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現實世界

　　郝城一巴掌一出， 本來還因為小辮子被抓住而沉默的盧雯就沉默不下去了， 她尖叫一聲直接撲到了郝於飛面前， 見他側臉腫的誇張， 眼淚頓時就出來了， 直接沖著郝城嚷嚷起來，“你幹什麼啊， 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麼樣了？你平時工作忙孩子都是我在帶，你不心疼他就算了還動手打他，你還把不把孩子放在眼裡了？”

　　被她惡人先告狀，郝城面上怒氣更深，“那他有沒有把我這個當父親的放在眼裡？看看他都做了什麼好事？我是短他吃還是短他喝了， 他竟然會生出那麼惡毒的心思，差點害死他大哥， 我恨不能打死他！”

　　說著手就揚了起來。

　　盧雯立馬雙手將郝於飛抱在懷裡，瞪大眼睛哭道， “你要打就先打死我好了！”

　　被盧雯護在懷裡的郝於飛心裡不是不怨的，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挨打， 打的還是臉， 要面子的郝於飛怎麼可能不在意。

　　但想想自己做的事他就又默默萎了，哪怕他再不懂事也知道這件事暴出來無論是父親也好， 還是爺爺也好， 都必須給大哥一個交代，在這個時候如果他還鬧騰，那最後的結果可能不太好。

　　反觀他如果乖一點， 認錯的態度誠懇一點，爺爺和父親肯定會心軟，到時候他就沒什麼事了，某些時候，他也是會有點自己的小心機的。

　　郝城被盧雯攔著，舉起的手就那麼定在了半空，神色難看的厲害，都不敢去看大兒子是什麼臉色。

　　郝於飛就是這個時候主動從盧雯懷裡出來，認真而又懊惱的向郝城認錯，“爸，你打我吧，這次是我鬼迷心竅做了對不起大哥的事，幸好大哥沒事，若是大哥真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完就露出再愧疚不過的神色，任誰都覺得這是一個做錯事想要道歉的小年輕。

　　還真別說，郝城一聽心裡的怒氣稍減，不止因為小兒子認錯態度良好，也因為大兒子如小兒子說的那樣沒事，不然哪怕小兒子說出花來他也沒法接受。

　　收回手，郝城冷哼一聲，“這話你該跟你大哥說，而不是跟我說。”

　　說了這句話他才敢去看大兒子的臉色，這一看就心裡就有些七上八下的，因為大兒子的臉色就是沒情緒，看不出喜怒，眼神略帶玩味，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直沉默的郝老爺子這時候也出聲了，“於飛，你爸說的沒錯，快去跟你大哥道歉。”

　　郝於飛心裡暗喜，老爺子這話的意思是他如果向大哥道了歉就過去了嗎？

　　果然他之前想的沒錯，他這個時候簡直要感謝郝日天帶了個同性戀人回來了，如果不是因為這點，他這次做過的事肯定不容易那麼輕鬆揭過，他大哥一手好牌竟然突然打爛，他心裡那叫個激動。

　　因為這些，他看向郝日天的神色特別的真誠，道起歉來也特別的真心，“大哥，對不起，我知道說再多都沒用，只要你能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郝日天的身上，他輕笑一聲，“做什麼都行？”

　　郝於飛都能感覺到的事他怎麼可能感覺不到，但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老爺子對他的好都是建立在一定的條件上的，等他達不到他的期望的時候，那些好隨時就有可能收回，畢竟老爺子的掌控欲可比郝城這個父親強太多了。

　　郝於飛神色一頓，心裡有點微妙的不安，但想著有父親和爺爺在，他也就放下心來，鄭重其事的回道，“是，只要大哥能原諒我。”

　　這態度讓郝父看的心裡舒服不少，但虧欠大兒子的該補償還是要補償，不然大兒子心裡會怎麼想他這個父親？

　　郝老爺子眉頭也輕微的皺了起來，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郝日天就已經看著郝於飛開口了，“我也不用你做什麼，你只需要承擔你該承擔的法律責任就行了，不管你是對是錯，你所作所為都涉嫌謀殺了，這你該懂吧？”

　　他的語氣輕緩，神態柔和，但說出的話卻讓除了商之外的幾人全都怔住了。

　　郝於飛臉一下子就白了，就算再不懂事，謀殺是要坐牢的這點他也清清楚楚，郝日天打他罵他或者更不待見他這些他都可以不介意，因為這樣只會讓他自己顯得更可憐，可坐牢？

　　他才不要。

　　他連忙去看盧雯，盧雯也慌了，急切的去看郝城，見郝城神色猶豫，心裡一酸，直接對上了郝日天，“小天，你是于飛的大哥，他這次是做錯了事，但他不是誠心的，他也向你道了歉，你是他大哥，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吧，他才十九歲，你就忍心他去坐牢嗎？”

　　想著郝日天真把手裡這些證據交給員警的後果，盧雯已經顧不上臉面了，如果可以讓她給郝日天跪下求情她都願意，只要能放過她兒子，兒子就是她的一切。

　　見郝日天連看都沒看她，盧雯一咬牙直接去看郝老爺子，“爸，我知道你不太喜歡我，但這麼多年你也該看到我的誠意了，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該看看於飛的面子，他也是你孫子啊，你就幫幫他吧。”

　　郝城卻是真的怔住了，不可否認，他之前打小兒子是因為生氣，但未嘗沒有在大兒子面前表個態，打了小兒子給大兒子出氣，讓大兒子能從輕處理這件事。

　　但現在看來，這件事好像根本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手心手背都是肉，讓小兒子去坐牢他捨不得，但不讓小兒子坐牢又對不起大兒子，這個中年男人臉色頓時痛苦又糾結，根本就想不出個兩全的辦法來。

　　郝日天的眼神卻落在郝老爺子身上，看上去好像真的在徵詢他的意見一樣，郝老爺子面上還維持著嚴肅威嚴，心裡卻著實有點猶豫，因為他知道如果只要幫了小孫子，大孫子就徹底跟他離心了。

　　公司在大孫子手裡發展的比在他手裡，和兒子手裡都要好，他真的有些捨不得放棄一個這麼優秀的繼承人，但後代卻又著實是他心裡拔不掉的一根刺！

　　想到這裡，郝老爺子還是想再稍微爭取一把，他話頭一轉，沒說這次車禍的事要怎麼處理，反而問郝日天，“你真的要跟這個男人在一起？”

　　他神色犀利又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警告。

　　郝日天自然猜得出老爺子的心思，側頭看了商一眼，他神色不由自主就帶上了幾分柔和，回道，“當然是真的。”

　　沒有比這更真的事了。

　　老爺子吸了口氣，“那你有沒有想過孩子的事，公司以後要誰繼承？”

　　盧雯母子倆聽到這話心都提了起來，一個個緊張的盯著郝日天，心裡對老爺子的偏心就算再不滿也不敢說出來，只希望郝日天能頭腦發昏自己作死。

　　然後郝日天如他們所願了，“孩子？我們當然不會有孩子，至於公司，誰有能力誰接手！”

　　他完全沒把這個問題放在眼裡。

　　老爺子卻臉皮一抽，沉聲喝道，“胡鬧，公司是我們郝家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怎麼能隨隨便便交給外人？”

　　簡直想一想都讓他的心抽痛不已。

　　不等郝日天再說話，他目光沉沉的盯著他，給了他最後一次機會，“小天，你知道爺爺一直對你很滿意，你從小到大也沒辜負過爺爺對你的期望，你聽爺爺的，跟這個男人分開，到時候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只要你答應了，爺爺什麼都依你！”

　　眼神往盧雯母子那邊瞥了一眼，含義不言而喻。

　　盧雯母子倆面色瞬間蒼白起來，盧雯抱著郝於飛的力道更是瞬間收緊，緊咬著下唇，已經顧不得老爺子的意有所指了，只死死的盯著郝日天，心裡默念拒絕他，拒絕他，拒絕他啊……

　　就像聽到了她的心聲一樣，郝日天臉上還帶著笑，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帶猶豫的，“爺爺，這個我可能沒法依你了，我難得喜歡一個人，自然是想一直跟他在一起的。”

　　這話傳到盧雯耳朵裡，她眼前就仿佛瞬間盛開了煙花，大片大片的，美不勝收！

　　商最喜歡聽這樣的話了，不管聽幾遍都不嫌煩，在他話落後直接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以示親昵，這可把郝老爺子氣壞了。

　　大孫子不服管教，被一個男人迷了心智，那就不能怪他了。

　　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把話題又重新拐回來了，無論是聲音還是態度都比之前淡了很多，“你大了，感情上的事爺爺做不了你的主了，但我不得不為郝家多考慮一些，你沒有孩子公司以後就沒人繼承，那我就只能讓你弟弟留個後代了，看在老頭子我這麼多年待你不薄的份上，於飛這次做的事你就原諒他吧，好在你也沒真出事，就當是為了郝家，你就稍微委屈點吧。”

　　“爸！”沒想出個兩全之法的郝城聽到他父親這麼說，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爸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他一直覺得老爺子比他更疼大兒子，可現在聽了老爺子這番話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老爺子真正最在意的是什麼，這讓他一時間有些接受不能。

　　商心裡有點心疼，難怪剛開始遇到大寶貝的時候他顯得有點薄情，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親人重視利益比重視他更高，又沒有母親，沒長歪都算好的了。

　　反倒是作為當事人的郝日天比任何人接受度都要高，因為這些全都在他的設想之中，沒什麼可值得傷心的，真傷心小時候也都已經傷心過了。

　　在商心疼，盧雯母子倆得意激動，郝父不敢置信，和老爺子平淡卻不容置疑的神色下，郝日天輕輕的歎了口氣，“爺爺，這話你說的好像有點晚了，我昨天在高速上車禍後就已經打電話報警了，員警正在調查這件事，想來很快就能出結果，我手裡有證據沒拿出去都算知情不報了，可員警已經受理的案子我卻沒辦法阻止了。”

　　他看上去一副遺憾的不得了的神色，但聽了他這番話的人全都變了臉色，盧雯直接伸手指著郝日天，“你……你故意的……”

　　一張臉憋得通紅。

　　若不是故意的，之前也不會拖著時間說那麼多，到現在才說他報了警，這不是故意的還是什麼？

　　郝老爺子眼中危險之色一閃而過，他現在越發覺得這個大孫子無法掌控了，之前做下那等決定心裡還略有點愧疚，但現在那點愧疚也絲毫不剩了。

　　端起長輩的架子，老爺子看向郝日天，“你想怎麼樣？我們爺孫一場，話我就直說了，我必須保住於飛，你只要把手裡這份證據銷毀並保證以後不會再拿出來，我就有辦法讓讓於飛免受牢獄之災，這樣的確委屈了你，但我會給你一定的補償，你意下如何？”

　　這已經是公事公辦的姿態了，但有了他這份保證，盧雯母子倆卻徹底松了口氣，這下好了，有老爺子出手，自身總歸有保障了。

　　郝日天笑了，“爺爺是想跟我談條件嗎？”

　　他沒有一點不高興的意思，盧雯母子倆想像的義憤填膺不滿或是憤恨一點都沒出現在他身上，在郝父還糾結猶豫的時候，郝日天很自然的就接受了，“好啊！”

　　既然要公事公辦，那就好說多了。

　　然後就真的跟老爺子談判起來了，前前後後用了不到十分鐘。

　　眼睜睜的看著兒子談判完之後離開，郝城心裡那叫個難受，他本來就愧對兒子，現在兒子這一走，他們的父子情份就算是斷了。

　　郝城神色茫然又不解，怎麼也想不出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很久之前一家子和和樂樂什麼都好，他到底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呢？！

　　郝老爺子臉色也不好看，卻是因為談判時做的那些退讓，然後冷著臉看向郝於飛，“你也看到了，為了你做的蠢事家裡都付出了多少，我會儘快給你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定親，這段時間你就好好收收心。”

　　說完這番話老爺子就甩手上樓了，心情看上去很是沉鬱。

　　但盧雯母子倆對視一眼，兩人眼裡卻都帶上了笑意，雖然老爺子那意思只是想讓他以後生個孩子好繼承郝家，但距離那個時間還早著呢，在那之前，他自己就是郝家的繼承人，還是唯一的，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母子倆怎麼能不高興？

　　高興完了看了一眼還怔怔的發愣的郝城，兩人都撇了撇嘴，但也沒敢多說什麼。

　　反倒是離開的郝日天和商這邊，兩人現在還在路上，上路之後商就問郝日天，“你真就放過你那個弟弟了？郝家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拿來給你。”

　　別說一個小小的郝家了，就是這個小世界他都能送給自己的大寶貝。

　　郝日天被他逗笑了，“我看上去很像小可憐嗎？放心吧，郝家我本來就不打算多待了，趁這個機會剛好跟他們劃清界限，至於郝於飛，留下他也是為了讓老爺子看看郝家在他手裡都變成什麼樣子，真把他送去監獄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商頓時默了。

　　想著郝日天之前從郝老爺子手裡又弄來一部分公司股份時的淡定和自信，再想想認識這麼久以來郝日天的各種表現，他還這沒法子把他當成什麼小可憐。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左右不過都是小事。”跟以後漫長的生命比起來，能被稱為大事的著實不多。

　　剛好走到紅燈路口，郝日天停下車，側頭在商唇上重重親了一口，“謝謝親愛的。”

　　瞅了一眼紅燈還有一分鐘多點，商直接湊過去回吻了一遍，一分多鐘的紅燈在兩人的親吻下很快就過去了，直到後面有人狂按喇叭催促時膠著在一起的雙唇才分開。

　　之前的事完全沒給兩人帶來任何影響。

　　郝日天啟動車子，過了紅綠燈路口後突然道，“找個時間我帶你去見我外公吧，我們的事我想讓他老人家知道，到時候辦婚禮也想他能在場。”

　　面對郝老爺子完全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商聽他這麼一說竟然久違的有點緊張，對郝老爺子無感是因為郝日天對老爺子的態度，可現在郝日天專門把他外公提出來，兩者分量明顯是不同的，商自然要在意。

　　郝日天還在繼續，“外公對我很好，我媽剛去世那段時間我就是在外公家住著，舅舅們待我也極好，所以結婚這麼大的事，我必須知會他們一聲，你覺得怎麼樣？”

　　商還能覺得怎麼樣？

　　“好。”除了答應還能怎樣，並且因為郝日天在意的關係，他到時候還要表現的好一點，一定要讓他們順順利利的結婚。

　　“今天時間有點趕，我們先回去，然後看看我媽去世之前那段時間有沒有特殊情況，盧雯之前的反應讓我有點在意，等解決完這件事後，我們再去外公家。”

　　“好。”商現在除了好字已經不會說其他了。

　　等回到家之後，兩人二話不說直奔臥室，郝日天看向商，商問他，“準備好了？”

　　郝日天點了點頭，“嗯。”

　　雖然他親媽已經去世很久了，久到他對親媽的印象也不剩多少了，但既然發現了問題就要弄清楚，不然他心裡不痛快，再加上他媽還在的時候對他的確沒話說，嚴厲歸嚴厲，但一心一意全是為他好，這點好賴他還是知道的。

　　商也沒廢話，伸手打了個響指，然後郝日天就看著眼前形成了一個螺旋狀的漩渦，他眼中所看到的的世界就像視頻播放一樣快退起來，速度快的他完全看不清任何東西。

　　直到又一聲響指在耳邊響起，眼前的世界突然就穩定了下來，他本人卻已經身處在一間病房中。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病床上躺著一個還不到四十歲的女人，女人面色憔悴，但絲毫掩飾不了她本身的貌美，看上去就是一個病美人，郝日天的眉眼就是隨了她。

　　郝日天眼睛頓時睜大了，這是他媽錯不了，雖然說那麼多年過去印象都有點模糊了，但真的看到的時候，他卻發現那些模糊的記憶又漸漸清晰起來。

　　他真的回到以前了。

　　側頭一看，商依然在他身邊，他一下子就放心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也就只有商才能給他那種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安全感了。

　　雖然回來了，但他還是無法確定這是什麼時間點，因為他媽病了住院了很長一段時間，單看病房和人真的無法確定。

　　恰好這個時候床上的女人猛烈的咳了起來，郝日天下意識就想去幫她拍了拍後背，但他腳下還沒動，在一旁伺候的護工就已經湊上去了。

　　然後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個背著書包的小男孩走了進來，男孩看上去十歲左右，五官精緻可愛，但一張臉卻刻意板著，板著臉沒能讓他看上去讓人害怕，反而越發可愛。

　　進來病房後他看到女人又咳了起來，眼裡頓時露出一抹擔心之色，走上前半跪在女人床邊，“媽，你還好吧？”

　　郝日天就差捂臉了，親眼看到小時候的自己怎麼有種淡淡的羞恥感啊，特別是自家老攻還在一旁也看到了，那羞恥感簡直成倍增加！

　　做了一下心理準備，郝日天這才去看商，儘量維持著自己平時的神色，他淡聲道，“我知道這是什麼時候了，剛好。”

　　看到這一幕他瞬間就響起來這個時間段了，他對這個時間段可以說是印象深刻，因為在他這次來探望過他媽之後，沒幾天他媽就去世了，他連最後一面都沒能見上。

　　商看出了他轉移話題的想法，但這次卻沒配合他，反而饒有興致的看著小日天，臉上的笑意很濃，“沒想到寶貝兒小時候這麼乖巧啊！”

　　可不是乖巧麼，明明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但在母親病重的時候那麼聽話，還經常會在放假的時候來看望母親，並且在醫院陪著母親，想讓那個她心情好點。

　　但郝日天一聽這話就有點炸毛了，“什麼乖巧？我那是酷帥好不好？”

　　他小時候雖然沒有長大後那麼日天日地，但也的確不能用乖巧來形容，只是因為知道他媽病重後他才收斂了一些罷了，怎麼落在老攻眼裡就成了乖巧了呢？

　　商收回視線看向郝日天，意味深長道，“酷帥啊！嗯，是挺酷帥的。”

　　郝日天，“……”

　　他怎麼就那麼不信他說的這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