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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不戀愛就黑屋》第40章
第40章 一劍06

 其他師兄下山的時候,明朔就站在路口邊朝他們揮揮手再見。

 眾師兄見明朔一個人站在那兒, 鶴峰又冷冷清清, 連她身上唯一的那點朱色似乎都要被這水墨般的色澤淡了去, 不免覺著她可憐。鶴峰雖然住著風止, 但這兒孤獨又貧苦, 西峰觀的弟子大多都出生富貴, 自然也知道鶴峰上過的是什麼日子。

 能與師叔祖一併習劍自然是好, 但若是這裡除了鶴便空無一物了呢?

 若是如風止一般從未見識過繁華便也罷了,可這裡的大部分人都不是風止,即使入了西峰觀學道, 卻也未當真斷了俗世, 算不上出家之人。要從繁華歸於寂寞,對大部分人而言,實在是件難事。

 這麼一想, 眾人對於明朔能留下的那點兒嫉妒便淺了很多,明朔的師兄們大多來自高門,個個是人精, 也清楚她為什麼好端端的突然便留下——身為先帝獨女, 是喜也是悲。

 西峰觀將明朔留在了鶴峰, 一方面是為了保她周全,另一方面,何嘗也不是存了保全西峰觀的想法呢?

 師兄們拍了拍明朔的頭,生怕她多想,便對她道:「鶴峰不比西峰, 就算覺得苦可千萬也別向師叔祖鬧脾氣……總也不會待很久,風頭過了,師父肯定讓你回來。」

 明朔有些驚訝,她抿了抿嘴角,笑嘻嘻地道:「知道啦。」

 師兄們便下山了。

 從鶴峰往下去西峰,約莫需要兩個時辰不到。明朔站在山崖邊,瞧著下山的隊伍漸漸變遠,乃至消失不見,方若有所覺得回了頭。

 她一回頭,便見著風止站在她的身後,眉目中有些許不安。

 風止立在哪兒,他的劍還掛在他的腰側,但他的眉目間卻不似明朔見他從劍閣出來前般灑脫,他的眉心裡牽掛著東西,而這樣東西使他不安。

 明朔不免走了過去,輕聲問:「怎麼啦?」

 風止飛快的看了明朔一眼,收回視線,盯著褐色的泥土,而後緩聲道:「他們說得對,鶴峰很辛苦。」

 明朔在四周瞧了瞧,或許對溫陽而言,鶴峰的生活方式大概能要掉她的半條命。可對明朔這個連智能機還沒學會使用的天界半古董,活在鶴峰,和活在紫薇殿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除了這裡沒有好吃的玉石——但這裡有別的呀。

 明朔將視線盯向了那些在河邊踱步的仙鶴。仙鶴似乎也察覺到了來自不遠處的刺骨寒意,皆忍不住抖索了一瞬翅膀,往更遠處走了些。

 明朔見著風止的情態,她想了想,對風止道:「我知道的。」

 風止抬頭看向明朔。

 明朔乾脆道:「沒有僕人,沒有佳餚,衣物也要自己洗,甚至連娛樂都沒有。」

 風止眉目前的不安更甚,明朔伸出手,算是大不敬的點上了風止的眉心,替他撫了撫皺起的眉毛。

 明朔笑道:「但是有你啊。」

 風止一時間說不出話。他的臉連同耳朵尖都泛出了粉色,他看著明朔,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過了好半晌,才憋著對明朔說了一句:「溫陽,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了。」

 風止板著臉:「我是你的師叔祖,這樣不好。」

 明朔「哦」了一聲,轉身卻又道:「師叔祖,那我說,因為這裡有師叔祖,所以留下也很好,這樣行不行?」

 風止徹底說不出了話。

 他過了好半晌,才能撿回自己的語言能力,有些慌亂的對明朔道:「……前兩日我新采的茶,炒制的也差不多了。我請你喝茶吧。」

 言下之意,就是求求你不要說了。

 明朔的眼裡全是笑意,見過了暮朗,見過了尤金,突然見到這樣單純可愛的羅浮,連明朔這樣的人,心裡都免不了浮現出一二想要惡作劇的心理。

 好在明朔到底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眼見風止真的很緊張了,她也不再亂說話,只是乖巧的點頭,看著泉邊走來走去的鶴,忍不住坐下去,抱著膝蓋問著那些仙鶴:「他是不是一直都這樣?」

 那些仙鶴踱著步子,吵著明朔清嘯兩聲,似乎在回答她:「是的沒錯。」

 明朔便不免彎起了眼。

 這次的大地動雖然使鶴峰一時狼藉,但自然的修復裡也非人類可比擬。山泉池雖然被從中央截斷,但也因此劃分成了兩界,另有一番美景。

 鶴峰三年前風止修來為弟子們提供休憩場所的木屋已經毀在了地動裡,風止仔細打量了木屋的損毀情況,覺得還能修,便打算將前幾日砍斷的那棵樹打磨打磨,用來修繕屋子。

 而風止本來自然不是住在木屋裡的,他住在劍閣後的一座石屋裡。

 當明朔跟著風止繞過劍閣,發現支撐著劍閣的那處突出山壁竟然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大,在劍閣後的那一小片樹林裡,有一間不大的石屋。而這石屋渾然天成,少有人工雕琢痕跡,在這次的地動之中竟然也奇蹟般的沒有遭到任何損毀。

 風止推開了門,屋內的茶香便飄了出來。

 茶葉是長在峭壁上的那顆茶樹,風止用西峰觀特殊的方式炒制,泡開後的清香幾乎可以溢滿屋子。

 明朔坐在了石凳邊,圓圓的石桌上擺著風止的茶壺和茶杯。

 架子上孤零零擺著另兩個杯子,估計是用來待客的。

 不過待客的杯子只有兩個,這也能體現出風止往日裡到底與人接觸的有多稀少。他就像是一塊被藏起來的璞玉,雖經雕琢會更顯光彩。但當年的西峰觀主不忍,明朔瞧著風止平靜而溫柔的側臉,心中竟然能隱隱明白西峰觀主的想法。

 人活一輩子,保持一顆初心不變是多難的事情。

 人在世一輩子,可以不顧忌、不瑟縮,坦蕩面對天地,又是一件多難以堅持的事。

 這和少羽不願她長大,不願她在這任務裡投入感情,是一樣的道理。

 看得出來,這裡長久都只有風止一人居住。風止找了半晌,才從屋子裡找來了一隻新的瓷杯。他用茶水洗淨了瓷杯,而後將這只杯子遞給了明朔,對她道:「溫陽,以後你用這個。」

 明朔握著茶杯的手忍不住緊了緊,她嘆了口氣,風止聽見了,問了一句:「怎麼了?是茶水太燙了嗎?」

 明朔搖頭,笑著對風止道:「師叔祖,謝謝你的茶。」

 風止見到了明朔的笑臉,心中便忍不住覺得躁動。他低低說了聲:「好」,瞧見了明朔的眼神,又忍不住問:「你想要見一見那棵茶樹嗎?」

 風止剛說出口,便知道不妥。那棵茶樹活在山壁上,莫說是明朔,便是此代的西峰觀主,也難以在沒有工具幫助的情況下去瞧那棵樹。以明朔的輕功她絕對下不去——更何況,她根本沒學會輕功。

 風止說完便有些緊張。溫陽是帝姬,他這句話說完,會不會讓對方覺得是種嘲諷呢?風止只曾見過先帝,先帝仁厚,但即使如此,當年風止的師兄與先帝對話都端著些小心翼翼。他如此說,會讓溫陽覺得被冒犯嗎?

 他忍不住便想起西峰觀主對他說的話——小師叔,她是溫陽帝姬。

 是帝姬,和他不同。

 風止忍不住蜷起了指尖。

 這時他聽見明朔道:「好啊,是師叔祖帶著我下去嗎?」

 她瞧著自己,眼裡存著的是好奇與滿滿的信任。這樣的信任風止也曾在許多人身上見過,但從未如同此刻這般,會因為信任而覺得有暖流自心臟流向四肢百骸。

 他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便像是那塊璞玉鑿開了光,溫柔地似是山頂上的那汪碧泉。

 風止對明朔道:「嗯,我帶著你。」

 ——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我帶著你,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昆崳山的陵光神君難得耐心,她側首哄著身邊的傢伙:【我們從右邊,取了雷珠便走,你不是想見雷澤嗎?】

 她哄著的男孩板著臉,對著她教育道:【可你沒說是闖進來!龍王雖死,雷澤之民可不好相與,你真是,真是——】

 陵光神君笑嘻嘻的提溜著他還是闖進了雷澤:【是什麼?走啦,我們去撈雷珠!撈了你帶回去送你弟弟。】

 明朔不知為何,忽得便有些晃神,等她回過神來,風止已經在門外等她。

 明朔跟著風止外出,此時天色已近夕陽,光線算不得好。這時候下山多少有些危險,但對於風止而言,以他的輕功,百日下懸崖,與晚間走峭壁並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這次帶著明朔,他多少還是小心了些。

 他向明朔伸出手,單手將明朔抱進了懷裡,而後便足間一點,提氣直往山崖下越去。

 明朔並不怕高,她甚至在抱住風止的脖子後睜大了眼睛,瞧著鶴峰上的仙鶴有一二隨著他們撲著翅膀飛落。

 明朔忍不住抱緊了風止的脖子。

 而風止眉目冷靜,連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端肅而嚴謹。彷彿他的懷裡不是溫香軟玉,而是他養著的一隻鶴。明朔與他而言,似乎當真只是個頗為投緣的後輩子弟。

 可明朔忍不住笑了起來。

 因為她聽見了風止的心跳聲——比這崖下的風聲還要亂,還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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