒有那個資格去伸張正義!”薑丙大聲道,“你不是你爹!他是天級高手!他是一品帶刀捕快,而你只是而十歲的孩子!”
果子陡然瞪大眼睛,淚水從他的眼中落下。他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來。
爆發完的薑丙也知道自己說的過火了,深呼吸一下,走到果子面前,抬手搭在果子肩膀上,語重心長道:“果子,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做的沒錯。但是我們做事情之前總要考慮自己能不能付得起責任。否則就不是行使仗義,只是在給別人惹麻煩而已。”
因為果子這個性格,到頭來能夠和他玩在一起的就只剩下薑丙了。
果子沉默許久,不知道有沒有把話聽進心裡,突然笑了一聲,低聲嘀咕:“小老頭。”
“你說什麼?”薑丙挑眉,粉嫩的臉漲紅。
“哈哈哈,我爹整天說你爹是小老頭,我看你也是小老頭。”臉上還掛著淚花,但是果子好像已經看透了,裂開嘴笑,氣得薑丙小臉通紅。
“你就不能用褒義詞嗎?”薑丙怒駡。
“哈哈哈,我不要!我就不要!”果子氣死人地回答,看了看手掌上的擦傷,認真地開口:“薑丙,我總有一天會成為一個真正的俠客,不再會給其他人惹麻頰的俠客。”
沒聽過果子這種語氣,薑丙愣了一下,搖了搖頭,狠狠地敲了一下果子的腦袋,然後拿出了藥箱。
“大話誰都會說,到底要看做不做得到。”
“你看著吧!我一定做得到的!”
“好好,我看著。”
……
無極山,無極宮。
花絕愛站在觀星臺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濕潤溫暖的氣息從他的口中呼出,在寒冷的夜風中凝結成白霧,隨風飄散。
“大哥,你怎麼會有空到這裡來?”察覺到漸漸靠近的氣息,花絕爰露出一個嬌美笑容,半轉過身看著緩步走來的白忘意。
白忘意的天賦其實算是七兄弟當中最差的一個,但是他卻是無極魔宗的宗主,其他六位驚采絕豔的師兄弟也都沒有異議。
“因為你們一個個都不讓我省心。”白忘意搖了搖頭,走到花絕愛身邊,道:“你也是,忘思也是。我倒是希望你們一個個都像老五那樣什麼都不多想就好了……”
“呵呵,大哥。過於操勞可是對修煉不利,我們這些事,自己會想辦法解決的。”花絕愛敷衍地笑,以往勾魂攝魄地桃花眼中卻看不出平時的淩厲。
白忘意瞥了他一眼,無聲的責備了他一句。他們這些事,哪個能夠解決他就燒高香了。
“你和那啞奴的事,打算怎麼辦?”白忘意抬起頭,看著漫天星辰,問道。
“這問題是誰問的?老四?”花絕愛也抬起頭,看著那漫天璀璨如寶石的星辰。
“是寒兒。他很關心你們。”
“是嗎?那倒是要代我謝過嫂子了。”花絕愛笑了箋,道:“怎麼辦啊……我仔細想過了,我……”
白忘意收回目光,望向花絕愛美極了的側臉,卻只有關心和擔憂。
“我果然還是不能原諒嚴家,所以我也無法原諒嚴書卿。”花絕愛收回目光,從懷裡拿出一副描了青色花朵的面具,交給白忘意,道:“替我交給他,這就是我的做法了。”
白忘意接過面具,便已經明白了花絕愛的意思。
所以當花絕愛回到花魔宮的時候,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的啞奴已經在宮殿中等著他,臉上依舊帶著那副舊的面具,一言不發地看著花絕愛。
花絕愛如同一朵紅雲飄到榻上,斜倚在攢金軟枕上,雪膚紅衣,美得觸目驚心。
“過來。”他朝啞奴伸手,後者聽話的上前,在軟榻前單膝跪下,足夠恭敬也足夠親近。花絕愛伸出的手觸到了啞奴的面具,繞到了他的腦後,解開了綁縛的紅繩。
面具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和記憶中沒有絲毫不同的溫煦面容出現在他的花絕愛眼中。他愣愣地看著,許久,才開口………“我的啞奴死了,我想要一個新的奴隸。這一次想要一個會說話的。”
跪在地上的男人愣了愣,拿起花絕愛托白忘意交給他的面具,帶在臉上。
“請殿主賜名。”
“玉卿。”
男人驀地睜大眼睛,看著面前傾國傾城地美人。
這就是花絕愛的決定。他乾脆俐落地將所有的過去都舍去,他不再是嚴書玉,嚴書卿也不再是啞奴。
“好。”啞奴……不!玉卿忍不住笑,應承了下來。
嚴家的一切都將成為塵封的過去,他們都會有一個新的身份,一個新的開始。
數日後,從煉心陣中出來的花絕愛宣佈,他……要渡大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