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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我過的很平靜,老王有再打幾個電話來,我告訴他等我哥回來會親自打電話給他,他就識相地沒再打來了。
沒有老王,我也不是找不到活幹。
對於一個只要求三餐管飽的人來說,只要有餐廳在外面掛一個洗盤子的招聘牌子,我就能腆著臉進去混一天。
也不是沒想過回老家去照顧我妹妹,可他們說多一個人還多張嘴,知道我這麼快湊到錢肯定不容易,讓我安心在城市裡待著,多賺點錢,等妹妹轉到大醫院了再通知我。
我妹也在電話裡說讓我放心,她現在狀態好得很,有了錢,什麼都不是問題。
我掛了電話什麼都沒說,坐在床頭默默拭了把眼淚。
午飯吃了倆饅頭一燒餅,我走出門在大街上閒逛。
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時久違的發覺屁股後頭有人尾隨。
我檢查了下自己發覺沒出多少汗,那肯定就是遇上劫道的了。想到這裡我略微加快了腳步,找到一個拐角竄進去,趁著那人追到我面前找準了位置就是一拳——那人嗷地一聲倒在地上,捂著臉痛叫。我又將他的手掰開,反在背後,發覺他被我打得鼻血直流,眼淚嘩嘩。禁不住有點得意,道:「小樣,敢打老子的劫,想當初老子可是小區散打青年組的冠軍!」雖然只有三個人參賽。
那人淚流滿面,頗為委屈地道:「誰是打劫的了……」
我一愣,莫非打錯好人?趕緊鬆開手問:「那你是幹什麼的?」
那人擦著滿臉的血,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洩氣道:「對,我就是打劫的……」
這小子怎麼一會兒說黑一會兒說白啊,我不耐道:「既然你是打劫的,那我就報警送你去警察局了。」
「好吧好吧……」
他這麼一說,我覺得更奇怪了,仔細一瞧,這人手裡連個傢伙也沒有,長的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穿的衣服比我都好,打劫我?這恐怕說不通吧。
想到這兒,我不禁越發想知道這傢伙是幹什麼的了。
「你再不說,我就繼續打你了啊。」我裝作一副凶狠的表情,晃了晃握得緊實的拳頭,「專門照著你的鼻子打,到時候警察問起來,我就說我是自衛,不小心把你打成這樣的。」
那人欲哭無淚,「大哥,不用這樣吧?」
「我打了啊,我真打了啊!」
「別別別,我說,我說出來你得當做從沒聽說過。」他神秘兮兮地道,「不然,我的辛苦錢就全泡湯了!」
我答應了他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也不會告訴別人我知道這件事,他這才吞吞吐吐地道:「其實吧,你一個多月前做過一次人體藥物試驗對不對?」
我說是,而且我還做了第二階段的實驗,據說效果同樣只會持續一個月。
這要命的實驗可把我害苦了,現在一想起來腰桿還隱隱發麻。
那人說:「最近,除你之外的其他實驗體都發生了非常可怕的情況。研究所擔心你也會遭受類似的變化,所以安排我在你四周收集資料和樣本,然後第一時間送回研究所。」
聽到這件事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居然還有別的人肯做這種實驗?!」
「放心吧,其他的實驗體都不是人類。」
「……」
「其實我觀察了這兩天,發覺你沒什麼特殊變化,所以你不用擔心。」
我忍不住問:「那其他實驗體身上發生了什麼?」
他說:「其實跟你也沒多大關係,就是跟其他實驗體交配過的實驗體,全都一夜之間暴斃了呵呵呵。」
我「……」這他媽還叫沒什麼!!!
在我的一路逼問下,這小子表示他實在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其他相關了,畢竟他只是個小角色,接觸不到太多實驗內幕。
總之我現在的心情怎叫一沉重了得。
交配後暴斃?丫的難道他們是把我改造成生化武器了不成!那老子以後怎麼傳宗接代?!
好吧,反正這項重任我弟已經完美的完成了,我也不怕打一輩子光棍……可這個交配的定義到底是什麼?我忍不住打去當地的警局,當初那兩個襲擊我的小偷還在那兒關著呢,警察同志告訴我他們吃嘛嘛香喝嘛嘛棒,沒什麼異常。
沒什麼異常就好。
其實我最擔心的還是跟我結結實實搞過三次的周毅。
人家好好一個公司總裁,有型有款有錢,正值壯年前程似錦……萬一要是因為我的緣故嗝屁了……媽呀,那我豈不是成了殺人犯?!
想到這裡我就坐不住了,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可我沒他電話,連他家住哪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只有他公司的地址。
我立馬趕到那家公司。貿貿然闖進去,今天的前台小姐剛好就是上回我來裝沙發那天的同一個,認得我是裝修公司的,我告訴她上回送來的沙發有點問題,我想上去總裁辦公室去修一修。
前台小姐動作矜持地給上頭打了個電話,「喂,是周總嗎?有個來修沙發的……」我趕緊加上一句,「就說我叫徐山。」
「他說他叫徐山……」前台小姐掛了電話,衝著我微笑道,「對不起,周總說不需要修沙發,請您趕緊離開。」
我愣住,什麼?
「周總還說,你要再不走,我們可以叫保安來請你走。」
兩個站在門口的保安衝著我虎視眈眈,好像我是什麼來砸場子的惡霸。
離開周毅公司的這段路程我走的格外緩慢。
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一個幾天前還跟我說想跟我永遠在一起(什麼意義上的先不管)的人,如今居然開口說要趕我走?
為什麼?憑什麼!
我瞬間燃起熊熊怒火,老子可是擔心你的安危才過來找你的!你倒好一句話不說就想趕我走?我是這麼好欺負的人?!
操你媽的周毅,你給我等著!!
我決定跟周毅這小子耗上了!不要說我倔,我倔起來不是人!
原本就把所有的錢都寄到了鄉下,再加上這兩天我打的又都只是零工,身上的錢就只剩下了一百多塊。
我花了五十塊錢買了方便面跟礦泉水,補充完物資後就蹲在周毅公司對面的一個陰暗的小巷子裡,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公司的大門,只等這小子出來,我就上去一頓……一頓什麼先不管,總之要逮到他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