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6章 原以為妙妙學乖了,沒想到……
窗外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下意識地尋聲望去,才想起她已經看不見了。
清雅甘甜的蓮花香撲面而來,帶著絲絲雪水的涼意,她立即猜到來的人是是誰。
君舒影身著月白勁裝,忌憚地望了眼熟睡的君天瀾,從懷中掏出一隻布兜放到沈妙言手中。
他小心翼翼趴在床頭邊,聲音極低:「鬼帝不許師姐給你煉製丹藥,我告訴師姐你過得很不好,師姐不忍,偷偷為你煉了這三十顆,並讓我轉告你,這丹藥長久吃下去終究不是個事兒,讓你務必慢慢戒掉。」
沈妙言如獲至寶,捧著布兜,衷心道:「謝謝五哥哥!」
說著,迫不及待地含了一顆到嘴裡。
君舒影又望了眼君天瀾,沉吟片刻,忽而握住沈妙言的手,「妙妙,咱們當初在楚國的約定,你可還記得?」
「約定?」
「你曾說,若君天瀾在四國盛典上不曾生事,我就給你一個承諾。反之,你給我一個承諾。」君舒影把她的手握得很緊,「這話,可還算數?」
沈妙言覺得他掌心極暖,輕聲道:「自是算數的。只可惜我如今再不是那權傾天下的大魏女帝,便是想給五哥哥什麼東西,怕也給不了。」
「給得了。」君舒影單膝跪在榻前,藉著微弱燭火,細細凝望她蒼白的面龐,「小妙妙,他要江山社稷,要黎民百姓,可我只要一個你。跟我離開,可好?」
沈妙言前段時間才被君天瀾狠狠折磨過,以致她如今一聽見「離開」這個詞,就下意識地全身發抖。
好不容易鎮靜下來,她鼓起勇氣,「五哥哥,我想要離開。可我表哥和侄子,還在他手裡。」
「那就一起離開!」君舒影欣喜若狂,「我會安排好的,小妙妙放心。」
兩人又說了許多話,沈妙言從他口中得知了外面的情形,知道小雨點和表哥都很好,不覺又安心許多。
過了一刻鐘,沈妙言怕君天瀾醒了,忙催促君舒影快些離去。
君舒影單膝跪地,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撐在床榻邊。
他是打算走,可望見君天瀾似乎還在熟睡,於是小心翼翼直起上身,湊到沈妙言的臉蛋邊。
想要,親一親她。
沈妙言清晰察覺到那淺淺的呼吸,正噴吐在自己面頰上,有些癢。
她下意識地抬手,摀住臉蛋,蹙眉嗔道:「五哥哥。」
君舒影不好意思地勾唇笑了笑,替她掖好被角,趁她不注意飛快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才滿足離開。
沈妙言卻嚇得要死,心臟狂跳,抱著那兜丹藥的手,都忍不住地發抖。
好容易平靜下來,她抬手摸了摸額頭,正想著把丹藥藏在哪裡好,身側一道清寒低冷的聲音陡然響起:「原以為妙妙學乖了,沒想到……呵。」
那低笑聲宛如毒蛇,駭得沈妙言魂飛魄散,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君天瀾他,原來沒有睡著嗎?!
君天瀾坐起身,掀開被縟,就去奪她抱在懷裡的布兜。
沈妙言哪裡肯給,死死拽在懷裡,厲聲道:「君天瀾,你不要太過分!」
君天瀾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搶過布兜:「過分?如君舒影那般,放任你對這種東西上癮,難道就是愛你?!」
沈妙言咧嘴就想哭,發覺自己哭不出來,又拚死去夠那包布兜:「我已經夠聽話了,你還要這樣對我!君天瀾,我求你,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
男人自然不肯依她所言,冷冷道:「夜凜。」
夜凜從外面進來,那布兜迎面就扔到他懷裡。
他抱著布兜,聽見君天瀾冷冷吩咐:「燒了。」
沈妙言聞言,幾欲發狂,撲到君天瀾身上,拚命捶打他的胸膛:「你奪走了我的家國,還要這樣對我!君天瀾,我究竟欠了你什麼,我究竟欠了你什麼?!」
君天瀾扭住她的雙臂,把她摁在被縟上,瞳眸緋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夜凜戰戰兢兢,這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捧著布兜,猶豫片刻,還是乖乖扔進了寢殿的火爐子裡。
那兜丹藥剎那爆發出一陣耀眼火光,在昏暗的大殿中,極是炫目。
他朝龍床拱手:「皇上,已經燒沒了。」
語畢,見帳中人並不理睬他,只得自個兒退了出去。
暖帳中,沈妙言翻身坐在君天瀾身上,揪著他的衣領,歇斯底里地尖叫:「你還我丹藥,還我丹藥!」
君天瀾眼神轉冷,緊握著她的手腕,把她從榻上拖出來,不顧她的掙扎,拿了濕冷的帕子往她額頭上擦。
他的力氣很大,只擦了兩下,她的額頭就通紅通紅。
沈妙言手腳並用地掙扎,情急之下,連髒話都罵出了口:「混賬東西!君天瀾,你他女馬就是混賬!你還我家國,你還我眼睛,你還我丹藥!你放開我,狗東西,你放開我!」
話音落地,臉頰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她被扇得跌倒在地,捂著紅腫的面頰,霎時嚎出了聲。
然而空洞無神的眼睛,卻無法流出半顆眼淚。
於是她嚎了一會兒,就慢慢地止住了聲音。
巴掌大的精緻小臉,逐漸恢復面無表情,除了呼吸起伏,她看起來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木偶。
君天瀾垂在腿側的手指動了動,頗有些懊悔。
他繃著俊臉,彎腰想去扶她。
指尖剛觸及到她的衣袖,她就像是被火焰灼傷一般,立即往後縮去。
燭火幽幽,把兩人的臉照得晦暗不明。
好半晌,君天瀾才彎腰,不由分說地把她拽起來,拖著她往龍床而去。
沈妙言一手捂著臉,被他扔在床上,立即鑽進被子裡,瑟縮在牆角,一動不動。
君天瀾拿了藥箱,又把她從牆角拽出來,仔細給她上藥。
上完藥,他注視她良久,想起剛剛君舒影吻了她,於是又拿濕帕繼續給她擦拭額頭。
沈妙言臉頰疼得厲害,忽而起了報復他的心思,慢吞吞道:「不就是吻了一下,有什麼好擦的?早在幕村時,我與五哥哥就有了夫妻之實。在魏國時,那些男寵,我都曾一一臨幸過。便是連澈,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