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他倒是想吃,那也得吃得著啊
沈妙言瞥了眼她手邊厚達一尺的賬本,「你算這麼多的帳,有人付你月錢嗎?」
謝陶茫然地搖搖頭:「月錢是什麼?」
沈妙言冷諷地白了眼顧欽原:「你仗著阿陶喜歡你,就把她當苦力使,真是卑鄙無恥!」
顧欽原合上厚厚的四國卷宗,抬眸看她,聲音極冷:「她自願的。」
謝陶就算再傻,也察覺到這兩人之間迸裂出的敵意,於是連忙拉了沈妙言的手往亭子外走,回頭對顧欽原道:「欽原哥哥,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等進了謝陶的廂房,沈妙言將食盒放到圓桌上,伸手去捏她的臉蛋:「你是不是傻?顧欽原心裡壓根兒就沒你,何必這樣巴巴兒地貼上去?!」
謝陶緊緊攥著衣角,滿臉茫然:「可是……可是……」
沈妙言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在凳子上坐下,「別可是了,來吃點心。」
花園裡,花府的小廝送來嶄新的一本卷宗,恭敬地開口道:「顧先生,這些是這一年以來,京城裡最新發生的案件。」
顧欽原接過,那小廝行過退禮才離開。
他翻開卷宗,一目十行地往下看,這些卷宗皆都平淡無奇。
可是等他看完,才發覺這一年裡,每隔十天半月,京城及附近城鎮,都會有少女失蹤案發生。
算起時間,失蹤的少女無一例外都在十四歲左右。
他冷笑了聲,這麼多人失蹤,沈妙言整日裡在長街上混吃混喝卻還好好的,她還真是好運氣。
他對這些案件不感興趣,便放到了一邊兒。
國師府內,君天瀾剛下朝回來,夜凜就過來稟報:「主子,又有女孩兒待在家裡時,好端端的失蹤了。」
君天瀾面無表情地換下朝服,心情仍舊平靜。
京城人口多達百萬,十天半月丟個把人,根本算不得大事。
只是這一年以來丟失的都是女孩子,這就是樁稀奇事了。
當初楚雲間將這樁案子交給他辦,他也派人去市井間走訪,只是一直沒什麼收穫。
這幾個月他沒注意這檔子事,沒想到又發生了失蹤事件。
夜凜自顧自地說道:「屬下仔細查看了京兆尹那邊的卷宗,失蹤的十幾位女子皆是十四歲,共同特徵是相貌漂亮、皮膚白皙。暗衛調查了他們的家人,共同特徵是父親皆為京城本土人,而母親是從外地遷居過來的。屬下怎麼覺得,作案之人不像是在擄掠女子,倒像是在找人?」
一番話猶如巨石投入湖面,在君天瀾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更衣的動作頓住,隔著屏風,聲音低沉:「你親自去那些丟了女兒的人家,問問他們的家人,他們的女兒,是不是都吃得很多,力氣比一般女孩子大些。」
夜凜應了聲是,連忙去辦了。
君天瀾套上寬鬆的絳紫色外裳,一張英俊的臉彷彿淬了霜雪,冰冷得可怕。
魏國的人,原來一直在找妙言……
可他們怎麼敢,從他身邊將她奪走?!
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他步出屏風,冷聲吩咐:「去把花容戰找來。」
躲在暗處的夜寒應了聲是,很快消失在風中。
花容戰正在單挑京城外一座深山裡的土匪窩,正練手練得高興,卻被夜寒強硬地請回國師府。
他騎著馬來到衡蕪院,步進書房,只見君天瀾獨坐在軟榻上,神色並不好。
「大人。」他開口,作了個揖。
「坐。」
花容戰坐下,好奇地盯著君天瀾的臉色,他很少在他臉上看見這樣凝重的表情,像是心愛的東西要被人搶走一般。
君天瀾呷了口茶:「你替我辦件事……」
房中的一盆雪塔山茶舒展著層層疊疊的潔白花瓣,開得極好。
花容戰聽他說完,頓時瞪大眼睛:「大人,若是日後妙言知道真相,她會恨你的。」
「我是為她好。」
花容戰沉默了會兒,起身道:「我盡力去辦就是。」
他走後,君天瀾目視著前方的虛空,手中端著的茶都涼了,卻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
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但無論如何,他不會讓別人將妙言從他身邊奪走。
鳳眸微微眯起,他周身的氣息很陰冷。
沈妙言提著食盒從珠簾進來:「四哥,我剛剛碰到花狐狸了!他來找你做什麼?」
君天瀾回過神,偏頭看她,深秋的陽光從窗外投灑在她的面龐上,她看起來嬌嫩可愛。
這是他一手養大的女孩兒啊!
他朝她伸出手,臉上滿是寵溺:「去哪兒玩了?」
沈妙言嫌棄地瞥了眼他的手,在他對面盤膝坐下,把食盒放到矮幾上:「我才不告訴你!來吃點心。」
她將兩碟精緻玲瓏的點心擺到矮幾上,自個兒一手拿了一個往嘴裡塞,含混不清地開口:「阿沁說福雙閣的點心很好吃,我吃著果然不錯!四哥你快嘗嘗!」
君天瀾伸手去拿那個兔子形狀的雪白點心,卻被沈妙言搶先拿走,直接塞進嘴裡。
他瞥了她一眼,又去拿玫瑰形狀的半透明點心,卻又被沈妙言搶先抓走。
如此三番過後,他黑著臉,盯向對面狼吞虎嚥的女孩兒,沒了吃點心的興致,淡淡道:「晚上府裡要來客人,廚房會做好菜,你留著肚子。」
「好啊!四哥你怎麼都不吃啊?」沈妙言說著,將最後一個點心塞進嘴裡,腮幫子鼓鼓的。
他倒是想吃,那也得吃得著啊……
可他哪裡搶得過她。
君天瀾想著,拿過帕子,輕輕為她揩拭唇角。
沈妙言拿過他的茶杯,一口氣喝乾了那杯松山雲霧,好奇問道:「晚上誰來啊?」
「到時候就知道了。」君天瀾不願多談。
夜幕降臨時,國師府花廳裡燈火通明,桌上擺了滿滿一大桌菜。
沈妙言穿著新衣裳,坐在君天瀾身邊,看起來很是乖巧可愛。
她期待地望著門口,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拂衣領著花容戰和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女跨進門檻。
她歪了歪腦袋,那少女生得面若芙蓉,腰若楊柳,一雙美眸秋波流轉間,都是曼妙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