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什麼樣的兒子,什麼樣的爹
恭喜什麼?”花絕愛抿起嘴角輕笑,而一直站在他身後半步像是影子一樣的男人也沖著風絕情點了點頭,居然開口說話。
“六宮主。”
一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風絕情怔愣一下,又一次開口。
“二師兄,恭喜。”
“所以我才問你恭喜什麼?”花絕愛抬袖掩唇低笑,此時的他淩厲一如往昔,站在那裡都會有如刀鋒一般鋒銳的存在感,但卻有奇特地從他身上感到一種豁達寬廣的氣息。
就在他風絕情閉關吸收百草仙種子的時候,花絕愛也渡大天劫成功,倒是成了七個師兄弟裡第一個到達大乘期的。
“若是恭喜渡劫,那邊算了,與其恭喜我還不如去恭喜總算突破到了渡劫期的老七,這麼多年可是把他憋壞了。”花絕愛說道,瞥了一眼身後的玉卿,道:“至於他,是我新得到的努力,叫玉卿。”
風絕情看了玉卿一眼,相互間點了點頭。
“二師兄何時飛升?”風絕情問,當渡了大天劫之後,體內的靈氣會漸漸轉變為魔氣,也能隱隱約約察覺到接引天光何時到來,每個人都有所不同,有些人會在大天劫一過就飛升,也有些人會遲滯百年才等來接引天光。
也正是因此方玉梅和他們那個老色鬼師父才一個飛升了,一個還在下界禍害著他們的徒弟。
“十年後。倒比我想像的要短些。原本應該是老四來的,但是再過一段時間,老三也要啟程到這裡來,他不得不陪著。”花絕愛闊步走進醉仙樓,看到正在被方玉梅揪著拼命掙扎的淩軒,道:“郾城出了什麼事?你和我細細道來。”
下午。
“啪!”花絕愛一掌拍在桌上,實木的圓桌承受不住一般發成了吱呀呻吟,他輕咬貝齒,憤憤開口。
“真是豈有此理!這幫人把魔宗當成了什麼?橫行鄉里的額把土匪嗎?”花絕愛真是氣著了,瘦消的胸脯劇烈起伏。
“宮主,別氣壞了身子。”玉卿馬上遞上了一杯溫度恰好的茶,舒緩了花絕愛的怒氣。
“最讓人擔憂的是……這後面會不會有血妖尊的影子。”風絕情劍眉微蹙,語氣頗為凝重。
“這定然是有的。”花絕愛彎刀一樣的眉一豎,語調都因為憤怒而有些尖利,道:“老六,你確定那血妖尊就是淩……”
“噓!”風絕情抬手組織花絕愛的話,靈識掃了一下整個醉仙樓,見淩軒正在指揮著天秀門的妖女們練武,沒有關注他們這邊才松了一口氣。謹慎地在房間裡布下一個隔音法陣,才讓花絕愛繼續說。
經過這樣一番折騰,花絕愛心中的怒氣反而落了下去,噎了一下感覺不上不下的,有些無力地說道:“淩英就是血妖尊轉世這件事淩軒才不知道嗎?”
“我沒告訴他,只是跟他說淩英被一仙界散修收去做徒弟了。”風絕情搖頭,說道。
“這事能瞞多久?”花絕愛斜覷了風絕情一眼,道:“遲早都是要暴露的。”
“能瞞多久瞞多久吧。以他的性子,我怕他接受不了。”
“哼。你倒真是體貼,讓我都有些羡慕淩軒了。”花絕愛抬起手撐著下巴,沒有看到身後玉卿變得有些微妙的臉色。
“只是這邊的事情,還是二師兄你來拿主意吧。”風絕情走到床邊,推開窗戶便能暢通無阻地看到寬闊的舞臺。下面的淩軒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沖他揮了揮手。
“淩軒在這裡正好,把所有被植了蠱蟲的人都斬了,其他那些凡是有可疑的地方的也都斬了,徹底的清洗一遍。”花絕愛臉色冰冷,道:“我們雖然是魔修,但起碼也是魔域的大派,丟不起這個人。都墮落成了什麼樣子?”
“恐怕不只有我們魔宗裡有這樣的人,只怕……”風絕情和淩軒用眼神打過招呼之後轉過身,清清淡淡地開口,卻又有一絲凝重。
“這件事情若不是個例,若真的……和淩英有關,那他的目的絕對不會只是我們魔宗。花天魔境、劍宗、玉虛門、清風觀。各大門派在郾城都有堂口和分宗,只是其他家的狀況我們也不好多問。”花絕愛雙手一支,撐在圓桌上,大紅的衣袍從桌上垂下,鮮豔的像是盛開的花朵。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陡然坐直身體。
“目標難道是老四嗎?”話一出口,他又開始否定自己,道:“無極山有散魔坐鎮,應該不會出事……不!不行!還是要小心為上。玉卿!你馬上修書一封傳回無極山。”
“是。”玉卿應下,馬上去準備去了。
而這時,醉仙樓的大門卻被人推開,一個一身藍色勁裝,頭戴斗笠的男子出現,手持一把樣式普通的刀劍,一身風塵僕僕地氣息,道:“在下樑國一品捕快果彭生,受邀前來,請問老師是哪位?”
淩軒原本一看到那一身江湖人的裝束就覺得有些厭煩,因為這代表著麻煩事終於要開始了。雖然那怪異的男子留下了足夠的銀兩,足以讓他們免費招待那些江湖人士還能有剩餘,但是麻煩終究是麻煩。
只要不是有病,都不會喜歡這種東西。
可是當淩軒聽到那個人的名號之後,突然愣了一下,看到另外一個穿著書生長袍的男子從果彭生身後走出,無奈開口數落著他道:“果子!這裡是風月場!哪有白天開門的?”
“誒?我沒來過,所以不瞭解……”
“你敢來嗎?你家那只母夜叉不把你吃了?”
“呃……”
“……”
看著這熟悉的一幕,淩軒感到了強烈的即視感,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同樣愕然的風絕情,驚愕這個世界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第一個來到這醉仙樓的,居然是果子和姜丙的爹!
……
郾城,劍宗常駐辦事處。
嗤!
利器劃破衣料的聲音,極輕微的像是裁紙刀將一張上等的宣紙劃開。
一個人斷成兩截落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帶著強烈的讓人窒息的味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祁銘身邊縈繞著水光的藍色長劍嗡鳴著,血從劍身上滑落,滴在地上。
祁銘震怒,而一旁的葉青揚也手握伽藍劍,黑白分明的眼眸死死地盯著散發出一股邪佞氣息的同門弟子。
因為葉青揚的路癡,他們最終還是沒能趕回劍宗,收到宗主的信直接去郾城就好。而且他們原本也打算來郾城的分宗要幾個青玉瓶好把溫魄水裝起來。
但是他們沒想到,來到郾城分宗卻看到的是這樣一幅景象。
哪裡還是那講求順應天道,克己守禮的仙域門派弟子?簡直比邪修還要不如。他們到的時候,負責這裡的長老居然正在和兩個不斷掙扎的少女行苟且之事。
而救下兩位少女,才發現她們都被人下了藥,無奈之下只好將兩人打暈。可是被他們抓到的長老不但沒有一絲悔過的樣子,甚至滿臉淫邪。
祁銘一怒之下出劍殺人,本來只想毀他肉身算是一個小小的懲戒,但當他看到那搖搖晃晃飛起來的血色元嬰,他便毫不猶豫的讓自己的離水劍將其絞碎。
再用靈識一掃,才發現分宗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弟子都流露出和長老同樣的氣息。
“為何……”祁銘斷斷續續地開口,說道:“為何我劍宗裡……居然會有邪修?”
宗門裡亂成了一團,許多劍宗弟子都雙目充血沖向兩人,完全不顧他們之間修為的差距。面對同門弟子,葉清揚不願出手,但是伽藍劍卻自動護住,將所有靠近的劍宗弟子撕成碎片。
鮮血的顏色在葉清揚眼中留下了難以抹去的顏色,他的雙唇張了張,卻只能發出無聲的嘶鳴。
……
“哈哈哈……”冥宗內,淩英忍不住朗聲大笑,還殘留著一絲稚嫩的聲線和邪惡的語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他笑著,玄青色的長袍無風而動。
“葉清揚來了,風絕情也來了,看到那些小手段都應該發現了吧?”止住笑,他對著空擋的宮殿自言自語。
“不過已經遲了,已經夠了,我們的目標都達成了。”淩英走到放置在宮殿角落的一根梧桐枝,一隻火紅的大鳥停在上面,獨眼,沒有翅膀。
“凰兒,感到自己的身體了嗎?”
火紅的大鳥睜開眼,獨眼盯著淩英,似乎笑著笑意,張了張嘴,道:“嗯,很快它們就會回到我的身上了,很快……我又能飛了。”
淩英笑眯眯的伸手摸了摸妖凰的腦袋,走到窗邊,望向不遠處的郾城。
“他……也來了。”他低喃,帶這樣一絲莫名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