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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嫡不如養妹》第58章
☆、別有所圖

  晏雪照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不錯眼地看著阿容。

  「七年之前,公子曾救過我。那個時候的公子還是一副衣不繫腰、發不繫帶的閒散模樣, 現在卻不知為何變得這般規矩齊整了。」阿容的目光落在他束冠的墨發上。

  晏雪照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拋卻平日裡閒散舒適的打扮純粹是為了接近阿容,不能叫她覺得自己是個浪蕩子。這樣的刻意打扮卻被她直截了當地指出來了。

  「大名鼎鼎的雪照公子, 你來京城是為的什麼?」

  為你而來啊。

  晏雪照無言地看著她, 生平頭一回遇到這般棘手的事。

  阿容見晏雪照仍沒有道破的打算,嘆了口氣, 攥著他的手未放,一路帶他走進雅間。鼎鼎大名的雪照公子就這樣亦步亦趨地跟她走了。

  木門吱呀一聲合上, 阿容直直地看向晏雪照, 看不出他心裡是如何想的, 只曉得他看上去平靜極了,他的容顏在細看之下分明與她有三分肖似,但他好像沉澱了所有高華的氣質, 凝結了一切冰清玉潔的氣息。他們兩人好似一個活在仙界,一個生在人間。

  「你就不願主動認回我嘛……」阿容背靠著木門, 忸怩地偏過頭去,聲音裡還夾帶著委屈的鼻音。

  晏雪照先是震驚無言,將她的話語仔仔細細過了幾遍之後才開口, 「你……你是如何曉得的?」

  他已經失態了。

  阿容仍扭著頭,「我一開始就知道了!就看你什麼時候說呢……」

  她渾然不知,自己現在這模樣,像極了全天下被父親寵壞了的女兒, 可以任性使氣、撒嬌嗔怪,因為曉得她的爹爹不會怪罪她。

  晏雪照看著她既傲且嬌的小模樣,眼中的神色前所未有的柔和,「容容,不是我不認你,是怕你不認我罷了。」

  他輕嘆了一聲,將鬧著彆扭的阿容輕輕擁入懷裡,動作生硬卻溫柔。

  阿容悶悶的聲音傳上來,「現在曉得我認不認你了?」

  「嗯,容容,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他收緊了雙臂,滿足地喟嘆出聲,「雖然很想將你帶回家,但你就是不能離京,我也滿足了。」

  阿容急忙點腦袋,「我可以離開的,原本還未下定決心,現在卻想好了。我不願再做什麼公主,我跟爹爹回家吧。」她的那聲「爹爹」說得很是含糊,卻仍被耳力過人的晏雪照捕捉到了。

  他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容容當真願意離開了?」

  「嗯!」

  「好。」他在心裡盤算了下,「登高節就是個不錯的時機,到時候我裝作歹人將你擄走就成。」

  阿容嘴角微抽,覺得自家這個天下第一劍爹爹想出的法子實在有些簡單粗暴了,和謝昀的深思熟慮相比,他簡直就是仗著實力在任性了。

  但不得不說,偶爾用一用簡單粗暴的法子也是可以的,阿容決定與謝昀商量商量。

  對了。「你不是天下第一劍嗎,你的劍在哪裡呢?」阿容終於問出了這個困惑了她許久的問題。

  「問得好。」晏雪照笑了聲,「給你瞧瞧我的寶貝劍。」他掌心一攤,裡頭赫然出現一柄極小極短的……匕首?

  但這匕首週身雪霧繚繞,一看便不是凡物。

  「它名喚折雪劍。」晏雪照握住劍柄隨意往一處指去,那匕首竟立即變作了一柄冰雪質地的長劍,「它是一把摺疊劍。」

  見阿容看得新奇,晏雪照將折雪劍遞給她把玩,「這麼多年來還是它用得最省心。」

  阿容一邊伸縮伸縮地擺弄折雪劍,邊想著她的爹爹委實太懶了些,竟是長劍都懶得攜帶,還好有一把可伸可縮的。

  「鍛造這把劍的匠人也是溟霜劍的鍛造者。」晏雪照目光憐憫地看著折雪劍,「可憐我這把劍是溟霜劍剩下的邊角廢料打造而成的。」

  「那也是很厲害的劍了。我聽說溟霜劍是一把很了不得的劍,它的邊角廢料自然不會差的。」阿容安撫地摸了摸折雪劍的劍身。

  看著阿容這般疼惜折雪劍的模樣,晏雪照覺得他們應當是志同道合了。

  外頭已是傍晚,陽烏將落,也是時候回宮了。

  阿容與晏雪照告辭之後便上了馬車。途徑一家書鋪,阿容好像瞧見了何時同的身影,她這個愛書成痴的表哥啊,出現在書鋪再正常不過了。阿容笑過之後便放下了車簾。

  她沒有看見的是,書架遮掩間,一片月白的衣角若隱若現。

  何時同和一名女子看上了同一本書。縱是再喜愛這本書,何時同也沒有與人爭搶的心思,只收回手,淺淺一笑。

  捏著書籍的另一隻手十指纖纖、白皙秀美,她抬起頭,露出一個柔和無害的笑來,「公子若是急需它,又何必謙讓?」

  何時同搖頭,「在下換一家書鋪買就成了。」

  沈月看了一眼何時同懷裡抱著的書冊,「都是民間學者的著作呢,公子應當是要做正經事的,我只是閒來無事翻看翻看罷了,自當將它讓給公子。」

  何時同有些驚訝,因為他手裡的書極為小眾,連翰林院都沒有收錄的書,一個尋常女子便能知曉?

  「姑娘看過這些書?」

  沈月不好意思道,「看過一些的,只是這些書雖趣味橫生、見解獨到,卻沒有多少人在看,今日是我頭回看到公子這般盡買些民間冊子的。」

  何時同見她分明涉獵較廣卻很是謙遜,心下有些好感,忍不住與她多說了幾句。沈月也健談,兩人就這些書中的見解你一言我一句的,天色很快暗下來。

  沈月見天色已黑,面上露出焦急之色,好似在懊惱自己光顧著說話了,卻忘了回家的時間。

  她向何時同道別之後很快離開了,連姓氏都未留下。

  何時同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忍不住猜測起來。她穿得大方得體,身後還跟了兩個丫鬟,應當是個大家閨秀吧。

  此時,書鋪的樓上緩緩走下來一人,容顏皎然逼人,氣質卻溫和似水,是玉京王。

  謝昀也很無奈,想著前世的事情若是重演,沈敏和沈慕若是被毀掉,阿容應當會很傷心吧。這一世就算將沈月趕出了長公主府,她仍是賊心不死,想盡了法子作妖。

  何時同見了謝昀竟是激動不已,他對這個文武雙全的玉面王爺可謂是景仰已久,最近還想著要不要托阿容給他搭個橋,和謝昀見個面結識一番。

  沒想到現在便見到了他。

  何時同擔心謝昀立即便要回府,急忙上前打招呼,「我是何時同,玉京王爺還記得我嗎?」他的面上微微泛著薄紅。

  謝昀眉頭微蹙,一副思索的模樣,「今科狀元。是在翰林院做修撰吧。」

  「正是,正是。」

  何時同欣喜於謝昀竟然記得他,誰知謝昀的下一句便是,「學問不錯,眼光不行。」

  他見謝昀神色平淡,好似只是才陳述事實,並沒有貶低的意思,卻仍是不解又難受,景仰之人對他的丁點否定無疑都是重擊,「眼光不行……敢問王爺何出此言?在下願洗耳傾聽。」

  「何修撰難道看不出來方才那女子對你別有所圖?」謝昀道出這一句便欲離開,但何時同聽到這話心裡自然是不上不下的,立即便想問清楚。

  「玉京王爺可否為在下解惑?如何看出她是別有所圖的?」

  「何修撰是否覺得她見識不俗,很不尋常?」

  何時同猶疑著點了頭,便聽謝昀道,「這不難。她只要讀過這書鋪裡較為小眾的書籍便可,譬如……民間著作。」他往何時同懷裡抱著的書上看了一眼,「翰林乃文翰薈萃之地,何修撰要尋什麼書沒有,一定要來書鋪買的書一定是最新的、最小眾的、最不常見的書籍,她來了這書鋪一問便知。」

  何時同張了張嘴,又聽謝昀問,「你瞧現在這書鋪裡還有多少人?」

  何時同環顧四周,已經只有零星的人了,且沒有一個是女子。

  「像何修撰這般從翰林院出來便急急忙忙趕往書鋪,甚至不惜誤了晚膳時間的,應當沒有幾個。」謝昀問,「這個時節出現在街上的女子一般是何種人?」

  煙花柳巷的娼妓自然不提,還有規矩不嚴的小戶之女,以及偷溜出來的貪玩的大家閨秀。當然,最後那種最少。

  可沈月給何時同的印象是知書達理又溫婉大方的才女,與這三種都掛不上鉤。已經不須謝昀說明白,何時同便覺得有些反常了。

  「有哪家的閨秀明明誤了晚膳的時辰,身後的丫鬟卻隻字不吭的?」沈月這種情況自然少見,她雖被養在沈府,但沈府的人卻只管她衣食,其餘的一概不管,只要不死便好。

  因此她就是不帶丫鬟出門都沒有關係,但她為了能給何時同留下一個大家閨秀的印象,這才帶了兩個丫鬟出門,但在細節上到底出了紕漏。她的丫鬟就跟擺設一樣,根本就沒有將她當沈家的小姐來看待。

  「很顯然,她在刻意等你,但你從翰林院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若還要進行一番交談,便更晚了。何修撰不若去問問書鋪老闆,他應當會有印象。」書鋪老闆自然是有印象的。沈月生得秀美可人,又在書鋪待了一下午,不叫人印象深刻都難。

  何時同覺得很是費解,「她對我能有何企圖?她連自己的姓氏身份都未告知。」

  謝昀看著他,突然笑了笑,「你們還會再見的,屆時你應當便知曉她是何人了。」

  話畢,謝昀便兀自出去了。

  徒留那句預言的一般話語盤旋在何時同心裡頭,久久不去。

  謝昀覺得已經夠了。他已經在何時同的心裡種下的懷疑的種子,下一次與沈月相見便是它的發芽之日。

  沒過幾天,何時同便知道了,謝昀料得不錯,因為她再一次在書鋪看見了沈月。

  她驚訝地看著他,眼裡露出名為巧合的神采,然後與他說起話來。若沒有謝昀的一番話,他大抵會覺得他們很有緣分,覺得她是個不錯的姑娘吧。

  但是現在,他只覺得心中懨懨。實在是不曉得,他的身上有何可圖的?

  沈月離開之前,落下了一方手帕,角落處繡著一個娟秀可愛的「月」字。何時同看著那方離他並不遠的手帕,慣來溫和好脾氣的人也露出了不喜的神色。

  他喜歡才華橫溢的女子不假,但他對心思深沉的女子卻實在喜歡不起來。

  哪怕是為情而來,也應當光明磊落一些才對。何時同不知怎得,突然想起宴會屏風後冒出的那雙眼來,裡頭滿是孩子氣的笑意,卻真摯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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