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我有病[快穿]》第63章
第63章 我有潔癖症

  哐當一聲重響,從衛生間上方掉下來一大桶涼水, 水嘩啦啦的倒了個光, 然後就是一陣囂張的大笑聲和夾雜著幸災樂禍的叫駡聲, 良久, 覺得過足了癮的好些個人這才大搖大擺的離去。

  聽著外面走遠的腳步聲,郝日天低頭看著一身狼狽, 落湯雞一樣的自己,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系統,“……宿主,你上個世界評定結果是A+,我收到的獎勵是一個好感光環哦, 只要你用了這個好感光壞,被光環籠罩的人就會對你好感度滿點,什麼都向著你,不過好感光壞有一點限制, 就是只能對一個人使用, 不過也很不錯啦, 你說是不是?”

  良久沒聽到回答, 系統發現自家宿主身體都在細微的顫抖, 還以為他因為經受了無妄之災已經氣得控制不住脾氣了,趕緊想辦法想要安慰一下他。

  結果到最後也只是弱弱的問道,“宿主,你沒事……”吧?

  “閉嘴。”郝日天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暴躁,臉上的表情更是混合著忍耐和扭曲, 嘔吐的欲望一下又一下的折磨著他,讓他難以平靜下來。

  “傳任務劇情給我,快點。”

  雖然被作弄了會讓他生氣,但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反應,情況不對,他不可能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了,這絕對跟原主有關。

  系統被嚇了一跳,立馬就將任務劇情傳過去了。

  郝日天腦子裡一邊閃現著有關原主的一切,忍的手背上青筋都暴起了。

  這個世界被穿的原主名叫阮澤,是個真真正正的倒楣孩子。

  阮鈴鐺在生下阮澤之前是有名的交際花,游走在各色場合,更是‘輝煌’的頭牌,但卻賣藝不賣身,為此吸引了不少為她著迷的男人。

  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阮鈴鐺被風流公子哥陶廣倫迷得五迷三道,不止將清白身交付給了對方,還懷了孕,本以為憑藉肚子的孩子能母憑子貴,結果陶廣倫得知她懷孕的第一反應不是她想像中的驚喜,而是讓她墮胎。

  阮鈴鐺自是不肯,知道自己被玩弄了,但她不甘心,避著陶廣倫偷偷生下了孩子,並帶著孩子找上陶家,就算不能登堂入室,也要敲一大筆錢。

  後果自然不必多提,陶廣倫本就身出名門,會跟阮鈴鐺在一起不過是男人骨子裡的劣根性發作,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罷了,真讓他將一個妓女娶回家,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至於孩子,家裡已經有兩個婚生子,壓根就看不上一個私生子,還是個出身極差的私生子。

  究根結底,這對父母,一個風流成性,一個貪幕虛榮,倆人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偏偏可憐了阮澤,沒能投個好胎。

  沒能從陶家得到任何好處,還多了一個拖油瓶,並且因為生下拖油瓶的緣故,她的行情早已不如最初,想要從頭再來都不太可能,這讓阮鈴鐺對這個孩子不止沒有任何感情,反而又是痛恨又是厭惡,哪怕這個孩子是她的親生兒子。

  阮鈴鐺甚至做出過遺棄孩子的行為,可惜被好心人發現並報了警,這種遺棄嬰孩的行為是被嚴令禁止的,阮鈴鐺被帶到警局嚴厲教育了一番,考慮到孩子還需要她養就沒對她進行拘留,但鑒於她有遺棄孩子的黑歷史,警方對她的關注卻提高了一些,若是她再遺棄孩子肯定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阮鈴鐺本性就是欺軟怕硬的,被帶到警局教育一番後,她就沒敢再做出將孩子丟掉的行為,但對孩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沒有錢,沒有工作,又習慣了吃軟飯沒有一技之能的她只能撿起了老本行,但她的價值卻早已沒最初那麼值錢了,只要給錢,她甚至什麼都做。

  賺到錢後她租了一間一室的房子,孩子基本上隨便扔,只要時間到了喂他一口吃的就行,更多的就別指望她能發什麼善心了。

  阮澤在這樣的情況下能長大還真是有夠命大。

  可這一間小小的出租房逐漸變成了阮鈴鐺接客的地方,只要有生意她都會帶客上門,小小的阮澤從小就目睹了各色男人出入他家的場面,如果那個出租屋能稱之為家的話,一些有怪癖的客人甚至還會對他進行言語上的侮辱,以及偶爾想要對他動手動腳,但都被他機靈的躲了過去。

  出租房只有一間臥室,自然是歸阮鈴鐺的,阮澤從懂事起就沒住過房子,都是在客廳隨便湊合,家裡又髒又亂,空氣都是污濁不堪的,阮鈴鐺做那等事幾乎從來不避諱阮澤的存在,甚至有阮澤在她還會更興奮。

  家務全都是阮澤在做,阮鈴鐺對他卻還是動輒打罵,就連做了那等事的床單都是阮澤收拾,只要一點不合阮鈴鐺的心意,她就要發脾氣,她的心性可以說在日漸一日中已經扭曲了,阮澤就是她的出氣筒。

  唯一值得慶倖的是阮澤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沒有長歪,附近的住戶有好心的都會暗中接濟他,在他餓肚子的時候將他帶回家給他吃一頓飽飯,那些正確的價值觀差不多都是從對他抱有善意的人那裡得來的。

  但也僅於此了。

  長此以往,阮澤不止內心變得極其冷硬,還有了嚴重至極的潔癖,他的潔癖嚴重到不止看到髒東西難以忍耐,甚至有很嚴重的生理反應,像是嘔吐,抽搐,顫抖這些都有過,給他的生活帶來了極大的不便。

  到了年紀,他想要上學,可從阮鈴鐺那裡討錢的難度可想而知,阮鈴鐺心情好了倒是會施捨一般的給他錢,不像養了個兒子倒像養了個寵物,所以從阮鈴鐺那裡要來的錢阮澤都會小心翼翼的存下來以備用。

  等到年齡更大一些,他就會自己找一些能做的事情賺錢,就連撿廢品這種事他都忍著潔癖做過,雖然每做一次他的潔癖都會增強一分。

  就這樣堅持到了高中畢業,而阮鈴鐺也在這一年染了花柳病,沒堅持多久就病逝了。

  對阮鈴鐺的病逝,阮澤沒有絲毫難過的感覺,他只覺得解脫。

  以他的成績,想要上大學倒也不難,但是想上個好大學卻不太容易,將阮鈴鐺火葬之後,阮澤放棄了上大學的打算,他報了一個美術班,在畫室學畫畫,打算積攢到經驗後就正式報考美院。

  還在上學的時候他就對畫畫充滿了嚮往,無論是人物也好,風景也好,他喜歡那種由自己創造一個‘小世界’的感覺,也只有顏料不會讓他覺得噁心,反而覺得那種氣味能讓他獲得短暫的寧靜。

  但他的潔癖並沒有因為阮鈴鐺的病逝而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郝日天看著自己控制不住在顫的雙手,哪能不明白,這是阮澤的潔癖發作帶出的生理反應。

  他早就發現了,隨著他穿越的次數越多,他跟原主的契合度就越高,原主的問題也會影響到他,而這些影響可大可小,只能隨著時間慢慢減緩。

  而現在正是阮澤美術班上課結束後,他來上廁所,卻被同在美術班學習的同學給惡作劇了。

  在這些同學眼裡,阮澤就是一個異類,孤僻就不說了,還自命清高,看他們的眼神總像是在看垃圾,讓他們不爽好久了,這次逮到機會可不得好好給他點顏色看看。

  郝日天伸手去開衛生間的門,但是卻努力了好幾次才讓微顫的手準確的放在把手上將門推開。

  衛生間外面的洗手池那裡有一面大鏡子,郝日天站在鏡子前打量著鏡子裡的人,頭髮修剪的整整齊齊,五官看上去很是俊秀,但一張臉上卻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額頭青筋微跳,水滴順著髮絲和臉側一點一滴的滑落,整個人都狼狽不堪極了。

  剛才被同學用來惡作劇的水是拖了地的水,又髒又臭,郝日天看了幾眼終於忍不住了,直接打開水龍頭,開到最大,然後將整顆腦袋塞到龍頭底下沖洗起來,也不管這初秋的天氣會給身體帶來什麼樣的負擔。

  沖完頭和臉,他直起身來抹了把臉,又把襯衣脫下來放在龍頭底下用手搓揉了好幾遍,直到沒了那股令人作嘔的氣息他才擰乾襯衣,就這麼穿上了。

  這還不算,就連褲子他都沒放過。

  而在他脫下褲子的時候,衛生間居然又有人進來了,看到他這副樣子先是一愣,然後眼裡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神情,竟然也不急著上廁所,就站在一旁以一種大大咧咧的姿態欣賞起來。

  可以說在這個美術班沒有任何同學對阮澤抱有友好的情緒。

  郝日天根本顧不上別人,他會這麼做的確有自己也受不了的緣故,但更多的還是阮澤本身的嚴重潔癖帶來的影響,不這樣做他不止心裡犯噁心,就連顫抖的手和嘔吐的欲望都很難控制得住。

  同樣將褲子放在龍頭底下揉搓了好幾遍,等到覺得差不多的時候才重新穿上。

  濕噠噠的頭髮,濕噠噠的襯衣和褲子,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但顫抖的手到這個時候也總算控制了。

  阿嚏!

  鼻子一癢,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頂著面無表情的臉,郝日天往外走,打算先回出租屋換身衣服再吃點感冒藥預防一下,其他的就等他調整好再說吧。

  在郝日天經過唯一目睹了他剛才狼狽姿態的人旁邊時,那人終於開口了。

  “我說阮少爺,您這是怎麼了?”挑了挑眉,這人表情戲謔。

  郝日天連個眼角都沒給他,頂著滿身的濕噠噠一言不發的略過他,很快就只留給他一道背影。

  這種npc他真是連跟他廢話的精力都沒有。

  阮少爺也不過是這些好事者給阮澤起的外號而已,明明知道他家境不好,卻偏偏用少爺這樣的稱呼來嘲諷他,意指他空有少爺的性子卻沒有少爺的命。

  就像沒人知道阮澤並不是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他們,只是因為他們自己太邋遢,若是看得久了潔癖會犯,這就造成了他看人從不正視的說法,著實冤枉了他,但他卻從來不會為此做什麼解釋,導致討厭他的人越來越多,被排斥,被嘲諷。

  這可以說是一個從出生起收到的惡意就遠遠大於善意的孩子,就連親生母親都那樣對他,他還能期待什麼?!

  看著郝日天走遠,這人呸了一聲,“得意個什麼勁兒?”

  中午的時候他就聽到幾個人商量著給阮澤一個教訓,沒想到他沒看到現場卻看到了阮澤狼狽的慫樣,也算是值了。

  罵完才想起自己是來上廁所的,尿急的不行,一邊解褲子一邊罵罵咧咧的去解決生理需求。

  而郝日天那樣一身濕淋淋的樣子走到路上都讓人不由得回望,或是好奇或是同情,卻也沒人多問一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嘛!

  郝日天也不指望別人搭理自己,阮澤租的房子就在距離美術班不遠的地方,打車不划算,走路得二十分鐘左右,阮澤本人每天上下課都是走路的,郝日天倒是想打車,可口袋裡一空二白,一毛錢都沒有打個毛線車?

  唯一一個手機都被浸濕了,好在試了試還能用,不然又得花錢。

  阮澤的錢都攢下來買顏料畫筆這類東西了,其餘地方能不花錢就不花錢,平時口袋裡根本就不裝錢的。

  郝日天,“媽賣批的,真是不爆點粗口心裡不痛快。”

  系統,“很快就到了,你看,走路還可以鍛煉鍛煉身體是不是?”

  發現宿主臉色越發黑沉,系統抓耳撓腮的替他想辦法,“不然你隨便對誰釋放一下好感光環,對方肯定樂的送你回去。”

  郝日天氣樂了,“唯一的好東西是用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的嗎?”

  “說的也是啊!”系統語氣有點訕訕。

  “得了,這點程度我還能忍,就是那些小崽子不得不教訓。”郝日天一想起惡作劇阮澤的那些同學就氣,阮澤是吃他們大米還是花他們家錢了,就因為自己的臆測就合夥欺負阮澤,卻不知道他們認為只是小小的欺負對阮澤要造成多大的傷害。

  果然無知最可怕!

  在跟系統的鬥鬥嘴,發洩發洩鬱悶的心情,郝日天總算是回到了出租屋。

  阮澤租的房卻是一間小公寓,一室一廳,只有五十多平,但卻乾淨又整潔,感覺地方都在發亮,因為潔癖嚴重的他根本受不了那些髒亂的環境,哪怕存款並不多,但在租房上該花費的卻一分也不能省。

  要說阮鈴鐺去世帶給阮澤的除了解脫就是她的存款了,因為沒錢的那段時間窮怕了,重拾舊業後她就有了攢錢的習慣,到她死的時候錢還剩下了十幾萬,雖然不多,但對阮澤來說卻是一筆很大的資金了。

  這才租得起小公寓,還能上美術班,為了不坐吃山空,他平時有空還是會找些兼職來做的,潔癖給生活帶來的影響再大,在現實中也得有所妥協,所以阮澤生活的又是艱難又是努力,郝日天都覺得這孩子真是苦逼到家了,可能根本就沒體會過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是什麼感覺。

  回到家,郝日天趕緊脫了衣服,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冷顫,衣服暫時就扔在地上,放了熱水跑了個澡,感覺困的不行,泡完澡直接就窩在床上睡覺了,打算養好精力再戰。

  可一覺醒來了,整個房間黑濛濛的,只有透過窗戶還能看到一點月光,郝日天覺得自己整個人頭暈眼花的,摸索著爬起來打開燈,探了探額頭,高熱的溫度他自己都感覺得到,這是發燒了。

  感覺喉嚨也幹幹啞啞的疼,試著開口說了兩句話,果然聲音嘶啞不堪,太陽穴也一抽一抽的疼,真是日了狗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心情。

  循著記憶去找了醫藥箱,找出退燒藥,按照要求吃了點,又多喝了點熱水,渾身無力的他懶得再動,只好又躺回床上挺屍。

  想繼續睡來著,結果一時半會又睡不著,退燒藥還沒發揮藥效,身上冷一陣熱一陣的,他恨不得將今天惡作劇的幾個狗東西拉出來狠狠的揍一頓。

  可這個時候再怎麼阿Q也沒辦法,該難受還是得難受。

  郝日天忍不住想自家老攻,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不知道是不是人生病的時候就容易脆弱,反正他是真的瞎脆弱了一把。

  想著自家不知身份的老攻,再想想等他好了怎麼收拾那些害他發燒的狗東西,郝日天後半夜終於還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還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他煩躁的皺了皺眉,伸出一隻手摸索著拿過手機,“喂?”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嗓音反而越發嘶啞了。

  “阮同學,你今天怎麼沒來上課?”美術班的老師趁學生臨摹的時間出來打的電話,聽他聲音這麼嘶啞,忍不住有些擔心的問,“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郝日天很快就判斷出這人是誰了。

  這位女老師算是美術班對阮澤最好的老師了,在她眼裡的阮澤懂禮貌,愛乾淨,學習又努力,最關鍵的是在畫畫上很有天分,又對畫畫抱有很高的專注度和熱情,假以時日,她相信阮澤一定會取得成功的。

  所以對阮澤她很是關注,在畫畫上也會時不時提給他一些建議,今天發現每天都會準時上課的阮澤沒來,她心裡擔心的不行,這才會擔心的打電話過來。

  現在發現阮澤沒來上課可能是因為生病,她語氣不由多了幾分急切。

  郝日天坐起身來靠在床頭,咳了兩聲,“老師,我請假一天,明天再去上課。”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聰明的老師哪還能聽不出來他是真的生病了,不然以阮澤對畫畫的熱愛,根本就不可能缺課。

  “好的,請假一天沒關係,你身體不好就去醫院好好看看,不要著急,養好身體再來,缺的知識點老師會補給你的,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女老師好言好語的安撫。

  “知道了,謝謝老師。”

  在兩人通話的時候,教室裡有幾個男生擠眉弄眼的交流著眼神,幸災樂禍的意味簡直不要太濃,昨天在衛生間撞到郝日天洗一洗褲的那個男生看到他們的眼神交流,忍不住寫了個紙條扔了過去,撿到紙條的男生看到上面寫的內容,噗嗤噗嗤就笑了起來,還將紙條傳給其他人看。

  傳到第三個人手裡的時候——

  “老師進來了,快收起來。”有人急聲提醒。

  可惜正在看的人看入了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老師已經站在他旁邊了。

  “在看什麼,拿出來!”這位老師其實是出了名的嚴厲,班上很多同學都挺怕她的。

  見她豎起了眉眼,手裡還捏著紙條的男生就有些緊張了,又對上同夥的眼神提醒,讓他千萬不要將紙條交出去,凡是在這裡學習的同學都不太想得罪這位老師,因為她本人在一所很有名的美院那邊有關係,是有推薦同學入院的資格的,誰都想要這個資格,但得罪老師的話就沒戲了。

  他們也都知道老師對阮澤的看重,如果讓老師知道昨天他們作弄了阮澤害他今天沒來上課,說不定生氣加同情之下直接就將推薦資格給阮澤了,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這個男生情急之下,直接將攥在手裡的紙條團吧團吧塞嘴裡了,三兩下就咽了下去,“老師,我真的沒看什麼。”

  老師,“……”

  當她是瞎子嗎,沒看什麼都這麼著急,還做出這麼沒腦子的事,紙條那是能吃的嗎?!

  可吃都吃了,她總不能讓人再吐出來。

  眼神在教室四下一掃,接觸她眼神的都心虛的避開,做出一副正在認真畫畫的樣子,她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即神色嚴厲道,“下不為例。”

  這幾個男生平時就比較愛搗蛋,所以她也只是以為他們在上課時間玩鬧罷了,並沒有往其它地方想。

  被訓的男生當即道,“知道了老師。”

  等老師轉身走開的時候,他大大松了口氣,隨即向幾個同伴回了個眼神:幸不辱命。

  其中有兩個在老師不注意的情況下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誇他幹得漂亮,卻不知教室裡注意到他們這番互動的幾個女生覺得他們真是傻得沒救了。

  ……

  被老師電話吵起來的郝日天結束通話後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起床後嘴裡都沒什麼味,洗漱後他想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卻發現家裡沒什麼吃的。

  阮澤基本上都是自己做吃的,郝日天早就知道自己掌握不了做飯的技能,也就沒再嘗試自己去做,拿了錢包和手機,拖著軟綿綿的身體準備出去隨便吃點,再去醫院打一針退燒針。

  因為他感覺自己還是有些不舒服,額頭摸起來燙燙的,這種虛弱的狀態他很不喜歡。

  說是隨便吃,卻還要考慮到嚴重的潔癖,店面至少要是乾淨的。

  郝日天看到了一家小吃店,裡面專門賣早餐,小籠包、涼皮、小混沌之類這類小吃,味道先不說,至少店面很新,像是新開張沒多久的,這個時候裡面客人還不怎麼多。

  很好,就這家了。

  “老闆,來一籠小籠包,再來一碗混沌。”找地方坐下來後,郝日天點了這兩樣,胃口不太行,這點就是用來墊肚子的,因為從他下樓後肚子就一直在叫了。

  “好勒。”老闆是個大嗓門,就這一聲就能把人瞌睡都嚇跑。

  這種小吃的速度都很快,小籠包一直就在爐子上放著,直接就端了一籠過來,再調了一小碟蘸料,而混沌也幾分鐘就上來了,“齊活了,客人請慢用。”

  說完一轉身就又去忙去了。

  郝日天夾了一個小籠包蘸了點辣子嘗了一口,裡面的湯汁味道香濃鮮香,做得很好吃,但他卻忍不住想起了在第二世界時滾完床單老攻夾給他的小籠包,明明味道沒多大區別,或者說那麼久之前吃過的小籠包味道他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此時此刻卻依然覺得那時候吃過的小籠包更香。

  ——這不是味道上的區別,而是少了那個想要陪著一起吃的人而已。

  吃了幾個小籠包,他又嘗了嘗小混沌,湯頭很鮮,裡面的小蝦子也很飽滿,切碎的香菜灑在裡面,讓湯頭越發鮮美了一些。

  哪怕胃口不怎麼好,這樣的小混沌也讓他忍不住多吃了一些,喝了幾口湯,感覺肚子暖暖的,有了東西填充的肚子總算不再鬧騰了。

  打算將剩下的快點吃完去醫院,郝日天就加快了速度,誰料這個時候店裡突然又進來一個客人,隨著這個客人進來的還有一股濃夾雜著汗味的狐臭味……

  在那股臭味湧入鼻腔的瞬間,郝日天表情一下子就僵滯了,下一刻他就奪門而出,直接在外面一棵樹底下吐了起來,沒吃多少的東西這一吐又吐得差不多了,沒東西可吐卻還是忍不住幹嘔,嘔的胃都有點痙攣起來。

  郝日天表情痛苦的扶著樹,擦了擦生理性湧出的眼淚,他覺得這個世界對他抱有極大的惡意,這樣下去任務還沒做,自己先折騰的沒力氣了,確定這不是對他的懲罰嗎?

  他的反應這麼大,就連小店老闆都被他嚇了一跳,好心的端了一杯水送過來給他,“小哥,你還好吧?”

  郝日天接過水漱了口,“多謝老闆,我沒什麼事。”

  可下一個那股狐臭味又如影隨形的跟了過來,因為那個客人直接出來提著他的衣領惡聲惡氣道,“小子,你想找死嗎?”

  這樣被人明目張膽的嫌棄,他顯然不打算忍耐,直接爆發了。

  “這位客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別動手啊!”店老闆連忙將郝日天從對方的手裡解救下來。

  郝日天簡直想跪,他從來沒有如此慫過,從口袋裡掏出錢遞給老闆,他閉著氣甕聲甕氣道,“謝謝老闆,我就先走了。”

  什麼身體虛弱,沒力氣啦,這一刻全都飛走,付了賬之後直接撒丫子就狂奔出去,還能聽到後面傳來的叫駡聲和老闆的安撫聲,他直接對天豎起一根中指。

  雖然心裡清楚的知道狐臭是一種病,也不能怪人家有狐臭,但清楚是一回事,忍耐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是平時,他也不是不能忍,可誰讓阮澤潔癖太嚴重,狐臭對別人來說可能只是難聞,對他來說殺傷力至少都得翻倍。

  那傢伙狐臭的嚴重程度簡直堪比阮澤的潔癖,不分上下,他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站在他旁邊他就能不戰而退。

  郝日天,“系統,你能不能遮罩掉我的嗅覺?”

  “這個,請恕我無能為力。”系統也想幫忙,但它力不從心啊!

  郝日天,“……”

  “那個,加油,這種情況肯定只是特例,你不可能一直這麼倒楣的,放心。”見宿主有些頹喪,系統連忙給他加油打氣。

  郝日天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先去醫院吧,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又發燒,又沒吃飽,還被狐臭熏的逃跑,簡直槽多無口。

  比起他來,剛才那位好心的店老闆也沒好到哪去。

  在這位狐臭的客人重新壓著火氣進了店後,店裡其他客人雖然沒郝日天反應那麼大,但顯然也忍耐不能,快吃完的直接付了賬就走,沒吃完的也打包帶走了,很快店裡就剩下這麼一個客人了。

  左看看又看看,這位客人氣的就差從鼻孔裡噴氣了。

  “老闆,速度快點。”他直接大聲嚷嚷起來。

  “好的,就來。”

  小店老闆心裡也苦啊,他開門做生意總不能把客人往外趕,但這一位客人差不多趕走了他店裡其他所有客人卻也是事實,只能在心裡期待這位客人早點吃完走人了,這氣味也著實太難聞了,對他這種做飲食生意的打擊著實有點大。

  好幾次看到走到門口,卻因為那股狐臭味又離開的客人,老闆都在心裡流淚。

  ……

  郝日天顯然不知道老闆跟他一樣苦逼,他正因為剛才那個有狐臭的人想起一個人來,一個對阮澤給予了極大打擊和傷害的loser。

  那人叫黃岩,跟阮澤住在同一個社區,比阮澤大了六七歲,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起因卻只是因為一次擦肩而過的時候,阮澤在看了他一眼後不止迅速移開視線,還立馬捂住了口鼻,那副嫌棄的姿態刺傷了黃岩的自尊心,讓黃岩實施了打擊報復的計畫。

  他暗搓搓的查到了阮澤有一個當妓女的媽,之後就將那個消息散發給了阮澤周圍的老師同學,本來就很排斥阮澤的同學得知這一消息後,連嘲笑諷刺阮澤都能變得明目張膽和義正言辭了。

  ——妓女的兒子能是什麼好貨色?

  ——看他平時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還以為是哪家的貴少爺呢,原來比我們還不如啊!

  ——也不知道他都在清高個什麼勁兒,說不定早就跟他那個媽一樣被人玩過了,還裝什麼裝!

  ——說的也是,不說其他,就他那副長相可能還挺受歡迎的。

  類似這樣的言論自那之後無時無刻不充斥在阮澤的耳邊,他午夜夢回仿佛都能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嘲笑他,導致他越來越孤僻,潔癖程度越發加深,每次洗澡都能把自己搓掉一層皮,就好像要證明自己還是乾淨的一樣。

  在阮鈴鐺病逝後,阮澤會離開原來的住處重新租房,除了自己的需求外,也離不了舊環境帶給他的壓抑,雖然周圍會有好心人,但用有色眼鏡的看他的人更多,同情也好,懷疑和惡意的揣測也好,他都不想要。

  離開舊環境,換了地方的他就像是親自給了自己一個新生。

  阮澤要的不多,只是想要簡簡單單,沒人打擾,按照自己的預想活下去而已,可就因為一次小小的舉動就被人惡意揭開過去,讓他再次活在別人的指點下。

  而黃岩所以為的阮澤看不起他,其實只是他好幾天沒洗頭,頭髮油乎乎的看著就讓人難受,哪怕不是潔癖的人看到都要皺眉,更別提阮澤這樣已經是重病程度的潔癖了,他當時會捂住口鼻也只是擔心不小心做出作嘔的反應來讓人難堪,誰料他的好心根本不被理解,反而被惡意打擊報復。

  這簡直就是戲劇性的發展。

  郝日天都要目瞪口呆了,覺得阮澤倒楣值max,沒人比得上他,好像生活總是在給他難堪,但因為黃岩的行為,卻也讓他對人性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因為知道劇情的他才知道黃岩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黃岩雖然才二十五六歲,但卻已經在家裡的張羅下娶了個媳婦,媳婦性子潑辣,對他非打即罵,總是各種看不上他,在娶媳婦之前,在家裡他也差不多是同樣的情況,總是聽父母說別人家的孩子哪裡哪裡好,又說他爛泥扶不上牆等等,心思敏感之下,他一天比一天陰鬱。

  而結婚之後,每天都要面對媳婦的嫌棄,媳婦嫌棄起來可比父母要厲害多了,特別是他那個媳婦還是個潑辣的,罵起人來花樣多,都不帶重樣的,僅僅結婚半年左右,他已經陰鬱到有點心理變態了,但他朋友不多,熟人眼裡的他又一直都是那樣,竟然也沒人發現。

  那天跟阮澤擦肩而過的時候,剛在家被媳婦狂噴了一頓,不止噴他沒錢不上進,沒本事讓她過好日子,還嫌棄他一個大男人連點個人衛生都不注意,整天髒的像從豬圈出來一樣讓人作嘔。

  一氣之下,黃岩就摔門而出了,然後在社區跟阮澤不期而遇了,阮澤一個小小的舉動戳中了他敏感的神經,讓前一刻才被媳婦罵過的他心思瞬間就陰暗了。

  一個小年輕都敢瞧不起他,他必須給他點顏色瞧瞧。

  可他多年養成的性格註定他做不出跟人正面杠的行為,也不敢跟人杠,這就導致他跟陰溝裡的老鼠一樣,做出了那種扒人傷口的low事。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其實也挺值得同情,被家人嫌棄,又被媳婦嫌棄,可這跟他本身的性格脫不了干係,誰讓他自己不反抗?

  ——哪怕再怎麼值得同情也不是他那麼心安理得的報復阮澤的藉口。

  而現在,那個黃岩還沒跟阮澤碰到。

  郝日天只要一想到要碰到那麼個玩意兒就犯噁心,可再怎麼噁心,那個讓阮澤的人生重新陷入黑暗的玩意兒都必須出現,不出現又怎麼收拾他?!

  實在是黃岩的所作所為太下作了,而在那之後不久,阮澤的親生父親那邊有人找來了,還是以一種救贖的姿態來到阮澤面前,要將他帶回陶家。

  對那時候的阮澤來說,陶家的行為無異於讓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抹曙光,殊不知那才是他黑暗的開始。

  不過現在無論是黃岩也好,還是陶家也好,都暫時還沒出現,看著醫院的牌匾出現在視線範圍內,郝日天將這些糟心事暫時拋開,先將病治好,那些事還要一件一件慢慢來。

  到了醫院,他掛了號,輪到他後,醫生替他檢查後建議他打點滴,他拒絕了,選擇了打一針,再開點藥,就夠了。

  對這樣不太配合的病患,醫生勸慰幾句起不到作用後也就妥協了,反正打針也不是沒用,再配上藥一起吃著,總能好起來。

  等打完針,提著一小袋子藥走出醫院後,郝日天還覺得自己的屁股在隱隱作痛。

  走到人行道上,還沒走出幾步遠,突然就見一輛車瘋了一樣的亂竄,引起行人無數尖叫,猛然一個急躥在撞上防護欄後,車頭冒出一股濃煙,但總算停下了。

  郝日天,“……”

  他有理由相信阮澤是得罪了哪路大神,不然怎麼什麼倒楣事都能遇到?

  對那輛車為什麼發瘋他不感興趣,收回視線,腳下一步一步慢騰騰的挪走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