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哭了
房間裡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楚,唯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肢體隔著布料摩擦時意外清晰的感覺,還有那唇舌間廝磨交纏。
甚至發出了粘膩的水聲,額外地清晰而且情色。
淩軒發出了低沉的笑聲,上挑的笑聲在黑暗中額外挑逗。他的手中輕輕拂過風絕情的頸側,摸到了那齒痕,便開口道: “咬你的時候不疼嗎?”
風絕情一言不發,突然翻身將人壓倒身下,雙手鉗制住淩軒的手腕,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在黑暗中才描繪對方的輪廓。
“你想做什麼?”變成這樣一幅完全劣勢的模樣,淩軒卻毫不在意,依然輕笑出聲,腰部用力抬起上身輕輕地蹭了蹭上方的男人。
毫不頓忌地挑逗和點火。
原本以為風絕情會把持不住,但出乎意料的卻是他極其冷靜,黑暗中的眼眸仿佛無機物一般冰冷無情。
“你是誰?軒呢?”他問,冷靜到了冷酷。
淩軒愣了一下,原本熱情如火的身體軟了下來,似乎有些無趣地側過頭,歎了—口氣說到:“你這個男人實在是無趣,我和淩軒有什麼區別嗎?同一個身體,為什麼你會這麼冷靜?”
他轉過頭,頰發滑落下來,露出了一隻眼睛。
紅色,血一樣的紅。
“我也是淩軒,淩軒也是我。”淩軒勾起嘴角笑了笑,道:“從形式上來看,我是他的元嬰……”
元嬰這個詞一出口,便感受到風絕情的身體僵硬了起來,他冷冷的開口,道:“你奪了主人的身體嗎?淩軒本人呢?”
“別急,別急……”淩軒笑出聲,不急不緩地樣子看得風絕情臉色一沉,“我說了,我就是淩軒,淩軒就是我。你聽說過身外化身這個法門吧?我和他的關係就類似於這個,只不過不是身體,而是魂外化魂罷了。”
風絕情眉頭緊緊皺起,身外化身他聽過,就是以特珠的方法製作出第二具身體。和傀儡不同,這個身外化身不但和本體有同樣的意識和絕對的主從等級,連因果、命運都和本體一模一樣。
不過這個法門失傳已久,聽說遠古時期很多修者都會修煉身外化身來渡大天劫。
因為身外化身死了對於本體並沒有影響,本體死了身外化身變回成為本體。總結起來效果相當於第二條性命。
可是身外化身是聽過,魂外化魂卻不曾聽說過了。
淩軒看出了風絕情的不理解,便繼續解釋道:“淩軒體內有一個威能極大的法寶,在認主的時候有一縷魂魄進入了其中成為其器魂,那就是我。”
他說的是淩軒體內的界珠, “他破嬰之時降下天劫,將元嬰的意識徹底打散,而我那時便接管了元嬰,就是這樣而已。雖然說我的確是他魂魄中負面部分的集合體,不過你可以不用那麼戒備,我和一般的元嬰不同,不會以殺了本體為目的的。”
風絕情半信半疑,因為他不能確定這個沒見過的東西會不會傷害到淩軒,也不知道要怎麼把它從淩軒體內弄出來。
或許弄不出來,因為那是元嬰。
“軒怎麼了?”思索一會兒,風絕情開口問。
“他被人下了咒。”淩軒低聲一笑,道:“那人弄大了他心境的裂縫,若不是因為元嬰的意識被我吃掉了,估計此時這身體就已經不是完整的了,失去了壓制的元嬰會做出什麼事你應該明白?和我不一樣,那個淩軒的心很脆弱,有太多弱點。你也不會好好護著他?不過那個人應該也不會猜到會有我的存在,現在應該在竊離吧?”
“誰?”風絕情問,像是夾雜著寒風一樣讓人背脊發寒。
“你不是應該早就猜到了嗎?那個時候能夠做到這種事的就只有一個人而已……”淩軒把手從風絕情的掌中抽出,勾上他的脖子,雙唇輕輕觸到他的耳郭,低聲道:“龍族不是還有一個分支……叫做影龍嗎?”
說完,淩軒的雙手頓時脫力,風絕情連忙抱住沒讓他落在了床上,好像才醒過來一樣有些茫然。
“怎麼了?”他眨了眨眼問,完全不記得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軒,你別動。”風絕情眉頭緊皺,語氣嚴肅得讓淩軒不敢提出異議,乖乖地僵硬著手腳不動彈。
風絕情的手撫上淩軒的後頸,一路向上摸到了他的後腦。淩軒覺得癢,下意識想要往後縮,卻又不敢,只好忍耐著開口問道:“怎麼了?”
“別動。”風絕情總算找到了目標,好像揪住了一條看不見的頭髮,往外一扯。
“我擦痛痛痛!絕情你幹嘛?”淩軒抬手捂住後腦,也覺得奇怪,明明感覺像是揪了一根頭髮而已,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異常的疼。
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那眼淚根本不能忍耐,越忍眼睛越濕,只能任由它流下。他甚至弄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哭?是為了疼?還是為了風絕情?又難道是……積蓄了很久很久地傷心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淚水滑落留下了泛著水光的痕跡,淩軒抬起手擦掉他們,那副茫然無措的樣子突然看得人很心疼。風絕情一時顧不上手上抓的黑色東西,憐惜至極幫他拭去臉上停不下來的淚水。
淩軒擠出一個笑容,聲音卻有些顫抖,道:“我……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哭?還真是奇怪……我都三十多了,怎麼還能哭成這樣?”
“若想哭便哭……”風絕情俯下身輕輕吻上他濕漉漉的眼瞼,感覺在那薄薄地眼瞼下眼球不安的轉動著,柔聲道:“這裡只有我在,為什麼不能哭?”
這句輕柔的聲音讓淩軒愣了一下,就像是整個心被柔軟的線毛包裹起來一樣,軟軟的、暖暖的。
但是淚水卻更加停不下來。
他把臉埋進了風絕情的懷中,就好像要把從自己學會忍耐淚水開始所有的沒能留下的淚水一次性流完。風絕情縱容著,單手將他抱在懷中,眼睛卻看著手中那在黑暗中看不出來的影子。
“影龍……敖澤……”他的唇輕輕開合,像是決定了什麼,暗藏殺氣。
……
“嘶!”在自己的洞府中的敖澤猛地起身,手上仿佛被燒傷一樣刺痛無比他的臉色陰鷙,明白自己留在那個淩軒身上的影子已經被揪了出來毀掉。他好像能夠看到風絕情盛怒的樣子,這讓他無比愉快。
不過是一個人類,公主肯屈尊下嫁已經是最大的榮耀了,他居然還敢拒絕?
敖澤冷笑。他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存在,以前敖可和風絕情定親他不爽,而此時風絕情拒絕了這門婚事他也覺得不爽。
因為敖可的身份那麼尊貴,就算要拒絕婚事也要是敖可開口,哪裡輪的上風絕情?
所以他就在風絕情的小情人身上動了一些手腳算是懲戒和報復。反正這麼一個陰沉的男人,想來也只是他一時寵愛的男妾罷了,死了便就死了。想來風絕情也不敢在龍島發作,只能強忍了這虧。
敖澤笑著,卻無法想像得到第二天發生 了什麼事。
……
無極山,風魔宮內,李憂憐站在住所外遙遙的看著高處的淩風閣,眼中有一絲的渴望。
“曉月,那宮殿是哪兒?”她看出了那宮殿的地位不凡,問這一段時間照顧她起居的女宮人道。
“那是淩風閣,是風魔宮最高的宮殿。也只有身份最尊貴的人才能住在裡面,打理事物的執事也是最高等級的,連宮主曾經的侍妾都不曾進去過,我們就更沒有這個福氣了。”曉月輕輕一笑,語氣雖然不卑微,卻也不是恭謹。
“也就是說只有風……六宮主能夠住那裡了?”李憂憐愣了一下,鬢角一綹青絲垂下,搖出一點風情。
“以前宮主也不住在那,近年才搬進去的,和淩主人一起住在淩風閣內。”曉月微微一笑,道。
“淩主人?”李憂憐愕然,因為那個淩字已經讓他想起了那個人,卻又無法相信。
“是。”曉月躬身,十足的恭敬。
“宮主唯一的道侶淩主人。”
他們兩個是這樣的關係?
李憂憐發了一會兒呆,回過神後發現曉月已經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藏在袖子當中的手,緊緊握拳的時候指甲已經嵌入肉裡,滲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