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有潔癖症
“我問你們在幹什麼?”紀蓉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幾個做壞事的男生下意識抖了抖,手還堪堪放在郝日天那幅畫上的鳳梨頭更是觸電般收回了手。
“老師……”他想解釋, 卻又覺得這時候的解釋都是蒼白的, 呐呐的動了動嘴, 被老師逮了個正著解釋還有什麼用?
眼神轉到郝日天身上, 他眼神有一瞬間的猙獰,卻又很快垂下了頭。
郝日天面上依然保持著阮澤慣有的面無表情, 心裡卻對他們的做法一點都不意外,事實上他們能忍到今天已經算很不錯了,他給的那條活路果然沒人走。
紀蓉早已沒了平時的寬容,氣得臉色鐵青,眼中更是滿滿的失望, 阮澤說他覺得他那幅畫還可以做點小改,她聽了他的形容覺得很適合,就忍不住和阮澤一起返回來,準備親眼看他調整, 卻不料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如果她沒返回來, 阮澤這幅畫豈不是已經變成了一張廢紙?!
這要這樣一想她就完全沒法原諒眼前這幾個學生。
帶這個美術班之前, 她其實是在美院當老師的, 有一次她老師手裡有一個很好的進修機會, 只要上交一幅作品到時候審核通過就能去,她跟同期幾個關係不錯的同門公平競爭,最後拿下了那個機會。
可誰料到最後她那幅作品交上去被打開的時候已經糊成一坨,想都不用想那個進修機會跟她無關了,可她作品交上去的時候明明是完好無缺的, 又怎麼可能出那樣可笑的意外?!
校方對那件事也很看重,畢竟如果以後總是發生這樣的事,丟的是校方的臉,為了杜絕這種行為,那件事用了不到一個禮拜就調查清楚了。
紀蓉那幅畫的確是被惡意篡改的,動手的就是跟她競爭的另一位老師,兩人平時關係還挺好的,結果出來後紀蓉有很長一段時間就提不起精神。
後來她就暫時辭職來美術班這裡當老師了,說是她逃避也好,懦弱也罷,但她那段時間真的很壓抑,她老師見狀也就讓她先放下工作先好好休息調整一下。
沒想到這才沒過太久,就又一次讓她碰到這樣的事,並且這次還是她親眼目睹到整個過程,這些學生的做法跟她那個同門又有何不同?!
鐵青著臉,紀蓉向辦公室走進去,見她過來,幾個人高馬大的男生都下意識讓開了位置,紀蓉走過去後將郝日天那幅畫親自收了起來,並對垂著頭的幾個男生道,“平時你們調皮搗蛋老師可以理解,這個年齡段的男生調皮一點也沒什麼不好,但你們做出這種事,老師卻沒法昧著良心覺得你們還只是調皮了,明天開始你們不要再來了,我教不起你們這樣的學生。”
這就是要將他們從學習班開除的意思了。
“老師?!!”一聽她這麼說,幾個男生都慌了。
如果不是喜歡畫畫,他們也不會專門來這裡上補習班了,而且紀蓉的能力他們都親自體會過了,跟著紀蓉能學到不少東西的同時,如果運氣夠好就能得到很好的發展,就像阮澤這次。
可如果被她趕走,以後再想有這樣的好機會就不可能了。
“老師我們錯了,我們向阮澤道歉行不行?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之前在教室時就有些猶豫的男生說完立馬轉向阮澤,“阮澤,對不起,之前是我豬油蒙了心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有他開了這個頭,其他幾個人也不再扛著,全都一一妥協的道歉。
郝日天看著他們不發一語,現在知道道歉了,之前都幹什麼去了?
他沒壓著他們讓他們做出這樣的事,他們之前的行為是他們自己私心的驅使,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如果什麼都可以用道歉來解決,那豈不是‘天下大公’?!
真是好笑!
“夠了,你們向阮澤道歉是應該的,但沒有權利逼他原諒你們,他也只是受害者。”紀蓉看不下去了,她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會更改。
“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辦公室的鑰匙也交出來,以後不要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從她的回答中幾個男生都看出來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到最後幾個人上交了鑰匙,狼狽的離開了這裡。
鎖好辦公室的門,紀蓉看向郝日天歎了口氣,“阮澤,這次的事你別太放在心上,不是你的錯,你的能力老師看在眼裡,這幅畫老師會帶回去保管好,過幾天一起交給繪畫長廊那邊,中間絕不會再出岔子。”
“謝謝老師。”
紀蓉心情也有些受到了影響,為什麼有的人就不能靠自己的能力取勝,非要走這些歪門邪道呢,她以前想不通,現在依然想不通。
“走吧,我們去畫室,你不是說要小改一下這幅畫嗎,之前你的想法很好,老師等你改完再帶回去。”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她管不了別人,但也沒必要為別人的行為負責,只要端正自己的心態就好了。
對紀蓉的處理,郝日天還是很滿意的,畢竟他最初就只是想給這幾個熊崽子一些教訓,但又不想逼得太狠,畢竟他們惡作劇歸惡作劇,卻也沒做更過分的事,如果是黃岩那樣的,就不會這麼輕飄飄揭過了。
“好。”他應了聲,跟紀蓉一起去了畫室,用了很短的時間將之前故意留下來的一些問題補好,當初留下這點問題就是為了在那幾個熊崽子打算動手的時候當藉口帶著紀蓉一起回來抓現行的,現在目的也達到了。
自然不能留下缺憾。
……
從美術班回來剛進入社區不久,迎面突然走來一個很有熟悉感的人,郝日天下意識眯了眯眼。
油的好像好幾天沒洗過的頭,邋遢的形象,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酸臭味,神色陰鬱,看上去就讓人想退避三舍,這熟悉的人設……
黃岩?!
別說阮澤在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捂住口鼻了,他現在就想捂了,阮澤的潔癖帶給他的影響前所未有的大,愛乾淨到令人髮指只是其一,總是時不時帶出一些生理反應才是最讓他困擾的。
現在看到黃岩,他覺得自己胃部都要習慣性的痙攣了。
黃岩本來一直陰著臉埋頭走,在感覺好像有人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特別敏感的抬頭看了過去。
這一看就跟郝日天來了個四目相對。
一個邋裡邋遢,一個乾淨整潔,一起氣質陰鬱,一個氣質清新,這樣的兩個人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在黃岩看過來的時候,郝日天並沒有收回視線,臉上有些抽搐的表情也被黃岩盡收眼底,當下就讓他沉了臉。
不過他並未發作,就這麼跟郝日天擦肩而過,整個人又是那副埋著頭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但郝日天卻看出在經過自己的時候,他的眼角餘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既然如此——
郝日天一點都沒有委屈自己的意思,從口袋裡掏出一方乾淨的手帕直接捂住了口鼻,乾淨清爽的皂角味進入口鼻的瞬間,他感覺整個人仿佛重新活了過來。
真的沒有一點誇大的意思。
他沒辦法理解,一個二十五六歲的成年男人,還是結了婚的男人,到底是怎麼把自己混成這副樣子的?!
在他還在困惑不已的時候,黃岩已經只留了一個背影給他,僅僅這麼一次意外的擦肩而過,誰能想到黃岩就因為阮澤的一個小舉動就私底下做出那樣的打擊報復?!
會咬人的狗不叫,這句話還真是有點道理的。
收回視線,想著黃岩被老婆罵出來後做出的事,郝日天突然興味的勾了勾唇。
他跟社區裡的人隨意打聽了一下就知道黃岩夫妻倆住在哪棟樓了,畢竟這對軟夫硬妻總是時不時鬧出點動靜出來,在社區都快要出名了。
打聽好之後,他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找來紙筆,紙是8k的大紙張,字跡也寫的很大,僅僅只有短短兩行內容,寫完後,郝日天欣賞了一下自己漂亮的字跡,覺得用來寫這些內容都是玷污了他的字。
覺得沒問題後,他去了黃岩夫妻倆住的樓層,將那張紙夾在門把手上,然後狠狠按了好幾下門鈴,又速度的閃回樓梯間躲好,看著門被打開,一個有點胖的女人走出來發現沒人咒駡了幾聲,然後看到了門把手上的那張紙。
她以為又是發傳單的,臉色拉的老長,又是幾聲咒駡就準備把傳單當垃圾一樣扔掉,但在拿起來後一下子就被上面的內容抓住了注意力,確定上面寫的內容後,她臉色變得跟調色盤一樣,一把將紙攥成一團,氣勢洶洶的換了鞋,又拿了錢包和手機後就渾身冒著殺氣關了門,在電梯前面等了起來。
等看著女人的身影進入電梯後,郝日天這才送樓梯間走出來,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他什麼時候也變得要這麼‘偷雞摸狗’的行事了?
不過這的確是他想出對付黃岩最有效的辦法。
像黃岩那樣的人,你不能指望用什麼高大上的辦法對付他,因為他本來就生活在社會底層,高大上跟他就不搭邊。
結婚前黃岩最怕的是父母,結婚後最怕的卻是媳婦,媳婦在他眼裡就是大魔王一樣的存在,儘管這樣,他卻連離婚的念頭都沒有過,因為離了他就娶不到老婆,要打光棍了,父母一直給他灌輸的這個念頭壓在他心底,讓他受到了太大的影響。
剛才郝日天那張紙條上也沒寫太多東西,就寫了個事實——黃岩去找小姐了,又將大致位置寫了上去,剩下的就看黃岩老婆的戰鬥力了。
黃岩本性就是慫的,唯一一次找小姐就是這次,從媳婦身上找不到一點身為男人的尊嚴,又被狠狠罵了一頓,黃岩一氣之下摔門而出,也沒有目的的亂遊蕩,就遊蕩到了紅燈區。
他看到那些進入紅燈區的男人也跟他沒什麼區別,但只要出得起錢,就會被比他媳婦好看不知道多少倍,身材也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的女人溫聲軟語的伺候,黃岩衝動之下就用身上僅存的現金去嫖了一次。
嫖的時候爽,嫖完了就又慫了,戰戰兢兢的生怕被家裡的母老虎發現,等到自己安全之後就開始報復阮澤了。
而現在郝日天就是將黃岩會找小姐的事捅給了他媳婦,想想他被媳婦在紅燈區逮個正著的場面,那一定很好看。
有了這件事,郝日天倒要看看黃岩還有沒有精力去摸索阮澤過去的經歷,如果他還能有精力和那個毅力,那他就大寫的服氣。
相比較自己去對付那樣一個因為生活壓迫而變得心理陰暗的人,郝日天更傾向於讓他最害怕的人去收拾他,那樣的效果才是最佳的。
讓他自己去杠,那也太拉低他的檔次了!
收拾了美術班的熊崽子,又順帶給黃岩挖了坑,郝日天心情頗為愉悅的哼著歌回去了。
……
睡到半夜的時候,郝日天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陣吵鬧聲,吵得人頭疼,他摸過來手機看了看時間,都快淩晨兩點了,在鬧什麼?!
聲音越鬧越大,很快就響起社區其他住戶的埋怨咒駡聲,郝日天煩躁的坐起身,穿上拖鞋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探頭往下面看。
跟他一樣做法的人不在少數,本該萬分寂靜的時間點,這個社區亮起來的燈卻越來越多,全都是被樓下的吵鬧聲吵起來的,社區就是普通的居民區,不怎麼高檔,所以管理就鬆散多了,鬧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有人來處理。
阮澤租的房子是在五樓,所以探頭出去看的話還能看個大概,等看出是什麼情況後,郝日天有點黑線,他算不算挖了個坑把自己也坑了一把?!
樓下可不就是黃岩夫妻倆麼,抓個奸怎麼還抓這麼晚了?
黃岩一個大老爺們被媳婦掐著後脖頸不停的噴,女人中氣十足的叫駡聲聽的人不忍不住皺眉。
“你個窩囊廢,我能嫁給你你不知道沾了多大的便宜,就你這個慫樣,除了我誰還能看得上你?”隨著罵聲,女人一巴掌又朝黃岩的臉上扇了過去,被黃岩及時的躲了過去。
但這一躲就躲出問題來了,女人中氣十足的聲音一下子就帶上了尖利的味道,“你還敢躲?我每天累死累活的工作不說,還要照顧你這個廢物,家裡家外都是我在操持,你是怎麼報答我的?竟然出去找小姐?你是不是要死啊你?!”
罵聲夾雜著巴掌拍在身上的啪啪聲讓人煩不勝煩,樓下已經有人下去拉架了,同樣還有人打電話找物業來處理,再這樣鬧下去還讓不讓人休息了,明天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都忙著呢!
黃岩被抓住的時間巧妙的有點可怕,他剛脫了褲子要提槍入陣,才剛開了個頭就被家裡的母老虎找到,當即一巴掌就甩到臉上,那力道大到直接將他打趴在小姐身上,後來就不用提了,一路打一路罵,都到現在了還不消停。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人看到自己被媳婦打罵的一面,黃岩本就岌岌可危的自尊越發搖搖欲墜,一個出神,被媳婦一腳踹坐到了地上,右手恰好撐在花壇邊一塊比較大的石塊上,黃岩眼神變了變,攥緊那塊石頭,在媳婦又要再次撲過來的時候一躍而起,石頭沖著女人的腦門就砸了上去。
“我讓你罵,我讓你打,你個臭女人,看老子不打死你!”黃岩瘋了一樣的砸過去,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爆發,讓他砸到了好幾下,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女人瞬間就滿臉血的躺倒在地,不知死活。
剛才還勸架的幾人唰的一下退出老遠,生怕擔上事兒,誰也不想遭這個無妄之災!
手裡還攥著染血的‘兇器’,黃岩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心裡升騰而起的不是恐慌,而是前所未有的痛快,感覺壓在自己頭頂的大山也不過如此,還不是幾下砸下去就倒了,沒什麼好怕的啊,他以前為什麼要怕這個臭婆娘?!
“殺人了!!!”久不見女人起身,看著動都不動了,有人當下就尖叫出聲,真要出人命可就不是小事了。
殺人了?殺誰了?誰死了?
心情激蕩不已的黃岩還有點茫然。
而社區的物業在接到電話後也終於趕過來了,看到這個情況二話不說就先打電話叫救護車,他們比誰都不願意看到社區裡真的鬧出人命。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救護車來將滿臉血的女人拉走了,黃岩迷迷糊糊的跟了上去,沒人跟著不行,社區其他人根本不願意沾手這種糟心事,只能物業人員上,物業人員也是苦逼。
等鬧騰的源頭被帶走,社區終於重新恢復了安靜。
“那對夫妻經常吵吵鬧鬧,沒想到會鬧成這個樣子哦?”
“出去找小姐的男人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是個男人被老婆那樣打罵也要忍受不了,不過將老婆打得滿臉血生死不知就過了啊!”
“沒想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發起瘋來那麼可怕!”
“……”
在重新安靜下來的淩晨響起低一聲高一聲的議論聲,就這件事感歎了一會兒也就扔過頭了,畢竟跟自己無關,覺還是要睡的。
目睹了一切的郝日天,“嘶——!!!”
這後續他是真的一點也沒想到過啊,連鎖反應?!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黃岩兩點都占全了,極大的落差之下突然做出這種反擊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
摸了摸下巴,他關上窗戶,重新躺回床上,具體什麼情況再看看吧,現在他也繼續睡吧,吵得他腦仁發疼。
……
到第二天郝日天起床去美術班的時候,黃岩夫妻都還沒人回來,也是,女人被黃岩砸的滿臉血,能這麼快回來才不可思議。
他按部就班的去了美術班,班上的同學發現今天少了五個人,還是平時最鬧騰的那五個都有點意外,等紀蓉到了之後,所有人瞬間保持了安靜。
“胡亮他們五人因為私人原因從退出美術班了,以後我們班上就暫時只有你們二十三位同學了,大家繼續好好學習,不要受影響。”生氣歸生氣,紀蓉還算給那五個學生留了點顏面。
她沒將他們做出的事在班上公開說明,當然這也是取得過阮澤同學同意後才會這麼做,將他們從美術班開除希望能讓他們有所悔過才好。
簡單說明後,紀蓉就敲了敲黑板,“好了,不說那些,我們繼續上課。”
沒了那些自以為厲害的傻瓜時不時眼神威脅他或是找時間就想堵著他占占口頭上的便宜,郝日天覺得空氣都美好多了,該幹嘛幹嘛。
他會一直留在這裡就是在等陶家人主動找上門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算算時間,陶家也快找來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畫作展覽的這一天。
作為有作品參與展覽的新人,郝日天自然是被紀蓉帶著的,不止如此,紀蓉還組織了班上的同學一起來繪畫長廊這裡來看展,讓他們見識一下更多的優秀作品,激發他們的上進心。
這裡的展區分了好幾塊,各種風格的作品都有,同等風格的就被放置在同一個展區,每張畫都有署名,郝日天那幅是水墨畫,自然就在水墨畫的展區。
今天是展覽第一天,能來這裡的不是同行就是一些有頭有臉,又對畫作感興趣的人,整體氣氛很是祥和,祥和中卻又帶著點看不見的硝煙味。
“你們都不要亂跑,更不要隨便對這些展覽的畫作上手,只要欣賞就好了,這些都不用我再多教你們了,萬一損壞的話可是要按市值進行賠償的。”紀蓉對帶進來的學生們叮囑道。
所有人都認真的點頭表示明白。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去看看了,這裡的優秀作品很多,一定要珍惜這次機會。”拍了拍手,紀蓉也無意拘著他們。
二十幾個人嘩的一下就散開了,郝日天也隨大流走開了,他隨便找了一處人少的展區,眼神在掛在牆上的那些畫上略過,正如紀蓉所說,這些作品都各有優點,能掛在這裡本身就代表了它們的價值。
七彎八繞的好幾個區繞下來,也挺累人的,郝日天走流程一樣的在繪畫長廊轉了好一會兒,覺得挺無聊的,確定不會有人注意他後就先離開了。
他前腳剛離開繪畫長廊,後腳就有一輛加長車停在了長廊門口,車裡下來好幾個人,個個看上去都很是不凡。
“霍爺,裡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