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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剋夫乞兒》第7章
第六章

  雪暫停。

  鮮少人出人的小巷,地上積雪有一長排繡花鞋印,延伸到巷角。

  一道嬌小的身影蹲在牆邊,窸窸窣窣自言自語著,身旁還圍了好幾隻興奮搖尾的大貓小貓大狗小狗。

  「好不好吃?」佟念禧笑問,眼兒彎彎像月,心情跟小動物們一樣好,這些小動物中,有不少是她曾經替它們療過傷的。

  「吃慢點,不然會噎著唷!」她摸了摸幾隻吃包子,吃得狼吞虎嚥的小貓兒,不忘告誡。

  「別打架別打架,我這裡還有。」

  她從竹籃中拿出原本想留下當晚膳的三個包子,全都辦成兩半給它們,安撫了四、五隻因搶奪食物,而差點互相咬起來的大小狗。

  佟念禧每日都可以從賬房提領銀子,作為一日的伙食費,自己出府買米生火煮飯或買外食。

  今天,她特地買了包子給這些流落在路上的小動物,她以前就有分乞討來的食物給它們的習慣,現在有能力買好一點的食物,當然不吝嗇與它們分享香噴噴的包子。

  不久,她抬頭望見逐漸昏暗的天色。「我得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們!」

  不在意小動物身上的髒臭,佟念禧輪流摸過,加起大概有十來只大貓小貓大狗小狗的頭,拎著竹籃起身,向小動物們話別,幾隻小狗還蹭了蹭她的腿,捨不得她離開的樣子。

  「呵呵,我還會再來的,帶……包子來?」

  小動物們的尾巴搖得更快了!

  「好——」她拉長音保證,朝小動物們揮手道別。

  竹籃空空如也,滿臉巧笑的佟念禧,踏著輕盈的步伐往朔府走回去。

  一輛緩行的馬車內,一雙微瞇的黑眸,夾帶著不快,緊緊鎖住走在路旁的佟念禧,車身早已駛過她身邊。突然,清冷的男音從車內傳出——

  「停車。」

  「吁」駕車僕隸聽見主子的命令,立即拉緊韁繩,讓馬兒停下。「爺,您有何吩咐?」

  車內沒有聲響,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僕隸覺得奇怪,正打算從前座躍下,就在此時,車門被打開了,半敞的車門,正好擋在一名少婦扮相的女子面前。

  「上車。」車內的男人簡短地下令,有著讓人不得不順從的威嚴氣勢。

  「呃?」佟念禧定睛瞧見了睽違月餘、日夜在腦海中刻畫的朔揚天,只能愣愣地盯著他。

  他回來了!

  本以為嫁給他已經是今生今世最幸福的事,結果並不是。

  能伴在他身邊、能看得見他、能聽他說話,才是真正的幸福。

  原來,思念可以這麼濃烈、可以幫她盼回他,她真的好想他……

  「才離開設多久就忘了我?」朔揚天道,內容是戲謔的,聲音是冷淡的,與平常的他沒什麼兩樣,不過,好像多了點壓抑……什麼的。

  佟念禧飛快地搖搖頭,似乎是想甩開不知為何,聚集在眼前的薄霧。

  「認得就上來!」他的口氣有點不耐了。

  抓起裙子,她不敢耽誤地爬上馬車,坐在他的斜對角。

  「走。」等她坐定後,他下了聲令,依然一樣簡短,馬車又開始緩緩前行。

  她不明白他忽然繃著瞼生氣的原因,不時地偷偷抬起半低的頭望向他。

  「為何獨自走在大街上?」他問,眼光扣住她偷瞄的眼,不准她繼續來來回回低頭抬頭。

  「我是去買——」啊!不能說!這是她和娘的約定。

  佟念禧猛地打住,心虛地別開眼,小腦袋拚命想擠出其他理由。

  「去、去買……『麥家布莊』看看……」她改口。

  買?朔揚天瞥向空無一物的竹籃、她的表情,而她走的又是回家的方向,他輕易識破她失敗的偽裝,尤其是她一緊張就會出現的結巴。

  「現在一個賣多少銀子?」他接著問。

  「那裡一個包子兩文銀子,是最便宜的一攤。」

  她接著答。

  「你到布莊買包子?」

  呃……被發現了。佟念禧吶吶無言。

  「一個人出門?」

  「……嗯。」身邊沒半個人,要撒謊也沒機會。

  「朔府夫人一個人出門、沒人隨侍,像不像話?」他把問題丟給她。

  「我獨來獨往慣了,是我不要他們跟的……」

  朔揚天挑眉,佟念禧半垂的眼睫覆住半垂的眼,心虛的寫照。

  「萬一發生什麼事,你要怎麼辦?」他的語調明顯激動了點。

  「會發生什麼事?」她以前走在街上,都沒人理她。

  「你不知道女人單獨出門很危險?」朔揚天咬牙。

  這妮子居然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她知不知道她的美貌、她的身段、以及她剛剛掛著的無害笑容,會引來多少登徒子的覬覦?

  她大概被別人騙去賣,也會乖乖替別人數銀子!

  「會嗎?」佟念禧側頭想了想,看見他有些鐵青的俊酷面容,突然有種被呵護的感動。

  「若再獨自出府,我便論處那些服侍你的失職下人。」他橫眉撂下話。

  「喔……對了,夫君,靈州牧場那邊的情況還好麼。」

  「看管毛皮貨倉的人生火取暖,一個沒注意釀成大火,幸好搶救得宜,損失並不大。」幸好平時都集合存放的貨物,此次分門別類移人幾個新落成的倉庫存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就好,所以你才能這麼快趕回來。」佟念禧慶幸著。她聽說京畿到靈州就快馬來回一趟,至少也得花上一個月的時間。

  趕回來……朔揚天被這三個字攫住了全副心思。

  現在定神一想,才發現了自己在事情塵埃落定後,幾乎是沒日沒夜「趕」回京城。以往,他從未這麼急切地想回那個家,現在卻——

  這是為什麼?是因為司徒易的一番話,還是因為……想見她?

  「謝謝你。」她甜甜一笑,突然不怎麼怕眼前這張老是冷冰冰的嚴肅面孔。

  「謝我什麼?」看見如花般清艷的絢麗笑顏,加上心中的疑惑,朔揚天有半刻的不自在……和著迷。

  「謝謝你讓我成為你的妻。」她羞澀嚶嚀,頭更低了。

  朔揚天明顯感覺心頭一震,莫名的騷動在體內泛開,掩去了他的聲音。

  回家的路上,惟有沉默,和投射在對方身上卻又兩相錯開的熱切視線。

  ***********************

  此夜。

  朔揚天回來了,在姚樺預估的時間裡,提前回到朔府。

  兩個月未到,朔府裡平靜如常,看在姚樺的眼裡,卻是不安。

  朔揚天這麼一回來,依他對佟念禧的重視程度,肯定會察覺出佟念禧所受到的不公平對待,這下,要佟念禧那掃把星離開肯定是難上加難。

  現在,只好由她使點勁,讓佟念禧滾出朔府!

  朔揚天一回府就埋頭在書房裡,處理尚未檢閱完的賬簿,趁著他還未回房,姚樺首度親自來找佟念禧,手上還端著一盅熱湯。

  「……娘?」佟念禧一開房門,訝異地看見敲門的是姚樺,知道姚樺不喜歡她喊娘,她的聲音小如蚊吶。

  「我吩咐廚房熬了碗補湯給揚天,你趁熱讓他喝下。」姚樺端起和藹的臉孔,把湯顯交給佟念禧。

  「我會的,夫君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佟念禧微笑道。

  或許,夫君體會到娘的心意,母子兩人就不會鬧得那麼僵了。

  「不,別讓他知道是我拿來的!」姚樺看佟念禧面露疑惑,隨即輕歎著補充,看似心酸。「唉!拿著我這張熟老臉去貼揚天的冷屁股,他這孩子就是這樣,不輕易與人妥協,就算他知道也只是多餘,說不定連湯都不喝了!誰吩咐的不都一樣?讓他喝下就好。」

  「說不定夫君知道了您的用心,會改變態度。」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的誤會衝突到底是什麼,也只能幫著勸。

  「總之,你別多話,揚天若不喝,才是浪費了為娘的用心。」

  「嗯,我不會多說的。」人的相處還是慢慢來吧!

  雖然娘的親切是針對夫君而不是她,她也覺得很開心了。

  ************************

  不可以那樣做的!

  盯著桌上冒熱煙的湯盅,佟念禧硬是壓下想以雙手,去捧著溫熱湯盅的慾望,雙手抓在裙側。

  要是她用她冰冷的手去扶著碗,那麼湯就涼得快了,不可以的!

  小時候,爹娘還未過世之前,一到雪天,娘親知道她怕冷,常常親自熬湯給她喝,她和爹娘便一起捧著熱熱的碗喝湯,比賽誰喝湯的聲音最大,娘是個溫柔的大家日秀,每回比賽都輸給她和爹……

  窗外雪花依舊,她卻再也回不到過去。

  將臉龐輕輕靠近蒸騰的熱氣裡,佟念禧的眼,也給門得浮起一片氤氳水霧了。

  一進房,朔揚天便看到妻子一個人坐在桌前,望著桌上的碗出神,輕巧躍動的燭光映在她臉上,把她襯托得嬌美異常,清靈得宛若仙子。

  「看就飽了?」他發覺他的妻子有這項本事。

  「呃……夫君?」朔揚天出聲,佟念禧才回過神來,俏臉微微飄紅。

  他什麼時候回房了?看她盯著這碗湯多久了?

  「餓就喝下去,然後上床。」他褪下外衣,接著是中衣、單衣,轉眼已經露出精壯的上身。

  「不、不……不是、是……」現在才真正透過亮光看見他昂藏的身軀,佟念禧羞怯地避開眼,又開始結巴,小臉像顆剛蒸熟的紅蛋。

  「不喝的話,別在半途喊餓,我不想停下來。」

  啊——他露骨的話,當場又把紅蛋丟人染缸裡,迅速染得火紅。

  初解人事的佟念禧,對這檔親密事還是毫無招架之力,看她害羞的紅潮,一路從臉頰延伸到襟口,朔揚天屬於男性的得意大放。

  「呼……不是的……這湯是、是要給夫君喝的。」輕喘了一口氣,她才把話說完。

  「給我的?」

  沒錯,她重重地點頭。

  「你吩咐的?」

  她沒有點頭,不過把頭垂得很低很低。

  「你也喝一點,暖暖胃。」

  「我不餓,吃不下,夫君喝就好。」

  佟念禧笑笑地搖頭,吞了吞口水。其實她的晚膳全給流浪的小動物了,空了一個晚上的肚子真的有點難受,不過餓肚子對她來說早就習慣了,無妨。

  朔揚天只當她害羞,單手抓起碗,三兩下把湯灌入腹裡。

  太好了!她明兒個就去跟娘說,夫君把湯全喝完了,娘聽了一定會很高興!

  佟念禧滿足地笑開,卻在下一瞬間陷人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同時,她也落人一副堅實的懷抱裡。

  怎麼了?什麼都看不見!

  「夫君?!」

  佟念禧驚呼,小手害怕地主動攀住朔揚天的頸項。

  她被他抱著走了幾步路,然後被放躺在床榻上,他結實的身子跟著覆上來,她這才明白他的好意——

  他先拍熄了會令她羞赧的燭火。

  「你冷?」他從剛才她留在他頸項上的手得知,冰冰涼涼。

  「還、還好……」隨著他四處游移在她身上那 雙不安分的大手,反而愈來愈熱欽……

  「碰我,就不會冷了。」朔揚天粗值命令,抓起 她的小手貼在他熾熱的胸膛,想驅走她的寒意。

  結果——

  她雖然羞澀,卻很聽話、很柔順、很……磨人!

  該死!他滿漲的慾望,說明了自己有多想念她的身子!

  朔揚天低首,就是給她一個炙烈紮實的熱吻,熱舌直闖她的檀口,與她羞澀的小舌相纏,勾挑著她的無措的脆弱,讓她盈滿他強悍的氣息。

  「咕嚕咕嚕……」似曾相識的聲音,很不識相地從他們相貼的身軀間傳出來。

  「不、餓?」那這是什麼聲音!朔揚天咬牙抬頭,一方面是因為慾望被打斷而惱,另一方面是因為她餓著肚子而氣。

  搞什麼!他幹嘛因為她有沒有吃飽而生氣!朔揚天陰霾的臉色,被自己的念頭攪得更為冷鷙。

  佟念禧不希望惹他不愉快,她渴望碰觸他,讓他來溫暖自己,一雙纖纖蓮臂主動環住他的頸項,拉下他——

  「不需要停下來……」緊張的氣息輕吐如蘭,緩緩拂在他耳邊。

  朔揚天自喉嚨深處悶吼一聲,拋開亂如纏絲的思緒,一夜旖旋就此展開。

  *****************************

  好熱……

  唔……頭好沉……

  晨曦初照,朔揚天皺眉翻身探向身旁,手一空,沒有感覺到預期中的嬌軟,突如其來的空虛爬滿他的知覺。

  撐開沉重的眼臉環視房內——只有他,沒有她。

  他坐起身,任錦被滑下至腰間,露出赤裸的上身,不冷,反而渾身發熱。只手按住額穴,想抵抗不習慣的昏沉。

  一向健朗的他怎麼會突然覺得虛弱?怎麼了?

  一點小頭暈還影響不了朔揚天的行動能力,穿妥衣物,他走到屋外,問了個丫環。「夫人呢?」

  「回爺的話,夫人在後院。」

  一大清早的,她在後院做什麼?自回府後,他的直覺告訴他,她似乎有事瞞著他。

  太多納悶,所以朔揚天不讓人通報,直接舉步往後院走去。

  來到後院,他找到想找的人兒,卻看見那個纖瘦的人兒,在井邊拉著粗麻繩,和井裡的水桶奮戰,而四下沒有半個奴僕幫她。

  「在幹什麼?」朔揚天走到她身邊,冷聲問。

  「我在打水。」佟念禧咬著牙回答,沒注意到身旁來了誰,依然使勁地把盛滿井水的木桶,一寸一寸往上拉。

  「由你打,下人都跑去納涼?」

  「也不是……赫——夫君?!」

  佟念禧總算意識到身邊的人,驚訝地倒抽一口氣,手上的繩子,就這麼嚇掉,「涮——撲通」一聲,好不容易拉上一半的水桶,又筆直掉入井底,麻繩的力量擦過她之前傷口,癒合長了新肉的細嫩手心,她也差點連人帶繩摔落井底。

  「啊!」

  幸好,朔揚天快手從她的纖腰一撈,將她圈在懷裡。

  性命無虞,但手心傳來的刺痛讓佟念禧痛呼出聲,她輕輕握住粉拳,雙手顫抖地忍過這一波疼痛。

  「手打開,我看。」心臟似乎被輾過一回的朔揚天,發現不對勁,僵著嗓音令道。

  「我沒事呃……」

  輪不到她拒絕,他一把抓過她的右手,游開她蜷曲的指頭,掌心上處處明顯是新生皮肉的傷疤,正微微紅腫、滲血。他眉目一擰,似乎有某物正無情鞭答他。

  「左手。

  「真的沒事……」

  她在他威脅的眼光下,只好怯怯地攤開左手掌心,一樣的傷痕展現在他眼前。

  「怎麼傷的?」他的語氣有些森冷。

  「不、不、不小心跌跤的,已經好、好了!」她急急收回被他緊握的手,湮滅證據。

  朔揚天逡巡她慌張的神色,對她的刻意隱瞞很不悅。

  「夫君怎麼會在這兒?」被盯得不自在,她找話題開口。

  「你又怎麼會在這裡,打水?」

  「我、我看夫君熱得難受,似乎是染了風寒,所以我才來打些水想幫夫君擦拭一下手腳。這口井很特別,大概是井深,都沒有結冰,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喔?嘿嘿……」他的臉色繃得嚇人,沒有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佟念禧只好乾笑。

  「這種事需要你做?」

  「我……」他實在很會說話,簡單一兩句話又堵得她啞口無言。

  「你有事瞞我?」

  「沒有!」回答得太快。

  「不准瞞我任何事,你忘了?」京城首富的夫人獨自出府、夜裡餓著肚子、現在又自己做粗重的工作,他料下人沒膽忤逆主子,這一切都不尋常!

  「沒忘……」但是,只要對他好、對朔家好,她做什麼都無怨無悔。

  「是不是『她』要你做什麼?」這裡只有「那個人」敢這樣對佟念禧,那好,會這麼做就表示對佟念禧有所忌憚,事情發展得很順利。

  「誰?」佟念禧不懂,下意識以手擦了擦裙衫,不小心弄疼了傷口,手心的刺疼讓她輕蹙眉頭。

  「疼就別再碰!」他低斥。

  朔揚天的表情不似生氣,反而很像她以前,若知道小三兒頑皮自己溜出去玩,卻滿身是傷回來時,她總會訓誡小三兒不可以再跑出去,語氣雖然凶,目光卻嚇不了小三兒。因為那是,擔心。

  「夫君……擔心我?」她輕聲問,心口微微撼動著,聲音也不平穩。

  擔心?朔揚天被她一語打醒。

  這種把心懸在她身上、為她著急的心情,就是擔心?

  不,他怎麼可能自作多情的,去擔心一個供他利用的女人!他可以對佟念禧有情,畢竟她是他的妻。

  但她只是個被利用者,他理所當然對她無心。

  朔揚天淡默以對,不回答。因為有情,所以不以否認來傷害她。因為無心,所以無可奉答。

  「夫君?」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然,就是這道輕輕軟軟的聲音,每每硬生生地戳破他築起的心防。

  「回房上藥。」頭有點暈,朔揚天煩躁得不想多說,率先邁步離開後院。

  佟念禧有些困惑、有些欣喜,對於他忽冷忽熱的態度,卻有此一茫然。

  夫妻,該是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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