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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嫡不如養妹》第40章
☆、妲己轉世

  屋內一燈如豆, 炭火靜靜燃燒,暖香滿盈。窗外仍飄著雪, 雪色將屋內映照得一片明朗。

  謝昀將燈火吹滅, 躺回榻上。

  方躺好,阿容便貼上來。溫軟的身子毫無防備地挨著他, 小手攥著他的衣角不放。她的身上沾染了與他如出一轍的氣息, 是她喜愛的、清淡冷傲的香氣。

  他認識的一位友人善於經商,也熱愛鑽研一些新奇玩意, 做出來的胰子也與別家的大不一樣,香氣可謂別具一格種類齊全, 還有便於用手把握的腰身, 那友人還管這種腰身叫「舒膚佳」還是「護舒佳」來著。

  「睡吧。」謝昀將被角掖好, 低聲道。

  他從未與人同榻而眠,頗為不習慣,也不知今晚睡不睡得著。

  阿容覺得他身上暖和, 越發緊挨他,抱著他的胳膊不放手。

  這深宮裡, 父皇叫她惶惶不安,母妃叫她心間作痛,其餘人好似都遠離了她、看不見她, 與她的掙扎擦肩而過,唯有她的三哥哥,天神一般降臨,在滿是游蛇的屋子裡, 成為她眼中唯一的亮色。

  「三哥哥。」阿容輕聲喊了他。

  「嗯?」

  「謝謝你。」

  謝昀怔然。他分明滿懷歉疚,因為他幾乎失去她,差一點就要讓她走上前世的路。

  阿容道完謝,身子越發放鬆,呼吸也漸漸綿長,竟是進入了睡夢中。

  翌日,陽烏未出,寒風料峭。

  謝昀將猶在熟睡的阿容撈起,裹了披風,徑直往玲瓏宮走去。阿容被冷風一吹,嘟嘟囔囔地直往他懷裡鑽,半夢半醒之間眼角直滲淚珠。而此時玲瓏宮的宮人藥效未過,仍在熟睡。

  他將阿容安置在正宮,因著貪睡,阿容並未挽留,裹了被子便又沉沉睡去。

  謝昀則移步偏房,打開房門,裡邊的蛇群仍在遊走,噝噝聲不斷,而炭火盆邊上亦盤了好幾尾蛇。這正是冬眠的時候,要足夠暖和它們才樂意活動。

  而婉婉已成了一具蜷縮在牆角的屍體,面容扭曲發青,雙唇紫烏,神情痛苦絕望,顯然是中毒而亡。她死去已有些時辰了,可見銀環毒性之劇,也可見她的心思有多歹毒。

  思及此,謝昀又疑惑起來。前世阿容並未中毒,只是痴傻了,何故?

  這個婉婉會大發慈悲地放過阿容?

  謝昀不信,昨晚她分明是鐵了心地要置阿容於死地。

  得不出個答案,謝昀也不再深究,只變了字跡寫下一封信,置於桌上。珍妃回來了,也能知曉原委。他自然可以搬移婉婉的屍體,清理阿容的房間,偽造成另一種模樣,屆時搜查歹人便是那些侍衛的事了。

  但他更想將婉婉的真面目揭露給珍妃看,這是她們欠阿容的。

  謝昀放了筆,正待出去,視線再度掃過婉婉的屍體,忽地發現她伸出的右手竟隱約比出了個「三」的手勢。因為屍體已然僵硬,伸出的三根手指顯得有些猙獰,形狀也難以改變。

  看來婉婉就算是死也要再拖一人下水。

  頓住腳步,謝昀在阿容的房間裡掃視一圈,見她的牆壁上掛了一柄練習用的細劍,伸手取下,朝著婉婉手腕處輕輕一劃,那隻比了「三」的手掌便徹底斷離開來。

  還未開刃的長劍在謝昀手中竟是削鐵如泥。

  這日皇上果真缺了早朝,朝中老臣有些不滿,卻紛紛指責珍妃媚上惑主,更有甚者,直罵她是大楚妖妃,妲己轉世。

  依照這種情況,珍妃若要保全她與阿容,便必須將皇上的心抓得更緊。

  因此珍妃雖頗為惱怒埋怨,卻只能隱而不發,甚至還要試圖去取悅皇上,因為她察覺到,皇上對她的憐惜少了,更多的是不顧一切的掠奪與佔有。

  耐心這種東西,向來是用一點少一點的。

  「為朕更衣。」日上三竿,皇上才身心魘足地擁著珍妃醒來,懷裡的美人如雨打嬌花,已是零落不堪,偏她生得美,越是憔悴越有些旖旎動人楚楚可憐的味道。

  珍妃眼中閃過一抹濃重的掙扎,她心竅玲瓏,不過一瞬便想清了利弊。面上淚痕猶在,身上也痠痛難忍,珍妃卻掙紮著側撐起身,不言不語,伸手便要為皇上取衣裳。

  殊不知,皇上背對她時,眼裡卻儘是失望。

  沒想到他是這樣下賤的性子,竟然希望她與自己鬧脾氣,鬧得不依不饒才好,然後他再哄回來。

  這樣的她,叫皇上無力又悵然。

  這麼多年過去了,皇上再一次問自己,他喜歡她什麼呢?這世上比珍妃還美的人也並不是沒有,她們可能更溫順更單純,對他滿心愛慕,她們的心裡只有他一人。

  而珍妃……他甚至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口上道不在意,其實他到底是如鯁在喉,難以下嚥,若非毫無線索,他或許會暗暗尋那個人的麻煩。

  晚間的時候太子曾面見皇上,委婉地提起缺朝一事,見皇上並未面露不虞,又提起另一件事來。二皇子的痴病已全然好了,太子自是對董決明感激有加,思來想去,決定向皇上為他求一個爵位來。

  董決明在珍妃及謝羌華的舊疾上都功不可沒,皇上自然沒有異議,很是慷慨地賜予董決明以杏林伯的封號,食邑千戶。自此,董決明也算是朝中新貴了。

  這一切,都沒有與董決明商量過,他們想給,便給了。

  董決明接旨的時候心裡頭並無多少波動。於他而言,近來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便是謝昀那張《神農氏族譜》的牛皮紙,其他的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

  珍妃在泰和殿留了兩天兩夜,反反覆覆,翻來覆去,任他擺佈,如同一隻失去了生氣的傀儡。

  皇上無端的心血上湧,怒不可遏,力道越發毫無顧忌,最後頹然停下,隻字不提,側身朝裡睡去。

  「皇上……」珍妃氣若游絲地喊他,想勸他停下這一切,不必再使氣報復她。

  她分明已對他生了情,如今這般於他們而言便是兩敗俱傷。何苦。

  皇上悶悶地應了聲,「睡吧。」

  珍妃還待開口,皇上卻冷硬地截了去,「是朕失控了,對不住。」話音剛落,身後隱約傳來幾聲細弱又壓抑的嗚咽聲,真奇怪,珍妃什麼都沒有說,沒有哭訴沒有抱怨,但皇上就是心軟了,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他轉過來,將珍妃按入懷裡,一下又一下地撫,「我錯了,瑤兒,要打要罵都任你。」

  珍妃將眼淚蹭到他的衣襟上,嗚嚥著沒有說話。

  皇上靜靜擁了她一陣,低低開口,聲線溫醇,「瑤兒,朕是你的男人,你若是想了別人,朕會不高興的。你只能想朕,旁的人都不行,阿容也不行。」皇上低下頭在珍妃發頂輕輕啄吻,「知道了嗎?」

  珍妃破涕為笑,「阿容怎麼不行了?皇上真是……」

  「朕說不行就是不行。」

  珍妃與皇上和解之後便回了玲瓏宮。先前還不敢打攪皇上與珍妃的宮人見珍妃出來了,紛紛圍上來,面露急色,「娘娘!出人命了!」

  珍妃見她們鬧哄哄的,又在說誰誰誰死了,心裡一揪,額角直突突,忍耐著道,「閉嘴。你來說。」她隨意指了一人。

  「娘娘,婉婉姐姐死了!」這侍女與婉婉交情不淺,此時頗為傷心,哽咽道,「死狀奇慘,當真是!當真是……嗚嗚嗚……」

  珍妃恍惚了一瞬,怔怔問她,「是誰?是婉婉?」

  侍女哭泣不止,「是啊,昨日便發現了,但是我們進不去泰和殿,不能及時告知娘娘……」

  珍妃穩了穩心神,鎮定道,「回宮。」

  因著冬日寒冷,阿容閨房的炭火被宮人熄了,婉婉的屍身還未腐臭,仍維持著死前最後一刻的模樣,不甘、怨恨、絕望、恐懼,種種神情扭曲凝結在她面上,令人不敢再看。

  謝昀為免銀環蛇再度咬人,離去前已將它除了去,其它的無毒翠蛇卻沒管。因此珍妃推開門來見到的景象足以叫她頭皮發麻。

  密密麻麻的翠蛇或蠕動蜿蜒,或盤踞不動,房間中央躺著一具屍身,屍身上被人蓋了一層白布。

  「娘娘……」侍女跟不上珍妃的腳步,晚來了一瞬,才要提醒珍妃注意,卻見她依然推門進去了,「娘娘,我們想著翠蛇也是線索,便沒有處理掉它們……」

  然而她並沒有多少底氣,因為她們不處理這些蛇更多的是因為害怕,害怕死人也害怕蛇,這間屋子將兩樣都佔全了,若無必要她們甚至不願踏進房門。

  珍妃失神地立在門口,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瘖啞問道,「阿容呢?公主呢?」

  侍女不過反應慢了稍許,便被珍妃斥了一聲,「啊?!說話啊!」

  侍女顫抖了下,急急回道,「公主無礙,正在正殿呢。」

  珍妃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她向前邁了幾步,不顧身後宮人勸阻,直往房間中心走去。

  婉婉的屍身恰在桌案的旁邊,伸出的右手禿平,只剩手腕。

  此時桌案上靜靜躺著一封信。

  珍妃執起信,顫著手,一目十行地讀完,嘴皮顫顫,竟是忘了言語。

  「婉婉……」珍妃捏著信紙的五指緊收,「是他嗎?」

  思及此,珍妃迅速將信放下,也不管婉婉的屍身,徑直往正殿走去。此時阿容正在珍妃的臥房裡,坐在圓凳上。雖知曉珍妃回來了,卻沒有動身的意思。

  「阿容!」珍妃喚她的聲音由遠及近,阿容回了一聲。

  珍妃走進房,將阿容從頭到腳仔細看了一遍,確認她無事之後才問,「阿容可有看見救你的人是誰?」

  阿容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救你的人可是祭天那次救下你的大英雄?」珍妃急切問道,雙目一瞬不瞬地緊盯阿容。她知道一定是的,那人只要看見過阿容,一定會猜出來阿容便是他的親女,因為他們那麼相像。

  且她曾聽說那個得罪了雪照的南燕公主便是被他砍去了一隻手,與現在婉婉的情狀頗為吻合。不是他還能是誰呢?

  「阿容不知道……」阿容猶豫了一瞬,選了最保險的答案,「那個人蒙了面,阿容看不清。」

  「一定是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入皇宮的人,也只有他了。」珍妃像是得了個肯定的答案似的,面上似悲似喜。

  阿容沒有再說話。

  珍妃想著晏雪照在暗中護著阿容,心裡便湧上一股奇妙的欣喜,她就知道,就算晏雪照對她沒有感情,對阿容總歸是放不下的。

  稍稍收了心神,她見阿容神色鎮定,壓根不像是歷經浩劫之後的模樣,又想起死狀慘不忍睹的婉婉,到底忍不住道,「阿容為何不攔著他些?婉婉犯了錯,母妃自然會罰她,就是賜死也比這種死法要好……」

  阿容小臉低垂著,神情隱在陰影中,沉默半晌後才抬起頭,「母妃,阿容差一點也是那副模樣了。」

  她面上的神情漠然,眸色黑沉,渾不似個孩童。

  「在母妃的心裡,婉婉比阿容重要嗎?」語調古井無波,似是在述說旁人的事。

  珍妃既震且驚,神情受傷,「阿容,你為何說出這種話來,母妃……」

  阿容不疾不徐走到梳妝台前,打開匣子,從裡頭拿出那枚青玉牌來,「母妃,這玉牌阿容已經粘好了,雖還是有瑕疵裂紋,但……」阿容轉過身來,將玉牌捧到珍妃面前,「這本就不是阿容摔的,母妃信與不信都無所謂,因為該受的不該受的罰,阿容都已經受了。」

  珍妃眼中流露出心疼與歉疚,她急急上前將阿容抱住,「阿容,是母妃錯了,母妃給阿容道歉……」她將青玉牌從阿容手裡取出,置於案上。

  她不住親吻阿容的面頰,懇求道,「阿容原諒母妃好不好?」

  而阿容只是靜靜任她抱,半晌,在珍妃耳邊壓低了聲音輕輕問道,「母妃,雪照公子是阿容的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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