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她是他唯一的軟肋
拓跋雍彷彿並不急著回答楚雲間的問題,更不怕那些躲在屏風後的侍衛,斜睨著沈妙言,忽然伸出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抱到懷中。
沈妙言身子一凜,拓跋雍粗糙的大掌摩挲著她的面頰,笑道:「中原的女子,都是細皮嫩肉的,跟你們那裡的豆腐一樣。」
說著,單指抬起沈妙言的下巴,「可知本汗是誰?」
沈妙言垂著眼簾,儘量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平靜:「草原第十三位可汗,幼時父汗被殺,叔父篡位,帶著十二名騎兵逃出拉緹帕斯。十三歲能獨自殺死猛虎,十六歲時,憑著出色的才能,迎娶了羊首部落的公主。十七歲,回到拉緹帕斯,射殺了叔父,重新平定草原。」
這些都是四哥叫她看的,她覺得挺有意思,多看了幾遍,不知不覺就背了下來。
拓跋雍眼中掠過異光,旋即爽朗地大笑出聲,看向楚雲間道:「楚國皇帝,這個女人,很有趣!」
楚雲間飲了口酒,不置可否。
拓跋雍盯著楚雲間,斬釘截鐵:「草原,可以歸附你們楚國,向你稱臣,並且每年進貢五百隻牛羊、五百匹駿馬,在楚國遇到入侵時,出兵十萬相助。但是,我每年要你們中原的兩百斤茶葉、五百匹絲綢和兩萬斤糧食。」
楚雲間正要點頭,拓跋雍忽然單手擒住沈妙言的雙手,反剪到她背後,另一隻手抓住她的衣領,目光中透出十足的佔有慾:「還要這個女人!」
沈妙言驚恐地睜大雙眼,在這一刻,才明白這是男人的地盤。
在這一刻,她是失去利爪和鋒利牙齒的綿羊,誤闖進了狼群之中。
營帳中安靜得可怕。
顧欽原別開視線,沒有看沈妙言一眼。
「楚國的皇帝,你意下如何?」拓跋雍盯著沈妙言,目光裡透出侵略,那是一個男人看待女人的目光。
沉默良久後,楚雲間終於出聲:「放開她。」
「怎麼,莫非她是你的妃子?」拓跋雍挑眉,「妃子又如何,在草原,每一任可汗,都要接手先可汗的妃子。本汗並不嫌棄她曾是你的女人。」
楚雲間又飲了口酒,薄涼的漆黑瞳眸中,倒映出那個女孩兒顫抖的身軀。
「朕說,放開她。」他加重語調。
「若本汗不放呢?」拓跋雍說著,俯首在沈妙言的脖頸間,輕嗅那獨屬於少女的體香。
楚雲間面無表情地托起手中琉璃杯盞,緩緩鬆開手。
安靜的營帳裡,琉璃砸碎的聲音格外清晰。
屏風後,大群侍衛瞬間湧了出來,圍在拓跋雍和那個大漢背後,長劍長刀一齊指著他們。
拓跋雍大笑起來,一手仍舊緊緊禁錮著沈妙言的雙手,一手卻掐住了她的脖頸,將她翻過身,迫使她面向楚雲間:「楚國的皇帝,你喜歡這個女人?!」
沈妙言抬起朦朧淚眼,正好與楚雲間的視線對上。
楚雲間那雙完美的眼睛裡,蘊藏著太多複雜的情緒,她看不懂。
月光從帳幔頂部投灑下來,燭火明明滅滅。
寂靜中,沈妙言聽見楚雲間聲音冰冷地開口:「朕,只愛朕的皇后。」
「哦?」拓跋雍的大掌摩挲著沈妙言細嫩的脖頸,「既然皇帝不喜歡她,那為何不能送給本汗?」
他挑釁地說完,便鬆開了對沈妙言的桎梏,惡意地俯首在沈妙言耳畔,壓低聲音:「你是不是在等他救你?」
話音落地,就察覺到脖頸間的一點冰涼。
沈妙言的長發傾瀉而下,那支霞草花發釵,被她反手抵在拓跋雍頸間。
那張清麗白嫩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腹黑冰冷的微笑:「你憑什麼認為,我需要他來救?」
話語間,毫不掩飾對楚雲間的憎惡。
楚雲間瞳眸微動,拓跋雍更覺得沈妙言有趣:「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小女娃娃,敢殺人嗎?」
「要不要試試?」沈妙言抬起下巴,簪子更深入他的脖頸幾分,血液滲了出來,蜿蜒著滑落到拓跋雍的胸膛裡。
楚雲間輕笑出聲,抬起手,那些侍衛立即制住他背後的大漢,還有幾柄刀,架到了拓跋雍的肩上。
沈妙言收手起身。
楚雲間拿了件明黃色繡金龍的斗篷給她披上,「嚇到了?」
沈妙言厭惡地瞥了眼楚雲間,一語不發地往帳外走去。
楚雲間知曉她是在怨他,俊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在她掀起門簾前,出聲道:「朕只是想要保護你。」
若他剛剛表現出一絲一毫對她的在乎,拓跋雍一定會拿她來威脅他。
更何況,像拓跋雍這樣喜歡挑釁旁人的莽漢,若是知道他喜歡她,一定會當著他的面,將她佔有。
他不允許旁人威脅他,更不允許旁人傷害她。
沈妙言側過頭,聲音冰冷:「你離我遠些,就是對我最好的保護。」
說完,毫不留戀地離開。
拓跋雍盯著她的背影,轉向楚雲間,輕笑了聲:「智謀過人如楚皇,竟也有受制於人的時候。那個姑娘,怕是楚皇唯一的軟肋吧?」
「唯一的軟肋?」
楚雲間咀嚼著這句話,唇角噙著淡淡的微笑,是啊,她是他唯一的軟肋。
也是他活著的證明。